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忠低头答应了一声,心里却对这个云琅有点瞧不上眼。
本来承平帝跟谢老夫人那里受了气,出来特意寻开心的,不想又生了一回气,也没什么心思说笑,没过一会儿就起驾回宫去了。
他前脚走,后脚云琅就高高兴兴的回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托付
谢老夫人从宫中回来就躺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谢定国见了急的热锅里的蚂蚁一样,跟谢老夫人问是怎么回事,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什么来。
他忙着张罗请大夫,又叫齐铜锁好生伺侯谢老夫人。
齐铜锁带着孩子过去见谢老夫人,一进屋,谢老夫人抓住齐铜锁的手就哭了起来:“孩子啊,奶奶对不住你们,对不住我这小重孙子,对不住啊……”
齐铜锁又是吃惊又是害怕,赶紧扶住谢老夫人问:“奶奶,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谢老夫人大哭了一场,等情绪平静下来才跟齐铜锁说话:“奶奶原先是想请陛下叫咱们离开长安,寻一个差不多点的地方,你们能过日子,奶奶也能帮你们照看孩子,没想着,奶奶见了陛下一时没忍住就,就痛骂了一场,陛下怒极,要将咱们谢家满门流放粤州,奶奶倒是不怕流放,你和定国也没什么,可孩子还小,怎么受得住啊。”
“奶奶,您别哭了。”齐铜锁听完谢老夫人这些话,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是光她自己怎么着都行,别说是粤州,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跟着去,可孩子还小,这么丁点的孩子从长安到粤州一路上怎么受得住,再者,那粤州是什么地方,未开化之地,一年四季天气炎热,又有瘴气毒气,成人尚且受不了,更何况说孩子呢。
只是,齐铜锁又不能抱怨谢老夫人,就凭着承平帝的好些作为,莫说老夫人了,就是她去见驾,怕也忍不住要痛骂出声的。
谢老夫人一边哭一边抓着齐铜锁的手:“都是奶奶糊涂了,真要是乖孙有个好歹,我死了都……”
齐铜锁赶紧劝阻谢老夫人:“您别这么说,八斤即然生在谢家,能享谢家的福,就得受着谢家给的罪,再者,八斤打小身子就壮实的紧,和寻常人家的孩子可不一样,想来,跟咱们到粤州应该没问题。”
齐铜锁这话是安慰谢老夫人,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也心疼孩子,可总不能叫老人因为愧疚再生一场病吧。
谢老夫人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可她这心里还是不自在。
齐铜锁也没有再劝什么,而是陪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又哄着她吃了些东西才告辞离开。
隔了两日,便有圣旨下来,圣旨上写明了谢家藐视皇恩,无礼犯上,着流放粤州。
圣旨一下,惊动了整个长安,不论是满朝文武还是民间百姓,打心底里都已经认为承平帝就是个昏君了。
要知道谢家在整个大周国那就是军神,就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支柱,甭管谢家枝庶繁茂也好,还是谢家人丁调伶也罢,历代皇帝都对谢家极为恩宠,便是谢家只剩下一个人,那也绝不会容人欺侮。
可承平帝倒好,不过是因为谢老夫人骂了两句,就将谢家逐出长安,还要流放粤州,如今谢家老的老小的小,老的那么大年纪路都快走不稳当了,小的还是个吃奶的娃,流放这一路上可是十死九生的,很明显的,承平帝就想整的谢家绝户呢。
这样的帝王实在是叫人恨的直咬牙。
不说旁的,便是承平帝挺宠信的丁相对承平帝都有些微辞,丁相虽贪腐献媚,可还是个有些良知的人,他其实也挺佩服谢家那些个先人的,如今见谢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说心里话,很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除去这道圣旨,承平帝又传下两道旨意来,这两道圣旨也很叫长安上至一品大员下至普通百姓震惊了一下子呢。
那就是新科榜眼探花叫承平帝一旨打发到粤州最临海的地方吹海风去了。
呵呵
这就是满长安百姓想对承平帝说的话了。
赵五和周宏文得了圣旨心里其实挺愤怒的,可也没办法,只能收拾起来带着家人准备奔赴粤州。
待两家收拾完行装,出发之前,已经告老的刘瑞公公派人来寻周宏文,只给他说了一句话,便是告之他因为什么原因去粤州的。
