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两路,杀回越国去。
陈海率兵马进入位于尹江上游的尹源城,也是方便左右兼顾,同时也是禁止安西宗阀世族在魔劫结束之后,抢出来跟北陵抢夺战功跟地盘。
尹源城原本是组织新津江会战的一处物资中转地,由姜雨薇率一部人马驻守,确保北陵军的水师战舰能从天水、荆口过来,然而物资用飞艇编队运入四五千里之外的战场。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鬼奚老魔竟然金蝉逃壳北逃了,以致北陵军在尹源城的种种部署都没有派上用场。
不过,新津江一战虽然轻松便斩获大捷,但尹源城却不会轻易还给安西,而日后安西的地盘就以尹江为界,从安西往东、从洞庭山往北,都将是北陵的地界,实际上北陵就将继承崇国差不多近四分之三的疆域。
虽然部将对陈海的称呼,已经改主公为君上,陈海却没有称帝的迫切心思,心里所时刻想的还是远征陨神渊之事。
飞舰编队要尽可能多的歼灭南窜魔兵,陈海则是在龙骧禁营军的簇拥下,乘车辇而行。
车辇到尹源城外,姜雨薇、姜璇、陈桐等人出城相迎,陈海才回过神来。
想起自己初到星衡域的那些时光,再看到姜雨薇她们,陈海心里也是一暖,待她们过来,问道:“你可做好冲击天位的准备?”
“……”姜雨薇宁可见面后,陈海问些其他琐碎小事,而是只关心自己的修为,看了一眼后面车辇里的宁婵儿跟周妃周晚晴,螓首微微低垂说道,“雨薇道基不稳,或许还要再巩固一些年才敢奢望天位。”
“好,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便过来找我……”陈海看了姜雨薇身后的姜璇一眼,想起在无垠太虚混沌另一侧的地球,也不知道姜燮所说的陈祖到底何许人也,出身地球,竟有那样的风采,也不知道此生有没有一丝机会再返回地球,也不知道此生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转世后的姜燮以及紫薇神庭的创造人“陈祖”……
陈海进入尹源城,也没有机会找姜雨薇他们叙旧,越郑王刘汾以及吕氏老祖吕尚及太衍宗太上长老赵孝志当夜就在一队扈卫的护随下,秘密抵达尹源城,秘密协商“谋逆”的进一步细节。
陈海看得出刘汾心里还有所疑惑的,在简陋的石殿里,就着炉火,盯住刘汾的眼瞳问道:“郑王殿下,你心里细想,你此番回越国,将兵权交出去,有几分可能会得善终?你兄长真会念及你们之间的手足之情?”
“手足之情不足恃,但我又凭什么信诺于陈王?”刘汾终究有些不甘心受陈海胁迫,硬着头皮反问了一句。
“我欲称帝,割尹江以西、荒天泽以北的土地已经足够广袤了。”陈海也不掩饰他在适当的时机会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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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十六年底,持续三十七八年的滔天魔劫终于走向最后的尾声。
虽然数以百万计的魔兵从魁阳岭分散南窜,但玄元军、以郑季石、嵇元烹、鸠真为首、实际跟天南国没有什么瓜葛的天南讨魔军,在数以千计的飞艇协助下,五六百万精锐兵马,先一步赶到魔兵形成的洪潮之前南下拦截南窜魔兵,不至于使南黎、南诏遭受灭顶之灾。
当然了,四五百万魔兵是分散南窜,而且崇国南部地区岭险谷深、丛林深密,到处都是沼泽毒瘴,玄元军、天南讨魔军又不可能彻底分散开来去追击,只能确保重点城池不受波动,同时也是尽可能将地方防备力量充分动员起来清剿魔物。
这也导致有相当数量的魔物,从湖泽谷岭间,继续往南逃窜,进入天南国境内——天南国是猝不及防,玄元军、天南讨魔军以三五百人规模的小队,翻山越岭追摄魔物之后进入天南国的北部边缘,在别人看来也只是事出从权,何况天南讨魔军还是处于皇族宗室子弟、南诏王郑季石的统领之下。
在天南国庙堂之上还没有商议出结论,要不要恭请玄元军出境,要不要勒令天南讨魔军在镇北关附近休整,不得再往南推进时,玄元军与天南讨魔军分散越过边境的兵马,迅速在天南国北部的两座重镇汉川、汶阳两郡集结,十天时间就各自集结上百万兵马,于隆庆十七年春暮接管汉川、汶阳两郡的军政大权,收编地方武备,并围困天南国在汉川、汶阳两郡以北地区的数十万边军,勒令其投降、接受整编。
汶汉之变震惊天南,天南国太子郑产再度临危受命,率一部兵马北进,抵挡逆兵。
隆庆十七年春暮,郑产率前锋大军抵达汶水南岸,看到郑季石竟然也率领一军在汶水北岸筑营,忍不住带着一队扈卫,登上汶水南岸的无量峰,朝北面喝问道:“郑季石,你乃郑氏宗室子弟,今天受贼人蛊惑,竟然起兵反攻天南国,你扪心自问,可有脸面踏过汶水再见天南的父老?”
