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平静的神色露出少许好奇：“发生了什么？”
哈维笑了笑解释：“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找到了合适的感光材料和冲洗照片技术，都是配合摄影水晶使用的一些道具，有不小的商业前景。”
“还在研究奇奇怪怪的东西，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小说？”
戴安娜拿起桌面上的《黑暗纪元》示意：“我是说第二部。”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你没看诺顿的报纸吗，我说你啊，就算沉迷实验，好歹也抽出半个小时看报纸了解时事。”戴安娜抱着腰，一只手捏着自己下巴数落道。
哈维干笑声：“然后呢？”
戴安娜神色变得严峻：“你获得紫荆花奖和《黑暗纪元》在诺顿文学界存在很多争议，然后新一期的《诺顿之夜》彻底将矛盾激化，现在你和亨里埃塔伯爵都被视为文学界里面的异端，不过这并不会对你的地位有什么实际影响，再怎么说社交界的大部分人都在追捧你的小说，《黑暗纪元》也受到了欢迎。”
“你认为《黑暗纪元》好看吗？”
“挺不错，有吸引我读下去的**。”戴安娜点头，看到哈维露出自得的微笑又哼道：“别高兴的太早，别忘了你是《基督山伯爵》的作者，现在我可不认为你这部小说能超越《基督山伯爵》。”
哈维摸着下巴哈哈一笑：“是吗，我对这一本小说还挺有自信的，况且这两部小说根本不是同一个类型，不存在什么超不超过的说法，小说什么时候都能写完，我在等雪莉画完插画。”
戴安娜扬了扬秀气的下巴，她理解哈维的意思。
她对《黑暗纪元》的肯定比嘴上说的要多的多，尤其是《黑暗纪元》的叙事方式尤其让她感到惊奇，不像普通小说那样线式发展，宛如一个立体模型，理解起来非常复杂，阅读起来却毫无障碍又不会给读者混乱感，这里面雪莉的插画起了不小作用。
不知怎么，戴安娜心里产生一些不快与失落，自那天晚上开始她对雪莉的态度完全改变，以前还算朋友，现在不冷不热，雪莉也对她道过歉，但戴安娜始终心有芥蒂。
雪莉能帮上哈维的忙，她反而什么都做不了，哈维写小说也不再会征询她的意见。
第一百七十八章 商会工坊
埃尔罗伊市的郊外，一辆马车缓速驶过，马车精致的装饰引起了周围小孩子的兴趣，看到车厢印着属于克伦威尔商会的徽章后顿时欢天喜地跟了过去。
马车停在一座大型仓库面前，威廉从马车上下来再慎重搬下一个金属箱子。
“威廉哥哥，要我帮忙吗？”
“威廉，这是什么？”
“威廉，让我看看这是什么，一个金属箱子？真奇怪”
跟着马车过来的小孩子们围了上来好奇的争向询问，他们的衣服大多破烂不堪，衣服上可以看到明显的补丁，补丁并非布料，大部分都是用来装粮食面粉之类袋子剪下来的粗麻布。郊外的居民大部分都是贫民阶级，连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小孩子穿的衣服自然不可能好的了哪里去。
面前巨大的仓库就是克伦威尔商会的魔法工坊，用于研究各种各样与魔法扯得上关系的玩意。几乎每个大型商会都会专门成立魔法工坊来研究新商品以及改进技术，必要时还可以破解其他商会发明的商品制作技术，魔法工坊的成员大多都是连施法都困难的工坊学徒，他们跟着导师学习工坊知识，目标不是成为施法者而是掌管一个魔法工坊的导师。
威廉双手举着金属盒子摇了摇头：“这东西可不是玩具，是很重要的商品。”
“接下来交给你了。”威廉对坐在车厢顶的马夫吩咐道，马夫从车顶座位跳了下来，熟练的从口袋里面掏出糖果分给小孩子们，小孩子拿到糖果便心满意足的吃着。
单单是那浓郁的甜味对他们都是无比珍贵的奢侈品。
在这里还是很有必要与周围的居民打好关系，魔法工坊刚搬到这里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丢东西，可能小孩子只是觉得偷过来好玩，但实际上给魔法工坊造成的麻烦导致克伦威尔商会损失惨重。
