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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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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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约:我爹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四三五章 雄兵隐隐,威风暗具

    (三更技能释放完毕,冷却时间未知~)

    王醴有这样那样的担心,但阿煦越长越不像是需要担心的样子,反而让王醴天天惊叹“噢,原来多笑就好看了”。于是对着镜子,一想着孟约、孟老爷和两个孩子,笑容不需要多酝酿便是从心头沁上眉梢眼角,然后王醴才发现,其实只要多笑,不说像阿煦一样好看,但至少不会看着就像欺霸一方的大坏蛋。

    一般来说,王醴就是照镜子,也没有对着镜子傻笑的道理,素是严严正正在镜子里正正衣冠罢了,不想今日再照镜子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眼看王醴在镜子面前看了有一刻钟,孟约道:“师兄,需要我帮你化个妆吗?”

    王醴眼一扫孟约,虽然想瞪她,视线落到她身上时又复温柔,且饱含笑意:“赶紧画你的草稿,再不画书商真会在咱家门口找根面条把自己挂起来。”

    孟约:“师兄,是我不美了吗,你居然宁可对着镜子笑,也不肯对着我笑。”

    王醴这下真没忍住,横孟约一眼道:“你要是今天能把这本草稿全画好,便永远是全天下最美的。”

    “哈哈哈哈哈……”孟约一笑,差点把墨全洒在草稿上,遂赶紧挽救,哪还顾得上王醴今天为什么热衷于揽镜臭美。

    没有孟约打岔,王醴再复看向镜中,忽明白了自己为何如今看起来已不似往日那般任谁被小甜甜成日里亲呀爱呀的,也都会眉目渐渐柔和,再不眉目如刀削,脸瘦如斧劈,因幼年遭遇种在脸上的戾气早一扫而空,余下的岂不尽是温柔和煦之色,美满幸福之态。

    王醴缓缓转身,看向手忙脚乱挽救草稿的孟约,笑容自心田发散到每一个毛孔。此刻,王醴心中想的是:我要让他们心田永远溢满蜜糖,脸上永远满是微笑。

    孟约拯救完画稿,再抬头看王醴,一怔:“师兄,你今天怎么了,笑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王醴:……

    “没什么,我去通政司点个卯再回来,不要背着我喝凉的,吃冰盏,西瓜更是舔都不能舔一口。”每年只要天乍一热,孟约便会开始吃冰窖里取出来的西瓜、酸梅汤、绿豆稀之类的冷饮。按大夫建议,往后一年里,最好大夏天都喝温水,万不能碰性寒的瓜果疏菜,生的冷的硬的辛辣的重油的,也都别吃。

    大夫这么叮嘱,王醴简直如奉圣旨,严格执行到孟约连酸梅汤这玩意儿都必需喝温的,实话说这东西喝温的还有什么味道可言。不止是酸梅汤,还包括酸酪、酸奶、冰糖雪梨、柠檬红茶……等等夏天常见冷饮都一样,不是不给喝喝,是不给喝冷的。

    孟约默默叹口气,心里半是被爱的幸福感,半是生无可恋。

    “为什么西瓜在中医这里是性寒,这科学吗,西瓜就算了,开胃小菜的凉拌海带丝都不能再吃,海带居然也性寒。”

    “诶,师兄也是太爱我嘛。”给自己狠狠灌一碗鸡汤,孟约伏案继续画草稿。

    王醴说去去就回,但可能通政司有事拖住了,倒是罗东非院士带着录好音的《缉凶录》至泛园。孟约刚出月子,大夫叮嘱,别上外边四处浪,在家里多养养,是以目前就能在长平里附近活动活动。

    罗东非院士登门,孟约喜出望外,她最近太需要找人唠唠,安抚一下她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玻璃心:“罗叔叔……哟,是萧厨王的菜太好吃吗?”

