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历史的局限性和对辽国的粗浅认识,让他无法参透蔡道选择在冬天出兵的根本意图。
蔡道这么做,就是要暴露自己的意图,让宋军冬天出兵,除了让宋军尽快熟悉天寒地冻的燕京地区之外,他这么做,就要在大冬天遛遛辽国这只傻鸟。
宋军一路之上,穿得暖,吃得饱,进入河间府之前,还不用走在冰天雪地里。
可辽军的处境就完全是另外一种境况了。
今年冬天,既然黄河以南都这么冷,可想而知,榆关以北那就更冷了。
何况,辽军当中,待遇好的也就是宫帐军,其他的,除了燕京、大同府守军之外,部族军京州军和属**的待遇就要差多了。
让宋军适应北国的天气,蔡道是为长远考虑,万一宋辽之战陷入僵局,那么,宋军便会失去战略的主动性,会不会在冬天作战,一切取决于辽国的态度。
说穿了,蔡道此举就是要进行战略欺骗,效果非常好。单单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辽国就因此非战斗减员了上万人的士兵。
对于这点人数,耶律延禧和燕京留守并不在意。
可冬天行军无疑会大大削减辽国士兵的士气,特别是那些各族的仆从军和汉军,心中的怨气非常大。
不单单是蔡道这里,得到了蔡道的指示和物资支援,在冬日里,换了装备的折家军也在冬日里,频频在雁门关一带骑着马游弋。
这让守卫大同府的留后也心惊不已,这让人实在是搞不清楚宋军的意图。
第622 疑云密布
一时间,战云密布的辽宋边境,就这么诡异的在双方的边境上僵持了起来。
天佑五年三月底,燕京的大地终于解冻,不过覆盖在其上的大雪并未化尽,如果现在就出发,边境上的土地一定会被踩的稀烂。
这个时候,就显出了蔡道让整个北方各地修建马路的重要性了,特别是在河间府地区修建马路,一层就能够并排通过十辆马车。
天晴之后,蔡道就让这五十万禁军在边境地区安营扎寨,这时候,驻扎在辽国燕京府的辽军就不得不动弹了,纷乱的兵马将辽国的官道和沿途的农田猜得稀烂,那些被冻伤脚部的辽国士兵伤都没有养好,便被将领们赶出了营帐,来到了边境。
可对面的宋军着实恼人,打又不打,却一直赖在边境上不走。
这个时候,辽国皇帝耶律延禧已经准备服软,派了两路使者,非别是到对面河间府,以及汴梁城,向蔡道以及大宋国皇帝,和这两个宋朝的掌权者商谈议和的事宜。
没想到,去河间府的辽国使者还能稍好一些,他们被迎进了河间府,却根本就一直都没有找到过蔡道的影子。而却汴梁城的使者就要杯具多了。
河北地区过不去,这位使者是从西京大同府出发的,结果,他刚到宋辽边境,就被吕梁山的狮子寨给劫走了。而且,他被劫走的地方也的确是在辽国的境内。
发生了这种事,西京大同府的留守自然指责宋朝居然敢破坏千古以来约定俗成的规矩,暗中劫持辽国使者。可对面无论是河东转运使张耒,还是河东经略使折克行,根本就没有理会对方。
人是从你辽国境内被人劫走的,他们根本就不必负责任。
而此刻,蔡道,这位五十万宋朝禁军的统帅,正带着他的亲信在前线的营盘里踏春赏花呢?
