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他们是这种关系,所以才更值得怀疑!”
微微扬起下巴,女修凝声道:“两个相爱之人,平日里耳鬓厮磨不可能看不出对方的不正常。很可能余瑶早就察觉了于浩的底细,可情迷心窍没有汇报,因此才酿成了如今的恶果。甚至有可能她根本就是大衍的人,于浩自知无法在太虚宫继续呆下去了,便跟她演了一出苦肉计蒙混过咱们的视线,这样在他们的人离开后,大衍仍会有人继续潜伏在太虚宫充当眼线,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师姐!”
言午许略微提高声音叫了一声,脸上有些不满。
“师姐,没有确凿的证据前,这些话还是莫要乱说为好。莫须有的罪名咱们之前已经犯得够多的了,上峰已然对咱们默堂极为不满,若是余瑶真是无辜的,这些事再强加到她身上,那即便最后彻底查清楚了,对她的伤害你可曾想过?上峰会怎么对咱们默堂你又想过吗?”
女修丝毫没有退缩,强硬的道:“正因如此,所以才更要查清楚!这次的事情对太虚宫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失责之罪咱们默堂首当其冲!不论是为了咱们默堂,还是为了太虚宫的安宁,同样的错误不可再犯第二次!宁可错杀,绝不姑息,哪怕上峰怪罪,咱们也应当在所不惜!”
“所以就要把目标对准余瑶?”
言午许冷笑。
“师姐,你莫是忘了余瑶的身份了?上次的事情掌门已经很不满了,如果咱们再来一次,你认为陆掌门会放过咱们吗?还有李初一,他跟余瑶的关系你也看见了,为了余瑶他甚至连掌门都敢顶撞,如此百无禁忌之人,你若再次冤枉了余瑶,你认为他会放任不管吗?到时候闹腾起来,怕是真像他说的那样,连老祖们都给招惹出来,那不光是你我几人,整个默堂都得跟着遭殃!”
女修嗤笑:“一个外来的小疯子而已,怕他作甚。这里是太虚宫,咱们内部的事务还轮不到他来插手,老祖们也会理解的!”
“是吗?”
言午许也嗤笑一声。
“他是叶峰主的侄子,百劫老祖更是对他百般维护。就算这两点你不在意,师姐,你莫非忘了他的那位师父了?真要闹腾起来,你认为老祖们会向着他,还是向着咱们?”
“你!”
“够了!”
女修大怒,却被为首的男子冷喝止下。
看着女子和言午许,男子沉声道:“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但前提条件却不是一个。琼儿是站在余瑶有罪的基础上,言午许你则是站在余瑶无罪的基础上,所以你们说的都对,也都没有意义!”
两人沉默,其他人也不敢出声。
良久,言午许问道:“马师兄,那你说怎么办?”
“查!”
“可掌门和李初一那边。。。。。。”
“掌门那边我会向默首亲自汇报,请默首去向掌门劝说一番。毕竟都是为了宗门好,掌门肯定会理解的。至于李初一。。。不用担心他,据我所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开太虚宫,趁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咱们迅速些,把该查的事情都查清楚。若是余瑶无事,那一切好说,就算他回来要闹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亲自上门磕头赔罪。若是余瑶是有,那更不必说了,李初一这人虽然嚣张桀骜,但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有证据在手,谅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想了想,男子补充道:“不过那小子确实挺疯,为防万一,咱们做事都小心些,尽量不要打扰到余瑶的生活。她毕竟有伤在身,万一结果证明她真的是无辜的,再次伤害她一个弱女子一次,咱们默堂也不好看。”
男子拿定了主意,其他人也不好再言。
犹豫了一下,言午许问道:“马师兄,你真的认为余瑶很可能是叛徒吗?你真的觉得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是苦肉计吗?”
