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态度非常明确,已经和文家和吕家闹翻了。
本来,蔡道给保守派大臣们布置的两份大礼已经结束了,如果没有刘白的死,汴梁城里金领都已经准备率领整个团队撤出这个是非之地。
可正是因为刘白的死,这位金领却私自做了一个决定。他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准备再送给司马光,以及文彦博和吕公著一份大礼。
于是,在第三天天未亮的时候,人们赫然发现,又出现了第三张纸,纸上写着如下的内容:
‘义’吗?
‘孝’吗?
‘仁’吗?
‘公’吗?
‘正’吗?
‘忠’吗?
君子之党,洛阳耆英会。
这句话的下面便密密麻麻地写着参与到洛阳耆英会所有人的名单。
本是十三人,这个金领只是特意将吕公著的名字加入其中而已。
欧阳修曾经写过朋党论,自谓乃君子之党。既然司马光这些人也是如此,那就不妨让世人好好地看一看这些君子之党是如何做事的。
虽然洛阳耆英会中大部分的人都已过世,比如打头的富弼,但是文彦博和吕公著都还活着。
而这次也有了变化,在指的背面用鲜血写了在宫门前‘牺牲’的那些学子的名字,当然,这鲜血自然不会是人血,而是猪血而已,而且,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十个人当中只有刘白才算是真正的烈士。
汴梁城金领给这个十个人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号——元丰十烈士。
如今,蔡京刚刚离职,司马光被气病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确定新任开封府尹的人选,外面的局势又那么乱,所以,无论是通判、或是府丞自己都不敢随意乱动,更是约束手下,只是去抓那些小偷小摸的贼人,对于那些牵扯到两派斗争的事情和人,一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开封府里的那些差官和衙役各个都是人精,上官差遣的时候,都是出工不出力,既然有了吩咐,即便那些散发传单的人就在他们眼前,他们也当作没有看到。
不过,这一次,还是有人要管一管这个在汴梁城里搅风搅雨、专做鬼祟事情的幕后黑手。
这个人就是苏颂,他一直在关注这个事情,不过,第一天的事情并不大,四个地方,金领他们办事速度迅速,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再说,这本就是开封府管辖的事情,他苏颂即便在公正,也没有大公无私到这个地步。
第二天的事情,一发生,苏颂立刻就注意到了苗头不对。可惜,等到他有所动作的时候,在大街小巷、茶馆青楼里解读那两张纸的人早就已经离开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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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的时候,苏颂派人按图索骥,查找那些在市面上有名有姓人的时候,发现正主要么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自己的家中。
松绑一问,原来这些人已经被绑在家中整整一夜的时间了,根本就不可能是他们做得。再询问他们,是谁绑得他们,看没有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大概有多少人,结果,一个个那是一问三不知。
最后,刑部的衙差们使出了绝活,这才得知了真像。
原来,这些人虽然都是书生,或者讼师之类,可他们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昨晚,绝大多数都是去了青楼楚馆、半掩户那里夜不归宿,许是喝多了酒,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但回了家,还被人绑在自己的床上,或者是柴房里。
另外一些搭档他们的人,比如马光棍之类的,完全失去了踪影,家中也没有少任何的东西,完全不像是要跑路的样子。
调查的结果,让苏颂大吃了一惊。
当然,还是有一些有名有姓的人还没有查,不过,这些人都不是衙差们能够惹得起的,他们回来就是向苏颂,这位刑部大人讨一个令牌,只要苏颂下令,他们就敢去拿人。
刘公子和马光棍那一桌说话的人当中,就有三个名人,张书生、秦观和李廌。
张书生别看只是个教书的先生,可他背后之人非同小可,他可是曹家的塾师,曹国舅的曹家。虽然仁宗的皇后曹太后早已经过世。可太皇太后高滔滔还是要卖曹国舅这个人的面子。
他家的塾师又是谁可以随便抓的?
