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没有早朝,他们也没有太多的事情,正凑在一起说话,见到宁来了,不免调侃了几句。
宁听着他们这么说,也是笑了“是吗,我这般运气好,难得早点来,居然不用多做事么?”
“你可别乱说话,你家郡主没有和你说吗,对了,估计连你家郡主都是不知道的,今天早朝罢了,说是陛下病了,倒是稀奇的很,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只是小官,虽说是天子近臣,可是也没有太多的消息来源。
不过也有那消息灵通的,此时也凑上来“据说陛下的情况不大好,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先是太子,现在又是陛下,今日一早的时候说是太医院的所有御医都去了养心殿,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而且,我有一个兄弟在宫里面做御前侍卫,今日他特意和我说了,之前陛下很是信任的那个付御医畏罪自杀了,说现在宫里面都在传呢,他是畏罪自杀,因为给陛下还有太子下毒了,幕后主使是宁嫔娘娘,她已经是逃了!”
宁没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不过仔细一想就能猜测出来,这其中怕是有华锦的人在其中的意思。
毕竟现在得让宁嫔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这样才能逼着她行动,之后小六这边才好收尾,只是怕一开始小六的人也不是这么传的,只是每个人都添油加醋一番,倒是不小心真相了。
“真的假的,所以之前皇后娘娘说宁嫔故意害了太子,也是真的了,她为了什么,不是想那个……”后面的话他也知道不能说,自己捂着嘴,不敢相信的样子。
“咱们还是别说这个了,不小心要掉脑袋的,眼看着快过年了,总觉得这个年,不大好过的样子!”有人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人多口杂的,祸从口出的事情也多得是,这种要紧的事情,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倒是宁听着这人说这个年不好过了,他淡然的说了一句“不会的,咱们不要想太多,年会好好的过去,一切都会好好的!”
“没错,做什么杞人忧天,说不定一点事情也没有,来吧,还有一些文件今日需要抄完,咱们还是做事吧!”宁说完以后,大家也不说别的,要工作了。
便是这个时间,有人穿着和宁一样的官服进来,显然也是来上工的,几个翰林见到他来了,又是取笑“今日倒是奇怪了,这几日总告假的宁雅川来的这样早,倒是这从来不迟到的人,今日居然来的最迟,有意思了!”
来人被如此调侃,也是笑着“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没有迟了的,是你们太早了!”说完看着宁“雅川你在就好了,宁阁老在外面说要见你!”
“你这本家阁老怎么会要见你,难道是突然发现了你和他是什么亲戚?”有人心直口快的说了一句,结果发现大家都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有些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宁,倒是宁自己一脸淡定,笑了笑“虽说是本家,不过我与阁老应当是没有什么关系,还不如与各位大人亲密呢,大概是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
一点让人怀疑的痕迹都没有,完美的找到了理由,拱拱手就出去了。
因为大家也都知道宁是秦尚任的师弟,所以听着他这么说,也没有怀疑什么,毕竟秦尚任是当朝首辅,自己忙不过来的时候,让其他的阁老过来帮个忙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没有怀疑什么,剩下的人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便安静了下来,宁出来以后就看到了也是一身官服的宁怀远。
今日慕容桓是突然罢朝的,本来这个时辰是该上朝,之后到偏殿继续议事的,因为慕容桓倒下了,所以这么早,倒是大家都在这宫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其实他们这些翰林不是固定的职位,只是科举当年会有一段时间有这个位置,基本上就是在皇帝身边处理一些文书什么的,等三个月之后,便会有其他的安排。
所以翰林做事的地方,其实是和内阁距离不远的,这也是为什么秦尚任找宁什么的,也是简单的很。
此时宁怀远走过来也用不了什么功夫,一身大红色的官服沉浸在这曦光晨微中,没见到宁的时候,看着一侧朱红色的宫墙不知在想什么。
冬日的风猎猎作响,前两日的大雪虽然被宫女太监们都收拾干净了,空气依旧是冷冽的很。
一阵风过来,便引得人只哆嗦,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宁怀远抬头便看着绿衣官服的少年缓步过来。
一时眼睛里都是激动,以前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看着这少年才发现模样里都是妹妹的痕迹。
“宁阁老找下官可是有什么事情?”宁对自己这个血缘上的舅舅没有太多的情感,也从来没期待过,更不想相认,此时看着宁怀远这么直接来找自己,还有些奇怪是因为什么。
宁怀远看着这地方空旷,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我与你有事要说,到我那里坐坐吧!”
