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不会的。”她的声音很低,似在自言自语。就是离她很近的陆晔都没听清楚。
白莲随后抬起头,神色间已经恢复了平静。
“陆晔,别再拦着郑王了,他会是个仁君。”白莲想说,再不会出现陆家的惨剧,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陆晔听了白莲的话,沉默了。
他恨睿亲王,也恨昭仁帝,恨有着至高无上权势的周皇室,郑王也姓周,自然不例外。
但是,白莲这样说了,陆晔心中就犹豫了。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白莲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自己不宜再多说。
“总之要多谢你,我得回去了,我会见机行事的。”
“见机行事?怎么个见机行事?”陆晔眉峰微挑,问着白莲:“别的不说,就是皇后降一道懿旨,你抗拒得了,还是白家抗拒得了?”
白莲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陆晔说的是事实。
“我心中有数,不会拖累家人的。”白莲微微福了福身,轻声道:“告辞了。”
说着就转身出了凉亭。
陆晔没再说什么,见白莲说话的时候,不像刚听到这一消息时那样的震惊了,想来她心中也有了解决的办法。
她很聪明,只要她心中有数,严皇后就是为难她一番,想来也不会走到她入宫的一步。
陆晔明显的感觉到,白莲的敌意不似以往那般,她情绪的变化陆晔感觉得到。
白莲回去后,严皇后看着她脸色并不好,双眼还有些泛红,便知道是周德言让她收了委屈。
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白莲又站在了严皇后的身后,她一直低垂着头,怕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后来皇后发话,不拘着年轻的小辈,让她们去殿外猜灯谜,有宫女女官看着,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白莲没有去,周德音也没有去。
满殿有品阶的命妇,都坐着陪严皇后说着话。严皇后时不时的还会问她们几句儿女的事情。
比如说女儿可曾说亲?说的什么人家?如果有合适的才俊,会请圣上赐婚。。。。。。等等之类的话。
殿上一对一答说的很是融洽。
突然。
严皇后笑意温和的拉过白莲,摸了摸她的手,满意的对着卫氏说道:
“白夫人,这丫头许人了吗?本宫越看越喜欢,若是没许人家,本宫可要讨了来,将来定不亏待她。”
严皇后的话一出口,满座皆惊。
白莲心道:来了!
若不是陆晔提前提醒了自己,白莲根本就想不到严皇后会有那样的打算。
早在回来的路上,白莲就在想对策了。
陆晔说的不错,别的不论,就是有一道懿旨,自己和白家就抗拒不得。
唯一的办法就是堵住这一事情的发展,不让事情变成那样不可挽回的地步。
有件事情在白莲心中已经思量许久了,怎样都不得双全法。回来的路上,白莲又仔细的想了又想,才下定决心。
因此,在严皇后这样开口的同时,白莲的心反倒一松。
反观卫氏,便如临大敌。
严皇后是严石楠的嫡亲姑姑,卫氏是知道的,严皇后此话一出,卫氏哪有不紧张的!
可是又不能撒谎,否则就是重罪!
卫氏犹豫不决,难以开口的的时候,便听到白莲笑意盈盈的对皇后说道:
“娘娘抬爱,臣女已许了亲,辜负娘娘厚爱了。”
白莲的话说完,只见皇后挑了挑眉,周德音皱起了眉头,就是卫氏也惊得睁大了眼睛。
若不是得知她还未许亲,严皇后也不会有要将她纳入宫中的想法,这个时候,她却说她许了亲,皇后是不信的!
想到这里,皇后就有些生气了!莫不是这丫头欺瞒自己?
白莲看着严皇后冷下了脸,脸上维持着方才的笑容,装作没看到严皇后的怒气一般。
“哦?不知是那户人家?”严皇后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冷了一点,卫氏听着心中叫苦,如今上哪儿给她找门亲事!
严皇后看着白莲似乎没有察觉自己的怒意一般,而是微微低下头,脸色泛红,一副羞答答的样子,低声却清晰的说道:
“回娘娘的话,是杨青,杨爵爷。”
又是一记惊雷在卫氏耳边炸开!
杨青!
怎么可能是杨青!
莫非是杨青他诱哄了囡囡?
卫氏抬头看着白莲,只见她面上虽羞红,双拳却紧握,死死的拽着自己衣袖。
卫氏的心一下就疼了起来。
卫氏知道,她在害怕,她在愤怒!卫氏心中像被一只大手抓住,连呼吸都困难了。
卫氏已经感觉到身边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也听到了她们的闲言碎语。
什么商贾,什么投机取巧,什么出身低微。。。。。。等等之类的话。
白莲话已说出口,就是为了她的名誉,也是不可挽回的事情。
“哦,原来是杨青。”严皇后松开了白莲的手,把目光投到了卫氏的身上,淡淡的开口问道:“白夫人,这是何时的事情呢?令千金还没及笄吧?”
卫氏早已六神无主,此刻严皇后问起,她当下便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严皇后身后的白莲,白莲紧抿着双唇,微微的摇着头。
卫氏一咬牙,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前些时候的事情,已经互换了庚贴,只等着今年入夏,小女及笄之后,再议婚期。”
ps:事情的发展都有它的必然性,与合理性。
二合一大章节。
今晚没有三更了,大家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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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382章 天煞孤星
白莲听到卫氏的话,才算松了一口气。
如今这样说了,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严皇后自然不会强行将白莲留在宫中。
只有卫氏,说完之后,只剩下一种悲切的认命感。
随后,心中又埋怨起了杨青。
若是没影儿的事,白莲谁不说,为何会独独的提起杨青?白莲她年纪小,懂得什么?杨青这些年在外东奔西走,哄骗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虽说卫氏心中也清楚,此事再无可能更改,但是想到杨青时,心中难免抱怨,还有有些意难平!
