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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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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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王知州呢?”

    王知州可是老早想好,如果是儿子直接让姓孟的,倒不是嫌弃儿子,而是经过种种深思熟虑。不过,要是女儿,就是孟老爷再怎么眼馋,也绝对不会让的,他的娇娇小闺女,当然要跟他一个姓氏啊!

    所以,不管儿女,于他也都没有太大区别,不过,如果要是能……先生个女儿就好了,一个像小甜甜的女儿,一样像小甜甜一样甜甜甜的小可爱。

    “女儿吧。”

    孟约:“为什么?”

    “看岳父与年年便知,父女之间,远较父子之间更为亲近贴心。”初为人父,还是小棉袄更好,而且小棉袄显然和儿子不是一个等阶的甜度。

    “那便先祝王知州心想事成。”

    然后,满谯郡都知道王知州“疯了一样”想要个贴心可人的女儿了。

    王知州:……

    申江:“知州,这要是生个儿子呢,不成你还嫌弃?”

    王知州:本知州几时说嫌弃儿子了,果然,言语这玩意儿如怪兽,一旦说出口再传扬开,便会让人认不出原样来。

    “也不至于,怎么会嫌弃,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不过……可能会有点失望。”

    “既然已经怀上了,还怕将来生不出女儿来,必会有的。”

    “儿子我亦爱。”

    众人:听听这句“亦爱”有多勉强。

    孟约:我身边的脑补有毒人士都已经开始向师兄身边漫延啦,真是好了不起哟。

    不过,王知州现在光顾着紧张孟约,倒没顾上身边这一大群正在袭来的脑补有毒人士。听人说孕期苦,他也跟着担心,听说孕期这吃不下,那吃不下的,在孟约还仍旧吃嘛嘛香的时候,就开始忧虑。

    结果一直到年前,孟约依然一点不苦,也依然吃嘛嘛香。倒是王知州生生担心得略有点吃不香喝不美。

    冬日愈见严寒,眼看着年关将近,这是孟约第一次不必操心自家年怎么过。工学院上下都知道孟院长将升级成为外祖,十分体贴地早早就不给自家院长找事儿,让人能好好回家守着闺女。

    “倒像你妈怀着你的时候,你也乖得很,不吵不闹不折腾人。世人常道女儿更体贴,看来年年这回真要生个乖乖的小姑娘。”孟老爷也是一想到会生出个乖乖软软,跟孟约小时候一样的小宝贝,就心里美得不行。

    “那敢情好,正合王知州意。”

    孟约:“殿下,快过年了,你不回南京吗?”

    “工学院不给我个交待,我怎么会回南京!”这是又回头来跟工学院扯皮的晋王。

    孟老爷愣没忍住,悄瞪晋王一眼道:“扯也没有,如果说水电路轨的事,还能找到工学院头上,迁丁迁口后造屋置乡镇怎么能找到工学院头上来,工学院不管这个。”

    “综山川勘地理测水文,定个宜居之所在罢了,不找你们找谁,孟院长倒是给我指个明路,除了工学院还能找谁?别跟我说钦天监!”晋王才不受忽悠,钦天监不是没有能人,而是那群人……术数专精,问问天气还成,问建筑可能也不是不可以,问别的就还是算了吧。

    “那你也不能大过年的,年都不让人过,非要这时候把人扯去天竺,谁不是一家老小的。殿下,这样吧,你让我们好好把年过了,等出元宵,工学院这边安排人跟你一道去天竺,你看这样行不行?”孟老爷既是不堪其扰,也是确实挂心着迁往海外的乡民,当然,这也是工学院上下的意思。

    晋王到底还年少,性子略急,想到的事就恨不得马上做好。跟工学院扯扯皮也不是没好处,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急得要死:“好吧。”

    送走晋王,便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一套过年的程序走下来,便是三十。这一年,孟约觉得生辰格外有意义,不止是她,孟老爷和王醴也这么觉得。因为今年,又多了个小家伙,同他们一起给孟约庆生,然后未来的某一天,小家伙会来到这世上,这家里便又要多一口人。

    孟老爷遐想着家会越来越热闹,王醴遐想着同他的小甜甜小可爱将人生的篇章谱写得更加曼妙动人。

    至于孟约:好困……

第三二三章 正义第一杀

    推算日子,孟约是九月中旬中的标,到春节时差不多三个半月,这样一来,医师算给孟约的预定产期就是七月下旬左右的样子。因时人仍很避讳七月半产子,医师是推算了又推算,只要不出意外,就能避开。

    “那要万一呢?”

