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起来,其实邱玉楼说的没错。小邱姬刚承宠便狂妄至此,待日后恩宠更甚,岂非要踩到她这个夫人头上去。
不,不行,得趁小邱姬还没有成气候的时候,将其早早收服。她一向奉承先礼后兵,礼了这么多天,不见邱姬前来投好,是时候敲打敲打这位小邱姬了。
文夷吩咐旁边的侍女:“传我的话,去凤仪殿请小邱姬到梅林赏花。”
片刻后。
侍女前来回话:“启禀夫人,邱姬娘娘说她不来。”
文夷夫人下意识问:“她可有说她为何不来?”倒要看看,这个狐狸精找的什么理由,竟敢婉拒堂堂夫人的盛情相邀。
侍女犹豫数秒后,将头埋低:“邱姬娘娘说……说……”
“说什么?”
“说她懒得来。”
懒得来。
众人一愣。好直接的理由。
文夷夫人气急败坏,好哇,好一个邱枝兮,摆明没将她这个夫人放在眼里。
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后宫的主人是谁。
文夷夫人回头道:“既然她不肯来,那我们便去瞧她。”
众人甚是激动。
有文夷夫人出手,总算能打压打压邱枝兮的气焰了。
众姬妾浩浩荡荡朝邱枝兮的凤仪殿出发,刚走到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丝竹歌舞声,抬眸一瞧,凤仪殿的侍女们穿金戴银,比她们这些姬妾还要气派。
文夷夫人急匆匆就要往里闯。
小内侍拦下,“还请夫人在此稍等,奴才立马为您通禀。”
文夷夫人自持身份,她本就是想着以不守礼数的理由训诫邱枝兮,自然不能横冲直撞,落下话柄。
她装出从容淡定的模样,“去吧。”
不一会,小内侍缓缓归来。
文夷夫人往他身后窥,她比邱枝兮位分高,她亲临此地,邱枝兮该出来迎接才对。
没瞧见邱枝兮的人影,反倒看到宫人砰地一下从里面将殿门关上。
闭门谢客。
众人脸色一白。
“邱姬娘娘身体不适,还请众娘娘改日再来。”
文夷夫人气得跳脚,颤着手往里指:“她哪里是身体不适,分明是不想见本夫人,你让她现在就滚出来向本夫人请安。”
小内侍:“请恕奴才无能无力。”
文夷夫人再也端不住,当场就骂起来,骂得含蓄,情文并茂。骂了没几句,忽地殿门大开,文夷夫人一怔,以为是邱枝兮出来向她请罪,目光刚投过去,便被泼了一身水。
众姬妾无一幸免。全被浇成落汤鸡。
宫女们照吩咐泼完水,立马便将殿门紧闭。
冬风一吹,众人风中凌乱,冻得瑟瑟发抖。
有人没忍住,哭起来:“她怎么这样!”
文夷夫人站在最前方,被浇得透透的,牙齿打颤,声音因愤怒而哽咽:“……好……好一个邱姬……”
邱玉楼哭喊得最是大声,“她太过分了!还请文夷夫人严惩邱枝兮,以正后宫尊卑。”
众人附和,恨不得立刻就能冲进去将邱姬大卸八块。
文夷夫人紧攥衣袖。
正好,邱姬避而不见,以下犯上,给了她一个绝佳的反击理由。
文夷夫人回头诏令众姬妾:“邱姬的所作所为,乃是后宫之耻,本夫人作为三夫人之一,岂能纵容如此贱婢在后宫为非作歹。”
文夷夫人思来想后,最后决定从国君身上下手。
第二日,在文夷夫人的号召下,众姬妾全都集齐,于政殿外跪席示威。
文夷夫人喜好诗文,书念得多,自以为学从前忠臣进言的方式,便能引得国君重视。
全后宫的姬妾都在这了,王上就算生气,总不能将她们全都杀掉。众人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愤恨,誓要将承宠的邱姬折腾死。
众姬妾在外跪了一天,总算等到国君从政殿出来。
众人激动不已。
年轻的国君虽然名声不好,但相貌却俊朗至极。
似阳春白雪,又似深山寒湖。
殷非随意睨一眼人群,还来得及问怎么回事,便听到前头传来娇娇媚媚的一声唤:“王上——”
这声音殷非在床笫间听过无数次。
又嗲又甜。
能酥死人。
殷非咽了咽,敛起眉眼,故作冷淡,朝前望去。
不远处,一人轻点莲步,身姿曼步,仪态万方地往这边而来。
眼儿媚,朱唇红,靠得近了,她身上那股幽香飘来,闻得他心猿意马。
枝兮在他跟前盈盈一弯腰:“邱姬拜见王上。”
殷非眯起眼睛。
数月来,她何时像现在这样规矩过。不是坐到他身上求欢就是搂着他说淫…秽不堪的话。
今天正经起来,他倒有点不习惯。
殷非问:“何事来政殿寻孤?”