    “诶,快别提,从前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是个能吃胖的,今年换春衫时发现去年的衣裳已经不能穿,一过秤才知道长了二十斤肉。结果上个月受凉,医师一看说,得赶紧瘦回来,我这身条胖不得,一胖什么毛病都要出来。这不,谯郡我都不敢多待了,到南京先避三五七八个月,省得在工学院待着吃了长肉,不吃挠心。”罗东非院士可苦恼了,从前吃科学院和工学院的食堂从来没这样的问题,也不是食堂伙食不好,而是萧厨王的菜,已经脱离了好与不好的范畴。

    夸张点说,萧启的手艺,属于刚死过去的,闻闻香气还能再抢救一下。

    孟约努力忍住不笑,虽然胖胖的罗院士有种意外的萌感,但为身体好,确实该减肥:“没事,罗叔叔住孟园吧,我最近在吃瘦身餐,虽然青菜叶居多,但味道还行,我家厨娘的手艺比不得萧兄,但也算出类拔萃的。”

    “行吧。”罗东非院士说着,和孟约一起去小黑屋看新出来的样片,“《缉凶录》确实更适合用电影演绎,戏和电影我们都看过,不管是谯郡乡人,还是工学院上下,都一致认为,《缉凶录》电影比戏更精彩。那血浆调得真真的,道具刀剑也做得好,老有人来问我们,拍戏的角儿是不是真的受伤流血了,就差去衙门告我们为拍电影伤人。”

    “这么说得加个字幕,提示大家一切场景都是演绎,并非真实。”

    “已经加了,每处受伤流血有尸体的画面,我们都加了。估计这部戏加,下部戏就能不用另加字幕。”

    “你们把《缉凶录》片头做得这么吓人,真的好吗,别把人吓跑。”那片头的画面语言,整理出来就一句话这部电影要死很多人,请做好准备。

    “开始会有点,但多看两次就惯了,片头这样,拍的时候画面还是很阳光灿烂的,梁礼光的镜头语言你也知道,诗一样的画面。虽然在拍《缉凶录》的时候有很大改变,但基础在那儿,他拍怎么也拍不出阴暗腐烂的感觉来。”

    “也行,太子殿下月中就会回来,同来的还有各国使节团,咱们得商量商量,到底给使节团放什么电影。”目前有建议放《疾风令》的,也有建议放《菊下楼》的,等《缉凶录》一出来,估计《缉凶录》的呼声会高过前两部。

    但《缉凶录》有一点不好,显是大明像是处处有凶案似的,毕竟有个死到哪里就走去哪里的主角嘛。

    “要我说当然是《菊下楼》,大明之美,佳肴尤甚。再者,《菊下楼》的美食之美中也包纳了山川之美,城池之美,历史之美,文化之美。且,阿孟姑娘,我觉着要向他国展示大明,阅兵仪式是武,《菊下楼》便是文,看似温和无害,实则亦有雄兵隐隐,威风暗具。”

    孟约:一部吃吃吃吃吃的连载电影,哪儿来的雄兵隐隐,威风暗具?

第四三六章 生于富贵,死于安乐

    孟约并不是很能理解土著们开脑洞的方式,所以……罗东非院士说有就有吧。

    王醴直到中午才回来吃饭,与罗东非院士一道吃罢午饭,送走罗院士,王醴坐到孟约对面,问了孟约一个问题:“年年曾期待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忽然转入谈人生谈理想谈哲学模式,孟约有点一头雾水:“现在这样就很好呀。”

    王醴摇头:“不是问你对现状是否满意,是问你曾经期待的人生是什么样。”

    也不知道今天受了什么刺激,通政司又来什么奇葩奏疏或奇葩告发信件,把甜着出去的王师兄刺激得回来问她这么深奥的问题:“农夫,山泉,有点田。”

    总有那么一撮人心中,永远埋藏着一个归于田园的隐士梦想,好吧,把隐士拿开。中国人是有土地才会觉得自己有根的,到现代慢慢转变成了房子,毕竟乡下交通就业就学等都不方便。有土地的田园生活,内心会很踏实,再加上口袋里有闲钱,仓里有余粮,家中老小都平安,还有个顶不错的心爱之人相伴一生,就是孟约曾经期待过的人生的样子。

    人不管有多么高远的理想与追求,实质上内心最向往的,是看似最唾手可得,又最难以一生安于其中的在平凡的世界里平凡的生活。

    至少,孟约是这样的。

    然后她就开始反思为什么我会这么忙,为什么我会天天被催稿,虽然也很喜欢大家都喜欢我,可是这样真的挺累人的。

    大概……因为这是个不平凡的世界?

    “设若一生都无法拥有这样的人生,哪怕一天,年年会如何?”

    孟约:“啊?”

