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呐喊。
街道外,一名富商正在伙计的陪同下验收一套房子,这次雨灾使得很多人不得不为了一点糊口的粮食卖儿卖女卖房子。威尼尔的房价一瞬间跌倒了冰点,这些肮脏的商人们把价格压到了极致,大规模的圈着地盘,等待房价起来后再卖个那些平民,以谋取暴利。这名商人在威尼尔商界有很高的威望,对商人们来说,身价就是定义一个商人是否成功的标准。
很显然,这位商人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他看着这间去年价值七十多个银币,他却只用了十五个银币买来的房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暴雨虽然让一部分设施受到了雨水的侵蚀,但是整体并没有任何的损伤,简单的修理一下就能焕然一新。
“这里的家具全部丢掉,换上两个银币以上的家具。”,他颐指气使的点了点有点陈旧的家具,他要把这间房子重新装修一下,然后连同家具一起在合适的时候以更高的价格卖给那些对房屋有需求的人。“还有这里,墙壁需要重新整修,用一百个铜子的石材,找个便宜的老石匠。”
伙计将商人的要求都记在一个本子上,这是他的工作,为此每个月可以得到三个银币的薪水。
“还有这里,这都是什么破烂玩意?统统丢……卖给其他人,两百个铜子的价格我觉得很合适。”,商人对房屋里的装修不屑一顾,这些钱他并不看在眼里,还不够他一顿饭吃的多,但是商人的本性让他还是决定用廉价出售的方式来处理这些他眼中的垃圾。
说话间一个看上去有些落魄的男人搓着粗糙,满是老茧的双手站在门口,一身浆洗的发白的灰布衣服,虽然身上穿的东西很破旧,可很干净,让他给人的感觉爽利许多。
“你怎么来了?”,商人皱了皱眉毛,这是这个屋子的屋主,他有点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男人尴尬的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打开袋口,露出了里面的银光,“我凑到了钱,我不卖了。”
“不卖了?”,商人的嗓音尖锐起来,脸上堆满了怒气,“你说不卖就不卖?协议都签订过了,现在可轮不到你说了算。”
男人梗着脖子叫道:“我们说好的,一个月内如果我能凑到三十个银币,我有权力收回房屋!”
协议上的确是有这么一条,但是商人从来不认为这些泥狗腿子能在短时间里筹集到足够的资金赎回自己的产业。雨灾过后商业凋零,很多工厂都暂停了生产,整个城市都没有多少富裕的岗位。之所以签订了这样这样一份协议,其实也是一种正常的商业手段,谋求更加安全,更快的资金回流,是非常常见的一种资本操作。
时间短,收益高,不需要占用大量的资金,对商人们而言也是很好的一种资本运作方式。
但很显然,商人此时此刻并不打算将房子交回去,现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有钱也不一定就能有什么良好的投资渠道。整个城市都死气沉沉,只有雨灾所带来的后遗症过去之后,那些钱才有用。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等待房价回升之后大赚一笔之后在考虑其他投资呢?
