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明白了。”
……。。
右谷蠡王本帐。
“两位大王,大帐西南百里的坡地,有着秦军出没的痕迹。”
“他们居然在那里么?”
这些日子以来,右谷蠡王一面集结兵马,一面派出哨骑,搜寻秦军的痕迹,终于在今日有了结果。
右谷蠡王站了起来,一手把身前长案上的酒器扫落在地,似乎在抒发着这些日子积郁的怒气。
“拿地图来。”
匈奴的地图虽然比不上帝国描绘的精细,但是起码的山川地势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地图被摊在长案上,包括左谷蠡王在内,帐中的将领都围拢了上来。
地图之上被没有那名哨骑所说的坡地,这让右谷蠡王有些尴尬。他指了指自己王帐所在,又指了指西南的方向,说道:“秦军若来,必定要经过三十里外的这片山谷,我们大军就在这山前集结,等待秦军。”
“是!”
待得诸位将领离开,帐中只剩下了左右谷蠡王。
“这次我一定要狠狠的收拾秦军,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左谷蠡王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那一夜的耻辱记忆犹新。眼下,却是怒气冲冲的说道。
右谷蠡王看着,不觉得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左谷蠡王问道。
“若是一开始我们还一直轻视着秦军的话,那么经过这些日子的战斗,已经可以证明,秦军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在草原上不堪一击。可就是这样,单于王庭之中,冒顿依然没有派来一丝的援兵。”
听到这里,左谷蠡王的脸上也泛起了一股迟疑,说道:“冒顿是想要看着秦军与我们拼得两败俱伤?”
右谷蠡王点了点头,脸色微沉,说道:“很有这个可能。”
“我得到的密报,你的军队被秦太子杀散后,大量的部民都被单于王庭接受了。而且,看样子,他们是早有准备。”
对于胡人来说,有了部众,就可以加大饲养的规模,养育更多的战士。
“这个混蛋,居然在背后捅刀子。”左谷蠡王怒气深深的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为那个混蛋卖命?”
“我有一句话,老弟一听,若是我说的不对,你大可以就这样算了。”右谷蠡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左谷蠡王右手一挥,走了下来。
“冒顿想要借着秦人之手除去我们,即使这次我们胜了秦军,难保还不会有下一次?”
“你的意思是?”这个时候,左谷蠡王也听出了他话中的不对,惊疑道。
“东胡王的使者就在我的大营之中。”
“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东胡美人 草原烈马
青草悠悠,目之所视,连绵无有极限。
东胡拓拔部与匈奴单于王庭联姻,拓拔术之女拓拔月将临,冒顿率众于王庭外三十里迎候自己的阏氏。
冒顿身穿金皮色的锦衣,外罩一身裘袍,头戴束金冠,骑在一匹纯白色皮毛的俊马上,脸上沾着喜意。
“听闻这个拓拔月可是东胡第一美人啊!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
诺敏骑在马上,跟在冒顿的身边,脸上看不出喜怒。
“哈哈哈哈!”
一个皮肤迥异于匈奴人的男子笑道,上身穿戴着铠甲,头盔之上有着一缕红色的鬃毛。无论是装备还是所配的武器,都与帝国和匈奴不相同。
“克里昂,你笑什么?”
冒顿收了收自己的口水,问道。
“我的故乡有一个哲人,他曾说过,女人是这个世上最为凶勐的动物,千万不要当着一个女人的面,盛赞另一个女人的好。不然吃亏的可是单于你自己。”
“女人?”
看着冒顿注视来的眸光,带着那种淡淡的质疑,让狼女的心中不觉得冒出了火气。
“单于,你看着我干嘛?”
听着这一声带着刺的话语,冒顿感激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
狼女梳着长长的马尾,眼眸锐利而狭长,阴郁的气质配着那一身墨绿色的短裙,浑身上下充满了野性。即使匈奴中最为勇勐的男子,都不敢直视她。
冒顿可是从来没有把他当作女人看过!
“哼!”
