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和女尊世界反差忒大了,丫鬟都是女的啊,不得了,想当初都是他伺候别人……连个伺候的男人都没有,女人……做梦吧。
如今一朝翻身,恍如一梦。
“原本其实你在我心中的感觉和一般比较有好感的明星并没有多大区别,你气质好,我为此惊艳,感叹一句圈子里竟出现了想你这般独特的人,没有更多的交集,过一阵之后感觉自然也就淡了如此而已。后来对你持续关注也说来可笑,是因为我自己的生活不幸。”
顾西什么都好,有一技之长,长得也算是周正俊朗,可就是坏在家族里面有过精神方面的病史,家人怀疑顾西遗传了家族这方面的病症,也就不指望给他找个什么好人家的姑娘了,只要是心底纯良能过日子,扶持顾西一把,也就足够。
顾西家里认识了一个比他小上许多岁的小姑娘,样貌很一般,刚刚成年来城里闯荡,就有人把这个小姑娘介绍给了顾西。
顾西在男女方面一向念想并不多,也就听从家里开始和女方交往,顾西在感情这方面是一片空白,有个女伴就像照顾小妹妹一般,掏心挖肺地对她好,可谁知道,等到女方在城里站稳了脚,见多了世面,居然卷了顾西准备拿来结婚的钱跟男人跑了。
据说那个男人答应把她送到国外,过“好日子”去。
这对顾西的刺激非常大,没有人发现,顾西就是从这时开始,头脑市场会变得不清醒,思考问题的角度和方式也越发极端。
也正是这时,方瞳和王瑛这一对金童玉女永结秦晋之好的消息在电视上播出,顾西被那时候还没有得知他病情的朋友拉去负责婚礼的摄影,真正接触到了这对璧人。
在顾西看来,在任何一个外人看来,王瑛和方瞳是幸福的,婚姻生活应该是完美的,无论是外形上的般配,还是事业上的同源,世人看来,理应如此,光鲜亮丽,羡煞旁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相爱。
王瑛后来甚至为了方瞳一度放弃自己的事业,方瞳也在达到事业的高峰后选择了急流勇退。
相片中王瑛穿着雪白的蓬群式婚纱,长长的后摆被花童攥在手里提着,她手中捧着鲜红的捧花,带着绢丝的手套,那时候的婚纱还是垫肩式的,双肩高高耸着,一如她甜美满足的笑容中透出的那股骄傲和清高的劲,仿佛从此便是一马平川,庄康大道,站在巅峰上,一伸手,便能触到变化无常的流云。
方瞳一旁站着,笔直挺拔,上身礼服口袋上别的胸花似乎今天都能看见上面沾的露水,年轻的脸上满是憧憬和幸福,被王瑛挽着的手臂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
多么动人的画面,万众瞩目的天作之合。
顾西当时就想了,他这样记录下这特殊的一刻,应该也算是与幸福只有一步之遥,现场的气氛很快感染了他,心中暖洋洋的,像是被棉花塞满了。
他想,他以后也要像今天的方瞳和王瑛一样,在人们的祝福声中组建家庭,和乐、美满。
所以,方瞳对于一个失落、狼狈、一只脚已经踩在悬崖边的人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画面这样简单的意义。
再往后,便是方瞳宣布退隐,继续向后翻,方瞳的动作停在十分不起眼的一页。
对于形形色色,洋溢笑脸的各种画面来说,这样昏暗模糊的相片的确十分不起眼,可是这不代表它被埋没,说不定,这恰恰是接受过最多读者毒辣眼光洗礼、唾骂或是津津乐道的一张。
嗯,也许你猜到了,就是被杂志曝光方瞳和叶瑾言亲密搂着走出酒楼,劈腿还是私情不明的那张铁证。
是顾西卖给杂志社的。
经由赵文菲的怂恿和牵线搭桥,一手促成。
方瞳的脸色顿时铁青,顾西慌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看着他紧张又可怜的神色,方瞳最终还是没有爆发,只是静静合上相册,低声道了一声谢谢,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支持。
平缓的声音道出最为官方又疏离礼貌的话。
顾西第一次有了原来自己做错了感觉。
“我知道我做了错事,也不该奢求原谅……可是我还是想问你,你能原谅吗?”