他们阁老虽然也是有个公开的办公地点,不过因为有时候加班要到很晚,每个阁老还是有一个单独的休息房间的,虽然不大,条件也算是不错了,有时候一些私事可以在那里谈。
本来是觉得这里说话不方便的,哪想到宁听着他这么说以后,却是毫不犹豫的摇头“下官与阁老之间,本也没有什么需要私下聊的,有什么阁老就在这里说吧!”
他心里面对秦尚任还带着气,这样过去就会和秦尚任见面,到时候他怎么样都不舒服,没有必要,而且他觉得自己和宁怀远之间,真的也没有什么是需要单独说话的。
第一八二八章 人心撩动
宁怀远本来以为切断与他们宁家的联系,都是嘉善郡主从中作梗,但是此时见到宁的态度,心里面也明白,自己之前只是一厢情愿,不过还是要说“你母亲,离开之前,很痛苦吗?”
本来宁的眼神情绪都是淡淡的,只是等着听宁怀远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的样子,结果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那本来只是淡定的眼神倏尔凌厉起来“你说的什么意思?”
生怕宁怀远只是怀疑,不能确定,所以便是不直接说什么的这样反问,若是宁怀远不确定,见到他这样,说不定就不会继续怀疑。
可惜宁怀远却是亲耳听到了秦尚任和宁的对话,一切清清楚楚的。
“你是真的要在这里,与我说这个吗?”宁怀远还是觉得在这里谈这些事情不好。
虽然看着周围是没有什么人,但是因为有人在这里办公,一向会有人来往的,看着他们如此,怎么不引人怀疑,何况宁怀远觉得自己要问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
说完以后见到宁似乎还有犹豫的神色,宁怀远不得不说道“那一日,我听到了你与秦大人说的话!”
果然,这句话之后,宁的眼神更为坚定,他看着宁怀远,好一会儿的时间,才终于说话了“看来宁大人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了,请带路吧!”
对于宁现在的态度,宁怀远心里面有些苦涩,本来他们应该是一家人的吧,应该亲密的叫他一声舅舅的人,现在对他却都是敌意。
两人一起往一旁走,一侧就是内阁办公的地方,秦尚任还有张幼山高明达三个人坐在一起,虽然不上朝,可是对于他们内阁来说,依旧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特别是昨日才出发的征倭大军,还有一些地方呈上来的事务,没有多久就要过年,事情颇多。
本来就是缺人手的时候,徐庆元还有孙玮都因为通倭的事情被免了职位,现在只剩下他们四个阁臣,自然比起之前更忙碌,何况最近也是多事之秋,内外都发生了许多事情。
秦尚任本来今日也是想着抽空和宁谈谈的,这一次他倒不是说有什么目的,只是他想着总要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之前他做错了事情,也想和宁道歉的,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一夜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慕容桓居然今日罢朝了,事情多起来,他哪里得到空。
宁怀远还能倒出点时间出来,他作为当朝首辅,便一点懒都不能偷的。
所以秦尚任无意中抬头看着外面宁和宁怀远一起走过门口的时候,还是发呆了一下。
不知道为何宁居然和宁怀远走在一起,张幼山也看到了,不由得皱眉,宁怀远和他们并不是一派的人,虽然也算不得是政敌,可是毕竟宁是秦尚任的师弟,明显的是一派的人。
现在这一出,闹的又是个什么情况呢。
高明达倒是看了一眼秦尚任,笑了笑“我还道怀远这是到哪里偷懒了,居然一个人出去,原来是做这等事情去了!”
