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夏二叔正猫在灶台后,听到动静想往里屋躲,却被几个孩子给抓了个正着。
“二叔/伯在咧,二叔/伯在咧!”
小黑鱼儿一马当先,抬脚就把刚被关上的里屋门给踹开了,五月和七月就在门背后。
夏至这才慢悠悠地从东厢房里出来,什么事都没有似地对夏老爷子笑:“爷,我二叔一家都在。”
夏老爷子的脸上再次乌云密布。
夏二叔在屋子里躲不住了,只能遮着脸从屋子里头出来。他不大敢看夏老爷子的黑脸,一眼就瞧见旁边仰头哇哇哭的小儿子夏杨。夏二叔灵机一动,就打算抱起夏杨来。
夏老爷子心疼孙子,看在这个无辜的夏杨的份上,应该能对他从轻发落。
他主意打的好,但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夏至一把抱起了夏杨,哄着他往外走:“小杨,四姐带你去玩。”夏至抱走了夏杨,还将小黑鱼儿、小树儿一般小孩子都带走了。
夏老太太也不回上房,躲进西厢房去了。
夏老爷子看了夏二叔半晌,最后看的夏二叔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夏至走到大门口,扭头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夏二叔这一次,可是不好脱身啦。
回到前院,孙兰儿就抱走了夏杨。小黑鱼儿、小树儿、田来宝、腊月、小夏林都围住了夏至。
“四姐,你……你太厉害了!”腊月几乎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夏至。其他几个孩子不论高矮,也都在仰视夏至。
“夏至,你都神了。”田来宝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然后他还替夏至操心,“不过,你今天可把你二叔一家给得罪了个彻底。”
这小屁孩果然就是比别人心眼多!
“不怕,有我呢。”小黑鱼儿立刻就道,然后他也星星眼地看着夏至,“十六,今天你要是不来,我又得挨你~爷一顿好打。挨打我不怕,这口气咽不下去!改天我得再打二柱一顿!”
这就是小黑鱼儿!
“老叔,你不说听我的话,我爷打你你就跑吗,你咋不跑,还往我爷跟前凑!”夏至跟小黑鱼儿算账。
“今天这事我不能跑。”小黑鱼儿瘪瘪嘴。
夏至笑了笑,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关于田来宝担心的,她彻底得罪了夏二叔一家的事,她有心理准备。“要说得罪,我早就得罪他们了。”
“夏至,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田来宝压低声音。
小人固然可怕,但你要比他们强,他们也就拿你没办法。而且,她自己也不是君子。
“来宝,你有空,还是替他们担心吧。”夏至笑道。
田来宝就想到夏至编排夏柱欺负小树儿,而小树儿配合的天衣无缝,不明真~相的人只怕都得相信他们姐弟。还有后来夏至带着大家伙闯进东厢房,把躲着的夏二叔一家都给挖出来的情景。
这么想着,田来宝就嘿嘿地笑了起来:“当浮一大白!”他装着大人的样子还掉了一句书袋。
酒是没有。不过,晚饭的时候,夏老太太打发腊月和夏林给夏至送来了一盆粳米饭,还送了一块豆腐和几个咸鸭蛋。她让小黑鱼儿就跟着夏至吃,还让小黑鱼儿夜里就留在前院,不用着急回去。
腊月带过来的消息,夏二叔在夏老爷子跟前跪了很久,被夏老爷子骂的狗血淋头。夏二叔还去给夏老太太磕了头。夏老太太就说起她刚嫁进夏家,那时候夏秀才和夏二叔还不到十岁,她亲手将他们照料长大。
最后,夏老太太和夏二叔都哭了。
这些话,腊月只告诉给了夏至,没让小黑鱼儿听见。
夜里,小黑鱼儿挨着夏至睡,迷迷糊糊地抱住了夏至的胳膊,嘴里喃喃地:“娘……十六……”
夏至给小黑鱼儿盖了盖被子。北镇府的天气,昼夜温差大,虽渐渐入夏,夜里还是有些凉。
转天,小黑鱼儿起来,又活蹦乱跳,碧空无云。天大地大,他就没有发愁的事。夏至真是喜欢他这个性子。
她又往后院来,夏柱看见她,低着头,远远地绕开了。
夏至也不在意,径直到上房来跟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说话。再见到夏至,夏老太太的神气儿又与往常不同。
夏老爷子则是不管心情怎样,看见夏至都拉不下脸来,
夏至就跟他说了又要赶集的事儿。
“是去逛逛,还是有别的事儿?”夏老爷子问夏至。
“有事儿。”夏至告诉夏老爷子,她打算再摘一篮子樱桃去集上卖,然后趁着现在花还比较少,把家里开着的花儿也拿到集上去。
“没有庙会,怕是不好卖吧?”夏老爷子听的挺认真,还给夏至参谋,出意见。