方瞳第一次被人这么问,对于一个影迷来说,他的看法很重要吗?有多重要?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顾西所说的错事是什么,还以为是偷拍照片这事。
他对此多少有一些抵触,心理不太舒服,但是出于为人并不犀利刻薄,还是安慰他,“你自己明白这样并不妥当就好,这是好事,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他看着顾西有点失望的神情,有些茫然,不知道如何应对,好在这时候叶瑾言来了,她询问两人,“聊的怎么样了,导演吼人了,快去吧。”
方瞳举着手中的相册踌躇了一下,问道:“你有笔吗?”
顾西慌忙答道:“有的。”
“抱歉,你说你的名字是?”
“顾西,左顾右盼的顾,东南西北的西。”
真是奇怪的自我介绍。
方瞳接过他送上的水笔,随手抽出一张照片,在背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笑着递给顾西,“给。”
顾西只接过了写有签名的照片,语气有些生硬,“相册,送给你了。”
方瞳礼貌周全地道谢,心中也十分欢喜,毕竟这样特别的礼物可不多见。
就在方瞳要去赶拍摄进度的当口,顾西忽然毫无预兆地就哭了,嚎啕大呼,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叶瑾言上去不知如何劝阻,方瞳在愣在当场,就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顾西却又自己埋着头转身走了。
所以说,真是个怪人。
叶瑾言连忙找人送他回去,她承诺的事情做到了,可也不能放任这样的危险分子独自游荡。
顾西上楼前和叶瑾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走了。”
他没有说谢谢,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叶瑾言已经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似乎是“嗯”。
观察了几天,没有发现顾西有什么异常举动,在叶瑾言有心放他一马的情况下,李衍把盯着顾西的人都撤走了。
可就在不久后,人们发现了顾西的尸体。
是因为房东太太向他催租,喊了许多次未果这才找人打开门,当时顾西就躺在他租来的小房子里,挨着漆面剥落斑驳的墙体,躺在床上,面容安详。
他简陋的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当,床头放了四样物件,一支用过的水笔、一张记录着某场婚礼的老照片、一个原本装着安眠药的空瓶子以及半杯变质的清水。
屋子里味很大,房东太太被吓的失了魂,手忙脚乱、惊魂失措地打电话报警、开窗,寒风刮过将老相片吹落在地,落在房东太太的脚下,她可不敢碰死人的东西,尖叫一声用脚尖把相片踢的远远的。
相片因此翻了过来,那对新人的笑脸背后是一行苍劲潦草的字迹,上面写的是——“方瞳,给顾西”。
房东太太嘟囔了一声,“什么鬼东西”随即飞快离开了这不吉利的地方。
:顾西……我为你哭了……
一个癫狂人,一段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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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
李衍给叶瑾言打电话的时候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他的开场白实在俗到场外观众外焦里嫩、齐齐吐血,“小秋,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要先听哪一件?”
叶瑾言不假思索,“坏事。”
“那我说了,顾西死了。”
叶瑾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缓了好半天才问道:“怎么死的?”
“自杀。”电话另一头李衍似乎察觉出叶瑾言不太稳定的情绪,声音清冽,“小秋,别怕。”
叶瑾言扑哧一声,“你当我三岁小孩,怎么会怕。”其实她正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握着话机的手有些微微发抖,眼神落在阳台窗帘的褶皱上,万家灯火透过白纱愈发显得室内空荡寂静。
她忽然从死亡这个字眼想到了自己,可能外人听来被道具砸中意外身亡,这不过是一件一句话就能概括的事情,甚至能有博君一笑的功用,但是她心有不甘,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这是一件很憋屈的事。
失恋算什么,被人甩算什么,不过就是生命中一个插曲,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插曲,那是丧乐、是哀歌。
“你听听你,声音都不对,还跟我逞强?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多事,不愿意和人说。”
“你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说,自己憋着,不好。”
“默契,默契。”这一默契就是十几年。
“那还有件事呢?”
