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告诉我,你已经夺取符诏了吗,但真是这样好夺取的?”她想了一会,“好吧,在延后些时日,那秽气鉴还缺些火候,再迟些日子也一样。”
秽气鉴是压制污秽气运的宝物,任你气运青紫,都要转化黑德。但是激发一次就要耗费人命,又不是完全转化,过不了多久又会恢复。
若是这段时间不能拿回符诏,真被荀玉夺取了,那百花仙子也无法,等她气运恢复,再也无法逆转。
百花仙子虽然心中不相信荀玉已经夺取了她的符诏,但她更加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只有再小的可能,“罢了,在等几日,就几日。”
转身走到祠堂背后。
这里原本是摆放牌位的地方,后来地功神占据后就成了信众聚集之处,但现在已经成了摆放尸体的地方。刚刚走近,一股浓烈的尸臭扑鼻而来,若不是现在天气阴凉,恐怕已经扩散到外界。
死在这里的都是地功神的信徒,一块半尺见方的青铜古鉴凭空飞遁在尸体上,吸收他们的死气。
若是有人观气,就可见一股股浓烈的黑灰色气运被这秽气鉴吸收,那些死去的亡魂也不能逃脱。
百花仙子走来到此处,观察了一番:“还差些火候,要五日吧,再加些人命可以缩短至三日。”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打开祠堂的屋门,这是个十岁大的小孩。他父母都是地功神的信徒,只是他们出来已经几日都不曾回家,小孩这才寻来。
他一打开这屋门就后悔了,一股腥臭味飘来,害怕地想要退出去,但已经来不及。
送上来的祭品,怎么能放走。
祠堂后院又多一具尸体。
第四十三章误会
错过这些时间,城隍诗会已经正式开始。
现在这些通过了第一日诗会测试的书生都排在一起,挨个在一个密封的箱子里面摸出号牌来。
荀玉没有跟他们挤,所以是最后一个。
这些书生都死死盯着荀玉,心中祈祷最好不要与他们一组。
有一个穿青衣的书生满头大汗,他是六组,方才已经寻遍了,也没找到另一个,现在若是这昨日的诗会第一与他选在一组,他便悬了。
“我与你换一组,如何?”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青衣书生转头看去,一袭白衣不染,原来是昨日第三。
青衣书生闻言,第一反应不是交换,而是他有什么阴谋,狐疑道:“要我与你换,你是哪一组?”
这人就是孟河君,八万年地只,眼前这书生想什么自然一清二楚,但他心中既没有不喜,也没有不悦,淡然道:“我是二十二组,与我一组的是昨日排行七十三的王凡学。”
青衣书生闻言顿时大喜:“换了换了。”急急忙忙与孟河君手中的号牌交换。
他虽然不知道这白衣人为何要舍弃王凡学,去与第一名的荀玉交锋。
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极好的,急不可耐抢去了孟河君手里的号牌,又将他手上的号牌塞过去,而后远远离去,生怕他反悔。
就在阴世的城隍看见这一幕,哈哈大笑:“这孟河,一点便宜也不肯给人占的。”
本来是孟河君问青衣书生交换号牌,这就欠人因果。
但他故意等到荀玉摸清号牌时才来,让那青衣书生主动与他交换,这因果就不再了。
若是那书生得知孟河君的真实身份,不知要如何后悔。
但无论如何,都是未来的事,现在那书生看他的对手果然换成七十三位,对他来说没什么太大难度,心中一片欢喜。
等到荀玉也将号牌摸出来了,就是最后剩下的六组,他更是欢喜无限。
荀玉拿着号牌,左右环视了一圈,她神识时时扫视,方才记得拿到六组的是一位穿青衣的。
但现在看去,他手中的号牌已经变化了。
“寻小姐,你在找我吗?”一个男声在背后响起。
这话说得有些轻佻,荀玉皱眉,转头看去,就见一白衣人站在身后。手中拿的牌号,正是六组。
这孟河君这样说道,却是故意的,毕竟他对天官本来就不喜,还能和颜悦色的说话?就是给这天官找找不自在,看着荀玉皱眉的摸样,心情极佳。
荀玉也认出这是昨日坐在她身旁的那位白衣人。
眼前这人两次相遇,恐怕都不是偶遇。
运使符诏望气,顿时见到这白衣人身上三丈黄气土德,心下了然,这人原来不是凡人,于是问道:“敢问君何名?”