“魔劫搅乱天下,两三百亿凡民皆没于魔族口腹,郑产你扪心自问,你于御魔可建有一寸功勋,又有什么面目站在芸芸众生之上,享受亿万凡民的敬仰跟贡奉?”郑季石也是夷然无愧,飞到半空中,坦然回应郑产的质问。
“呸!郑季石你这狗贼野心勃勃,不惜引狼入室,也不怕事败受雷霆鞭尸之刑,且放马杀过来便是。”郑产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破口大骂起来,下令前锋大军沿汶水南岸布阵,要与郑季石一决雌雄。
而与此同时,越郑王刘汾所率领的东征讨魔军兵分两路,一路走陆路翻越横断山脉,控制越国于东境最重要的关隘昆天关,一路走海路于越国东北部最重要的临海城池北海城悍然登岸。
至于两边的借口,自然都是两国帝君昏聩无能,听信魔族潜伏奸佞,致国朝昏秽、宗阀暗弱、民不聊生,烈帝秦冉、南黎王郑季石以及越郑王刘汾不忍与贼为伍,愤然率玄元军、天南讨魔军及东征讨魔军高举起清君侧的大旗。
在无数人看来,滔天魔劫已经是走向最后的尾声之际,却突然发生这样的巨大变故,当真是惊爆无数人的眼球。
形势也跟当初众人所预料的一样,越郑王刘汾原本就是越帝刘醒的胞弟,他举师造反,篡夺帝位,越国大多数宗阀世族震惊之余,第一时间都选择旁观,以致越帝刘醒传旨起初所能调用的兵马极为有限。
越帝刘醒最终好不容易凑到三四百万兵马,还要兵分两路,试图想将叛军从昆天关及北海城两个方向往深处挺进的通道封锁住,但是战斗力怎么能比在魔劫中熬炼二十年的东征讨魔军精锐相比并论?
昆天关、北海城附近几场大战,越廷兵马皆是惨败,或毙或俘,越廷三四百万兵马没能撑住一个月就损失殆尽。
而随着越郑王刘汾的兵马,继续往越京方向挺进,越国的很多宗阀世族渐渐缓过神来。
他们看到东征讨魔军的中坚骨干,早就不是宗阀世族出身的子弟,越郑王刘汾身边,差不多都是寒族出身的将领,认识到一旦越郑王称帝,并不可能保全他们的利益时,才纷纷行动起来。
早期随越郑王刘汾进横断山御魔的兵马,还有大量宗阀世族子弟出身的将领在军中,但从塔山防线崩溃算起来,前后二十多年,东征讨魔军都孤悬在外,一方面是宗阀世族出身的将领不断要求调回国内,一方面是后续补给的武官将卒,几乎都是玄皇天诸脉及越国诸宗门下没有其他什么出路选择的寒族子弟。
特别是东征讨魔军孤悬滕王山近十年时间,而且这十年时间不仅有被南线魔兵吞灭的危险,还要防备北陵军随时有可会断他们的补给,不要说下面的中层将领了,那些宗阀出身的天位真君,只要有机会,也是纷纷离开东征讨魔军,换其他寒族出身的人过来,美其名曰是换防。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越廷最为精锐的这部兵马,除了主帅越郑王刘汾没有其他人能够替代外,将领结构则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早已经不是一支为越国的宗阀世族所掌握的战力了。
东征讨魔军后期,道丹道胎境乃至天位境的将领比例大幅削弱,但大规模天机战械的编入,而足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而从上到下的将领、武官乃至普通将卒,没有之前中高层将领跟底层将卒之间的严重割裂,战斗意志极强,战斗力之强,自然不是在国内养尊处优的这些宗阀军能及。
当然,东征讨魔军的将领结构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东征讨魔军的将领们心里也都清楚,在宗门受宗阀子弟的压榨,汹汹魔劫到来之前,又被宗门踢入最凶险的军中从征,即便他们很多人视御魔为职责,但心里对宗阀世族又怎么可能没有怨恨?
