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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对付的也就只是一个柳姨娘而已。
柳姨娘要利用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在利用她，只是如今自己地位不稳，不好去招惹柳姨娘，依旧对她的话唯命是从。
含玉看到许氏在一旁站着，低眉顺目，不敢跟自己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就知道她不会对自己伸以援手，含玉心中清明，站好之后就规规矩矩的给白老夫人跪下。
“奴婢含玉见过老夫人。”
白老夫人并没有喊她起身，就看着她弓着腰在地上伏着。她身上穿的是普通的丫鬟服侍，连配饰也没有出格的地方，若不是来之前换过了，那就是她一直都是十分的谨慎。过了一会，白老夫人开口，语气冷冷的说道：
“抬起头来。”
含玉依旧趴着，缓缓地抬起了头，脸上并没有任何幽怨的表情，只是一脸平静的看向了老夫人。
白老夫人看了看，嘲弄的扬起了嘴角，继续说道：
“倒是个好摸样，你家是哪里的，如何进的白府？”
含玉听白老夫人问起，低下头去，恭敬的回答道：
“回老夫人，奴婢自小就与家人失散，并不知道家是何处，原先奴婢是永州程府的丫鬟，后来程大人将奴婢送给了大老爷，大老爷就让奴婢一直在蒋姨娘身边服侍着，后来柳姨娘院里缺人使唤的时候，就把奴婢叫了去。”
她的这一番话跟许氏说的差不多，没有什么能让人抓到把柄的地方。
白老夫人一听，点了点头，随后说到：
“是个伶俐的孩子，今年你多大了？”
“回老夫人，奴婢今年十八。”
白老夫人又是一点头，她是知道含玉的年龄，像这样被养出来的女子，都是过了十七八才开始往外送，因为女子过了那个年龄，才能将自身的优势展现出来，太小的反倒不如大一些的。
白老夫人如今问起，只是找一个打发她的借口。
“年龄也不小了，前些时候外院的一个管事给他的亲戚说亲，想在府里找个年龄合适的丫鬟聘了做媳妇，你年龄正好，你的东西不用收拾了，我另有嫁妆安排，让佟嬷嬷带你出府去吧。”
第二十四章 有身孕？
白莲在后堂听得清楚，心道白老夫人手段高。
如今白铭文对含玉正是情浓之时，假如老夫人一生气打杀或是发卖了她，白铭文难免都要闹上一番。
如今借着将她嫁出去的借口带她出府，白铭文纵然是发怒，到时候老夫人一句：是含玉自己愿意的。白铭文就无话可说了，毕竟她只是个没有名分的丫头。
只要含玉出了府门，到底她究竟是嫁了还是怎样，就不由她自己做主了，那便是由着白老夫人定生死/。
白莲能想到，含玉自然也想到了。
她脸色有些发白，刚开始的镇定多少有些裂痕，原以为白老夫人要对自己问罪的，自己争辩一番，耽搁一些时间，只等着柳姨娘找来白铭文，自己就没事了。
虽说那样如果惹怒白老夫人，难免吃一些苦头，但最后也会换得白铭文的更多怜爱，也不算吃亏。
如今白老夫人一不打二不骂，而是让人直接带出府，连芳华苑都不让回去了，含玉心里就有些着急了。
她也知道柳姨娘存着为难自己的心思，寻白铭文的时候肯定也是能拖延就拖延一下，如今这架势，只怕柳姨娘有一丝拖延，白铭文回来后都找不到自己了。
含玉心中一思量，便俯身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在地面上，白莲甚至都能听到声音。
白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含玉磕头，冷哼了一声，别说她只是磕了几个响头，就是她把宁寿堂的地面磕出一个洞来，都阻止不了白老夫人要处置她的心思。
只见含玉抬起头了，额头便有些红肿，白老夫人视而不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之后，沉声问道：
“你对老身的安排不满意？”
含玉此时泫然欲泣，感情充沛的说道：
“并非奴婢不满意，只是奴婢如今已是五爷的人，又怎能嫁与他人，请老夫人恕奴婢不能答应。”
白老夫人听完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案几上，怒声道：
“放肆！恃宠而骄，这就是你进府后学的规矩？”
含玉不敢接口，只得惶恐的俯下身。
“莫说你只是个通房，就是抬成了姨娘，主子说要发落了你，还要听你愿不愿意？”