威廉无奈只好对外宣称若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会交给治安队严肃处理，另一边他顺便接济周围的居民，用糖果收买小孩子。
一来二去，魔法工坊总算不再发生丢东西的事情。
威廉从铁门进入魔法工坊内部，魔法工坊内部空间非常宽敞，约莫三、四个篮球场的面积，里面摆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装置仪器，时而可以听到蒸汽喷涌而出的嘶声，钢铁支架彼此连接，由蒸汽动力推动持续运作，设备内部不断传出沉闷的轰隆声，与其说魔法工坊更像是一个自动化工厂。
魔法工坊内部少说也有几十名学徒在忙碌，或雕刻魔法阵，或制作零件，或操作设备，一些还是本地的小孩子，他们跟着工坊学徒学习技术，期待有一天能成为合格的技工，魔法工坊的技工薪水可不低，工作几年就可以在市内买上一栋房子过上好日子。
“威廉先生。”一位领班看到威廉过来，急急忙忙迎过去脱下脏乱的帽放在胸前施礼。
“劳伦斯先生在吗？”
“导师在研究室里面，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谢谢，不用了。”
威廉继续走到工坊的深处，那里有一间专属于工坊主人导师的研究室，敲了敲门便听到沉闷的回应声：“什么事？”
“是我，威廉。”
门开了，威廉没进去就闻到浓郁的烟酒味，室内是一间狭小的房子，空间还算宽敞，但是房子主人明显不爱收拾，一张大桌子放在中心占了大部分位置，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零件与工具，房间墙壁也是挂着一些扳手和钳子，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一个桌台上面摆满了各种空酒瓶。
威廉知道这是工坊导师劳伦斯的爱好，喜欢喝酒，更喜欢收集空酒瓶。
他坐在椅子上身材肥胖的老人摇头道：“劳伦斯先生，您又在偷懒？”
劳伦斯年纪很大，鬓发半白，然而因为常年喝酒，伙食也不错养了一身肥肉，加上四肢粗短，他整个人看起来圆滚滚的，倍显滑稽，若是将他的身体比例缩小，那就和矮人无异。
“什么叫偷懒？我是在喝酒，喝酒的事能算偷懒吗？”劳伦斯吹胡子瞪眼不满道。
“现在是工作时间，您这行为就是偷懒。”
“该死，这里可是我的魔法工坊，我能决定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工作，连你的父亲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
威廉看了他一眼，语气淡然回应：“当然，这是你的工坊，这是你的地盘，你是无所不能的主，不是吗？”
平淡的语气隐含辛辣的讽刺，又抓不到毛病。
劳伦斯有些郁闷，看着威廉手上的金属盒子闷声道：“你和戴安娜都学了你母亲一样的坏毛病，你来这里做什么，和你手上的玩意有关？”
“这是哈维先生交给我的。”
“喔~哈维艾德里安，写出《基督山伯爵》，研究出幻影技术的那个哈维艾德里安？”劳伦斯眼睛露出弄弄的好奇之色。
威廉点头，将手里的金属箱子放到桌面。
“那家伙是传统派，不，制作摄影水晶的技术也不算太难”劳伦斯嘟嘟囔囔来到威廉的身边，俯下身从各个角度看了金属箱子一边挠了挠头：“这铁疙瘩有什么用？”
“哈维先生称这设备为照片冲洗机。”威廉从口袋里面掏出巴掌大小的金属盒，对着劳伦斯照了张相。
“咔擦~！”
突然的闪光吓了劳伦斯一跳，只见威廉取下手里金属盒的摄影水晶，再掀开大金属盒的盖子放进去。
“”
“然后呢？”
“哈维先生说过需要等待二十分钟，直到听到提示音为之，这是成品，也就是照片。”威廉在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劳伦斯看，照片上是哈维和威廉在克伦威尔庄园的合影。
劳伦斯倍感新奇的反复查看照片，材质感较硬，成像清晰度不差，摸着下巴点头：“效果不错，清晰度都快要赶得上摄影水晶拍摄到的画面，问题是怎么制作，你来这里也是为了确认这个答案吧，制作工艺的复杂程度决定这玩意能不能做成商品。”
