清原早有预料,将古镜拦在身前。
光芒瞬息打入古镜之中。
于是连风都静了一静。
“还你!”
清原把古镜抬高,往前一照。
镜光一闪,陡然迸出一道光芒。
这光芒细微而耀眼,正是青牛适才所发的妖术。
青牛眼眸中光芒闪烁,适才极光沉入那古镜之中,已是令它感到讶然,还未来得及兴起其他情绪,便见那年轻修道人把古镜抬高,又把极光打了回来,似乎还比来时更为快些。尽管心中觉得惊讶,甚至是有了荒唐之感,可它仍未停住手段,口中一张,当下便是一道金光,也即是那酷似铜环的法器。
金光打在极光上面。
极光当即散去。
而铜环所化的金光,仍是朝着清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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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百六五 断角
铜环化作金光,朝着清原打来。
比适才那道光芒还快。
清原刚用古镜抵挡了极光,将之抬高,悬于额前,把极光折射回去,尚未来得及收回,而那铜环金光已经到了面前。他心中微凛,铁棒立于胸前,双手各握一端。
铛一声响动。
广传四野!
远处的苏相陡然惨叫了声,捂住双耳,脸色一片雪白。
清原退了数步,每一步都在土地上深深留下印记。他喘息不定,双臂近乎麻痹,稍微有些颤抖。
而那金光受阻,被铁棒挡了回去,可在空中盘旋一圈,终究还是打了下来。
但这一回,清原有了喘息之机,他念头一动,那古镜当即落了一层虚幻镜光,罩住了周身。
铜环金光打在了清原身前的虚幻镜光之上,把镜光打得塌陷下去。
而清原与此同时,举棒轰打,将那铜环金光,狠狠打了出去。
但这一次,他打的方向,不是别处,而是往上!
上方是古镜!
这铜环金光,便被他这一棒,打入了古镜之中。
古镜内生一方小天地,虽然不大,却也足以将这铜环收在其中。
还不待清原松一口气,那牛嗥之声已在近前。
“去!”
清原把手一扬,打出一道光华。
其色红,娇艳如血。
这血光正中青牛额头。
青牛来势受阻,但那血光道术却也被它用脑袋撞开,散成虚无,而它竟是毫发未损。
“区区三重天的道术,如何伤得老牛?”
它声音依旧低沉,冲撞了过来。
这个年轻修道人,道术十分厉害,似乎还能同时把五行运用在掌中,又有雷法神通,它实则极为忌惮。可适才那血光,却只算是寻常修道人发出的道术,不算太过厉害,于是它以自身体魄,便将之撞散了去。
清原用那血色道术,把它阻了一阻,却不是迎战,而是趁机往后逃。
青牛追杀在后,一路冲撞,庞然身躯,每一步都沉重万分,土地塌陷,嘭然作响。
“还老牛宝贝来!”
它放开了声音,怒吼之音依然厚重,但少了两分低沉,添了些许响亮。
清原逃,它便追。
接连过了一二里地。
“既然紧追不舍,那便还你。”
清原陡然停住脚步,把古镜取下,往后一照。
古镜之中,迸出一道金光,内中正是铜环所化。
青牛看着那宝贝往自己打来,顿时停住身子,运使法力,试图把那铜环金光停住。然而这铜环金光虽是它的宝贝,可却是由古镜所发,尽管被它影响,来势稍微缓了一些,可是依然快如闪电,依然凶悍无匹。
老牛陡然怒吼,脑袋稍侧,以弯角抵挡。
那铜环金光打在弯角之上,当即把那半截尖角打断,遥遥飞了出去,恰好坠回河中。
青牛哀嚎一声,怒视清原一眼,喝道:“老牛记下你了!”