含玉没有抬起头，依旧伏在地上，老夫人说完后，她声音哽咽的说道：
“老夫人要发落奴婢，奴婢不敢有怨言，就算奴婢不知错在何处，但老夫人是打是杀，奴婢绝无二话，只求老夫人不要嫁了奴婢。”
白莲听着含玉的话，心里也是吃惊，从她的话里就可以听出，这个女子并不好拿捏，柳姨娘怎会就会利用她故宠呢？
她这一番明显是指白老夫人无端的要发落她，她不狡辩，不求饶，只求白老夫人不要把她嫁出府。
“你错在何处，难道还要主子解释给你听不成！”白老夫人说完，就转头喊了佟嬷嬷说：
“去，将她带出去。”
白老夫人的话音刚落，佟嬷嬷就给门口侍立的两个婆子使了眼色，那两个婆子收到命令，就移步向含玉走了过去。
含玉看着那两个婆子愈走愈近，许氏则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原本指望着柳姨娘能寻来白铭文，这时候也是没有踪影，含玉心里也越来越惶恐。
就在那两个婆子走到自己身边，要架起她时。含玉猛地推开她们，膝行到白老夫人面前，梨花带雨的哭诉道：
“老夫人开恩，奴婢知错了。求老夫人看在五爷的面子上饶了奴婢。。。。。。”
说着就嘭嘭嘭的磕起了头，白老夫人面上露出嫌恶之色，佟嬷嬷在一旁看出了白老夫人的心思，呵斥着那两个婆子道：
“还不快把她拉下去！”
那两个婆子被喝的老脸一红，当下便不再犹豫，上前就要去拉扯含玉。
含玉进终究只是弱女子，哪里敌得过这两个粗使婆子的力气，三两下便被拉到了门口，眼看着要出了大厅的时候，她心头一横，口里嚷嚷道：
“老夫人不看在五爷的面子上，难道就不看我已怀有五爷的骨肉，执意要将我嫁与旁人吗？”
含玉情急之下，连规矩也忘了。
只是她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她有了身孕？
白老夫人心里盘算着时间，知道白铭文宠幸她已有一个多月，就算是有了身孕也不足为奇。
白莲在后堂也很是吃惊，原先自己还真是高看了柳姨娘，一个固宠的通房，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怀了身孕，真是愚不可及。
白莲知道，若是给这个含玉躲过这一劫，只怕将来柳姨娘肯定掌控不了她。
抓着含玉的两个婆子，听了她的话，心中一跳，便不敢再用力的拉扯她，含玉也就趁机挣脱了她们的钳制。
她看着白老夫人吃惊的样子，知道她已经有所松动，就算不看任何人，也要考虑子孙。
然而，却只有含玉自己知道，她并没有怀孕，柳姨娘每次事后都会准备汤药，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着白铭文来。
她知道柳姨娘一定会去找白铭文，因为柳姨娘的目的没有达到，自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她的打算不过是想让自己吃一番苦头而已。
含玉走向白老夫人，在不远处又跪下，神色毅然，语气坚定的说：
“老夫人，奴婢侍候五爷已经将近两个月，且夫人从未赐过避子的汤药，奴婢这月月事未至，说不得已经怀了五爷的骨肉，老夫人忍心看着奴婢嫁与旁人，让白家的子孙流落在外吗？”
含玉说道子孙的时候，语调尤其重，说完就泣不成声。
她的话说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怀疑！
可是，就是这样的怀疑，老夫人也不敢冒险，尤其是她最后说的那一番话，假如她真的怀了孕，此时将她卖了，难道就真的让白家的孩子流落在外。
心中有了疑虑，便不像刚才那般坚定。白莲可以想象白老夫人此刻的表情及心情，心中也在感叹这个含玉是个有手段的，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怀孕，便敢说出来，给白老夫人心里种上一棵怀疑的种子。
这种自救的方式，白莲想的清楚，肯定是拖延时间，若是她有孕，白老夫人说要嫁了她时，她就会说出来的，不会等到现在走投无路才说。
想来，她那情圣一般的爹，应该快来了。
第二十五章 挑拨
老夫人终究是心里有怀疑，便没有在拖她出去，而是使了个眼色给佟嬷嬷。
佟嬷嬷意会，便差人去请了大夫。
白老夫人不怕她拖延时间，因为一早去叫她时候，就命人看住了芳华苑的人，白铭文今日外出，平日里无事，都是到傍晚方回，白老夫人有的是时间收拾含玉。