夏老太太也这么认为,“十六,你缺啥零花?奶这还攒了点儿钱,你买啥就跟奶拿钱。”
夏至不能要夏老太太的私房。她也想到了鲜花儿不会像庙会上那么好卖。不过,就算是平常的日子,大佛寺的香火也挺盛。“这次没有上次的多,我拿去试试。卖了当然好,卖不了,咱们也不亏。”
“你心里有数就成。”夏老爷子点头,就说搭车的事包在他身上。“那天我要带你五月姐去镇上相看人家,我让你三叔去租一辆车吧,咱们一车去,一车回。”
“好。”夏至自然说好,又去跟夏老太太商量做荷包的事。“我打算先拿一两个去给掌柜的看看,让他估个价,做个标准,以后咱们就照着标准来。”
夏至要先去跟杂货铺的掌柜约定好,如果双方认可,她就要做个长久的打算。
夏老太太表示都听夏至的。
……
到了集日,夏至早早起来,布袋子里小心地装了几个荷包,又准备好一篮子樱桃,一篮子鲜花儿,再有一个篮子里用布裹着,装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腊月和小树儿都要跟着夏至去赶集。
小黑鱼儿自然也要去。
四个孩子提着几个篮子,就站在后院门口等车,旁边蹲着大青。车很快就来了,夏老爷子带着夏二叔、夏二婶,精心打扮的五月、七月、还有夏柱也都出来了。
一辆车,坐不下这些人。
“七月和二柱不要去了。”夏老爷子发了话。
七月和二柱不高兴,却什么都不敢说,垂着头慢慢地回去了。
五月皱眉,嫌挤,暗自里嘀咕这是为她去相亲,还是为夏至几个去赶集。不过,经过那天的事儿,她现在只敢腹诽,一声也不敢出。
“挤一挤吧,没多远,一会就到。”夏老爷子安排大家坐上车,虽然挤一点儿,但是腊月几个都高兴的不得了。
大青依旧在地下跑,一车人出了村子,直奔临水镇。
很快到了临水镇上,夏至几个就在集市东头下了车。马车继续前行,夏老爷子带人去相亲。
腊月略有些遗憾,因为看不到五月相亲的场面了。夏至却知道夏老爷子跟人约定的时辰还早,老钱家住的离临水镇比较远。
“咱们要是完事儿的早,或许还能去看个尾巴。”夏至告诉腊月。
“那有什么意思,咱不去,咱卖完东西自己玩。”小黑鱼儿就说话了。
几个孩子就先往水果市场来。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卖樱桃的只有他们一家。这一次,就又多出两家来。夏至简单地做了个调查,决定保持原来的定价不变。
小树儿和腊月第一次来,被夏至教了一番,就和小黑鱼儿一起开始叫卖。他们的樱桃又鲜,个头又大,味道也甜,很快就开了张。
还有小贩来问他们拿的花儿,不是一束两束的买,而是都要。
夏至一眼就瞧出小贩不是自家用,而是批发了去零卖的。有人看见庙会那天他们卖花儿,发现了这个商机。夏至跟小贩商量了一个价格,比他们自己去卖的价格低了两成。虽然少卖了钱,但是节省了时间,而且也避免了当天卖不出的风险。夏至觉得这样还行。
卖掉了樱桃和鲜花儿,夏至就提了篮子,带着几个孩子往镇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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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夏至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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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儿绘声绘色地跟夏至学说夏柱、七月跟田来宝说话。原来这姐弟两个送田来宝的时候,小树儿就留了心,悄悄地跟了去。
“他们没发现你呀?”夏至问小树儿。
“嗯……后来发现了,我就回来了。”小树儿本来想吹牛说没被发现,后来想想,还是跟夏至说了实话。
腊月又气又笑的:“我就知道,饶是给他们吃了,他们肯定还不说好。真是太烦人了。不是我爹娘,还有咱爷奶说,我可不想搭理他们了。”
“那以后咱就不搭理他们!”小黑鱼儿果断地道。
都是夏家人,还住的这样近,低头不见抬头见,说不搭理,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夏至忙,没把这些当做一回事。
第二天,小黑鱼儿和田来宝依旧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就气呼呼地来找夏至。“十六,二柱说你的坏话。”
“他说我啥了?”夏至就问,“老叔,二柱可机灵。他不应该当着你说我的坏话啊。”
“他是不敢。”小黑鱼儿点头,“他是偷摸跟来宝说的,还让来宝不要搭理你。来宝都告诉我了!”