当然,如今的营盘里,除了地上的烂泥之外,就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在zhe里,实在是看不到任何春天的美感。
营地里的士兵也没干什么,十五万常备禁军分拨在营盘里玩新式蹴鞠,也就是蔡道引入到大宋国的新式体育比赛后世的现代足球。这种新式蹴鞠一经推出,迅速风靡了整个汴梁城,而玩得最多的人就是那三十万常备禁军。以前那种没有任何身体接触的蹴鞠,已经沦为了女子才会玩得‘游戏’。
即便这些大老爷们一个个玩得跟个泥猴似得,河间府的春天还是有些冷,可是,这种游戏方式却让他们从战争巨大的压力下解脱了出来,心情也跟着放松了很多。
这就是现代足球成为世界第一运动的重要原因,对于承受巨大压力的人,参与者和观看着,都能够从这种运动中减轻了其自身身体和心里的双重压力。
而那三十五万屯田兵,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他们居然分拨次在边境上干起来本职工作种植紫花苜蓿。这东西,虽然不能用来顶饥,却可以肥田,不待其成熟,便可以用来饲养随军的牲口和战马。
当然,苜蓿嫩芽也可以用来炒菜或者调菜,为士兵提供绿色食物,补充其缺乏的营养。
反正,蔡道是想着法子不让这些大男人在前线里歇着。
这不,大宋的军营里,一些正在观看同伴进行足球比赛的士兵,正聚在一起,百无聊赖的聊天打屁。
其实,自从全部禁军从河间府开拔到前线之后,这些天里,已经有不少士兵私下里开始议论蔡道这次非常反常的举动。
反对者有之,比如士兵甲就嘟囔道:“蔡太师是不是疯了,咱们的营盘就是修建的再怎么坚固,可是,对面可是已经聚集了辽国超过二十万铁骑。依洒家看,蔡太师这次亲率大军来此,不是来夺回幽云十六州的,而是来让咱们送死的!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洒家还不如跟着出海呢?”
这个士兵甲一看就是精明而怕死的家伙,同他有一样想法的士兵也许不多,可他的意见也非常典型。
“哟!你这个王八蛋,不想活了是不是,居然敢说蔡太师的不是啦!你这家伙直接承认自己是个孬种就成。……你以为老字不知道,前几年,哪一次你都有机会去海外,可哪一次你都不是躲懒啦!老字要不是入伍时间太短的话,老字早就去了。还有,以后军营里吃肉的时候,你这孬种也不许吃!那可是蔡太师给我们这些真正的禁军们准备的。你这个孬种还是回去吃草得了。”士兵乙一听对方说蔡道的不是,立刻破口大骂道。
“辽国的铁骑是可怕,可是,对方的骑兵能躲过我大宋的神臂弓吗?我可是听说,这一次出征前,蔡太师亲自命令军器监,让他们打造的武器,以神臂弓和神臂弩为主。如果兄弟们人人手中都有这种家伙的话,别说对面是二十万铁骑,就是五十万铁骑,老字都有把握守住这里。”士兵丙立刻站出来附和道。
“可是,如果辽国铁骑绕过我们的营盘,我们该怎么办呢?如果继续守在这里的话,岂不是没有任何的意义。”旁边一个士兵丁冷不丁问道。
“不多,你们难道忘了,京城里如今只有十五万禁军,而且,其中只有五万咱们的常备禁军,其余十万都是那些屯田兵,如何能够抵挡住辽国的铁骑呢?”又有一个士兵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汴梁城里可是住着一直都对蔡道信赖有加的孟太后和皇帝,如果汴梁城有变的话,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岂不是等死吗?
现场的气氛突然被这几个问题说得有些凝固。
这群人也的确是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士兵乙是蔡道的忠实粉丝,他急得快把头上的头发都揪下来十几根,猛然看到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便开口问道:“书生,老字觉得他们说得都不对,可就是说不出来原因,你是怎么看得?给大家伙分析分析?”
第623 军中的议论1
这位被士兵乙叫做书生的禁军士兵,绝对是禁军团体中的一个异类。他不是辽国的探子韩书生,也不是蔡道当年在保育院或者蔡氏学堂教过的学生。
元丰八年汴梁城中那场偌大的风波中,元丰十勇士当中当之无愧的勇士,一头碰死在皇宫大门上的刘白。
粉身碎骨全不顾,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是赵煦亲政之后,蔡道为这位自己真心佩服的勇士树碑立传时所做的一首诗,最为穿越者,他其实是很反感抄袭后世名人的诗词的,当然,纳兰容若的例外。虽然蔡道也很佩服这位多愁善感的词人,但是,谁让他是奴役大汉民族的满清主子中的一员呢?
