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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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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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醴揉着熊猫团子的耳朵,笑吟吟地道:“还怪招人喜欢的。”

    “是吧,我就说这样裹着好看,爹不觉得,看着就让人心里生欢喜么。”

    孟老爷:“不裹成这样,我看了也心中欢喜得紧。”

    围观罢阿这只熊猫团子,王醴问孟约怎么在南京待了这么些天,孟约一边逗儿子一边说:“给明章公主做玩具呢,我还让人也给阿做了,回头会送来。还有,我还碰到卢宕了……哎呀,怎么吐奶了……”

    王醴:先别管阿,先说卢宕!

    ps:呐,这是你的卤蛋~

第三四四章 只是想多看看她

    孟约遇到卢宕是在仰园,孟约顺道去拜访杨廷礼,结果在仰园遇到了卢宕。当时卢宕着一身笔挺军服,光那行伍出身的精气神,就把人沁得心神俱为之一爽,那敞敞亮亮军姿,简直绝了。

    她去时,卢宕正要走,两人也就打个照面,杨廷礼又冲她招手,孟约遂只来得及和卢宕招呼一声。说实话,回头时看到卢宕依然在原地含笑看她,她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滋味,总觉得是她有负卢宕。

    也许人生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遗憾,或如交响,或如小夜曲,在人心里头翻来覆去的反复播放。卢宕就是这样一段乐音,虽然不是人生的主旋律,却必是一段难以忽略的插曲。尤其是这段插曲,至今似乎还是只为她而播放时,孟约就真的没办法当作没看到。

    “师兄,看他那样,我好难过。”孟约也不想瞒着王醴,哪怕她知道王醴会吃点小醋,但她真的对这件事束手无策,唯有求助于王醴。

    王醴哪里是吃点小醋,简直醋海滔天,但又能怪谁,只能怪他当年什么话都闷在心里,并试图用眼神告诉所有人,显然他的眼神还不能充分表达内心的所思所想:“年年,这终是个人缘法,我们能为他做的最好的,或许仅只是忽略掉这件事,如常走往,如常言语。他年已不小,想必就这几年便能得遇淑相伴一生,等到那时,就自然什么都能放下了。”

    话是这样说,但王醴并不确定,如何他不能同孟约相守一生,是否会在某一天某一刻轻孟约同一切过往放下,去和另外一名女子共渡此生。于王醴,若不是孟约,或许真的会选择独身一人了此一生。

    孟约和王醴谈论卢宕时,卢宕正在前往谯郡的蒸汽机车上,亳州自今年中秋后正式设府,也就是说王知州不再是知州,而是摇身一变成了知府,亳州衙其他官吏也各有升迁。正式设府还意味着,亳州将会有驻守的官军前来,官军有了,自然就会有督军。

    本省的督抚衙门对下辖各府的驻守官军有任免权,但亳州是新近才设府,便直接由内阁指派。内阁派的不是旁人,正是卢宕,卢宕一身军功,按说该有更好的去处。但卢宕是自己不愿入兵部为官,这样的帅才,内阁也不会放其在兵部蹉跎,自然还是要下放到地方日日操练。内阁征询卢宕的意思后,才给卢宕下了这个调令,当然,卢宕之前并不知道,这个地方竟会是谯郡。

    卢宕有勋有口,随他谯郡就任的,还有一队亲卫,卫长见卢宕望着车窗外出神,好似没注意到蒸汽机车已经停了,便出声道:“督军,我们该下车了。”

    “嗯,走吧。”卢宕出神是因为,孟约就在这里,他亦不知,这一趟是该来还是不该来。内阁全过他拒绝的余地,但他反复思量,最终还是选择就任。

    或许,只是想多看看她罢。还是他的内心真有那卑鄙,便拼着坏她姻缘,也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最终卢宕摇头看向四周,谯郡车站外,道路宽敞通达,车来车往有条不紊。入得城中,街道干净如洗,街上的人和店招也格外鲜妍清亮,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各自有序,时不时听到相互的招呼声,这座城和这里的人都鲜活无比。

    因他到时,天色渐晚,街上还慢慢亮起灯,稍待片刻,路边还亮起了一排排齐齐整整的路灯。然后临街的铺面被吃饭的人充满,响起人声,飘来饭香菜香,整座城都被烟火气填满。

    “督军,看来此地富庶,民风亦厚,想来驻守此地非难事,吾等也能安下心来好生操练。”

    有店家看到一队着新式军服的军汉,随口招呼道:“哟,几位军爷,吃饭不吃,你们是要去督军衙吧,离这还有一段路呐,不如先进来歇个脚。”

    “督军,您看我们在这儿吃饭还是?”