其实,张书生的身份根本是这些衙差们不想抓他的借口而已,他们更怕的不是曹家,而是张书生的儿子,张天北虽然只有八岁,但他是凡人吗?
这孩子听说不但曾公看好他,想收他为关门弟子,后来又推荐给苏二先生了。而且,他还算是那位小道长的得意门生啊。这么大的背景,衙差们敢轻易去问罪吗?
至于秦观和李廌,一方面他们是苏轼的弟子,另外一方面,这些衙差们消息极为灵通,已经听说苏轼又一次绞入了两党的政争之间去了。
他们要是敢去苏府拿人,被进京赶考的学子们知道后,将他们围起来的话,苏颂大人还会想到他们吗?
苏颂看了手下的报告,不得不佩服布这个局的人心思极为缜密,几乎是毫无破绽可查,而其他大概知情的人,这个非常时期,他还真不能去查。一时之间,苏颂自铁钉案之后,第一次感到这么憋屈,明明知道这两件事都是有人在幕后策划指使的,可他偏偏却又无可奈何。
第三天,大街传单一撒,那些被收买的乞丐们就被早已等候了一夜的刑部衙差们逮了一个正着。
起初,还是老样子,所有人都没有见过正主的样子,他们只是拿钱办事而已。代价还极为低廉,每个人十张传单,两个大子而已。
汴梁城里人本来就多,那些乞丐、打散工的人、还有流浪的孩子自然也不少,这下子可是给苏颂出了一个大难题。
最后,还是一个小乞丐提供了一个线索。他偶然发现一个身影很像的那个雇主进了一处半掩户的家中。
可惜,等苏颂亲自带人到了那个地方之后,不但没有抓到正主,连原来居住在这家半掩户的夫妇俩都不见了踪影。
白白浪费了两天的时间,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苏颂硬下心肠,准备去审问张书生的时候,却传来了张书生一家人已经搬进了曹府,在原来的蔡氏学堂那里,开办一个学堂,当然,曹家不是蔡道,有那个能力,却没有那个胆量去收纳那些穷人家的孩子进去读书。这间新学堂,除了接受一些张书生家原来邻居家中的孩子之外,其他根本就是曹家和潘家共同合办的家族学堂。
当然,也只有这两家在这么财大气粗,这么大的学堂,却只有不到两百名的孩子在其中读书。
而那位汴梁的金领之所以能够提前离开,并不是他未卜先知,或者在苏颂身边安插了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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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 元丰十烈士2
而那位汴梁的金领之所以能够提前离开,并不是他未卜先知,或者在苏颂身边安插了密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仅仅是因为,他知道在汴梁城里第三天的形势肯定会更加严峻,而且,这第三张纸只需要传递出去很少的一部分即可,不需要向第二天那样完成的尽善尽美。又不是傻子,乖乖地等着苏颂来抓自己。
不过,让苏颂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前面两天散发的传单还可以理解是这件事早就计划好了,它们是很早之前就印制好的。可是,这第三天的传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很明显是就在昨晚下午到今天早上天亮之前才印制好的。
刘白可还是昨天下午才牺牲的啊!
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神通,一夜之间将传单印刷出来呢?
这件事就成了苏颂一直都没有破解出来的迷,一直到他过世的时候,都没有得到答案。
……
天亮的时候,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有被更多进京赶考的学子得知了。
他们当然已经知道了朝廷对于此事的态度,可是,即便没有金领散发出去的这第三张传单,可其中还是有很多人自发地行动了起来。
虽然无法参与其中,也无法替这些死去的烈士们报仇扬名,但是他们还有很多可以做到的事情。
比如,到刘白牺牲的地方,给他们上柱香!
这次无人带头,也无人挑动,无数人不约而同地地带着香、甚至还有元宝蜡烛前往皇宫的门前,祭奠这些为了心中的信念而抛头颅洒热血的烈士们。
这次,即便是文彦博和吕公著倒是想继续动用禁军阻拦这件事,可有一个问题却非常的严重,如今还有哪一个将领敢接这个任务啊?