只是协议这个东西是必然受到帝国法典保护的,就算真的打官司他也打不赢,他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这样,我多给你十个银币,你也别找想着要回房子什么的了,拿着钱你可以去靠近城墙的地方再买一间房子,还能省下一些钱。”
那男人摇了摇头,“我不,我就要我自己的房子。”
因为分歧,两人开始争吵起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少人对于商人们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极为不齿,为了避免影响,商人皱着眉头望向男人,“这里太吵了,我们进屋说。”,进屋的那一刻,商人对自己的伙计说道:“你看好门,别让那些人偷了我的东西。”
院子里还堆放了一些破烂,这些东西虽然破,可一样能卖几十个铜币,蚊子再小也是肉嘛。伙计早就习惯了老板的吝啬,连连点头,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照看好这些东西,绝对不让人偷拿一件。
约莫十来分钟过后,男人脸色极为难看的从房间里出来,骂骂咧咧的吐了一口浓痰,快速的挤开人群消失在街道上。伙计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商人出来,疑惑的推开了房门。
也就在这同一时间,城防官脸色难看的挎着长剑走向领主府。威尼尔和奥尔特伦堡不同,奥尔特伦堡在建立之初就是为了战争服务,街道不仅宽敞,排水系统等设施一应俱全,都按照首都级别的设计规模建造的。雨灾虽然过去,威尼尔的街道上依然还有不少污水,被浸泡许久的石板也变得湿滑,有一些石板踩上去还会陷下去,不太适合骑马通行。
城防官之所以脸色难看,是因为他手下的三名骑士被扣住了。据说是因为赌钱赌红了眼,打了同桌的另外几个赌客。那几位赌客是外地人,不知道本地的深浅,居然拿住了三名骑士并带回了旅馆中,要他独自去赎人。
这简直就是在打城防军的脸,他不仅对那一伙外地人恼怒,对自己几个不争气的手下也十分恼火,心里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狠狠的艹练那几人,让他们长长记性。
推开旅馆套间的大门,他就看见三名手下被拴在椅子上,套上了头套,就像犯人一样。他望向另外一伙提着刀剑斧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外地人,重重的怒哼一声。他掏出一个钱袋丢到桌子上,其中一人拿起掂了掂,解开绳子往钱袋里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将钱袋塞进怀里。他对身边的人点点头,“可以,长官您做事雷厉风行,咱们佩服。我们这就离开,免得您心烦,哈哈!”
十来人大摇大摆的离开,军官走到三人面前,骂了几句,踢了两脚,揭开第一人的头套,脸色瞬间变得极为惊恐……
一幕幕,不断的上演在威尼尔这座即将变天的城市中。
第一二六章 贵族就是贵族,无论是他活着的贵族,还是死掉的贵族!
周五上架?应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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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杰罗脸色格外苍白,他没有想到肖恩居然真的敢对他动手,肖恩这个人在他眼里永远扮演着一只狗的角色。他需要这只狗咬人的时候,肖恩就默默的撕咬着敌人。他需要肖恩吓唬别人的时候,肖恩就会露出丑相汪汪的叫几声。虽然很多时候这只狗不是那么听话,但安杰罗始终认为自己手中不仅牵着拴住狗脖子的绳子,还有一根棍子。
尽管随着他不喜欢的人越来越少,顺从他的人越来越多,肖恩这只狗也越来越肥壮,可安杰罗始终不会想到,这只狗有回过头咬他一口的时候。肖恩的确已经成了他的大麻烦,特别是兼并了最后一个佣兵团之后,肖恩几乎在武装力量方面足以与他一较长短。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认为肖恩敢杀他,因为他是贵族,肖恩只是一个贱民而已,一个技女的儿子,一个不知道是谁生出来的野种。
这种人,根本上不了台面,也没有资格。
他之所以想着要除掉肖恩,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是肖恩愈发丰满的羽翼让安杰罗逐渐失去了对肖恩绝对的控制力,肖恩在威尼尔城市内广结党羽,勾连起一张巨大的利益网络,但是偏偏将他安杰罗排除在外。作为这座城市的领主,这座城市所有的东西理所当然……不完全是他的,他一样需要经营,需要利润,但他被剔除在外,这让他感觉自己对权力失去了控制,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傻傻的看着别人密谋一些什么东西。
