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雕刻木头的吕祖,如果是心无旁骛,不去胡乱琢磨别的事情,是不是就能和他一样长寿?
吕祖不只是活的久,而且精力充沛,不论相貌还是行动,都要年轻许多许多。
年纪大了便有了年纪大的表现,比如唐师,天机阁第一人,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可是在面对他的时候也会感到一种老意。
而雕刻木头的那个人就没有老意。
潘五想了好一会儿,夏秦和百思走过来问话:“你抱的这个,是什么?”
“鳄鱼。”
“废话!”百思说:“我的意思,好像不是普通凶兽?”
“肯定不普通,我能抱个普通鳄鱼?”
百思摇摇头:“你说的全是废话,喝酒去么?”
“去。”当然要去,一定要去,来到天机阁这么长时间,基本上跟刚来没有区别,队这个岛子,对岛上的人,多半都是不了解。
他以为是去厨房,不想百思竟然带着他往东边走去。
一直走出去很远,眼前有个山洞,走过山洞是一片耕地。
潘五疑问道:“这是哪里?”
夏秦回话:“家,他的家。”
“什么?”潘五又跟听到神话故事一样:“他的家?”
“肯定不普通,我能抱个普通鳄鱼?”
百思摇摇头:“你说的全是废话,喝酒去么?”
“去。”当然要去,一定要去,来到天机阁这么长时间,基本上跟刚来没有区别,队这个岛子,对岛上的人,多半都是不了解。
他以为是去厨房,不想百思竟然带着他往东边走去。
一直走出去很远,眼前有个山洞,走过山洞是一片耕地。
潘五疑问道:“这是哪里?”
夏秦回话:“家,他的家。”
“什么?”潘五又跟听到神话故事一样:“他的家?”
668 吕祖
夏秦笑着说不是,继续往前走。
这个岛子上面还真是什么都有,朝前面走出一段路,竟然是一眼清泉,泉水后面是半高不高的石壁,石壁顶上生长一些花草,有蔓藤悬挂在石壁上。
泉眼向下一道溪水,宽、深都不过拳头大小,亮亮的十分清洌。
沿着溪水向下,大约二十多米远是一面清潭,潭水周边围着条石,靠东侧更是铺着青石,上面摆着几个石墩。
夏秦坐去石墩上面:“到了。”
潘五左右看看:“挺好的地方。”
“那是当然。”夏秦说:“不过也就刚来时有点新鲜感,等住上个三五十年,那时候再看。”
潘五坐到对面:“不会的,你们活的多充实啊。”
夏秦被潘五逗笑了:“说的也是。”跟着说话:“百思在这里找个女人,一直鼓动我,你呢,要不要也找个女人?”
说话间,百思抱着一堆东西过来,夏秦也去水潭边上捞出来一个筐。
百思把东西摆到地当中,夏秦从筐里拿出两坛酒:“不是厨房那种淡酒,是从外面带回来的。”
打开坛盖,倒出三大碗:“尝尝。”
潘五笑道:“完全倒过来了。”
“什么倒过来?”
潘五说话:“在外面的时候,像这种酒水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洗澡也行,来到这里,反是很难喝到?”
百思摇摇头:“不一样的,这里人少,想的事情做的事情跟外面大有不同。”
潘五说声也是,举杯喝下。
无非是一些拌菜凉菜肉菜,配上烈酒,在外界的话,这样一顿饭用不到二两银子,可是作为人上人的两名高手,却是吃的格外香。
喝酒总要聊天,说着说着说起人鱼的事情,百思说他们信奉的那个教派有记载,深海之中有国家存在,就是那些人鱼创建的。
“他们会说话?会像咱们这样聪明?”
“不知道,书上说有,到底没见过。”百思说:“总有人想探险,有人下去过,回来的都是言之凿凿的说上一大通,鬼知道是真是假。”
“你呢?”
