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黑色的披风,面容完全被隐藏在黑暗之中,一人缓缓从西多兀的内帐之中走出。
“歙侯可是怕了?”
“怕!大祸临头,安得不怕!”
“侯爷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怕的总比寻常人要多一些。只是在下要在这里问一句。祸从何来?”
“哼!安西君发大军二十万,难道不是想要彻底消灭月氏,占领我土么?”
“哈哈哈哈!”那黑衣人忽然笑道:“歙侯真是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
“什么意思?”
“十四公子就是发大军二十万,最终打到了这里。他依然要靠歙侯这样的聪明人管理这方土地。侯爷得到的只会比现在更多。”
那黑衣人说话很有节奏,声音低沉,充满了诱惑力。
西多兀听闻黑衣人的话语,陷入了得失的计较思量之中。那黑衣人的声音徒然高涨:“依我看,歙侯真正的祸患不在外,而在内。秃靡是月氏国内最强大的歙侯。就连月氏王也不得不避让三分。听闻最近,秃靡正联合着一些小贵族,想要攻打歙侯在北面的一块沃土。。。。。。。”
“够了!”西多兀站了起来。怒声道。“你们华夏之人,总是那么巧言令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是什么主意么?我要将你们交给大王,证明自己的清白!”
“歙侯息怒!要知道我们以往的合作可是很愉快的。”两者之间的局势因为西多兀徒然发难而变得紧张,黑衣人告了一声罪。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锦盒。
“这是什么?”西多兀问道。
“这是能够治疗歙侯夫人的良药?”
“什么!”西多兀大惊失色。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西多兀的夫人。年轻的时候曾是月氏国的第一美人,曾受到包括秃靡在内的眼下月氏中位高权重之人的追求。
可是她最终却选择了西多兀,这个当时只是一个月氏内一个小部落首领的庶子。
他们夫妻成婚后,一直很恩爱。西多兀也不负美人所望,将自己的部族发展成了月氏内数一数二的大部落。
可是真当西多兀事业有成,要将更多的荣耀报答给这个一直支持自己的妻子时。她却生病了。
美人得了一种怪病,月氏国内所有的巫医都束手无策。
看着自己的妻子缠绵病榻,日渐消瘦。西多兀的心一滴一滴在滴血。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十四公子想要做成的事情,我们这些手下自然要费心去办了。”那黑衣人将盒子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陈列着十几粒细小的颗粒。
“夫人的病想要好,恐怕得有半年的时光。这是半月的药量,行与不行,歙侯可以试试。若是尊夫人的病情没有起色,歙侯随时可以把我交给月氏王。”
“你们。。。。。这些恶魔!”西多兀颓然的坐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黑衣人将盒子放下,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
“侯爷还有什么事情?”
“你们要小心一个人,王之剑——兰斯阿顿!”
“兰斯阿顿,月氏第一高手么?”黑衣人隐藏在宽大袖袍中的嘴角微翘。他掀开帐门,盖在头上的兜帽被大风吹斜,阳光照耀下,落出的是一张艳若女子的精致的脸庞。
。。。。。。。。
荒蛮草原上,暮色荒凉,四野偶有凶兽出没,在寻觅猎物。
一潭死水之前,有一人盘腿而坐。他的身前,长长的大剑插在泥土之中。剑身漆黑,足有一丈之长。
剑道之路,十分漫长,即使是最有天资的奇才,也不一定能够把这条道路走到尽头。
起码,死水之前,月氏的第一高手,就已经碰到了此生最难逾越的一关。这也是兰斯阿顿在这荒凉之地修行的原因。
这里的土地被月氏人称为亡灵之地。意味,只有亡灵才能存在的地方,环境恶劣可见一斑。月氏国内,不少高手在面临修行上的难关时,都曾经往这里闭关修行。
只是,他们中很少有人能够再活着出来。而那些活下来的人,无疑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
而兰斯阿顿,已经在这里闭关了七次。每从亡灵之地出来,他就变得比以往更加大的一分。在突破极限的过程中,兰斯阿顿总是成功了。
可是这一次,他已经在这里修行了很长的时间,比以往所有次数加起来的时间更长,可是他的修为却是再难增进一分。
也许是上天也不欲他再待在这里,这死寂的土地上,忽然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
苍野之上,十数骑奔腾,他们的目标很容易确定。
不会有谁闯入了这荒凉的土地之上只为了游玩,更何况,现在这片土地上,也没有什么比兰斯阿顿更有价值的了。
从马上跳跃而下,十数个布衣剑客将兰斯阿顿包围了起来。
阿斯兰顿睁开了眼睛,“你们不是月氏中人,为何要与我为难?”