“我不知道,所以才要查。”
叹了口气,男子遥望远空:“以前的事暂且不说,单说这次被于浩放走,余瑶的心会不会变谁也不敢说。人心似海无常定,更何况是一个女人。于浩潜伏这么多年,出卖了整个宗门,却单单对她例外,不但将她救出还将她放走,甚至还极为细心的安置在一个安全妥当之处,此等情谊便是我这恨极了他的人,闻之也暗暗动容,更遑论与其相恋多年的余瑶了。万一余瑶因此而被感化。。。言午许,我不是一个乱安罪名的人,可你要知道,有些时候,叛徒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叛徒,转变很可能仅仅是因为一段孽缘。”
言午许默然,片刻后顿首一礼不再多言。
与此同时,余瑶的房间里炸开了锅。
“我曹他祖宗!”
李初一拍案而起,可怜的桌椅顿时化为了碎片。
行凶者丝毫没有替它们心疼,小胖子的心里如今只剩下怒火。
只一句,他就听明白了那些人的来意。
摆明了是怀疑余瑶有问题,所以才会被于浩放走的。
按常理来说,默堂的人会这么想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李初一不能理解,他的理智和他的本能都不允许让他理解,他看不得余瑶再受半点污蔑。
“什么意思啊?合着你被于浩弄死了才算没问题是吧?那帮人有病是吧?妈了个粪的,那帮脑残除了会窝里横还会点别的吗?太虚宫那么多人他们不去查,他吗的就盯上你一个了,看你孤家寡人的好欺负是吧?”
余瑶神色一暗,小胖子立马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赶忙改口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们欺负你一个弱女子,你别忘别处想!”
慌乱的傻样让余瑶禁不住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我知道的。”
李初一这才放心,舒了口气后又愤懑起来。
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骂了半天,末了脚步一顿用力一拍,顿时有一张小桌化为碎片。
他这一拍吓了三女一跳,余瑶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搞不清他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拆屋的,可小胖子的话却让她愕然当场。
“不呆了!”
看着余瑶,李初一愤怒的脸上满是认真。
“这破地方不呆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等小爷这趟回来,你收拾收拾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去找我师父,咱们爷仨儿流浪天涯坑蒙拐骗。。。啊,不是,那个行侠仗义,活的绝对比这破地方逍遥自在万倍!”
三女都给震住了,傻傻的看着小胖子。
小胖子越说越起劲,自顾自的继续口若悬河:“我师父的本事你也见着了,有他在天下间没人欺负得了你!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的,跟着我师父那才叫快活呢,东海捉蛟西山擒妖,南下降魔北诛恶道,只要是人能呆的地方咱们想去哪儿去哪儿,人不能呆的地方咱们也可以去探上一探。嘴馋了就去十万大山打打牙祭,困了就去杉古镇的朋来客栈,那里的掌柜最热情了,床舒服还有免费的洗澡水供应,连住三日以上还免费提供早餐!或者潘阳城的三仙居也行,他家的洗澡水和早餐虽然不免费,但他家的红焖蹄髈可是一绝,吗的小爷想他那一口想了多少年了!另外还有。。。。。。”
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说着说着扭头瞧见三女都傻傻的望着自己,满脸的全是古怪,贯口说到兴头上的小胖子顿时眉头一挑。
“不信?你不信我,总该信我师父吧?这次妖族来的那只大老虎你看见没?不怕告诉你,它是小爷从小吃大的!嗯?好像不对,说反了,小爷从小是吃他长大的,要不怎么能长成现在这么壮!”
“你那是胖。。。”
小雨下意识的挤兑了一句,小胖子面不改色的一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结实!”
语气一缓,他语重心长的道:“师姐啊,不是我吓唬你,你这伤不好治,就算百劫老头亲自出手也难免留下病根儿。我估摸着满天下能让你痊愈的也就是我师父了,不光是冲着伤还是冲着刚才那些腌臜玩意儿,你跟我走是最正确的,保证你不吃亏!”
保持着信誓旦旦的表情,小胖子满眼期待的看着余瑶。
他感觉自己太聪明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能找得出来!
啊呸,狗屁的冠冕堂皇,这叫正大光明!
这么想着,小胖子甚至都开始设想着以后逍遥自在的日子了,不知不觉中他连郝幼潇也给盘算了进去,而他自己却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
半天,三女终于回过神来。三人互望一眼,眼神都有些古怪。
“死胖子,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像是要师姐跟你私奔呢?”直爽的小雨第一个开口。
稀里哗啦的说了一大堆,她越琢磨越有种私奔的味道,不禁的紧张起来。
尤其是小胖子刚才的那一山话提到了余瑶,也提到了郝幼潇,却偏偏没有提到她,这让她很不满。
这胖子,莫非是故意的不成?