    “不如何吧,毕竟鲜少有人过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中,哪怕无病呻吟,也偶尔会内心空虚一下,悲春伤秋的想‘为什么我会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说完,孟约继续开口,这回是问王醴,“师兄,你到底今天怎么了,忽然问这个。早上起来笑掉我一身鸡皮疙瘩,中午吃完饭又问得我感觉今天是别想消掉肚子里这点食。”

    这样的问题真的不适合饱腹时谈,很容易引起消化不良。

    “杨首辅今晨在御前奏对时,忽然昏迷,虽则已经醒来,但病情来得十分凶险,太医道,杨首辅最好静心养生。我随通政前往仰园探望时,杨首辅与我说了几句话。”王醴沉思片刻,最终还是道出,“首辅道‘老病忽来,回首往昔,一生多事多劳,而今是旧梦忽归,方才记起,初年所愿乃是山中望月,松下听琴,生于富贵,死于安乐罢了’。首辅,让我把这句话带给你,年年听来,如何作解?”

    可是……有“生于富贵,死于安乐”这种操作吗?不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吗?

    “写《太祖秘史》的时候,我曾经和首辅谈过类似的问题,我大概懂首辅的意思。”孟约说着,忽然安静下来,片刻后,她轻轻叹口气,“现兄,电影这个行当,水深浪大,利润也很大,首辅是告诉我,该及时抽身了。”

    利益动人心,接连几部电影上映,外加各地的电影院在建设,制片厂盈利良好,早晚会有人闻着味扑上来。当然,她好歹识得宣庆帝和萧皇后,群众基础又大,不是趟不得这浑水,杨廷礼这番话的意思是你可以趟,但你得想明白,你是不是有这个必要去趟。

    孟约:我怕麻烦,我不喜欢跟人玩这么复杂的,我不趟。

    “杨首辅要退阁,叶次辅如果这时候肯妥协的话,官家会任用直阜安为首辅,并以次辅与其他辅臣之间互为约束。”这是《三醮》原著的剧情!

    抚长离这合该关小黑屋里一辈子的混蛋,又跳出来秀存在感了。

    男主是要做宪政第一首辅的,他是从叶阜安手里接过去的棒子,现在的问题不在于男主能不能接到棒,在于叶阜安十有九成要上位。叶阜安上位,宣庆帝能保大局不失,细节可就没准了,比如她这样看着哪都有她,其实并不很紧要的细节,可不一定有万全的保障。

    “叶次辅执定至今,不曾妥协,为何忽然妥协?”这不是王醴问孟约,是孟约问王醴。

    王醴:“电影上青云的东风是向叶次辅借的,他本意并非如此,但经此错借东风一事,叶次辅会妥协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孟约:我该知道的,政治圈最大的艺术表现手法就是妥协。

    “师兄,那你怎么办,我好说,制片厂也好,电影这整个行当也好,我说撒手就能撒手。可是师兄总不能辞官吧,师兄这么热爱你的事业,怎么也不能辞官呀。”孟约这人,素没什么执念,实话说只要不禁止她画画,准确一点说画春|宫,她觉得人生还是很可以继续幸福快乐下去。

    咳……虽然不想承认,但春宫真的才是她的真爱,绘本电影什么的都要靠边的。这人生真爱虽然略黄了点,但往高了说,是对艺术的极致追求嘛,美术生的追求不就该是这样嘛。

    至于绘本,画完《缉凶录》,可以考虑暂时封笔,专心致志画春宫。不对,《缉凶录》是以柯南为蓝本的,有无数卷宗在后面支撑着,她可能十年八年的都别想能封笔。

    “我无碍,倒是年年,不会不舍吗?”

    孟约:“不会啊。”

    人家是出了名的,说拿就拿起来,说放就放下的呀。

    王醴回来的一路上都很担心,毕竟孟约是真的在电影上面倾注了很大的热情和精力,像是要一生为之奋斗,但现在看孟约虽然不能说云淡风轻,却也并没有太多留恋的神情,王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言语:“你不会连说喜爱我,也是说喜爱就喜爱,说不喜爱就不喜爱吧。”

    孟约笑着抛个媚眼道:“君若有心,生生世世苦相随,君若无心,那自然是……从前恩爱转头休。”

    王醴:看样子是真没事。

    孟约:干嘛要有事,我忙忙碌碌,不过是为了能看上电影。

    一个既能利国利民,又有实实在在利益的电影产业,只会飞快往前,不可能半道崩折。

    小钱钱,永远是人类最诚实可靠的朋友。

    ps:这是为专心画绘本(春宫),并且远离宪政浪潮,毕竟写了这茬,王醴要在中心圈,真没法绕开,所以……

    年年的绘本都会拍成电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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