    “避开七月十五也不是问题,阿孟姑娘放心。”

    孟约倒不避讳七月半产子,她是不想给孩子未来的人生造成麻烦,更不想孩子从出生日期就以艰难模式开始:“那一切就拜托医师了,我什么都不懂,可能以后麻烦你的地方还多,请你多担待。”

    “阿孟姑娘客气了,不过是医家本份,算不得麻烦。”亳州人对亳州闺女自然甚爱,哪有觉自家闺女麻烦的道理。

    毫州人不但对亳州闺女甚爱,还很关心闺女的“事业”,临走前,医师轻声问孟约《疾风令》什么时候开演。按说开箱戏,都在初几,可自从有了打鼓人,慢慢的就都习惯把开箱戏安排在上元日,这也不知怎么的,就自然而然生成了。

    眼看后天就是上元日,洪河班的水牌却还没挂出来,亳州上下都有点紧张。医师这也是出于担心,怕到时候跳票,大家伙可都很期待《疾风令》呐。

    “水牌要南京送来,今年的水牌是南京那边统一出的,因而要晚两天。”事实上,都是朱载宥画的,两边的水牌据风俗还略微有点区别。除画水牌,朱载宥还表达了对孟约死活不剧透的怨念,书商出完前两本再同下文,因等着吊足大家胃口,叫后边的好卖呢,也是为了戏院的票好卖。

    因而,眼下除孟约,没几个人知道这个故事会怎么反转,所以,孟约对《疾风令》开戏的期待不比任何人少。

    《疾风令》的第一场戏的水牌“风乍起”在正月十三日清早张贴出来,亳州老少看到这水牌终于安下心来,这才有工夫去琢磨,这块水牌后边意味着一场什么样的戏:“既然是风乍起,为何色调这般暗,浓云密布,压城欲摧,那边城楼还崩了一角。”

    “哟,你看得仔细,远处城楼崩一角都看着了。”

    “这……有点危险呐,第一个绘本谁看过?”

    众人:为保持神秘感新鲜感刺激感……我们都没看,买是买了,支持闺女嘛。

    “我买了,要不现在回去看。”

    众人:呸,说得好像我们没买一样。

    “但是看了,就没有神秘感了啊,我还是喜欢去戏院看,要是先看了画本,就好像提前知道了未来一样,没趣味了啊!”

    “要是真能知道未来,你真会认为是没趣味?”

    “那当然不会。”

    然后众人就“如果我能预知未来会如何”展开讨论,最后还是说到打鼓人的戏本《太祖秘史》上来,毕竟太祖在那里边是回到古代,知道未来的设定嘛。最后,大家给“预知未来”下的定论是如果我能预知未来,一定要像太祖一样,改变不好的,并使原本就好的更好,如此方不负“预知未来”的能力。

    人有多大能力,便担多大责任这一点,古已有之,今人不过说得更直白。

    孟约就在宝云楼上,听着戏迷票友的谈论,心中有着无数欢喜,她为自己有这样一群戏迷票友而深感骄傲。哪怕只是言辞上的,这亦好言,人生在事,所谓的好,做得简单一点,无非是立好言行好事,再不需赘述其他。

    上元日,《疾风令》在宝云楼作为洪河班新年开箱戏上演,票早就已经全卖出去,却总还有人进宝云楼去问是否还有票。怎么可能有票呢,不可能有人退,也不可能再加设座位,因此许多人都只能等到第一场戏复演才能看到。

    “还是宝云楼太小了啊!”