一声冷哼,看着狼女在抒发着自己的不满,冒顿不觉得回过头来,对着克里昂,转移着话题。
“你老说你自己的故乡,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片美丽的沃土,仲夏夜的暖风吹过庄园,带着温软的暖意,与匈奴,与秦国不同,即使是冬季,那里气候依然温暖,没有塞北的严寒。”
年代悠远,克里昂自己并没有亲自见到过,只是听从父辈们口口想传,抒发着对于故乡的思念。他带着一干的兄弟想要回到故乡,却没有想到的是误入了戈壁,最终被匈奴人救回。
“百年之前,我们伟大的君王带着我们的先辈打下了诺大的疆域。我们的先辈奉命驻守在天竺之北,可是数十年前,南面的孔雀打败了我们。我们想要回到故乡,却迷失了路途。”
“我不明白,你们回去应该往西面走,怎么会困在戈壁呢?”冒顿疑惑的问道。
克里昂脸一红,原谅他是一个路痴。
“这个么?”
克里昂支支吾吾的说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远方马蹄声起,冒顿不再在克里昂方向的问题再纠缠下去,转而看向了数里之外。
东胡送亲的队伍终于出现在了冒顿的眼前,不过冒顿的注意力却没有看向马车之中的东胡第一美人。“真是勇士啊!”
“这便是射雕者么?”克里昂喃喃的说道。
射雕者,乃是胡人之中万里挑一的勇士。
而作为拓拔月的嫁妆,拓拔术派遣了部落之中三百名射雕者随行。
那围绕着马车的三百勇士,体强肉隆,膘肥马壮。冒顿眼尖,一眼就看出了,那三百骑士,挂在马匹上的弓,一张张都是三石的强弓。
“拓拔术真是大手笔啊!”
狼女诺敏说道。
有着这三百射雕者护送,就是东胡王想搞什么鬼,怕也是不行吧!
三百射雕者分开队列,马车缓缓驶出,停留在冒顿的面前。
冒顿翻下马,来到马车之前,却被两个随行的陪嫁女拦住了。
怎么回事?
匈奴这边的人马一愣,暗道拦住迎娶女方的男子,这是东胡的习俗么?
“你们为何拦住本单于的去路?”冒顿质问道,却并没有动怒。
“你们退下。”
马车之中传来了一声女声。
“是!”拦住冒顿的两名陪嫁的侍女分了开来,冒顿走到马车旁,想要翻开那车门。
“且慢,单于。”
“怎么了,我的阏氏?”
“拓跋部与单于联姻,乃是为了寻求盟友,抵抗内部的压力。虽然父亲将拓拔月嫁给了单于,但并不意味着我就是你的阏氏。”
“哦?”
冒顿来了兴致,问道:“那你怎么才肯承认我是你的丈夫?”
“想要做贱妾的夫君,单于还没有这个资格。”
“我乃是撑犁孤涂,草原上最为强大的狼王,难道还没有这个资格么?”冒顿问道。
马车之中传来一阵轻笑,却是不屑的意味居多。
“你笑什么?”
“单于虽号撑犁孤涂,但是部众不过三十万,可战之卒不过五万。就是南面秦国之中,一郡之守,都犹有过之。”
好一个下马威啊!
一众匈奴之人没有想到,拓拔月,这个东胡第一美人,还没有见面,就给单于来了这么一个下马威。这就是**裸的在侮辱啊!
反观冒顿,却是不怒反笑,说道:“哈哈!说的好!好一匹烈马,我若一天不为这天下之主,就一天不迎你为阏氏。”
显然,虽然还没有见面,冒顿却对马车之中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下车吧!”
冒顿将马车迎接回了自己的王庭,一路之上,无有冒犯。
到了王庭,冒顿恭恭敬敬的将马车之中的拓拔月请了下来。
马车门被缓缓打开。
拓拔月从中走出,展露颜色的那一刻,仿佛整个天地都没有了色彩。
眼前的女子之美,是一众匈奴人从未见过的。仙逸飘秀,仿佛传说之中的仙女,人间的词语用来形容眼前的女子,都太过庸俗不堪。
冒顿更是目瞪口呆,看着拓拔月从自己的身边走过,走进了他为自己的阏氏准备好的大帐,却是一声也不吭。
“单于!”