“这世道,只有生与死,又哪有什么为什么?”
“说的好!”阿斯兰顿一笑,站了起来,拔起了地上巨大的黑剑,“就凭这句话,我饶你们一命。”
巨大的黑剑在手中挥舞,剑上洋溢的丝丝剑气化坐黑丝,在空中飘飞。
“上!”
十数个剑客一拥而上,兰斯阿顿双手握剑,横在自己的身前。
黑丝交缠融合,剑身之上,形成了一道黑幕。兰斯阿顿的周边的压力也徒然增大,若乌云暴雨,顷刻而下。黑色剑气纵横,周围十数个剑客还没有近前,在空中跃动的身体却因为受到奇异的力量而失去了前冲的动力,若一片秋日的黄叶,飘落在了地上。
“华夏之人为何会来到这里,月氏出事了么?”
兰斯阿顿收起了黑剑,飞快的跃上了一匹马上,向着远方奔驰而去。
。。。。。。。
“阿莉雅,你在担心兰斯叔叔么?”
月氏公主米娅的帐中,米娅幼小的身躯端着一大盘面包和水果,来到一个持剑少女的面前。
这个少女有着一头及肩的金色秀发,碧绿色的瞳孔,绝不服输的眼神,无需妆扮也十分俏丽的面孔。少女与月氏之人迥异,更有着与月氏人非一般的白皙肤色。
“不,我相信父亲,他是月氏最为强大的战士。”
阿莉雅肯定的说道,对于自己的父亲,少女充满了信心。
“好了,不要一直这么拘束,坐下来,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吧!”
米娅拉着阿莉雅,就地坐了下来。
“老实说,我还真是有些担心。”米娅将一块面包塞进了阿莉雅的嘴里,“好吃吧!这是从西面逃过来的一个奴隶做的。啊!我忘了,你和兰斯叔叔就是从遥远的西方来的。”
“是的!”阿莉雅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米娅看的出来,对于过去,阿莉雅似乎不愿再提起。
“王爷爷说,眼下月氏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不过,因为有着兰斯叔叔,王爷爷本来愁闷的心情也变得很好。兰斯叔叔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阿莉雅,你身为我的剑士,将来也一定要守护好我哦!”
“恩!”阿莉雅对着纯真的少女抱以一笑,心中下定了决心。总有一天,我也要变得和兰斯阿顿一样强大,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东西。
“就这样约定了!”
两个少女就在这漫天风云快要降临之际,在这个小小的帐中,结下了最为深厚的友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都是这个世界的错
“大秦安西君使者陈平拜见月氏王!”
王庭下首,一个脸庞线条精致柔和若女子的锦衣使者对着王座上的月氏王一拜,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持文盒的小童子。
两国交战,使者往来,一切都在往着‘正常’的方向发展。
“贵使远来辛苦,鄙国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贵使见谅。”
王座之上,月氏王照例说着客套话。
“月氏王说的哪里话,月氏虽地处偏远,然牧野千里,物产丰饶。临行之前,十四公子曾说,万不可因人国小而有所得轻慢。”
陈平语气谦卑,然而话中之意却是一副以****上国自居的样子,傲慢至极。
只要不是傻子,月氏王宫中的各位重臣都应该拿出了一副应有的样子了。
秃靡当即站了出来,“陈平,你们秦国无端兴兵我土,当真欺我国无人乎?”
