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来洛天书对待薰的方式都是放任,他不会主动要求薰怎么样,对于薰所提出的那些想法或者要求,他也是能不拒绝就不拒绝。
这不仅是对后辈的关心,还有洛天书对待薰独特的一份心意在其中,以前他只是单纯对这个特殊的奏者有好感而已,现在又多了一份对宫园薰这个人本身的一种认同。
或者说,一种喜欢。
薰也是知道的,这个前辈对她和对其他后辈有些微妙的不同,但她不会说,洛天书也不会说,这是来自谎言世界里的一份真实,谁都不希望打破。
但是今天洛天书的强势却让薰有些意外,呆愣了片刻,她赌气式地一点点地把被子拉过鼻尖,最后只露出了一对仿佛像是会说话一般的大眼睛。
好笑地看着薰小孩子般的动作,洛天书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说道:
“乖乖听话,休息吧,薰。”
“。。。。。。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的话。”
薰的声音如极其轻微,仿佛夏日里的夜风,似乎不加注意就会散去一般。
不过洛天书却是清楚地听到了,哪怕他听到的这话里有的不仅是那些意思,他也没有否认的这一切的想法。
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的话语,洛天书顿了一下说道:
“那,明天见,薰。”
“嗯,明天见,前辈。。。。。。”
第一百六十八章 消失的人与理由
童话虽然美好,但那毕竟只是虚幻的梦境,现实的残酷教会人们用故事来麻醉自己,但是却没能教会人们如何逃离那些故事的束缚。
所谓的人生,就是这么回事。
薰的手术要来了,明明是早就确定下来的日子,但是在它真的到来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和从来都不曾知晓一般,陷入了震惊之后的深深沉默。
大概是这两个月的生活与薰在入院之前没有任何差别,所以大家都认为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到永远吧,或许是有意的,或许是无意的,所有人都淡忘了那仿佛死神倒计时一般的日期。
没有人愿意让薰去面对的这样的命运,只不过,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于是,仿佛毫无征兆的天灾一般,站在手术室外面的大家在都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前提下,目送着薰进入了这个审判室一样的世界。
雪之下,由比滨,户冢,公生甚至是维多利加和小町,凡是记得宫园薰这个女孩的人,都聚集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面前大门上常亮的红灯像是血染的红眼一般死死地盯着众人,让其不敢直视,亦不敢移开视线。
死寂一样的沉默在这里蔓延,压迫得人们喘不过气。
内心的煎熬似乎太过难受,不知是为了让自己轻松一些,还是为了给那个女孩献上一份祝福,由比滨终于开口了。
“小薰她,绝对会没事的对吧?呐,肯定是这样的对吧?”
“。。。。。。嗯,医生也说了,手术的成功率比之前要高上不少。”
沉默了一会,雪之下接着由比滨的话说道。
“对呢,就是这样,小薰绝对能恢复健康的。”
“啊,是呢。”
生硬的对话让由比滨下意识地不停说着这些类似的话语,想要改变这里气氛的她却意外被这里气氛所感染,就连脸上的微笑也再挂不住了。
终于,由比滨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了,于是她把目光向后一转,而此时,打算向洛天书求助的她却意外发现在今天这个特殊的场合,最重要的那个人居然根本就不在!
“小雪,小洛呢?”
“。。。。。。他没来吗?”
雪之下的话里中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环顾一周,果然,并没有洛天书的身影,甚至,居然连比企谷都消失了。
顿时,一股不自然的感觉在她的心底开始升腾,一个人的消失还可以解释,但是两个人同时消失了就有问题了。
更何况还是侍奉部这最有问题的两个家伙。
“由比滨,你见到比企谷了吗?”
“诶?啊咧?!奇,奇怪,小企也不见了?”
由比滨惊慌失措的样子一下就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这个问题之上,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猜想开始浮现在大家的心头。
洛天书对薰的态度大家都是知道的,为了治好薰的病,他暗地里做了多少事,虽然被瞒着的薰不知道,可是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
这样的家伙居然会在这最重要的时刻缺席,根本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然后是比企谷,虽然这家伙和薰只是单纯的前辈后辈的关系,但是由于小町的关系,他要是今天缺席了,那么被妹妹讨厌上是绝对的事情,所以,哪怕是为了妹妹他今天也该出现在这。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两个家伙一起失踪的话,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偶然,侍奉部无数的例子已经是很好的证明了。
虽然很不愿意,但是雪之下还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阳乃,她明白的,现在唯一能清楚知道那两个家伙的行踪的人,只可能是阳乃。
“姐姐,你知道吧,他们两个去哪了。”
迎上雪之下质问一般的视线,阳乃毫不意外地抬了抬眉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嗯去哪了呢?姐姐我也想知道哦。”
“请别装傻!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久违的,雪之下要对身为姐姐的阳乃发怒了,只不过,后者一脸轻松的样子,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就是了。
雪之下的直觉没有错,阳乃的确知道,只不过她绝对不会说出来就是了,不管是从她本人的心情来说,还是她对雪之下的态度来说。
洛天书究竟去了哪里,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只是意外地被所有人的都忽略就是了。
而唯一察觉到这些的人,早就动身追上去了,不,该说正好追到了才对。
“真稀奇啊,你这种家伙居然对小提琴感兴趣吗?”
千夜音乐会的比赛会场外,洛天书被气喘吁吁的比企谷拦下了,看样子,对方似乎是一路不停地追过来的。
“距离比赛还有时间,你是怕来不及吗?”