    一路奔波,虽不说多辛苦,也还是很容易腹内空空,卢宕点头答应一声跟着翻身下马,问店家:“有什么拿手好菜看着上,得管饱,不上酒,多上荤菜,米饭得管够。”

    “行,几位军爷少坐片刻喝口茶,菜立马就来。”店家说着,给眼前这一干日后要驻守谯郡的军爷详说谯郡风物,哪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哪里有什么便宜实惠的,哪去买日常所需,哪去消遣娱乐。

    “要说几位来得巧,明日《疾风令》演新场次,几位若不是忙,不妨往宝云楼去看。说来,阿孟姑娘每逢新场次都会去宝云楼,时不时王知州也会作陪。”

    “王知州如何?”

    “自然好得不能再好,不愧是亳州女婿,就是周到。这才来几年,亳州水也通了电也有了,大热天有电扇了。那时候,外洋人来,到了我们谯郡,那简直跟进了神仙洞府似的,看这也大呼小叫,看那也惊喜奇异。”亳州人说起王知州,那绝对有说不完的赞美,道不完的好话。

    饭菜上来,店家退开后,卫长同卢宕道:“此地有个好官长,我们也能省许多事,督军,看来这地方虽小,倒算是个好驻扎之处。一路上山也高水也深,想怎么操练也成,届时俗务我们皆不用多管,只安心在驻地扎着便是。”

    素知王醴有一身本领,卢宕身在其中,才切切实实地看到。卢宕心思莫明,有理所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遗憾……如果王醴做得不够,是不是理由就更充足更光明正大一些?

    卢宕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既然当初能口吐祝福,此时此刻便不该生别的心思。还是好好觅个好姑娘,相伴一生罢,或许他久久等待的姑娘,正在这谯郡某处等着他也未可知。

    人生总是寻寻觅觅,谁不会遇到几个误以为是对的人,在遇到真正对的人之前,都难避免这样的错误。

    好悬没遇到劲敌挖墙脚的王醴这时已回了家中,把卢宕将率官军驻守亳州的消息告诉孟约,孟约:这可怎么整?

    “师兄,果是如常走往,如常言语?”

    王醴:……

第三四五章 若非大奸,应成柱石

    王醴既非君子,亦非小人,所以最终还是决定由孟约自己拿捏“如常走往,如常言语”到底是怎么个“如常”。这一切,出自于他对孟约和自己的信任,也是出自于对他们婚姻的自信,成婚经年,他们之间早已成密不可分的一体,如此还用惧怕什么。

    督军到地方,自是要拜会地方官长的,卢宕略作休整,将时间定在到来的次日下午。已改了牌匾的亳州府知府衙门,矗立在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一侧,因巷中并无民宅,衙署门前尚算清静。

    卢宕到的时候,王醴才忙完公务,想起还没吃午饭来,便喊上同僚一起,就近到衙署外的小摊上垫补点东西。支摊的小贩早习惯了,再不像第一次接到这群官老爷们时那样大惊小怪慌里慌张:“王知州,今儿吃点什么。”

    “干扣面,粉皮,牛肉馍。”牛肉馍小摊上并不卖,不过隔几个摊就有,听到声儿自会过来送。

    小贩答应一声,起手下面,然后把粉皮拌上。粉皮上桌时,旁边的小贩也把牛肉馍送来,正好先吃着,吃得差不多便可以吃带菜带肉的干扣面。小贩把干扣面的肉菜浇得足足的,王醴并一干僚属吃得饱足无比,小摊虽没有饭馆的排场,却在味道上下足了功夫,能在街面上长久支下来的摊子,哪家都有点独门秘诀祖传秘方。

    卢宕在路边上看着跟小摊小贩聊成一片的亳州府一众官吏,不知是该上前去认人呢,还是该视而不见,直接朝大门去:“重崖。”

    王醴一听这声,赶紧搁下碗起身迎上去:“迈远,失礼失礼,听闻你昨日已到了,便想着你今天定会登门,来来来,里边走。申江,吃好没,赶紧的。”

    申江赶紧一抹嘴,蹿上来揖首施礼,陪着笑脸道:“见过卢督军。”