就像余苍登上天位境后,最先所做的也是抛出诱饵,引诱大批的宗阀子弟进血炼场去送死。
东征讨魔军在北海城、昆天关等地获得最初的军事胜利后,也是迫不及待的接管之前受宗阀世族控制的城池以及灵山大川,稍有反抗就进行坚决而血腥的镇压,对被俘兵马中宗阀或寒族出身的俘将处置,也是截然不同;常常是寒族出身的俘将转身就投靠讨逆大军,并很快成为攻城掠地的中坚力量。
这种种事,自然也是很快引发越国宗阀世族的注意,以致后期往越京涌进的兵马越来越多,实力也越来越强,令越郑王刘汾短时间内错失夺下越京、彻底掌握越国的机会。
越国暂时性的以越江为界,分裂为东西两部。
秦冉、郑季石率部进入天南国,在拿下汉川、汶阳等郡后,就受到天南国宗阀世族的强烈抵抗,但以玄元军及天南讨魔军的实力,在天南国北部的崇山峻岭里站稳脚,则没有任何问题……
第一千零五十章 远征(尾声)
隆庆二十二年入秋没有多久,天呈山就完全被皑皑冰雪覆盖住,就连山脚下也是一片雪白。
东西两三万里绵延的天呈山,曾经是魔族的腹心之地,上百万的魔兵魔将、数以千万的魔物,一度在天呈山以及附近的荒原游荡、栖息、杀戮、吞噬,成为海东人族难以跨越的天堑;而在北陵军的精锐兵马进驻天呈山之后,从天呈山往南到天罗谷的荒原,今天已经可以说是魔迹罕至,荒原之上随处可见的都是牧民放养的大群牲口。
陈海站在孽境峰之巅,眺望茫茫雪原。
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持续三十多年的滔天魔劫,虽然人族伤亡惨烈,但魔族数以千万的精锐也都从北境魔域南下,在利于人族兵马作战的地域被集中的歼灭掉,这事实上也为人族远征陨神渊准备好条件。
远处三头鳞鹰两大一小啸鸣着,在深苍色的天穹深处在振翼翱翔,那青鳞巨翼显得是那么的苍劲有力,看着就像是一家三口飞到荒原深处,感受着这万里风云激荡的壮阔。
只不过这三头鳞鹰若有若无的附着一缕微弱气息,却瞒不住陈海他们的神识探察。
“沧源剑派、玄皇天的那几老家伙,都被刘汾、秦冉他们打得跟狗似的,还整天盯着这边的动静,也真是够烦他们的了……”陈海烦不胜烦的挥开袍袖,百里外的苍穹云气滚滚,下一刻就将那三头鳞鹰直接定在苍穹之中,仿佛一幅剪影画,随后又将三头鳞鹰体内所附的神魂气息剥离掉,重新放开三头鳞鹰的自由,任其远飞而走。
身边的符思远、秦虎山等人,跟天南国、越国的高层都有接触,能分辨出那三道神魂气息,都是沧源剑源、玄皇天隐居多年、不理世事的太上长老,没想到没有坐化,竟然还在龙骧禁营军大举远征之际,竟然亲自潜伏到附近,探察这边的动静,说不定还是担心这边借远征陨神渊为借口,兵锋一转,借天呈山西角新建的石城港坐船出海偷袭越京。
这两年,北陵是在天呈山西角的坠星海北海岸修筑了海港,但主要是北境魔域的深处,有一条名叫犬夜河的河流,在石城港附近流入坠星海。
虽说犬夜河以及上游的大小支流蜿蜒二三十万里,常年冰封,但就算不能行船,冰封住的河道也要远比起伏的荒原丘陵平坦得多。
从石城港运物资到北陵军在北境魔域深处所建的第一座前哨城垒漠河城,虽然比从天呈山的北山大营过去,要远十万里,但考虑到大宗物资借冰道运输的便捷性,还是在天呈山西麓沿海修建大型海港的必需。
这样也能让从扶桑海出来的物资,直接在石城港登岸。
就而石城港本身而言,三面受山岳环抱,两三千里大海湾气侯宜人,有极北之域的严寒,也适宜人族凡民栖息繁衍。
当然了,修建石城港也有震慑越国诸多势力的用意在。
龙骧禁营军主力目前是主要驻扎在天呈山,但是倘若在石城港集结,在新型青鲸级战舰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