“我也下去过,受伤了,所以根本不相信那些人胡说八道,以我的修为都只能仓皇逃命,不要说他们了。”
虽然只是简单说上几句,潘五对深海世界又多了一些兴趣。
喝酒么,总要乱说,提了两嘴人鱼的事情,又说起王师。夏秦举碗道:“这一杯敬王师。”
潘五喝上一碗才说:“咱这是碗。”
夏秦笑了一下,跟着又说:“有时候,你会不会胡思乱想?”
潘五问什么意思?
夏秦看眼清潭:“我是从小还是修行,一共拜过七个师傅,王师是第七个,到今天为止,七个师傅都走了。”
百思恩了一声:“有时候,觉得修行挺没意思的。”
潘五赶忙点头。
百思朝他笑:“我是真的这么想过。”说着话抬右手朝外面比划一下:“偌大个岛屿,好大个陆地,生活着我们这些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可是又如何?王师那么厉害也逃不过一死,咱们更是这样,每天都是辛苦修行,到底图的是什么?”
潘五认真想了一下:“你不是有教派么?”
“就是因为有教派有信仰才更迷茫。”百思说话:“我们生活的地方有很多神,最厉害的是天神,历代教主都是天神的使徒,他们说我们只要虔诚修行,信仰天神,未来就能升上天堂,可惜……”
夏秦接话跟潘五道:“你可能不了解我们那面的事情,在我们那里,天神最大,所有修行高手都要加入天神宗团,像我们俩这样的,属于异端。”
“你们那面也有八级高手九级高手?”
“有肯定有,但是不多,而且好像没有九级高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来到天机阁。”夏秦说话:“也是想看看东方大陆的种种神奇。”
“有人见过天神没有?”
“当然没有。”百思冷笑道:“我一直在怀疑天神的存在,你说假如真有天神,像我们俩这样的,不是应该被诛杀么?”
“也许天神不愿意搭理你们,认为你们太渺小。”
百思笑了一下:“东方大陆也有神仙传说,还有鬼神之道,更有许多人修行,那么,你有见过鬼神么?”
三个人边喝酒边抬杠,倒是很爽。等喝光两坛烈酒,百思起身道:“我回家了,你们聊。”拍拍屁股走开。
夏秦也是起身:“我也走了。”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潘五坐了好一会儿,将吃剩的东西收拾好,借着向下流的溪水洗刷碗盘,归置整齐后才离开。
白鳄鱼越来越懒,纵跳到潘五身上,不抱就得背着。
喝了些酒,随意走走,想起百思说的那些话,是啊,修行一生辛苦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低级修行者还有在人前显贵的机会,可是修行到七级以后,基本都不愿意在人前出现,修行越高越知道要拼命。
虽然修行了未必能延寿,可是不修行一定会早死。
只是绝大多数修行者都没能实现他们的目标。
胡乱走着,大略过去两个时辰,就在潘五想要找寻回去道路的时候,觉得这里有些眼熟。
顺着路走,很快来到长老堂后山。
山坡下面是一排木屋,其中一间屋子门口坐个大汉,脚下是许多木头,手中也是木头。
唐师说过,这个人叫吕祖,是整个天机阁最长寿的人,好像是一百三十多岁?
抱着白鳄鱼走过去,看着吕祖在木头上下刀。
如果一个人持之以恒的连续多年都在雕刻木头,一定会很熟很熟,所有细节都在脑海里,下刀时一定很快。
吕祖一直在雕刻木头,下刀却是很慢,一刀一刀慢慢刻下去,虽然连贯没有间断,但是动作特别慢。
潘五就是站着看,看着吕祖的慢。
吕祖早从潘五笑了一下,可是过去这么长时间,潘五还是不走?
又刻过十几道,吕祖放下刻刀和木头:“有事?”
潘五笑着说话:“打扰了,看您刻东西很专心,不知不觉就多看了一会儿。”
“你喜欢这个?”吕祖指指一地木头。
潘五摇头:“我对这个不懂,是看你雕刻的特别认真。”
吕祖沉默片刻,起身活动一下:“人一定要动静相宜。”
潘五说是。
吕祖不是练功,就是随意活动身体,看起来很慢,可是很奇怪,明明很慢的动作硬是让潘五感觉道充满活力。
潘五有些不明白,不过也没有询问。
吕祖又活动一会儿,站在潘五面前问话:“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浪费时间?”
