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轻轻走来，扶住了莱恩的手臂。
“亲爱的，你不是告诉过我。与其什么都不做而后悔，不如做了之后再后悔吗？”
莱恩的声音哽咽着：“但……但那很可能是传说中的恶魔之王萨格拉斯啊！！”
“萨格拉斯是无敌的么？萨格拉斯从未失败过么？”王后若有所指。
蓦然想起传说中那场万年前的大战，虽然一万年对于寿命短暂的人类来说绝对是太过遥远的事情，但存活了一万年、名为精灵的活化石还多的是。
现在好多的暗夜精灵和高等精灵都是当年的见证者。
莱恩忽然觉得好受多了：“的确，萨格拉斯曾经被打败过。”
王后斩钉截铁：“既然他能被打败一次，就能被打败第二次。”
“但是安度因……”莱恩本想说下去，但他对上的是王后那双炯炯有神、充满希望的双眸。她仿佛在提醒他好好回忆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幕场景。
对！没错！
就在萨格拉斯意志退去后。安度因和杜克联袂强谏！
“陛下！我们没有退路了！到底是不反抗被慢慢地虐死，还是拼死一搏！？选择吧！陛下——”杜克近乎用吼的。
“但反抗失败的话，暴风王国的人民……”
伯瓦尔也醒悟过来了，踏前一步，单膝跪下，坚毅的声音震人心魄：“陛下——哪怕反抗后依然带来了毁灭。那么我们在踏入地狱的大门之前，至少可以毫无悔恨地告诉国民‘我们尽力了！’，而不是像一个懦夫一样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成为恶魔调笑的谈资！”
第98章 或是英雄！
安度因、伯瓦尔、杜克，这三人的组合很有趣。在莱恩看来，这就是典型的忠臣、重臣、良臣。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组合，给出了一致的谏言。
莱恩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对！既然无路可走，何不拼死一搏？
回想起这一切的莱恩，蓦然醒悟：“对！是我怯弱了！我被萨格拉斯吓倒了。但我发誓，这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胆怯！”
莱恩的指头用力地掐在露台的栏杆上，他是如此用力，仿佛想从白玉栏杆上掐出五个指印出来。
王后笑了，灿烂地笑了，她轻轻指了指莱恩身后。莱恩回头一看，顿时看到了那个躲在露台门口柱子旁的瓦里安。
“莱恩，这就对了。一个国王就应该把他的勇气与美德传承给下一任的国王。”
国王与王后一起招手，把现在的小王子，将来的瓦里安*乌瑞恩国王招呼过来。
莱恩一把将年幼的瓦里安抱起来：“孩子，我要跟你说一个关于勇气的故事……”
莱恩把前不久的事都告诉了似懂非懂的瓦里安。要知道，瓦里安特别崇拜安度因，所以瓦里安好奇地问道：“父王，为什么是洛萨叔叔和那个马库斯哥哥前去冒生命危险，而不是你去？”
莱恩稍微一愕，然后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孩子，在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职责。有一种人肩负着千千万万国民的未来，要为国民的生命与财产安全负责，为国民寻找希望与救赎，这种人就是贵族，而贵族的顶点就是国王。”
小瓦里安用稚气的声音说：“父王你就是国王。”
“对！还有一种人，会在整个世界遭到危险时挺身而出，以微弱的力量跟邪恶做斗争。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会失败，会悲惨地死去。但总有一小部分人会奇迹般获得最终的胜利，因此，所有人会称呼这些集勇气、智慧与运气于一身的人为——英雄！”
小瓦里安的眼睛里露出希冀的神色：“那……洛萨叔叔是英雄吗？”
莱恩用力地抱紧了瓦里安，他的眼眶里有泪光在流闪，他动情地说道：“我不知道，但我的心里每一寸的空间都在为你的洛萨叔叔祈祷，希望洛萨成为英雄，凯旋归来。如果他能成功的话，哪怕我这个国王也隐没在他英雄的光辉之下，我也心甘情愿！”