“上月初五,我大秦商队押送十数匹上等乌孙马,行至断石坡,被数百马匪劫掠。商队一百三十六人,无一幸存。
上月二十七,我大秦商队押送十数车皮毛香辛料,行至落雁谷。突然有数百不明身份的强人从两旁冲出,肆意杀掠。这支商队最后只余一人一马逃出。
本月初,我大秦商队护送一十七名胡姬回五车城,最后这支商队在野马滩却是神秘失踪。”
陈平话语流利,一字一句,说的秃靡是一阵气短。
在场所有月氏贵族。包括月氏王都知道,这一切都与那秃靡脱不了关系。至少。秃靡行帐中,近日突然多了十几名胡姬的事情。就瞒不了人。
秃靡做这些事情,手段恶劣,偏又爱拿那些赃物大肆张扬。只要有心人稍微一查,便可得知原委。
看着满堂寂然,陈平一笑,说道:“何谓无端兴兵?我记得当初君上与月氏王签订的通商条约,其中有一条就是,凡是两国人数在一百人以上的大型商队,神誓之下。双方保证其在各自境内的安全。如今平在这里问一句,月氏王做没做到?”
“秦使的来意吾已经知道,吾国必将给贵国一个满意的答复!”毕竟是自己这方理屈,月氏王心虚,他强撑着一口气,语气尽量保持着平和又不失威严,说道。
陈平拱手道:“平谢过月氏王。只是。。。。。。。”
“只是什么?”
“平希望月氏王能尽快给君上一个满意的答复。毕竟月氏王应该知道,大秦以耕战为本。为了军功,那帮将士可是什么都能够做的出来的。时间一长。怕是安西君都管束不住。到时。。。。。到时会发生什么,连平也说不准。”
这是**裸的威胁啊!
“吾知道了,贵使一路远来,风尘仆仆。吾已经命人为贵使准备好了汤浴!”
这是要赶人了,陈平自然没有这么不识趣,拱手一拜。在秃靡怨恨的目光之中退下了王殿。
“平再谢月氏王!”
“都是你干的好事!”陈平的身影刚刚离开了殿上众人的视线,退下殿去。月氏王兀然站起。拿着王座旁装饰用的金壶砸向了秃靡。
面对着暴怒中的月氏王,感受着殿上其他贵族不怀好意的目光。秃靡吃痛的跪了下来。“大王恕罪,秃靡知错了。”
只是知错,而不是知罪么?宫廷顾问阿凡达心中冷笑。这秃靡平日里跋扈的很,若不是这次的事件,就连月氏王都不一定能管束的了他。
难得能够看到秃靡这副样子,阿凡达心中快意。但是他毕竟是个冷静的人,随即向着月氏王建议道:“大王,秦军兴二十万大军前来,这样的局面已经很明朗,他们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你的意思是?”
“只有一个字,拖!”
“拖?怎么拖?”
“先归还秦人的货物,再予以厚货巨财,行以谦词卑礼,表明我月氏诚意。”
“若是做到这种程度,秦人还是不撤兵呢?”
“这只是其一,如果那时秦人还不撤兵,那理就不在他们那边了。以我月氏之众,控弦之士十万,真的打起来也未必怕他们。即使是一时兵锋受挫,我月氏亦可行退土保民之策。月氏之内,寥寥数城。秦人占我之土,必不能久守。秦王意在东土,若是国内生变,这二十万大军还能有多少驻守五车城?待到秦军大军一退,我方亦可卷土重来。”
“哈哈哈!听闻卿言,吾无忧也!”月氏王大笑。
。。。。。。。
“这个阿凡达,到是个聪明人!”
月氏王殿中的这一切,很快就由西多兀带到了陈平的耳中。
“你还有时间笑?”西多兀站在陈平的面前,皱着眉头,说道:“若是月氏王真按照阿凡达的建议行事,我们还有机会么?”
经过陈平长时间的劝诱,西多兀言语之间,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嬴子弋一伙了。
陈平笑意更甚,却是没有回答。
“若是月氏王按照阿凡达的建议,我们当然没有机会。”
西多兀只听闻一阵悉悉索索的水滴声,只见一名披着轻薄绸衣头发潮湿的少年从陈平房中的浴屋里走了出来。
西多兀记得他,是早上跟随陈平上殿的那个童子。
一个侍童,为何会这么没规矩?敢这样就闯入主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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