潘五想了一下:“我怎么认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吕祖笑道:“我是四十岁以后才想明白你这句话,你今年多大?”
潘五认真算了一下:“如果说,我忘了年龄,你信么?”
“信,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多大。”吕祖说:“反正就一百多岁,他们说我一百三十多,那就一百三十多。”
潘五琢磨琢磨:“是不是修行者都会忘记年龄?”
“没有人会忘记年龄,只是忽然变老,心里执拗的认为自己还年轻,开始刻意的遗忘,修行者又是孤独的,慢慢下来,自然不能一下就知道自己到底多大。”
潘五想了下自己:“我和你说的情况不一样,我是真的忘记多大。”
“是吧。”吕祖不和他争辩,又开始活动腿脚,再伸几个拦腰:“很少有人跟我说这么多话,你喜欢什么,我刻一个给你。”
潘五笑着回话:“不用麻烦了,谢谢你。”
吕祖看眼白鳄鱼:“就它吧。”坐回去凳子上拿起另一块木头。
不论画画还是雕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一定是仔细观察。吕祖只是简单扫了白鳄鱼几眼,便是开始雕刻,足以说明头脑有多好使,记忆力有多好。
见吕祖又开始雕刻东西,潘五想了一想,轻轻一鞠躬,走上台阶。
这里使他来到天机阁走过的第一条路,往上走不多远是长老堂,闯过房间和院子是厨房。
既然来到这里,便是去厨房寻些食物带回去。
家里面没人,司其没在,大肥兔子更不会回来。
放下白鳄鱼,潘五去到地毯上盘膝打坐。
这一天经历很多事情,每一件事都让他的心有所触动。不说唐师授课时说的那些话,也不说鳄龟上岛,可是拥有高超修为的王师竟然就这样老死了?
修行高手啊!天下排在前几位的修行高手竟然是老死的?既然如此,真的如同百思说的那样,修行有何用?
后面跟百思和夏秦喝酒,那两个人并不嗜酒,也是因为王师的辞世被出动到,由此才能三个人喝些想不通的酒说些想不通的话。
一通交谈,对修行对人生没有任何帮助,虽然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可是酒后更感觉孤单,更感觉到王师的离去让人多么无奈。
再看到吕祖,那个岛上年纪最大的人,似乎是看淡生死?每天只是在做同一件事,不与人交谈,也不修炼……似乎雕刻就是他的修炼,可他如此孤单,如此坚持,所谓的修行就是早早的把自己关进自己的监牢之中?
669 灰衣汉子
盘膝打坐,脑海里面一阵一阵想法胡乱涌动,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反正最后是靠着石壁就这样坐着睡着。
半夜醒来,原因是腿脚麻木。
再一次尝试着慢慢行动,同时对传说中的故事嗤之以鼻,怎么可能面壁几年不动?除非他的双腿不用叠在一起。
稍稍缓过一会儿,伸直双腿重新睡下,忽然想起唐师说的,在天机阁之外还有一个离世之所,那里曾经有人修炼出来过元神。
可惜唐天川也不知道他们在哪,甚至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还活着。
隔天早上被钟声叫醒,高山上有一口白色大钟,铛铛铛的连续敲响九十九下。
听到声音,潘五去窗户看,自然看不到。
便是跳下去跑去对面看,跑出去好远才看到在他们居住的这面山壁顶端挂着大钟。
第一次见,潘五有些好奇,平时根本没有看到。
他在仰头看,忽然发现有很多人对着大钟闭目默然而立,也有微微鞠躬的……赶忙有样学样。
等到钟声停歇,悠扬的钟声还在山间悠荡,身边人已经站直身体。
潘五问话:“为王师送行?”
那人看他一眼:“每当有人死,这个钟就会出现。”说完走了。
你还没说完话呢,潘五好奇看着那个人。边上走过来一个中年人:“很快就适应了。”跟着又说:“送行而已,求个心安。”说完也是离开。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说话不说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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