若是有孕，自然不能将她卖往别处，白老夫人当下就决定，若是属实，就将她养到庄子上，待生了孩子，抱回府来，就放她一条生路。若她只是虚张声势，自然有的是手段让她悔之不及。
然而白老夫人并不知道，柳姨娘的人在她去之前就已经出了芳华苑的门，出去寻找白铭文了。
含玉见佟嬷嬷派去的人去请大夫，才算安心。能再拖延一会，白铭文肯定会回来，到时候自己才算有条生路。
前堂的人都在各怀心思的等着，白莲在后面想，要不要去提醒一下白老夫人。
含玉肯定是有所依持。所以才敢这样拖延时间，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柳姨娘肯定已经出去寻找白铭文了。
随后心思一动，便又忍了下来。
这女子如此聪慧，怎会甘心为柳姨娘所摆布，她与柳姨娘又是不同，就算她再怎么得宠，她的身世终归是不能提到明面上，这样的身份对卫氏的威胁几乎等于零。
而柳姨娘不同，她是贵妾，是许氏的表妹，虽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但终归是良家，加上许氏的支持，她对卫氏的威胁很大。
白莲细想，自己的娘亲如此冷心冷情，对于白铭文的妾室丝毫不放在心上，长久下去，定是要吃亏的，倒不如扶这个含玉一把，让她知道，谁才能给她最多帮助的人，这样一来，后院里，也有人牵制柳姨娘了，省得她整天没事寻思些什么对卫氏不利的事情。
于是，白莲就没再多想，静静的等待着这件事的进展。
大约是一炷香的时间，大夫才过来，大夫给白老夫人请过安后，就有人带着含玉去了隔壁的耳房。
那间耳房与白莲所在的那间是相反的方向，因此白莲听不到里面的动静，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个大夫才从耳房出来，带出来的消息，却是含玉并无身孕。
白老夫人平静的送走了大夫之后，就怒不可竭，将手边的茶盏都打翻了，气急的说：
“去把那个贱/人给我带上来！”
之后便有婆子架着含玉走了出来，丢到了正堂之上。
含玉也知道自己的底牌已经没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也不见白铭文回来，心中已经惊惧不已。暗自揣测怕是柳姨娘见自己得宠，不计后果的想要借老夫人的手除了自己。
含玉心中悲凉，却又无可奈何。
“好你个贱婢，竟敢愚弄老身！”
听到白老夫人重重的拍着案几，含玉闭上眼睛，心中一横，开口辩道：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不敢愚弄您，只是心中有所怀疑才会说出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含玉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白老夫人打断了：
“还在狡辩，佟嬷嬷，给我掌她的嘴，掌完直接卖出去。”
含玉借着子嗣的事情撒谎，白老夫人就有了发落她的原因，自然不用再跟她废话。
白老夫人吩咐完，佟嬷嬷就带人将含玉压了出去，没多久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啪啪啪的掌嘴声。
连白莲都听得到，想来如果再掌下去，白铭文还没有来的话，这个含玉定是要破相的。
不过白莲刚刚想到，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白铭文的声音。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爷的人也敢动！”
随后便传来婆子呼痛的声音，说实话，白莲此时也很想去看看此刻白铭文情圣精神大发的样子，终于在听到白老夫人的声音时忍住了。
“孽障！还不跪下！”
白铭文听到白老夫人的声音，气势便弱了几分，随后拉着嘴角含血，弱质盈盈的含玉进了堂屋。
看到老夫人后就跪了下去，犹不服气的说：
“娘，含玉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对她？”
白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铭文，心中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