孟河君听到荀玉这样说,心中忽然有些恼怒。
他上次派遣两个阴差,带了治水簿副本去问这天官挪移花池。上次阴差回转诉说,那百花仙子不识得他,他还以为是那天官故意拿捏。
昨日在诗会上见了,这天官也装作不识,让他以为是天官要隐瞒身份。
没想到转眼就使符诏改换天时。
现在又装作不认识,是在戏弄,还是想抵赖。
孟河君知道移开花池,会折损下界天官的气运。
但他怎么也不能想到,天官也有这等言而无信的时候,或者又是想要拿捏他?
深吸一口气,本来要直言身份,没想道话到嘴边,忽然一转:“我是谁人并不重要,不过你答应了别人的事,是否还记得?”
荀玉不知眼前这人是谁,但她刚来神道大陆又答应了谁人何事。
她心中细细思索,这人昨日没有说话,今天却忽然找来,她顿时联想到昨日使用符诏的事。
毕竟她现在在神道大陆,除开百花仙子这个敌手,还害怕有人发现她夺取了百花仙子的符诏。
这样说来,眼前这白衣人说不是她,而是真正的百花仙子才对。
荀玉现在万万不能让眼前这人发现她的身份,从白衣人的语气来分析,因该是与百花仙子不对路的,不然一开始说话,不会这样轻佻。
于是用略显冷漠的声音回答:“现在还不急,等时间到了自然会做。”心里想的却是,等过几日她远走高飞离开常德,谁还能找到她。
这话听在孟河君的耳朵了,更是肯定了他的想法,淡淡道:“那好,等时日道了,我在来寻你。”转身向诗会走去。
等白衣人走远了,荀玉才松了一口气,她方才实在害怕。若是被人发现真身该如何是好,现在唯一的手段,只有手中三道剑符。而统领百花符诏她还不能用来对敌。
心中顿时紧迫,白衣人只提时日到了自然来寻她,但没说具体是什么时日。
她本来已经将时间安排得紧凑了,但现在又要缩短。
当当当
三声钟响。
第二日诗会正式开始,荀玉来到座位做好,对面的就是那白衣人。
幸好现在这白衣人没有与她搭话,心情放松了一些。
几个童子开始分发笔墨纸砚,现在荀玉就要出一首诗题给对面的白衣人,白衣人也做出一首给她。
若是常人,光是诗题就要思考半响,自然是怎么难的怎么想。
荀玉没有这心情,她直接抬手,下大大的两个字,无题,便换了过去。
无题?
旁人还在想诗题,这荀玉就做好了,还是无题两字,不得不吸引众人的目光。
荀玉做这个题目,也是试探罢了,不过她可不期望出什么结果。
倒是白衣人也很快做好了诗题忧民。
荀玉拿到题目,还没思考,就见白衣人已经提笔。
他两笔写下,转身离去。
童子一见,将那诗传上。
荀玉隐隐约约见到四个字,开头的题目是她写的无题。
两个字的诗文确实白衣人做的有诗。
这就完全是自讨没趣了,果然那考官见了,随意就扔在一旁。
又考生看见,顿足捶胸,这样简单这诗题,怎么不是他们来做。
荀玉很便不关注了,看着手中的诗题,忧民。
这是何意?