说罢,它急忙往后奔走,庞大身子冲入河里,沉入水中。
而那处地方,正是半截尖角沉水之处。
……
“总算……可以了。”
清原长长吐出一口气,收了古镜,放下铁棒,连忙盘膝而坐,运起黄庭仙经。
这一场争斗,虽然看似没有之前那一场来得激烈,但却同样艰险。
此时清原真气已是消耗不少,其他倒也罢了,主要是收了那出自于老牛双角之间的极光,随后又把极光打回去,都是十分耗费真气的手段。待到后来,收下铜环金光,又将之打出去,则比那所谓极光,更耗真气。
但好在,最终还是伤了那老牛。
老牛的尖角,应是它身上极为重要的一部分,才会让它放下清原,去寻那半截尖角。
而除了这些,真正让清原在意的,是那道血光。
血光的威能,并不强盛,比起元灵擒拿手,比起青龙化元术,甚至是清原顺手所发的火焰道术,都显得逊色许多。但是这道血光的名字,则唤作——化血元术。
这是毒散人韩宇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手段,此术并非以强绝的威能将对手打杀当场,而是中了此术之后,则如剧毒缠身,宛如附骨之疽,日渐虚弱,且饱受痛苦折磨。
除非,挨了这一记化血元术的人,要比施法之人,道行高出许多,足以将血毒镇压,乃至于消除。
如今这位青牛大神的道行,比清原自是高了许多,应是足以压制得住这化血元术,但势必会因此而削弱。
清原把黄庭仙经运转一周天,方自吐出口气,睁开双眼,正好见苏相跑过来了。
“白先生……”苏相急切道:“您怎么样了?”
清原微微摇头,说道:“没什么事情。”
苏相这才松了口气,道:“先前见你离开,还以为是受了伤势,不得已……”
他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失言,当即停下。
“觉得我要逃命了?”清原笑道:“我确实是想逃命的,因为它中了我一记道术,接下来便不必与它死斗了,只须等……”
苏相愕然道:“等?”
清原点头道:“等它日渐虚弱之时。”
苏相闻言,愈发惊愕。
清原知他不是修道人,难以一言点清,不免又要解释许多,于是也就不去解释。
“等它发现日渐虚弱了,就会想办法压制或者解决,然后便消耗了一两日时候,又虚弱少许。待到那时,它或许就真的要出来拼命了……”
清原笑道:“或许,还有帮手。”
苏相倒吸口气,一头青牛已是有了无敌之势,再来一个帮手,白先生如何能是对手?
清原也不解释,遥遥看了那山中一眼,闭上双目,静静运功。
上次盛会献祭之时,原是十名童男,十名童女,又变作了二十童男,二十童女,是为了招待所谓的贵客。老牛就是再如何顾忌延绵,到了此时,那所谓贵客,终究也是该出场了罢?
……
与此同时,坎凌镇诸多百姓,也已听见了那犹如龙吟般的牛嗥。
那是坎凌镇世代供奉的大神。
众人心惊胆颤,想法各异,思绪纷乱。
最终,河岸边上的动静,消无声息。
过了许久,才有人壮着胆子,逐渐朝着大河这边而来。
究竟是那位仙人胜了?还是大神胜了?
ps:下一章有,但比较晚,明天看……(未完待续。)
章百六六 数日
山那边的迷雾还在。
神婆说过,那是神威。
所以……大神还在?
有人壮着胆子来了,没有见到大神的踪影,但看见了地上如盘子般大的牛蹄印。
“大神果然来过了。”
有些人这般想,而当他们四处看时,又发现了距此稍远一些的两个人影。
一个是站在旁边的书生,另一个,则是盘膝而坐,身上白烟袅袅,宛如烟雾缠绕的年轻人,也即是那位来屠神的年轻仙人。
大神未死,但这位年轻仙长……也依然活着?
“还是……两败俱伤么?”