周宏文还真没想到云琅是那样的阴险小人,他不过在云琅跟前抱怨了两句,云琅就跟承平帝打小报告,将他们整去粤州。
不说周宏文,就是赵五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说云琅和他们还是正经的姻亲,就是平常的人念在大家同年的份上,也不会这么做的。
周宏文在家更是大骂一通,只说云琅就不是个好玩意。
齐金枝听了这话瞪了周宏文一眼冷笑一声:“早先就跟你说过离云家人远些,你也不听,谁叫你没头没脑的跟云琅抱怨来着,云家人要真的好,我那弟妹何至于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一句话,整的周宏文没了脾气,只叹口气坐在一旁发呆。
齐金枝也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转过头接着收拾行装。
因着都要去粤州,谢家、周家还有赵家三家决定一起动身,起码三家都是姻亲,而且性子脾气都知道,都是靠的住的,一块走的话,路上也有个照应。
大夏天的,三家人就这么从长安出发一路南行,原想着路上走快些,没想着才出长安城没走多少路小八斤就病了,这孩子虽然壮实,但到底年幼,哪里受得住长途奔波之苦,整的上吐下泻每天难过的嚎哭。
谢家虽然流放,可并没有抄家,家底还是很厚实的,再加上那几个游侠因敬佩谢家的为人,情愿护送谢家人去粤州,因此上,路上也带了不少贵重物件,钱倒是不缺,便请了专精小儿症状的大夫看诊,苦药也喝了好些,可却不见效,眼瞧着小八斤一天天的瘦了,整个人也没了精神,齐铜锁心里那个急啊,又是担心又是难过,难得的抱着小八斤哭了一场。
谢定国见了心里也极为难受,看八斤那个样子,要真是带着孩子去粤州的话,说不得到不了地方孩子就给没了。
八斤是谢定国的长子,生下来就乖乖巧巧,又最是个爱笑的,谢定国受的什么似的,见孩子这样遭罪,也背着人哭了好一场。
押着谢家流放的将士都是禁军出身,和鲁善以及于龙几个都熟悉,和谢家也有香火情,看到这个情形,也很替谢家着急。
一位禁军中的小将军心里思量了两天,就寻到谢定国,见了他便悄声道:“谢小公爷,我看着孩子怕是去不了粤州,这次我带的那些兵都是我的心腹,也都敬佩谢家为人,一路上也想着多多关照你们一家老小的,想来,有什么事他们也绝不会泄露出去,因此我就想着还是别带着孩子过去遭罪的,您想想可有什么能托付的人,或者有什么信得过的亲戚,将孩子托付过去,最起码能叫孩子讨个命在啊。”
谢定国听了这话两眼一亮,登时觉得这倒也是个主意,因此拉着那位小将军好生计议了一回,还是决定瞒着些人,请那几个游侠带着孩子去寻亲戚抚养照顾。
谢定国回去和齐铜锁说了一回,齐铜锁想来想去,他们途经的这个地方离肃州不远,离蜀州也不远,按理说送去哪里都成,可是,齐铜锁还是决定送到肃州去,只因肃州不只有孩子的舅父姨妈,且还有外公外婆在,有两位老人,照顾孩子必然精心些。
既然齐铜锁愿意把孩子送去肃州,谢定国也没意见,寻了个天气不算热的时候,谢家三人又看了孩子一回,便忍痛将孩子交给那几个游侠,又送上钱财食物,请他们尽快带孩子去肃州。
孩子到底还小,如今又病着,若是去的晚了,说不定如何呢。
几个游侠接了这重担,抱着孩子便走了,走了一小段路,他们在路上买了个奶妈子照顾孩子,四个人带着奶妈孩子小心赶路,两个人带着谢定国的亲笔信一路飞奔赶去肃州报信。
只说谢家送走孩子,齐铜锁头几日想孩子想的不成,晚上背着哭了好几回,谢老夫人心里也不好受,险些也跟着生上一场病。
后头想着孩子也不是丢了或者怎么着了,到底是托付给亲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便也想开了。
要说这几个游侠虽然行事可能会顽劣一些,但却真是信人,那两个游侠带着信骑马不过两天功夫就赶到肃州。
到了阳城,两人打听到府衙直接就去了。
却说齐靖正在处理公务,就听差役来报说有长安的亲人派人送信来,齐靖想着或者是大姐齐金枝有事,便赶紧叫带了送信的来,待接过信看了之后,齐靖也是脸上变色,顾不得办公,立时带着两个游侠回家。
到了家中,叫下人伺侯游侠洗漱,他直接拿了信去寻云瑶,将信给云瑶看了,又叫云瑶赶紧安排家中下人去路上接八斤,并且还求了季六指跟着去,以防路上八斤病的厉害了之类的。
云瑶也挺担心孩子的,二话没说就找了几个做事稳妥的婆子,又去守备府一遭,叫于龙派人护送着出了阳城,沿着官路一路迎侯八斤。
过了四五天,总算是把孩子带回来了,云瑶和齐靖一见八斤,俩人都又急又心疼。
孩子闹这一场病给折腾的,真是瘦的皮包骨一样,小脸青白,哭声跟小猫似的,眼见着再不管指不定怎么样呢。
那四个游侠也挺不好意思的,见了齐靖只是一个劲的道歉,只说没照管过孩子,叫孩子生受了这一场之类的话。
齐靖能怎么着?