自己一个大活人也坐在这儿呢,他没看见啊!
第九百六十八章 报应吗。。。
小雨这么一说,气氛更加古怪了。
郝幼潇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胖子,余瑶则呸了一口轻轻拍了下小雨,暗怪她胡闹。
李初一也是肉脸一红,心里写满了尴尬。
但他不能露怯,强装镇定的瞥了小雨一眼,满脸坦然的纠正道:“什么私奔,小丫头会不会说话?小爷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一个可怜的弱女子于水火之中!还私奔呢,你见哪个私奔的不是找个山沟沟隐居起来,而是像小爷这样带着去找师父的?再说了,我李初一是个君子,向来坦荡荡,我跟余师姐清清白白的,其心日月可鉴,若有半点私心天打五雷轰,又。。。”
咔嚓一阵轰鸣,三女吓了一跳,小胖子也是脖子一缩,一溜烟的跑到门口一顿张望,见云淡风轻天色晴朗,疑惑之下飞到半空瞅了几眼,顿时脸都黑了。
“你大爷的,拆房子不知道遮着点啊?有没有常识啊你?吗的弄的跟打雷似的,有病吧你?不知道这有病人需要静养啊!”
不远处的一座宅院,一群人刚放倒了一座半毁的阁楼,还没来得及收拾便听到一阵喝骂,扭头一瞧是个胖子,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几个气盛的刚想回骂,谁知那胖子竟然骂骂咧咧的落了下去。几人大怒,身形一展就待冲过去找人,却被旁边的人给拦了下来。
“算了,那是李初一,你别去招惹他。”
几人一怔,顿时悻悻。
李初一有功太虚宫,他们都知道。他们更清楚的是,这人就是个疯子,属狗皮膏药的,可远观而不可近惹,没事儿还是躲远点好。
骂骂咧咧的回到屋内,一进门便见三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小胖子顿时一僵。
“那个。。。不是打雷!是附近一座宅院拆楼,几个白痴直接用法术轰塌了,真不是打雷,不信你们去看!”
噗哧~
娇笑声混在一起,三女笑成一团。
小胖子尴尬的站在门口,无奈下也只能傻呵呵的陪笑。
待笑声渐止,小胖子赶忙脸色一正,看着余瑶希冀的问道:“怎么样?主意不错吧?你同意了吧?”
微笑着,余瑶轻轻摇了摇头。
心里一凉,李初一不解的望着她:“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我的家啊。”余瑶轻声道。
李初一皱眉:“可是他们都那样对你了,你。。。”
“那也是我的家啊!”
叹了口气,余瑶略带苦涩的笑了笑,轻声道:“家就是这个样子的,不可能每个人都宠着你顺着你,总会有人不喜欢你,挑你的不是。但即便如此,家就是家,这里是养我成人的地方,有兄弟姊妹一样的同门,有亲生父母一般的师父在,我不能因为几个人的好恶便背离了其他人,那是不对的,也是不孝的。”
李初一皱眉,没有反驳。
余瑶说的正是他一直希冀而不得的东西,以他片面和浅薄的理解,他只能听着,无法反驳。
看了他一眼,余瑶浅笑道:“我知你好意,也知你本心,可我不能走。默堂的人也只是职责所在,他们的怀疑我可以理解,换成是我我也会怀疑。但就像以前一样,我相信默堂,更相信师父和宗门,只要事情查清楚了,他们知道我是清白的,那自然不会再来扰我。可我若是一走了之,你可曾想过他们会怎么想?就算不说我畏罪潜逃,可我身上的嫌疑也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说到这里,余瑶强撑着坐直了身子,扬起的俏脸满是傲色。
“我余瑶虽是一介女流,但我也是修士,我也有立于天地的尊严和傲然。清者自清,我余瑶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就算有人污蔑也是如此,即便含冤而死,我也相信日后定会有人证我清白!我的伤,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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