第四十四章助力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荀玉手不停歇,既然题目是忧民,她也写忧民罢了,或许是那白衣人随意想到的。
她心中有事,加上那白衣人主动认输了,于是随意写了这首,但过后又觉得不妥。
她虽然对神道大陆有些了解,但也不够深入,上面这首悯农到底合适不合适还不清楚。
于是划掉,另选了一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两首都是水平高低,不相上下的,但第二首教人珍惜粮食,这就比较合用了。
她看字迹工整,没有错漏的地方,于是交上,至于毫无疑问的进阶。
现在诗会现场的书上还在绞尽脑汁,想出一些刁钻古怪的诗题,难倒对方,短时间内还无法结束。
荀玉于是回到杨府驻地上,她打算抓紧时间修炼,一刻也不可浪费。
攻击手段有三张剑符了,又暂时无法增加,只有修习那道经中的神通,不害金光,这个倒是哪里都可以专研的。
她不知道那隐藏在暗处的百花仙子,到底有什么手段来制衡她,但现在两人都还处于互相试探的阶段,而百花仙子试探她的手段,就是借助木家与吕展源。
她也不知道那百花仙子有什么后手,但既然神识不能发现她的行踪,荀玉也不在耗费心神了,专心领悟不害金光,以不变应万变。
可惜这不害金光到底是神通,想要顿悟也不是那么容易,现在就陷入了瓶颈。
就在荀玉专心研究神通的时候,考场上的吕展源反而是一帆风顺,方才在台下,他与柳月的亲事已经初步定下来,柳府的气运也对他有所弥补。
他若是懂得望气就能看出,他头顶的赤气大大增加,原本攀附在本命上的一缕缕黑气也被压制得几乎无影无踪。
吕展源刚开始摸号牌时,摸到的对手就是昨日第八十三位,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而且他现在得了气运之助,思维敏捷,作诗更有条理,他觉得若是昨日就能与柳月定亲,恐怕那第一也能到手。
台下柳府,柳老爷看着吕展源意气风发的摸样,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照理说吕展源现在与他唯一的女儿柳月定亲了,今后是他柳府的姑爷。
可他怎么就是见不得吕展源的好?
他想了想,这吕展源只是借着他们家气运,才有此功,本人人品低劣,哪里配的上他家的柳月。
可惜啊,柳月现在如此一心一意对待吕展源,还不惜传出丑言。
“昨天还好好的,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他气恼道,狠狠拍在桌子上。
“可能真是中邪了。”
身后一个略微柔弱的声音响起,柳老爷皱眉,转过头去,是女儿的闺蜜宁家的小小姐,宁淑。
宁家不是郡望,却是临县乡绅,这宁淑是妾室生育父辈又是偏房,因此在宁家不受重视。
但谁也没想到这宁淑是个有本事,有心计的,攀附了他家的柳月,身价顿时上涨。
柳月是柳老爷的心头肉,对刻意接近的宁淑有着调查,宁淑的事情自然知晓。不过因为是孩子之间的事所以才没有参与。
但这宁淑现在却来他面前口无遮拦,中邪这样的事是能胡乱说的?
正要发怒,就见宁淑接着道:“叔父,昨日我与月姐姐还在谈论,月姐姐当时对庞绘还是一心一意呢,怎么会一日过去就对那吕展源倾心?”宁淑说道这里顿了顿。
柳老爷皱眉,他平时只关心女儿的生活状况,但小女儿家的心事,怎么会处处对他说,于是道:“接着说。”
宁淑心中一喜,她知道赌对了,今日一早来到柳府就被告知柳月不方便见她,于是耗费了钱财打听,终于听得内幕。
在她看来柳月现在出这样的问题,必然是有人暗中使坏。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杨府的荀玉。
因为在她看来,柳月就是因为与荀玉争风吃醋,才被人暗算了。更何况荀玉海外练气士的身份,昨日还使法术改换天时,这让她怎么不怀疑。
“正是昨日”宁淑连忙将昨日发生的事,主观推断说给了柳老爷听。
相比宁淑,柳老爷无疑思考得更加全面,他本名柳十方,父亲是举人。而他虽然打理家族不曾考试,但到底是书香门第,又是个生意人,行事更加圆滑。
柳十方道:“这样看来那荀玉确实嫌疑最大,但还有一个。”他停顿一会,像是在思考,“还有一个嫌疑也大,就是那吕展源。相比荀玉什么好处都没得,那吕展源却得了我家气运。”
他心中也拿不定注意,想不出到底是谁,却还要试探才行。
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才对着吓一跳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