人家能护送孩子过来已经是很仁厚的了,他只能感谢,哪里能说一句怨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夏去秋来
夏日正午的阳光正烈,不说到日头底下,就是在荫凉处站一会儿也要热出一身的汗来。
就算是这样热的天气里,齐家上下也都是匆匆忙忙的。
云瑶穿着浅粉撒花的长裙,外头罩了银红薄绸衫子,带着芍药急匆匆到了齐顾氏屋里,顾不得擦汗,先就去瞧屋内床上躺着的小娃娃。
这小娃娃还真小,不过三四个月大,看起来可怜兮兮小小的一团。
尤其是当云瑶离的近了看着孩子脸色青白几乎奄奄一息时,这心里就是一阵酸楚,别过头强忍住泪水,云瑶给齐顾氏请安。
齐顾氏看着小外孙早心疼坏了,如今正坐在床上抹泪呢,见云瑶来了,赶紧叫她坐下,淌着泪道:“谢家流放到粤州,别的倒也罢了,只可怜了这孩子,才多大点的人儿就跟着受这样的罪,也得亏了那几位侠士仁义厚道,将孩子给咱们带了来,若不然,孩子跟着一路过去,说不定在半路途中就得没了,咱们都是当了娘的,也都明白当娘的心思,真要是八斤有个好歹,我三姐还不得哭死。”
云瑶点了点头,伸手摸摸八斤的额头,只觉一片火热,赶紧将盖在他身上的薄被子给掀了:“这样热的天,孩子又烧成这样,可不能再捂着了,必得散散热的。”
“我原说孩子发烧该多捂着些,竟没想着这天气。”齐顾氏有几分后怕,又问云瑶:“孩子灌了药,季大夫也给他扎了几针,只我看着热气还是没退下去,这可怎生是好?”
云瑶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不期然的想到孟大夫,便跟齐顾氏建议道:“不如寻孟大夫过来瞧瞧,她一直云游四处给人治病,说不定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齐顾氏一听立时就叫人去请孟大夫。
彼时孟大夫正在于麒家和范五说话,听说齐家来请,又说是给他家小少爷看诊的,便急匆匆的赶来,范五想着即是知道了这事,也该来看看,便也跟着来了。
等两人见过齐顾氏,进内屋看到小八斤都吃了一惊,云瑶赶紧解释道:“这是谢家孩子,前儿陛下下了圣旨将谢家阖家流放粤州,这才走了几日孩子就病成这个样子,我家三姐没办法,只好悄生把孩子给送了来。”
范五和孟大夫一听,两人均变了脸色,范五一拉云瑶的手:“你放心,我们是必不会说出去的。”
孟大夫也郑重点头:“旁的我不敢保证,但这件事情我绝对能做到一丝风声都不透。”
云瑶强笑一声:“我也知道你们的为人才敢这么说的,若是旁人,我也不会告之详情,说起来,你们也不必做什么保证,我即是说了,便也信得过。”
孟大夫一脸严肃的给孩子看诊,范五也过去看了几眼,伸手摸摸孩子,登时吓坏了:“怎么这样烫,还不赶紧把孩子的衣裳都脱了,再拿凉帕子擦拭额头腋窝等处。”
“这样管用?”云瑶很疑惑的问了一句,齐顾氏也看向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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