昨天唯一主动站出来为他们办事的那位高级禁军将领——殿前司的副指挥使某某某已经被苏颂当场抓捕起来,现在还关在刑部的大牢之中。直到现在,不论是苏颂,还是宫中,都一直没有一个说法。
要是换个人当这个刑部尚书,文彦博和吕公著兴许还能施施压,让其将这位副指挥使放出来。毕竟,这厮也同样在当场吐了血,即便他的身体底子好,可以架不住刑部大牢那个地方的侵蚀。
可偏偏,如今的刑部尚书就是这个油盐不进的苏颂,他还偏偏就是太皇太后高滔滔和司马光亲选的刑部尚书。
他们完全能够想到,要是太皇太后真敢下旨放了某某某,苏颂就敢亲自把自己关进大牢,一直就守着不让其被放出来。
可他们这个假设原本就不成立,王珪不管是不是被他们气死的,可偏偏就在此刻死了。王珪是个中间派的大臣,苏轼也同样是个中间派的大臣,如今,一个身死,一个被禁军押送出京。
这三件事加在一起,让那些一直保守中立的大臣愤怒不已,如果再不找一个够份量的替罪羊,他们已经准备纷纷加入到弹劾他们二人的行列之中了。
这里面还包括一些属于保守派阵营的大臣,比如布衣宰相范纯仁。
他们二人得到消息后讨论了一夜,最终还是只能将这口又大又黑的黑锅扔到了这个倒霉的副指挥使身上。
这件事算是对方方面面都有了一个交代,可是,这也导致了,在京三衙的主官们,纷纷上书请辞。实在得不到允许,便告病的告病、能躲的就躲。
比如,那个步帅就干脆不治自己的那条摔下马断掉的退,他一个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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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总不能还让他继续呆在位子上吧。还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高级武官,他做得更绝,买通了一个比较贪财的却有名的郎中,直接给朝廷上个一个病危通知书。
反正是一句话,以后汴梁城再有这样的事情,文彦博和吕公著他们只能自己带人冲锋陷阵了。
要是谁敢硬逼着他们出征的话,他们就敢学步帅的样子,把自己摔成一个残废。
临时提拔中低级的将领,可以啊!只要他们能够指挥得动那些禁军,随便。这些高级将领们都不在意他们以往贪恋的权位了。还会在意有人取代他们现在的位置吗?
问题是,如今的禁军当中有多少能够战胜理智的中低级将领,肯定有,但也一定不多。
后来,文彦博和吕公著没有办法,便想了一个办法,派吕家的门生,现任的御史亲自带队,引领者一大票禁军去了宫门口。
结果,人虽然到了,可这些禁军们根本就不听这御史的话。
气得这御史当场把剑,想要杀了禁军当中官职最高的中级将领。可这个将领也不是傻子,当然不肯引颈就戮,他做得更加决绝,拉住御史拿剑的手,当场就把自己的一条臂膀给砍断了。
断了膀子的将领还没有怎么着呢?
这个御史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地滚回了自己的家中。
几天都没有敢出自己的家门。
当然,这个将领最终还是得到惩罚,全家都被贬到了岭南。
不过,这家人得到了蔡道派去的人的照拂,在岭南生活的相当不错。这位刚直暴烈的将领还成了蔡道手下的一员猛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苏轼一家人,其妻子王闰之并没有急着离开汴梁城,而是在第三天中午,在秦观的引领下,亲自到皇宫的门口祭拜了刘白一众人。这不但是苏轼的要求,也是王闰之自己也想做得一件事。
若说王闰之对刘白有什么感想,在他活着的时候,她是非常恨这学子的。汴梁城中有那么多同样出名的大臣,他为什么不去求助,偏偏就来苏府找了当时刚刚进京,还无官无职的他的丈夫苏轼呢?
可是,如今,这么一个刚直的年轻俊彦就这么白白的死了,如何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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