高家本来地位也不高,一直都是因为出了皇后所以受到看重,但是也因为是外戚,受到的限制不小,最近高太后被慕容桓禁足,作为后族的高家也是没有一点动静,也是低调到了极点。
不过也因为这样的作风,倒是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抵制,高家这位阁老的位置一直能坐的稳稳。
高明达是个万事不参合的佛爷,宁怀远是实打实的慕容桓的人,最开始看不出来的,现在也能看出来宁怀远到底是谁的人了。
秦尚任和张幼山是一个派别的人,互相抬轿子,互相帮忙,现在四个阁老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了。
此时秦尚任看了眼前宁和宁怀远一起的一幕,心里面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又听着高明达这般说笑,也跟着笑了笑
“原来他是找我师弟有事,怕是私事,一会儿等他回来了,让他好好的多做一点才好!”
也这样模糊一下就过去了,高明达也不过就是顺口试探一句,他家族式微,子孙没有出息的人,也不再有什么野心做得什么大事。
所以见秦尚任这般糊弄,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张幼山和秦尚任之间的关系更为熟悉,担心的给了秦尚任一个眼神,换来秦尚任一个安心的表情。
这样一点波动之后,三个人倒是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宁也感受到自己被秦尚任看到了,只是他和宁家的关系,其实别人都是知道的,那天华锦为了解释宁嫔这些年的布置,是与张璞还有杨贺说过的。
但是宁氏和宁家的关系,秦尚任目前还是不清楚的,不是故意隐瞒,宁只是觉得自己和宁家本来也不打算有什么关系,没有必要说而已。
只是今日这么一遭,不知道又引得什么话来,虽说如此,宁也没有担心什么的与宁怀远一起进了他休息的房间。
屋里有小厮伺候着,见到两人进门之后就行礼退下,屋子里烧着炉子,上面坐着水壶,宁怀远亲自过去冲了一杯茶。
见宁还是站着,才道“坐下吧,怕不是一两句能说明白的,是吧!”
宁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人却是一直看着宁怀远“如果一两句能说明白的,最好就不要用三句四句,这样才好!”
这态度也是不客气的很,外面是真的很冷,虽说只是这般走过来,宁的手也觉得冰凉,便捧着杯子,也拦着看宁怀远那一股看着自家孩子的感慨眼神,低头淡淡的道
“大人就算听到了下官与师兄说的话,也不代表什么,大人如果有什么要问的,下官倒是可以给大人解惑一二,只是不会太多”
“希望大人知道了下官的回答以后,不要再来纠缠,小六曾经说过,人总是要往前走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下官一直觉得小六的话都特别有道理,这一句也是,不知道大人是否也认可?”
第一八二九章 你不怕吗
宁也是没有什么心情去和宁怀远再多说什么,他对宁怀远的感觉,就跟看着一般的同僚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怨恨,也没有其他的感情,也许他天生就不是那等感情充沛的人,他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一个女子,还有师兄弟。
对于一个只在血缘上与他有关系,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联结的所谓亲人,他真的没办法有什么感情。
今日事情这般多,这时辰想着小六也进宫了,他想知道现在宫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他的小六现在在哪里,做什么,是否有什么困难,是不是会遇到什么危险,是不是有什么需要他帮忙,他关心的事情那么多,但却绝对没有眼前这个人似乎正在泛滥的亲情。
“你怎么会这样?”宁怀远从前也不是与宁从未见过的,那时候只是觉得这个年轻的状元话很少,为人也是冷淡的很。
仅有的几次看着开怀的模样,竟然也都是在嘉善郡主的身边,才似乎多了几分年轻人的意气。
可是今日真的知道他的身份,再这样直接面对的时候,才难以想象怎么会有这般冷硬的人,一番话说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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