第二个原因是肖恩对权力的**,对特权阶级的**太过于强烈,这种炽烈的**让安杰罗感觉到不安。肖恩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他有着疯狂的**,这**在可控的时候将是最大的动力,当着**脱缰而出,再也无法控制的时候,就是无边的火焰,要点燃一切,燃烧一切!安杰罗不知道如果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诺,让肖恩成为了警备队长之后,肖恩会不会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微不足道的特权阶级,还是会妄想着继续向上爬。
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二代贵族,安杰罗非常明白权力是如何的甜美诱人。若是无法接触到权力,无法体会到权力所带来的,比高【】潮还要让人沉迷的快感,或许安杰罗不会这么快的就想要除掉这个野心勃勃的人。
可惜,权力给了肖恩向上的动力,努力的动力,却也给他带去了毁灭。他只是一个贱民,一个技女的儿子,一个嫖【】客的野种。
直到现在,安杰罗都不曾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如果说非要选择一件事情来后悔,他可能最后悔的就是选择了肖恩,而不是其他更容易控制的人。
似乎是感觉到手心有些滑腻,他在惊恐中抬起手看了一眼,湿润的泥土在这个时候还是很常见的,只是为什么手掌中的泥浆似乎有一点刺鼻的味道。他将手掌凑到鼻尖前嗅了嗅,脸色更白了三分,他紧咬着牙关,切齿道:“这是火油!”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瞬间这个丁字路口周围十多间房子都燃起了火焰。刺客显然不能确定他们会躲入哪一间屋子里,干脆将周围的房子都浇上了火油,总不能让他们跑了。大火包裹着整个房间,浓烟开始四处弥漫,温度也开始急剧升高。泥土中所含的大量水分在高温下变成了水蒸气,让房间里的温度即快速的上升。
最要命的还是这些大火燃烧时带走的氧气,被大火包围的房间里氧气正在急剧的减少,浓烟越来越浓,几乎已经让人看不清周围的环境。疾光之刃又咳了几口血,浓烟被他吸入肺里,形成了刺激源,加上背后中的那一箭,他已经开始感觉到生命正在快速的离开自己。他回过头看着墙角里的目光呆滞的安杰罗,胸口一阵阵发闷。
为了这么一个贵族死在这里,值不值得?
他问自己,想了很久,总觉得不划算。他可是封号疾光之刃的六级剑师,前景光明的职业者!他的导师告诉过他,只要他能沉下心,未必不能荣登七级,甚至是八级职业者的巅峰,在历史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浓墨重彩,被后来者铭记。他将成为一个活着的传奇,一个生活在人们视线聚焦之处,生活在欢呼与赞美声中的强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即将没有任何名气,没有任何意义的,为了一个贵族而死去,就像是一条忠心的猎犬。
疾光之刃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他喃喃自语,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他要活下去,继续去创造奇迹,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未来。
他最后深深的瞥了一眼安杰罗,心中那一丝愧疚也随着自我的安慰消失的无影无踪。
抱歉,我只是一个拿人钱,替人做事的剑师,而不是死士。
疾光之刃深吸一口气,快速的冲开火焰,耳边残留着安杰罗疯狂的哀鸣,他没有丝毫的同情,眼神变的锐利起来。
一个人影撞开了火焰形成的墙壁,如同一个大火球一样跌入院中。于此同时,数支劲矢从四面八方射来,嘶鸣声转瞬即至。疾光之刃狼狈的翻滚着身体,一根根劲矢紧贴着他翻滚过的地方不断落下。接着双腿之力用力一蹬,整个人立刻靠在了院墙上,他脸色猛地一红,张嘴就喷出一口鲜血。接连不断的大动作让胸口之中的箭矢受到了外力的作用,使得伤势更重,已经快要压不住伤情了。
他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举着双手站了起来,此时身上的火焰也熄灭,他慢慢的露出自己的胳膊、腿脚,以及半边身子。没有劲矢再来,他心中微微一喜,知道那些人的目标是安杰罗,不是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剑师,他整个人都从院落中走了出来,高举着双手,长剑也丢在了地上。大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周围的街道上看不见一个行人,肖恩这次可真是铁了心要造反了。
他内心中多少有了一些怨恨,他早些时候就和安杰罗说过,肖恩这只狗已经变成了狼,再不清理掉就会威胁到他们。但是安杰罗这个家伙呢?他总以不到时候为借口,不断的将时间延后。在疾光之刃心中,什么狗屁利益,什么狗屁关系,肖恩一死不什么都没了吗?谁还会去关注一个死人?谁还会想着要和死人做朋友?
“他在里面,在墙角。”,疾光之刃没有转身,用手指了指里面的房子,“我只是……咳,一个护卫,这事和我没关系。”,他一步一步,慢慢的,尽量让自己动作幅度不要太大的走向院门外的街道,“我是疾光之刃,我的导师封号星环,我……”
嗡嗡嗡的几声弦响打断了他的话,他此时伤势已经很重,鲜血的流失意味着机体无法获得更多氧气,让他的肌肉不断缺氧,因此而变得沉重、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