严皇后听了后,反倒没了刚才的怒色,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原来只是交换庚帖。”
皇后说的话,声音并不高。但是她身边的诸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莲心中咯噔一下。
随后就想到了李氏!
李氏是已嫁之身,昭仁帝都没有介怀,就算他不知道李氏是陆家的人,也绝对是知道李氏是嫁过人的。
更何况自己这只是定亲!
白莲高估了事情的发展,低估了。。。皇室的无耻度。
知道现在,有了自己的切身体会,她才能体会那种权势压人的无奈感。
怎么办,若是严皇后强留她,依着父皇的荒唐,哪里管是不是臣子的未婚妻!
她防备了所有人,却不防这重重的一刀,是最亲近的人给的!
卫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白莲脸色发白。卫氏很想走过去。将她拉在怀里,替她遮挡一切。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这时,白莲双眸中有泪光点点,她声音悲戚中带着些许欣慰,平缓且清晰的说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女命格不好,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原本想着在佛门孤老终生,承蒙杨爵爷不嫌弃,定下了亲事。这份恩情。就是臣女一生。都难以回报。”
白莲的声音平缓,且清晰,大殿中人人听得清楚。
继刚才的惊讶,这一番说出来。又是一番大大的惊讶!
天煞孤星的命格。就是有。谁又敢说出来?瞒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
尤其是卫氏,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什么天煞孤星,全然没有的事情,她不明白白莲为何要这样说。
严皇后看着白莲的样子,不似作假,心中叹了口气。
有亲事什么的并不害怕,毕竟一纸婚书,退了就是。但是若是说天煞孤星的命格,严皇后就强求不得了。
如今大殿中的人都听着,若是自己还做主将她收入宫中,就会留人把柄。让她进宫岂不是要害昭仁帝!
莫说是自己了,就是任何人也不会再想着让她进宫。
“真是个命苦的孩子,不提这些伤怀的事情了,杨卿是个重情义的,也是你的福气。”严皇后说着就放下了心中的念想。
严皇后熄了心思,但是在座下的周德音可气出了个好歹!
纵使白莲她说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也难以抵消周德音心中的愤恨!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杨青的前程不可限量,顾衍登基后,杨青可比现在的成就更大。
封远洋侯,代表着****出使海外各国。无论走到哪里都受人尊重,这样的好归宿,怎么就能轮到白莲!
可是,看着严皇后已经没了心思,周德音也只有暗暗生气,毫无其他的办法。
到了现在,白莲才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天煞孤星又怎样,名誉又怎样,总比进宫要强!
若真是成了昭仁帝后宫的人,那时才是寻天无路,扣地无门呢!
若自尽,连累白家。若活着,真真是不如死去。
如今能解决了眼前的困境,就算是有些不好的话传出去,白莲也觉得庆幸!
在她说出杨青的那一刻,心中也安定了下来。
这一段时间的犹豫,纠结都消散了。白凝说过,这女子终是要嫁人的,不然父母伤心,亲人为难。
当她想到嫁人这个念头的时候,所想到的人便是杨青。
她不是不经世事的小丫头,甚至说,她不是上一世的周德音。那时候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人。
她识得情滋味,因此明白,自己再难对一个人那样全心全意的付出。
对杨青的犹豫不决,便是为了这个原因。
在意识到家族最终都会给自己安排亲事的时候,白莲便认真的考虑了杨青,正如他所说,不试过又怎能知道结果。
至少,他是唯一一个,白莲能心平气和考虑,没有后顾之忧的人。
在回来清宁殿的路上,虽是形势所迫下了决心,但是这个想法一直盘亘在自己心中,只是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了而已。
席宴散了后,严皇后没有再留白家母女,既然目的没有达到,她也懒得再费心思在她们身上。
白莲看着严皇后的凤驾离开后,才收回了目光,心中百味陈杂。
回去的路上,卫氏都想开口问白莲,问她为何那样说,可是看着她的神情,那些话便问不出口了。
京中无秘密,清宁殿的事情,第二天就传的人尽皆知。
杨青是第二天早上登门的,吃了个闭门羹。
杨青从早上开始便一直在门房处候着,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他知道是白家主授意的,不过他并不介意。
反倒是心怀激荡之感,哪怕是一直等下去,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满。
一直到月上柳梢头,白家也没人出面。
杨青回去后,第二日还是一早就来。一等就是一天。
如此过去了三日,才有管事请了他进去。
这三日内,白莲被禁足在白老夫人的院子。就是卫氏,也不能见到。
而杨氏,作为大房的妾室,在白铭新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便问了杨氏,这中间是否是她互通有无?
杨氏冤枉的很,便解释给了白铭新听,白铭新也相信她。只是让她从今以后之后避嫌。省的两房闹得不愉快。
而白莲被禁足这三日,都在白老夫人院子里的小佛堂里闭门思过,衣食不缺,却不允许她见任何人。
白莲知道祖母的怒气。
就是当时的场景是被逼无奈。但是未经长辈允许。自己许亲。说难听点就是私定终身。还到了这种不能挽回的地步,换谁都是一样的生气。
到了第四日的时候,小佛堂的门被打开。白莲跪坐着回过身。看到卫氏搀扶着白老夫人进来,待她们进来后,就有丫鬟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小佛堂里烧着地龙,并不冷,卫氏扶着白老夫人坐在了桌前,白莲低着头,不言不语,一副乖乖等着处罚的样子。
“莲姐儿,你可知错!”白老夫人严厉的声音传来,白莲的头垂得更低了。
“孙女知错了。”她喃喃说着。
白老夫人看着她这个样子,乖乖巧巧,跪在面前一句辩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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