诺敏推了推愣愣的冒顿,提醒道。
“啊!早知道她这么漂亮,我刚刚就不说这些大话了。”
冒顿颇有些后悔的说道。
“…。…。”
月华倾斜而下。
拓拔月盘坐在床榻之上,受着月光的照耀,周身泛着蒙蒙的光晕。
咚!咚!咚!
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拓拔月睁开了眼睛。
老萨满从帐外走了进来。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丘壑的老人,拓拔月似乎并没有惊奇他怎么能通过帐外重重的东胡守卫?
“老奴参见阏氏!”
老萨满身材并不高,只有冒顿半身。在拓拔月的面前,微微的俯首。
“我并不是你们的阏氏。”
拓拔月淡然的说道,言语之中透露着一丝不屑。
无形的劲气从老萨满身上透出,带着无比的强压,向着拓拔月渗去。
劲风吹拂,拓拔月的那头秀丽的乌发却是一丝也没有乱。
金色的光芒围绕在拓拔月周身,与那劲力相较,不落下风。
老萨满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修为居然如此高强,自己的劲力居然没有占到一丝的便宜。他眯起了眼前,越加的不敢大意。
女子周身金芒如焰,看似虚弱,却是无比的暴烈。一丝的金芒从女子周身渗出,如针一般,穿过老萨满重重的劲力所堆积而成的块垒,径直的袭向了他。
老萨满没有想到,那丝如针的金芒如此的诡异,自己的劲力看似简单,然而其中却是用了数十种强势的秘术。
层层布防,却没有想到,还是防不住那丝金针一般的细芒。
情急之下,老萨满收缩了在外的劲力,堪堪的抵挡住了那丝金芒,却被劲力反噬,向后退了一步,嘴角溢出了鲜血。
“好厉害的阴阳术,你究竟是谁?”
老萨满寒意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质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女子淡然的说道。
“你绝不是拓拔月!混进我匈奴王庭,究竟有什么目的?”老萨满接连的问道,想要套出些蛛丝马迹。
“就算我有阴谋,凭你,能够阻止么?”
女子淡淡一笑,身上却是洋溢着无边的威势,几乎让老萨满透不过气来。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等待。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的想想,怎么才能稳住匈奴的局势?”
“什么意思?”
“左右谷蠡。他们就算是再笨,此刻也应该明白了冒顿在借刀杀人。他们那里一旦出了问题,难道单于王庭还能安然么?”拓拔月问道。
“你以为我没有准备么!”
老萨满眼中精光一闪,沉声说道。
“哦?那就好。”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老萨满自视自己并不是眼前女子的对手。可是眼前女子的立场实在是让人看不明白。
“我说过,你不需要知道。”拓拔月一笑,龙游之气四溢,将老萨满迫出了帐外。
……。
右谷蠡王大帐。
“这便是东胡王的使者。”
夜晚,右谷蠡王将东胡王的使者带进了自己的帐中,介绍给了左谷蠡王。
“东胡王派你前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左谷蠡王面色不愉的问道。
“两位谷蠡王都是难得一见的勇士,我王早有思慕之心。冒顿一介竖子,麾下怎配拥有像你们两位这样的勇士?”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投降东胡?”
左谷蠡王讥诮道。
“不能这么说。”东胡使者给右谷蠡王使了个眼色,笑道:“南人有句话说的好,鸟则择木。眼下冒顿势要逼迫两位,秦军大军将临,内忧外患。我王至诚,只要两位肯投效,必不下今日之位。”
“是啊!左谷蠡王,冒顿明摆着想要借着秦太子消除异己,此刻我们不投东胡,更待何时?”
右谷蠡王之所以要将左谷蠡王劝降,乃是因为他是休屠部的族长,如今匈奴部落中最大势力的首领,有着很高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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