    卢宕:这要是我手下的兵,早叫我训成狗了。

    然而,卢宕也知道地方任职和军中任职是不一样的,遂笑道:“无需多礼。”

    卢宕琢磨着外任地方,可能会让人性情上也有些转变,卢宕觉着王醴开阔爽朗多了,同人轻轻松松打成一片,当然,与此同时也“油”多了。不过,看王醴眉梢眼角那些常笑才有的细纹,便知道这人日子过得委实舒畅痛快,不然哪儿来那么多笑。

    进了衙门,双方先是一番寒喧,然后就亳州府的地方事务进行一番交流沟通,本着政军两不干扰,分而治之,互为助力的原则,你好我好大家好地治理一方事务。谈完公务,总不能就直接把人赶出门,到底还得谈谈旧交情,谈旧交情就免不得要说到孟约,王醴倒还挺无所谓,他是满腔“反正都这样了”的破罐子破摔的心。

    “阿如今快两个月了,孩子嘛,见水就长,刚出来还是小小一团,如今墩墩实实的。眉眼倒肖年年,刚生出来时我一抱,便想,可不能像我,像我日后就糟了。”王醴和卢宕也算是同窗过,虽然后来卢宕因修术数,去了术数院,但刚进南山书院时,他们委实同窗过两年多。至后来,即使不同窗,王醴因长相闹的那些波折,卢宕也知道,毕竟……满书院都知道嘛。

    若是从前,王醴对这些都避而不谈,如今肯谈,可见是什么都放开了。卢宕便想,人会因为什么,而能轻将过往的不愉快都当成昨日黄花一般任其凋零去。再看王醴谈起家人一脸微笑,卢宕便又瞬间有了答案人只会因为当下的生活美满到能将所有过往的不愉快都淡去印记,才会轻将往事都看开。

    从前的王醴,谁都不知道他会走向什么地方,踏足什么样的道路,连南山书院的师长,也曾道,王重崖若非大奸便应可成柱石。如今再看,大约是要成柱石,而不会往大奸的路上走了罢。

    这一切,追根究底,是因为……孟约吧?

    此刻,卢宕心中想的是:她果真是个好姑娘,只是终究,与我没缘法罢了,再相合的八字,也抵不过没缘法这三个字。

    至于王醴,也不知是同人谈得太愉快,还是别的什么,十分大方坦荡地邀请卢宕到家里吃饭:“家中厨子厨娘如今遍得五湖四海之食材食谱,手艺可谓一日千里,迈远定要去我家尝尝味道。”

    卢宕:“自然的。”

    你都邀请了,难道我还会推辞,想什么好事呢,哪有这么美的。

    王醴:……

    真想给自己几巴掌啊,让你嘴欠,让你嘴快,让你嘴下没出溜。

    话既然出口,也没收回的道理,王醴下午回家后,便同孟约说了,孟约看着王醴好半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笑着笑着越笑越大声,到最后扶着王醴连腰都直不直来:“哎哟喂,师兄,你真是乐死我了,分明巴不得人一辈子不跟我碰面,却自己上赶着把人喊家里来吃饭,你这是既要炫耀又要吃醋啊!你说吧,你想让我怎么着,是跟你黏乎成一团亮瞎他眼呢,还是跟他‘如常走往,如常言语’。”

    王醴:“小甜甜,你这就过分了。”

    “哈哈哈哈哈哈……”孟约一听笑得更加大声,更加收不住。

    阿在一边呆呆地听着亲妈的笑声,不知道他妈为什么笑成这样,只乍着一双小手,努力想回应他妈。王醴轻轻拢住小家伙的手,低头道:“你凑什么热闹。”

    孟约:“诶,还说要做慈父呢,殃及池鱼可就不对了啊!”

    阿还不到两个月,看不甚清楚,对声音倒很敏感,尤其喜欢听人说话听人笑。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也很敏感,语气不好,或是带着负面情绪,都会被孩子察觉到的。

    王醴又赶紧温声哄儿子,只得儿子欢腾地呼应他后,赶紧交给奶娘,他要好好跟小甜甜撕扯一番!

    孟约:“师兄,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了。”

    王醴:这梗有点熟啊!

    唔……《慕春令》里仿佛有过,该怎么回来着?

    “你喊吧,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孟约:……

    所以说,当初我到底是挖了个多大的坑啊,以至于现在还被埋在坑里出不来。

第三四五章 得亏是嫁到我家来

    孟老爷对卢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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