他知道她懒得很,连路都不想走,每次欢爱后,也是倒头就睡,从不会想着继续伺候他。
殷非想到床事,下意识算起日子来。
因她来月事的缘故,他好几天都没有去凤仪殿。今天来此,难道是想告知他月事已过?
殷非目光灼热起来,他扫视她一圈,觉得她今日这打扮,分明就是为了来勾引他。
哼。
他还没发话呢,她就寻来了。也不怕他发起狠来弄晕她。
枝兮迎上他的灼灼视线,轻咬红唇,声音细细的:“王上,嫔妾好几天没见您了。”
殷非想,果然如此。
她就是来求折磨的。
他冷冷道:“在凤仪殿好好待着,孤得空会去瞧你,不要动不动就跑来政殿寻孤。”他故意说这话,为的就是让她急。
殷非快速往她那边瞧一眼,见她小脸委屈,心里甚是爽快,刚要开口说他陪她一起回去的话,便听得她说:“嫔妾知错了。即日起闭门不出,再也不擅自出殿。”
殷非一怔。
认错认得这么快?
她不会是当真了吧?
枝兮作势就要离去。
在旁跪着一直安静如鸡的后宫嫔妾们暗自叫好,就连文夷夫人都不由地露出欣喜的笑容。
看吧,她们还没开始陈情痛斥邱姬的肆意妄为,王上就已经有冷落邱姬的意思了。
刚高兴没几秒,紧接着就笑不出了。
她们至高无上的国君,此时竟伸出手主动拦住邱姬的去路,问:“去哪?”
枝兮垂眸,撅嘴喃喃道:“王上不是不想见到我吗,既然如此,我便去王上看不见的地方,好好地躲起来,再也不惹王上心烦。”
殷非一把将她拽回来,“其实也还好,不是特别烦。”
她似蹙非蹙的一对黛眉舒展开来,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晕出羞红,抿唇轻声道:“那王上现在得空陪嫔妾吗?”
殷非:“你非要孤陪的话,孤也不是不可以。”
听墙角的众姬妾瞪大眼,心情跌落谷底。
文夷夫人开口道:“王上!嫔妾有话要禀!”
殷非不悦地瞪过去。
“王上,嫔妾知道文夷夫人想说什么。”跟前娇柔纤细的女子媚媚开口。
她一张嘴说话,殷非心情莫名好起来,问:“哦?那你倒是说说。”
枝兮笑道:“因为嫔妾位分低,所以文夷夫人想让嫔妾每日向她请安问好,可嫔妾这些日子一心想着伺候王上,心里哪里还装的进其他事。”
她朝旁一扫,视线从众姬妾脸上一掠而过,继续道:“昨日嫔妾身子不适,文夷夫人领着各位姐妹来瞧我,我实在起不来,便没有见她们,大抵为了这个,所以才惹得夫人与其他姐妹不高兴。”
文夷夫人:“一派胡言!你简直……”
话未说完,殷非的声音响起:“孤有让你说话吗?”
文夷夫人愣住。
殷非转过头问不寿:“后宫规矩,十姬必须向三夫人请安问好吗?”
不寿道:“禀王上,确实有这个规矩。”
殷非回眸望枝兮,若有所思,“那就不能坏了规矩。”
一句话,听得众人屏住呼吸。
文夷夫人昂起下巴,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下一秒。
“传孤的旨意,邱姬德容兼备,贤良淑德,即日起,封为桃夭夫人。”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也只有她才配得起这个封号。
殷非抬手捏住枝兮的下巴,眼眸含笑,“怎么,还不谢恩吗?”