    “不能再大,再大听不清了。”

    “工学院琢磨出这么多东西,怎么就没有一样东西能让声音更洪亮,让再大的戏院,都每一个角落皆能听清的呢。”

    孟约:有啊,正在琢磨中,且还得费点工夫,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我想总有一天,大家能看到的。

    《疾风令》第一场戏,在众人引颈以待中开演,这一场戏被孟约戏谑地称为“正义第一杀”。那个从一开始,就为乔州而奔走的年轻官员,面容俊秀,英挺正气,乍一出来,所有人都按打鼓人的习惯,下意识地认为那就是《疾风令》的主角。

    在黑得如同淤泥池的乔州官场,年轻官员如同青莲一般,出于淤泥,却着力于治理淤泥,还乔州一片清澈。

    “我觉着,这回打鼓人写得有点过,咱大家的官,不说个个都好,却总是好的多。”

    “诶,戏剧本就夸张,再说必是先抑后扬,不是一片淤泥怎么能显出青莲不染呢。”

    “我就是怕打鼓人这样写,回头会被禁。”

    “不至于,要真不能写,王知州总会拦着点的。”

    “你们觉着,哪个才是幕后大反派?”

    所以人,毫不犹豫地:“张以达!”

    王知州在楼上面无表情地叹气:“你真是给我唱赞歌?”

    孟约:“是啊,明显的。”

    “张以达就是我在戏里的角色?”

    “是的呀。”

    “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张以达的原型就是我,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戏本比你的绘本还过。曹学士确定真的拿去给杨首辅过目过,官家那边真的没意见?”王醴忍不住怀疑,宣庆帝是不是光看结局了,没看故事如何发展。

    “没有,官家说只要最后正义战胜邪恶,那就没关系,再说就是失败,正义也还是正义。就是……杨首辅说,督察院那边又在查你,跟《疾风令》很有点关系,师兄别怪我哦。”孟约略感愧疚。

    王醴:我早晚被你弄死!

    “不敢,殿下,您只要安安健健,我什么意见都没有。”也必需没有。

    孟约:哟,我这就忽然成殿下了。

    “师兄,你说,最后这幕戏上演时,大家会怎么想?”

    “大家一定会很想问候岳父大人。”

    孟约:……

第三二四章 大明小太祖?!

    当《疾风令》第一场“风乍起”落幕时,整个戏堂子里落针可闻,按说大家早已经习惯打鼓人的种种神鬼莫测的故事发展,但真到大家认定的主角被暗杀身亡时,大家还是被镇住。戏迷票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相顾无言,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心中万语千言,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主角儿都死了,这戏还怎么演?”

    孟约听着楼上许多戏迷票友都在问这个问题,不由掩嘴而笑:“他们现在肯定满心吐槽,哈哈哈……我这才开始搞事情呢,《疾风令》是从头到尾都在搞大事情啊!”

    王醴才真是满心吐槽:我的小甜甜不可能这么恶趣味。

    但小甜甜就是有这么恶趣味,《疾风令》从头到尾的每一个字都是最好的证明。

    楼下,戏迷票友们终于渐渐找回各自的声音,也终于从万语千言中,找到最想说的话:“难道这是一部写反派的本子?”

    “不应当,打鼓人到底是个女子,想来便是写反派,最后反派也落不着好下场。”

    大家都非常乐观,觉得孟约肯定另外安排了主角,所以这个被他们认定是主角的人死掉根本不要紧。紧接着,戏迷票友们开始一起声讨反派张以达:“太不是东西了,纵容属下肆意敛财,弄得地方民不聊生,委实罪大恶极,该杀。”

    “偏偏这样的人,还轻易抓不着他把柄,恶人坏事都是下属干的,真发出来,他大可一推二六五,什么事都跟他没干系。国朝早不兴有罪推论,没真凭实剧,便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反派,也没办法把他送进去吃牢饭。”

    “诶,这就是个戏本,咱们是不是太较真了点?”

    “这有什么较真不较真的,阿孟姑娘在上个戏本里不是说过一句话虚假的戏,真实的人性。阿孟姑娘的夫婿是王知州,也算是身在官场,你们说这张以达是不是在影射谁?”

    孟约:……

    读者真是一种恐怖的存在。

    “师兄,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王醴:没事,我已经习惯。

    “不管怎么麻烦,等到《疾风令》落幕时,也都会消弥,年年不必担忧。”王醴是真不把这点麻烦当回事,毕竟他在官场遇过的麻烦不算少,这点疑出来的小麻烦,反而不算什么麻烦。

    至于督察院要查他,随便查,他这敢拍着胸脯说一点问题没有。不仅督察院,还有叶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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