这样的念头,在众人的想法中,不断盘旋。
于是他们的目光,愈发敬畏了。
一次是这样的收场,或能说是运气,但两次都是这般结果,便不再是纯粹的运气了,而是本事。
这是一位本领高深,能与大神争锋的神仙人物。
如今他落在众人眼中,只有渊深莫测之感。
哪怕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年轻。
……
又是一日过去。
风平浪静。
清原静静修行,时而揣摩自身法术,而更多时候,是在钻研六月不净观,以及黄庭仙经的奥妙,从而将踏破人身界限,达到上人境的这一条道路,梳理得更为清晰。
苏相寻了些食物及瓜果,填饱了肚子,一同守护在侧。
等待的日子是十分漫长的。
但如若能够继续等待下去,或许也是好事。
一旦等待的日子到了,就该又是一场生死之间的斗法了?
苏相悄悄看了清原一眼,只觉这位白先生神色淡然,全无焦虑之色,不禁暗觉佩服,这等人物的心性,终究不是自己这凡夫俗子可比。
这几日来,苏相可谓眼界大开,颠覆了以往的认知,原本那些记载在书中,被他视为荒诞之事,聊为消遣的那些神仙故事,似乎也变得稍微真实了些,尽管他明白,绝大多数还是文人杜撰的。
……
又是一日这般过去了。
这一日,也仍是风平浪静。
但或许是因为最开始的恐惧,有些习惯了,于是这一日,渐渐有人来到附近。他们虽然不敢近前,但也也遥遥观察,既是看那大河,看那大神所居的迷雾之山,也更是为了观察清原这位身具道法的神仙人物。
……
再一日,也仍是如此。
清原不焦不燥,安静修行。
而苏相在等待。
坎凌镇的百姓也在等待。
他们都在等待下一场斗法。
他们在等有一方分出胜负,或是直接分出生死。
反正是无法避免的,若提早有了结果,也总好过如今这般,整日把心吊着,不敢放下。
“差不多了。”
苏相忽然听到白先生悠悠一声轻叹,连忙看去,又见白先生闭上了双目,盘膝稳坐。
“你该走了。”清原运起黄庭仙经,真气不断流转,顺口说道:“领走附近诸人,免受波及。”
苏相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
大河奔腾,然而河流下端,则被迷雾笼罩。
坎凌镇之人,并不觉得是迷雾笼罩了下方河流,而是认为,是大河流进了那迷雾山中。
迷雾朦胧,视线难明。
这迷雾确是出自于青牛身上,而这山峰也是它的地界,至于那大河,只不过是绕过这山,又从山的另一边转出去了。可坎凌镇百姓都不曾入山过,因而世代认为,这山中深处,便是大河的尽头。
青牛在此打穿了一方洞穴,内中稍作简陋布置,便被它自家称作是洞府了。
这牛家洞府,与大河相邻。
平常那些承载着孩童的木筏,流过这里,便都被它收入洞穴之中。
此时,它正沉在水里,只露出一个硕大的牛头,顶上两根长角,稍微弯曲,而其中一根,稍微短了一截。
“老牛吞回了这半截角,今后这断角长得会快上许多。”
青牛沉声道:“不过那小子太过歹毒,居然使了阴邪法门,老牛这几日来逐渐虚弱,本以为能够轻易解决掉,却未想一直在恶化。如今只得沉在水里,借着大河水势,冲刷掉一些,凭借老牛的道行,倒还可以压制得住,但要借着大河水势彻底冲刷干净,只怕还须一年半载之久。”
洞府之内有人笑道:“一年半载若能解去,还算好的。据我看来,这是一门十分歹毒的邪术,若非你道行够高,只怕还要饱受这邪术折磨,生不如死,最后死去时,更如解脱了一般。”
笑到这里,那人顿了一顿,问道:“这小子好生歹毒,不若我帮你一把?”
“你是客,老牛是主,有人欺上门来,哪有让客人出手的道理?”
青牛低沉道:“老牛本是想让他自行离开,暂且留个清静,让老牛可以好生招待于你,日后再去寻他麻烦,哪知他这般难缠,不知死活。”
“你也莫要总是顾忌颜面,若早些让我与你一同出手,又何止于在他手中接连吃亏?”那人笑道:“既是不知死活,便让他去死了,如何?”
青牛沉默不语,忽然问道:“你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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