她低头亲了亲他的手,眼神妩媚至极,“空话有什么好听的,待会嫔妾自会好好感谢王上。”
佳人一笑,艳色绝世。
殷非加重力道。
她轻喊出声,娇嗔:“王上。”
殷非拉起她就要往外走。
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蹂…躏她。
她不肯走,拉了拉他的衣袖,虚假地笑了笑,“王上,嫔妾腿疼,你抱抱嫔妾可好?”她饶有兴趣地朝政殿的方向看去,“王上肯定还有政务尚未处理,就抱嫔妾进政殿歇歇吧。”
她竟点明要他抱她进政殿做那档子事。
好大的胆子。
殷非怔怔凝视她数秒,而后一把将她腾空抱起,重新返回去,大步向政殿迈进。
众姬妾面色僵白。
文夷夫人捂住心口,差点咳出血来。
桃……桃夭夫人?
三夫人之首的桃夭夫人!
众人失魂落魄,她们哪里想得到,王上压根不在乎她们的示威。
邱姬不但没有受到任何责罚,反而升做桃夭夫人。
这下好了,放眼后宫,再无人能压住她的气焰。就连文夷夫人,也得向她低头。
邱玉楼几乎呼不过气来。指甲掐进肉里,深深掐出血痕来。
贱婢。邱枝兮这个贱婢!
有人不合时宜地问文夷夫人:“夫人,我们还跪吗?”
文夷夫人:“跪。”
刚说完,她便两眼一闭,气晕过去。
众人一片手忙脚乱。
政殿外热闹得很,殿内同样忙乱。
所有侍从皆匆匆退出去。
他们的国君,自一进殿起,便在人前与新封的桃夭夫人亲热起来。他们慌慌退出政殿的时候,国君已经被桃夭夫人扒了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来。
殷非抱着怀里的人,一边走一边撑开她,“瞧你急的,又不是不给你。”
枝兮哎呀呀叫起来,“我才没有急,急的是王上。”
殷非停住不动,神情倨傲,问:“你再说一遍,谁急?”
她妖娆地扭摆起来,软糯糯地将话递到他耳边:“反正我不急。”
女子的力气,如何能与男子相比。她的动作犹如隔靴搔痒,挠得他**勃发。
他忍了片刻,最终忍无可忍,按住她就是一顿狠训。
有过从早做到晚的经历,她如今已经能够很好地适应他,偶尔还会媚笑,即使到最后被他弄得疲惫不堪,摇晃着往里躲,也不再嚎啕大哭。
虽然依旧娇气,但是他已经习惯,有时候甚至会故意引她落泪,她哭了,他便好凑上去同她说闭嘴。
枝兮喘过气来,在下一轮狂潮来临前,指了指殿上的位席,“王上,这样好累哦,你让嫔妾坐会好不好。”
殷非没有犹豫,径直将她抱上最高处的王座。
她靠着王座,承受他的索取,没一会便开口喊:“不要了,硌得我背疼,换个地方嘛。”
殷非不管不顾地压住她:“不换,孤就要在这里。”
她嘤嘤哭出来:“为何?”
殷非:“没有原因。”
他心虚地移开眼神,心想,以后上朝时,往王座上一坐,便能想到今日缠绵的画面。
快活呀。
忽地她问:“王上,上朝好玩吗?”
殷非一怔,重新抚上身下人柔媚的面庞:“好玩。”
但不如她好玩。
第120章 一更
白日宣淫; 夜晚本想再继续折腾; 无奈她困倦疲乏; 求着他说要休息; 殷非只好作罢。
他如今也学会克制了。反应过来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身旁的娇人儿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挪了挪,过度沙哑的小嗓子嘟嚷着:“要抱着睡嘛。”
他下意识就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
她黏人得很; 就连睡觉都不肯放他离去,明明已经得到拥抱,却还是紧紧攥着他的手。
殷非睁着眼睡不着,轻轻抵在她的后背。
宫殿没有点灯。她习惯在黑暗中入睡。和他一样,他喜欢盯着浓稠宁静的黑夜入睡。
有时候一发呆便是一个时辰。
现在他睡不着,就喜欢盯着她。她身娇体软,稍微一点大的动作都要喊痛。
从前是一心想要弄坏她; 如今是生怕弄坏她。
殷非等待许久; 听她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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