仿佛是在嘲笑着比企谷的无知,洛天书恶意地笑道。
“哈,哈,是,是啊,我是怕来不及。。。。。。”
一边喘着粗气,比企谷一边努力让自己直起身子正视洛天书,带着满头的汗水,他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
“只不过,我怕的可能会来不及的,是你这家伙啊。”
其实早在大家还没有聚集到手术室前的时候,比企谷就注意到了,洛天书悄悄地离开了队伍,甚至在薰送往手术室的那段路上,他也没有跟在旁边。
或许由于太过在意薰的关系导致大家都忘记了,但是比企谷却没有,作为所有人中与薰关系最淡的一个人,他清楚地记住,洛天书要代替薰参加的千夜音乐会和薰的手术日期在同一天。
也只有他,在所有人都被担忧的气氛所感染的时候,能够化身理性的怪物,去思考洛天书消失的理由。
大家或许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没敢去猜,她们不会相信洛天书居然会为了音乐会而没有去为薰的手术所守候。
但是,排除了所有可能之后,比企谷能够想到的只有这个了,他赌了一把,事实证明,他赌对了,洛天书果然在这里。
其实对于洛天书的做法,他本没有任何可以质疑的理由或者权利,但是有一点,他必须要问清楚。
比企谷知道自己从来都是自私的,所以他只有确认了这家伙真正的想法,他才能放心让他去参赛。
因为如果这一切并不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的话,崩溃的可不止是两人的关系而已,可能整个侍奉部,甚至是以洛天书为纽带的一切关系都会走向灭亡。
所以,为了自己的世界能够完好无损的存在下去,他必须来到这里。
喘匀了气,比企谷一步步走到了洛天书的面前,冷静地说道:
“洛,你这家伙,如果你忘记了我就在提醒一遍,今天,是二月二十五日。”
“我知道。”
“那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哈。”
嗤笑一声,洛天书咧着嘴角说道:
“猜谜游戏吗?无聊,我知道你的意思,来这里是我自己的决定,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像是感到了无趣一般,洛天书转过身摆了摆手道:
“比赛要开始了,我要进去了,一会再见。”
“等等。”
果断叫住了洛天书,比企谷皱起眉头问道:
“回答我,这是唯一的问题。”
对上洛天书不耐烦的视线,比企谷沉声问道:
“宫园的手术,不去守着可以吗?”
“。。。。。。”
洛天书沉默了。
而捕捉到这一瞬间的比企谷仿佛得到了某种确定的证据一样,他赶紧上前一步,抓住洛天书的肩膀快速地说道:
“回去!现在回去的话,还来得及,全部都来得及,不管是。。。。。。”
“比企谷。”
瞬间打断了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洛天书突然露出了恶作剧一样的笑容:
“抱歉,这次你猜错了。”
看着洛天书着微妙的表情,比企谷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什么意思。。。。。。?”
“所以说,你猜错了,我来这里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是,什么?”
“我是不会去守着薰的手术的,因为。。。。。。”
轻轻推开了比企谷的手,洛天书露出了坚定的眼神说道:
“现在,我要和她一起战斗。”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绝对无法实现的大谎言与开幕
“接下来是第十四位参赛者,演奏的作品是,《最珍贵的宝物》。”
随着主持人宣布的话语落下,拿着小提琴的洛天书一步步从后台走了出来,同时,台下的评审们内部自然也免不了发生点小骚乱。
“就是他吗?洛家的公子。”
“他完全没有参赛演奏的经验吧?”
“这么说来,他是来玩耍吗?”
“怎么办?中岛先生?”
说话间,评审员们的目光都移到了坐在首席位置的中年人身上,只听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普通地打分就好了。”
“呃,可是,中岛先生,他可是。。。。。。”
“我知道。”
中岛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这个年轻评审的话:
“放心吧,责任由我来担负,你们只管照常评分就好。”
“好,好的!”
台下的骚乱自然没有逃过洛天书的眼睛,但是此时的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或者说,他从未在意过这些。
穿上不适合的西装,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接受了观众鼓励的掌声之后,他开始了自己的演奏。
《最珍贵的宝物》,这是由薰和阳乃共同制作的乐曲,不过基本是薰负责谱曲,阳乃负责润色,总的来说还算是薰的个人作品。
曲风整体略显平淡,几乎没有多少大的起伏,而这首曲子的特色也就从这平淡的整体中体现了出来。
轻松和温馨是曲子的主基调,这也正属于身为初学者的洛天书能够更好的演奏的范围。
只有在演奏的时候,洛天书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薰究竟在这首曲子上倾注了多少心血,恐怕这也是她必须参加的理由之一吧。
曲子名字中的主题是,宝物,在最开始的时候,洛天书曾听薰演奏过一次这首曲子,那时的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对薰来说,所谓的宝物,应该是就是回忆。
一起笑,一起面对,一起努力的回忆,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一种特殊的情感蕴含在了乐曲之中。
洛天书一边演奏着一边陷入了回忆之中,他开始试图按照薰所说的方式去演奏,遵从本心,顺从本能,把一切都交给自己的心,由情感来引导身体的律动。
演奏中的洛天书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将一切都交给身体的记忆,现在,回忆与现实的二重奏要正式开始了。
不管是观众也好,评审牙好,都为这生涩而又不成熟的演奏而感到失望,但是同时,一股特别的感情却一点点地开始在他们的心底蔓延。
仿佛此时听到的不是一个新人的演奏,而是一个故事人的心声。
此刻的洛天书,既是奏者也是听众,他演奏着自己的曲子,听着薰的讲述的故事。
依稀记得一切都是从那个谎言开始的,金色的女孩向他告白了,那是所有故事的开端,或许从个时候开始他就注意上了这个特别的女孩吧。
那是女孩的第一次告白,也是他的第一次的告白。
自那以后命运的长线就将他们相连,这个名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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