提起这个,李衍原本粗重浑浊的呼吸似乎也轻松了许多,言语间透着遮不住的喜气,“苏墨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他再养养,又是一条好汉。”
叶瑾言笑了,这回是真心的,“后面那句不是医生说的,是你说的吧?”
李衍一人在电话里嘀嘀咕咕。
叶瑾言说他,“我说你一个人哼哼什么呢,没见着你家变猪圈了呀。”
李衍扯开了嗓子,“我说,那是医生交代情况我总结概括的!”
“哦哦,李少总结能力不错,值得嘉奖,继续努力。”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一阵,似乎是李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唠叨,“小秋,你现在到阳台来。”
叶瑾言在家正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盘着腿窝在角落,被他这么一说显得莫名其妙,叶瑾言注重仪表,披头散发的样子不愿意抛头露面,于是别扭道:“有事你说事,外面冷,我站在那里吹风傻的?”
李衍一腔热血遭遇了千年寒冰,顿时声势骤减,示“敌”以弱,“你出来看,你要是看了觉得不值得不乐意不开心,生病了吃亏了感冒了,我赔你。”
“你赔我什么呀?赔我……”叶瑾言嗤笑,咀嚼这个令人玩味的字眼,手指缠绕着电话线。
李衍就等着她这么问:“我刚刚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决定以身相许!”
“这个买卖好。”
“我是商人嘛。”
看来今天不去阳台看一看李衍是不会罢休了,叶瑾言也好奇他究竟打得什么主意,腾得站起身,对着话筒说了句,“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去看上一看。”
李衍很满意,“这就对了。”
走近阳台往下一看,李衍正拿着手机一脸傻笑地站在楼下,见到阳台的灯陡然亮了,不住地冲着这方向挥手致意,身后的豪车低调地打着远光灯。
叶瑾言唇边绽开笑容,却是轻轻哼了声,傲娇地关灯走回座机话筒旁,果然电话还没有挂断,叶瑾言说道:“小李子,货看了,很满意,你可以回去了。”
李衍一听,这称呼亲切,好听,他喜欢,于是果断挂了电话,叶瑾言算是被他哄开心了。
叶瑾言对着突如其来的忙音,一脸微妙的囧感。
还没等她悟出什么,门铃就响了,猫眼里一看,正是满面春光的李衍李大少。
拉开门,叶瑾言冷言冷语,“怎么还送货上门?”
李衍侧身滑进屋内,“不,这货还没验呢,怎么能先走。”
叶瑾言疲于应付他的无赖行径,“快走吧,小叶安在家呢。”
李衍微笑,“你当我不知道他平时住校?”
于是以身相许的李衍把买家给压倒了,全面进攻了,改变策略了,吃干抹净打入内部了。
这年头,购物有风险,收货需谨慎。
拉灯,上床,半夜。
“晚秋,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别说了,你说了我也不听。”叶瑾言心中咯噔一下,只因为李衍没来由地变了称呼,只有当他十分郑重想要说什么严肃事情的时候才会称呼她晚秋。
叶瑾言下意识地不想知道他说的事情。
“这事跟你跟我都有关系,我想了很久,觉得你应该知道。”李衍抱住瑾言,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窝。
“我听着。”
“赵文菲那事之后我去查过叶家。”李衍顿住。
“嗯。”
“我发现你的死……不是意外。”李衍没有用任何不确定的词语,而是一个肯定句,语速缓慢,语调沉稳。
“和叶家的什么人有关?叶大还是叶二。”从感情上来说,叶瑾言更愿意相信是叶长宁干下了这一系列的恶行,但要说是叶二,她也不意外,只是难以接受,人心是肉做的,太容易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