夏至就往小黑鱼儿身后瞧了瞧。田来宝就在不远处,不知道跟小树儿说啥,眼神却总往她这边瞟。察觉到夏至的目光,他就扭过头来朝夏至笑。
这小屁孩的心眼还真不少,知道这种事不能直接来告诉她,所以就告诉了小黑鱼儿。小黑鱼儿不仅会将事情转告她,还会替她出气。
“老叔,我看刚才二柱抹着眼泪回来的,你说他了?”夏至收回目光,问小黑鱼儿。
“嗯,我还打他了。他要是以后再敢调理坏,我还打他!”小黑鱼儿立刻就承认了。
“老叔,那你今天可小心点儿。我怕他要跟我爷告状。”夏至想了想,替小黑鱼儿担心。
“不怕,咱占着理。”小黑鱼儿拍胸脯。
小黑鱼儿以前就收拾过夏柱。夏柱别看比小黑鱼儿大,心眼也多,但他其实挺怂。他骂也骂不过小黑鱼儿,打也打不过小黑鱼儿。吃了亏之后,他却会向夏老爷子告刁状。
因为这个,小黑鱼儿还被夏老爷子打过。
这会夏柱应该是奉夏二叔和夏二婶的旨意在说她的坏话,他们肯定要找回这个场子。
“老叔,我跟你说件事。”夏至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就附在小黑鱼儿的耳边低低的声音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我爷要打你,管他是什么事,有理没理,你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知道不?”
小黑鱼儿抿着嘴,半天没言语。他年纪虽小,却有几分犟脾气。有时候自认没错,夏老爷子要是打他,他就硬~挺着挨打也不肯屈服。
夏老爷子心疼小儿子,但同时也担心惯坏了他,上起火来下手就挺狠,虽然过后肯定后悔心疼,但当时他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所以,夏至才这么劝小黑鱼儿。
“老叔,你听我的不?”见小黑鱼儿半天不说话,夏至干脆就这么问了一句。你不听我的,我就不跟你好啦。
“那行。”小黑鱼儿这回痛快地应了,“十六,那到时候我往你那跑啊?”
“肯定的。”夏至抬手,跟小黑鱼儿击掌约定。
田来宝和小树儿在不远处看见了,都好奇的抓心挠肝。两个人慢腾腾地走过来,装模作样地问是什么事。
“没事!”小黑鱼儿不肯说。夏至当然不会多嘴。不过她自此留了心,干脆将针线笸箩拿到后院大门口,就坐在大门口绣荷包,一面留心院子里外的动静。
小黑鱼儿又和一群小伙伴跑出去玩了,傍晚还没回来。夏老爷子扛着锄头,踏着夕阳回来了,后面跟着夏桥。
夏至家的十亩地跟夏老爷子的十亩地紧挨着,夏桥还是跟夏老爷子学会的怎么种地。祖孙两个说着话,在门口分道扬镳。
夏老爷子走到当院,夏柱就从东厢房里出来,抹着眼泪喊爷,还把自己的脸凑过去,让夏老爷子看。
“这是咋啦?”夏老爷子放下锄头来问。
“我老叔打的。”夏柱哭唧唧地说。
“你老叔在哪?他为啥打你?”夏老爷子问,往周围看了看,没找到小黑鱼儿。
“我老叔打我,还用有啥缘故?我想跟着我老叔玩,我老叔就踢我,还扇我,最后还让大青咬我。不是我跑的快,他能让大青吃了我。”夏柱说着,又哭唧唧地喊,“爷,求你让我老叔别打我了。”
夏老爷子就生了气。并不是他糊涂不分是非。小黑鱼儿的脾气暴是有前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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