可这首诗实在是太契合这位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刘白了。
而这位书生名叫刘清,正是刘白的二弟。元佑党当政时期,曹家答应了蔡道嘱托,将刘白一家孤儿寡母收留在原来的蔡氏学堂当中。那个时候,虽然已经变成了曹潘二家的族学,可教授他们知识的人,却是一对父子,儿子正是张剑北,父亲就是张剑北的爹。
没有人知道,这个刘清在长大以后,他的心中其实满怨恨蔡道的。元丰末年那场风波的始作俑者,正是蔡道。
这一点,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用来指证蔡道的,可明眼人心里面都清楚。
刘清心中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在太学毕业后,毅然放弃了官府将他安置河北担任里长的机会,选择加入了禁军的队伍。
这件事,在当时,震动了整个汴梁城,也震动了天下的文人。
在大宋重文轻武的大环境之下,弃武从文,有人这么干过,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人弃文从武的。王韶和章是神宗朝和哲宗朝天下闻名的儒将,可是,这两人都是先中了进士,才以文官的身份就任地方,建立了不世之功。
当有人将这件事上报给蔡道的时候,他却并未反对。
没有人能够完全看透一个人的内心,蔡道也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人物而操心。刘白是刘白,死了的刘白要比活着的刘白更有象征意义。可刘清只是刘白的一个弟弟而已,刘白死后,他的家中还有寡母和两个弟弟和三个妹妹。再死一个又如何?
就这么,刘清经过一番军事训练之后,成为了一名常备禁军士兵,他如今已经是一个新兵伍长了。
这个小队的士兵,和刘清相处的时间不短,可所有士兵,包括军官,都有些怕他。再加上他进入禁军之后,一直少言寡语,朋友就更少了。
而士兵乙正是他的什长,天生就是个热心肠的汉子,他对刘清一直都非常照顾,因此,他也是这个什里面唯一一个能够和刘清说上几句话的人了。
“辽军若是敢弃这五十万的大军于不顾,可就正中蔡太师的妙计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在刚进军到河北的时候,我曾经碰到一为xx县百姓,他告诉我,xx县在秋后都已经搬空了,如今都搬到沧州州城里去了。还有,这里不是主战场,那些被派到海外的士兵才是这次进攻辽国的主力。你们不必在这里杞人忧天了。”刘清双眼盯着场中踢足球的同僚,便无表情地回答道。
蔡道并不清楚,禁军当中一个小小的新兵伍长就能够看破大部分他所所订的战略计划。
“书生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xx县似乎也被搬空了。这么说来,蔡太师让咱们这些人这么守着,就是要让辽军钻口袋啦!”
“不错,咱们路过各地的县城,也看过了,相较于州城或者府城,那些县城的城墙的确是矮了不少。如果辽军不忌死伤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攻破不少县城。蔡太师这一招,已经不是坚壁清野了,而是釜底抽薪了。”什长就有这个坏毛病,说话一多,就喜欢乱使用成语。
“凭什么书生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书生,你说,如果咱们这里不是主战场的话,那些海上的十万大军,又要去攻击哪里呢?辽国不是大越国,也不止一个升龙府,辽国可是有五京啊!”士兵甲也是位什长,兀自不服气地质问道。
“呵呵,虽然我并不知道那十万大军会攻击哪里,可你们却想想,蔡太师什么时候走过寻常路啦?何况,你只是个什长,我只是个伍长。操那么多的心思干什么?至于你刚才说,蔡太师让我们这些人送死。那好,我来问你,如果让当年的韩琦、夏悚或者范仲淹来率领你们的话,咱们这些人是死得更多,还是死得更少呢?”
“哼!那三位丞相如果在世的话,肯定不会和辽国开战的。”
“幼稚,夺回幽云十六州,那从来不是蔡太师一个人的愿望,而是全天下宋朝万民的愿望,更是当今陛下的愿望。我大宋如今如此强盛,即便蔡太师不做这件事,将来等到陛下亲政的时候,宋辽之间必有一战。”
“你……”
“不错,谁稀罕为那些什么韩夏相公卖命啊?俺爹以前就说过,给那些文人卖命,不但吃不饱饭,干活还不给工钱,哪像现在这样,顿顿都能吃上肉。那便那个孬种,以后你的肉,就归俺吃啦!”这次说话的却还是士兵甲什长手下的一个憨货说得。
这憨货是一位禁军老兵的遗属,小时候突然得了一场急症之后,脑子便有些不灵光,他这样的人种田都种不好,更是学不会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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