同一时间，暮色森林中，一队骑兵在较为快速地前进着。
暮色森林不同于任何一个森林，常年盘踞在森林上方的奇异雾气，让整个森林如坠永夜。阳光几乎无法穿透树梢落到地面上，因此在大部分时间里，森林的能见度极差，哪怕是行人在森林里行走都最好打着火把。
在这种情况下纵马狂奔那就是作死，一行人也仅仅是让马匹小步跑而已。
领头的洛萨举起了右手拳头，骑兵们顿时拉起马缰绳，让马头高昂起来，由于马跑得不快，两、三步就完成了整个减速过程。
“休息一下！”洛萨吩咐着，他轻灵地跳下战马，把马匹交给随从，就往队伍后方走过去。
在几乎队伍最后面，他看到了一面牙痛样子的杜克。
“哟，我的小英雄，你现在这幅样子，很难让我把那个在议事厅里一面慷慨、面对死亡都脸不改色的少年英雄联系到一块啊！”
杜克龇牙咧嘴着。
他有什么办法，一个穿越者，一个城市里长大的大学牲，能有什么机会骑马？哪怕他穿越之后也找时间学过一下。但短期的训练跟骑着马长途奔袭完全就是两回事。
马匹是生物，哪怕马背上有着减缓冲击的肌肉，依然无法跟行驶在平缓公路上有着减震弹簧的小汽车媲美。那种颠簸，那种持续不断的狂奔，让杜克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
不是夸张，第一天的时候，连昨晚的晚饭几乎都被杜克吐出来了。
仅仅两天时间，就越过整个艾尔文森林将近三百公里的林间小道，进入了暮色森林。要知道，这可不是穿越前的现代化公路。好多小道连泥路都不算，是只有猎人才会走的羊肠小道。
至少有五匹马因为赶路而折了腿，不得已被放弃了。有两个骑兵也差点摔断脖子。
唯一的幸运是，进入暮色森林之后马速降低，杜克才能缓口气。
面对洛萨的询问，杜克大口大口喘着气，狠狠地盯了洛萨一眼。
“混蛋，你要笑就笑吧。别给我找到机会笑回来。”
洛萨笑着，几乎是用提的，把杜克从马上扶了下来。
洛萨的精兵有条不紊地各自忙着，或是安排放哨，或是喂马，或是警惕地围成一圈，拿出水壶，小口地呷着。
当然，不少人望过来的目光较为怪异。
因为这个组合实在太稀奇了。
一个骑士，一个法师，一个女性半兽人，这样的组合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怪。
“人类，你太弱了。在部落里，你这样孱弱的存在，连当苦工都不配。”迦罗娜毫不留情地说着。
这位奇异的半兽人女性就是直肠子，如果在别人口中说出来，那就是讥讽。但她纯粹只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杜克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果然，在一番交流下，莱恩和洛萨一如‘历史’上那样，欣然选择接纳迦罗娜。在问询了好多关于兽人部落的事情之后，他们同意让这位强大而熟悉卡拉赞地形的女兽人加入‘强袭部队’。
杜克白了迦罗娜一眼：“拜托，我们人类的法师多半都是这样的。”
其实杜克想说，这边的法爷都是养尊处优的。
可惜，迦罗娜给了杜克会心一击。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我们兽人无论是术士还是萨满，都比你强壮多了。”
杜克叹气，果然画风不同，脑电波没办法有交集啊！
不过这次结束后，假如自己不用变成食尸鬼，的确要考虑锻炼身体的事了。艾泽拉斯但凡是出名的女性，绝逼是一个比一个更能打。身子太弱，真是妞都泡不起啊！
洛萨忽然低声问道：“你觉得，我们打赢萨格拉斯的机会有多少？”
杜克举起两根手指头，不是代表胜利的‘v’，而是……
“20％，这还是建立在你的老朋友麦迪文的灵魂尚未完全湮灭的前提下。”
第99章 只要胜率不是零
杜克不是那种极具冒险精神的人。
好像赌命什么的，杜克才不会做。
但赌命变成赌节操，那就是有点另外的意味了。
事实上，在萨格拉斯的意志降临暴风要塞议事厅的时候，杜克的系统提示里出现过这么几行字：
“重大人性（节操）选择事件——在恶魔之王萨格拉斯的眼里，你只不过是一只稍微有趣的蝼蚁。但熟知‘历史’的你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改变你命运的机会。若是你真的走****运，能把萨格拉斯逼入绝境，在恶魔之王即将失败时救他一把，系统判定你有87％几率在神志清醒状态下将自身转化为强大的恶魔，成为燃烧军团的统帅之一。”