威廉从口袋取出一个木质盒子打开，里面放置一枚信息水晶：“父亲也对这设备很感兴趣，这是哈维先生交给我的信息水晶，里面有详细的制作记录和原理说明。”
“不会是用星文写的吧，我可看不懂那玩意。”劳伦斯一拍脑袋，狐疑看着这枚信息水晶，魔法工坊比较世俗化，很少会使用信息水晶这种施法者才会使用的道具。
威廉有意无意说：“哈维先生已经考虑到这点，他说只要是合格的工坊导师就肯定能看明白。”
“该死，总感觉你们说话一套一套的，想说什么就直说，不说我也肯定能看明白。”劳伦斯骂骂咧咧道，拿过信息水晶放到一个显示盘上研究起来。
威廉笑了笑，坐到边上等候结果。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时代的代沟
过了会，威廉顺手给劳伦斯拍下的照片也冲洗了出来。
威廉取出照片，在闪光效果下拍的还算清晰。
不远处，劳伦斯依旧专心致志研究信息水晶，他是克伦威尔商会魔法工坊的导师，还是威廉父亲唐恩的旧识，在巴伦王国内的魔法工坊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劳伦斯是蒸汽技术的研发者，这里的蒸汽技术可不是指烧煤，王国内运行的蒸汽火车以及绝大部分汽车使用过的蒸汽动力装置都是以工坊技术制作，蒸汽动力装置消耗一种名为热软金的特殊金属，拇指大小的热软金发出持续热量就能让一辆蒸汽火车持续运作一个星期。
威廉也不清楚自己的父亲是怎么将这一位代表巴伦王国魔法工坊业不朽丰碑的工坊导师给招揽过来。
劳伦斯还在埋头研读信息水晶里面记录的内容，神色时而困惑，时而恍然，时而咧嘴嘿嘿大笑，信息水晶里面除了照片冲洗机制作技术还详细介绍了冲洗照片的材料，可比制作摄影水晶简单多了。
“哈维艾德里安肯定是一个天才！”劳伦斯发出一声怪叫吓了威廉一跳，威廉站起来扶着额头问道：“劳伦斯先生，您的意见是什么。”
“照片冲洗机随时都可以制作出来，以我的工坊规模，一天大概能制作十个，反而是材料难以处理，不过问题也不大，我有一位研究化学材料的朋友，找上他肯定能实现量产。”劳伦斯把玩着信息水晶感叹：“那个哈维艾德里安去写小说真的是太可惜了，噢~能设计出照片冲洗机的人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真希望能和他见上一面。”
威廉嘴角抽了抽，也不和他过多争辩。
得到劳伦斯的肯定，威廉的心情变得相当不错，既然商品化没有问题，那么所谓照片有没有商品化的价值？
有！不输于摄影水晶的价值！
摄影水晶还比较考究制作工艺，尤其是哈维提供的那份高品质摄影水晶制作起来相当困难，无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民用化。
照片呢？第一次看到彩色照片的时候威廉就在想着这一张薄薄纸张的制作成本，当哈维给了他详细的材料清单和明细后他的心脏都不争气颤动起来，照片的材料成本非常低廉，照片冲洗机的制作成本也算不上多高，劳伦斯的魔法工坊能制作，分摊到专门用于生产商品的制作工坊就能实现量产。
以往，只有富贵家庭才有保存影像的能力，在幻术水晶没有普及开来的时候流行油画，往些年流行使用幻术水晶记录立体影像，今年则是使用摄影水晶拍摄画面。
威廉确定，不用两三个月，现在流行摄影水晶又会改成照片记录模式，而且不单单贵族能享受到这待遇，一般平民只需要支付不算太高的价格也能照上一两张。
胶卷的制作方法还需要经过大量改进，加上实际效果鸡肋，哈维差不多也想要放弃研究胶卷而直接使用水晶记录，因此就没将胶卷制作技术交给威廉。
另一方面，照相机和摄影水晶完成正式宣告哈维在摄影领域的研究结束。
“皑皑白雪覆盖今夜的山
埋藏我身后的足迹
在这与世隔绝的白色国度
我就是冰雪的女王
狂风呼啸，内心亦涌动不息
无法再掩饰我的感情，上天知道我到底多努力
别让他们知道，别让他们看到
何必在乎别人的话，就让狂风呼啸
寒冷再无法阻止我
我自由了
放手吧，放手吧
我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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