“当然，若是你能帮安度因*洛萨成功击杀麦迪文，让萨格拉斯滚回深渊。那么无疑你会成为整个艾泽拉斯世界的英雄。根据本系统精灵的推算，你有99。999％的几率补满所有缺失的节操与灵魂之力。彻底摆脱可能出现的各种负面灵魂状态。”
系统并没有说挑战麦迪文失败会是怎样一个下场。不过杜克也能猜到。死在野猪的獠牙上和死在恶魔之王的面前完全是两个概念的事。一如后世死在天灾军团里的骑士往往会被转化成死亡骑士。落在萨格拉斯手里，自己的灵魂真是……呵呵呵了。
杜克一向自认为自己是个凡人。他既没有拯救世人的圣母精神，同样没有为非作歹毁灭世界的暴力倾向。
既然穿越了，也开始适应这个世界。
‘火星人和作死星人发生大战，双方死了好多好多人’与‘身边的亲朋好友跟狂暴邪恶的兽人大战，你的亲朋好友死了好多’，这完全是两个概念的事。
别说人，养了不少时日的阿猫阿狗死了，自己都会觉得心痛。
所以，哪怕艾泽拉斯的历史已经被改得超出想象，特别还是从‘突袭卡拉赞’变成‘强袭卡拉赞’，外加本应是胜负手的卡德加已经挂掉的情况下，杜克依然不忍心看着洛萨孤零零地跑去卡拉赞送死。
不，应该说萨格拉斯在议事厅里嚣张至极地降临那一刻开始，杜克就好像被一道命运的闪电劈中了似的，仿佛着了魔一样看萨格拉斯不爽。
不管如何，杜克已经与暴风王国，乃至于整个艾泽拉斯世界牵涉太深了，更何况，杜克绝对不愿意看到燃烧军团横着走的。
杜克在心中默念着：卡德加啊！你的份儿就由我来补上了。
杜克心中想什么，洛萨不知道。反而洛萨听到杜克那句成功率不超过20％之后，竟然脸上露出喜色。
“那可是萨格拉斯啊，只要胜率不是零，我已经很高兴了。”他有力的手掌一巴掌拍到杜克肩膀上：“小伙子，很不错嘛，你竟然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越来越觉得带上你是个明智的决定了。起码你比那些宫廷法师可靠多了。看见他们，总觉得这些死板教条的家伙会傻乎乎站定，跟麦迪文比拼法术，然后一个个被虐死。”
杜克笑笑，没说话。他知道洛萨的话有着玩笑的成分。当然最重要的是，在正面战场，暴风王国在法术战上已经落入全面的下风。
兽人的术士比杜克想象中更可怕。
有很多东西，杜克无法泄露太多。这就导致了暴风王家法师团在对战这些他们前所未见的术士时，吃了大亏。某种意义上，手段更诡异，更能磨能耗的术士就是法师的克星。专克法系的地狱犬的出现，更是让王家法师团的法爷们头皮发麻。
由于暴风王国唯二的晨星法师之一，莱恩身边最强的宫廷老法师的战死，暴风王国更是人手紧张。
但法师是必须的，没有法师坐镇，敌方术士一旦出手，哪怕就是把人类军队里的军官用【恐惧】弄掉，也会让整条战线为之崩溃。
这就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任何的正面对决，没有法师，军阵就很容易被打崩。
有了法师，当法师在法术战失利，或死或逃，当兽人术士空出手来的时候，依然会被打崩。在整个艾尔文森林里，到处都在上演着阻击战和追击战，可以说，人类在节节败退。
整个暴风王国里都弥漫着一股悲伤而绝望的气氛。
然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洛萨带着他的精锐出击了。
杜克不是没问过，这些士兵们面对这种几乎必死的死亡任务，有什么感觉。
得到的却只有一种答案。
“为了艾泽拉斯。”
杜克看到了笑容，看到了一颗颗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慷慨赴死的心。
他们的那个声音在杜克的胸膛中，乃至于在整个人类国度的天空中回响着。
恍若余音绕梁，一遍又一遍地在杜克耳边回响。
它并非誓言，但却比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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