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静晓先生入山指点他们依山势、寻地穴埋桩架水路时,他就看出了这位带着四个美貌丫鬟来探望孟夫子的老先生,也不是一般人。
村里人对静晓先生津津乐道的,便是他身边那四个美貌的丫鬟,又因静晓先生好美食美酒,在村中人眼里,这老头颇有几分老不修的模样。
蓝怡建议道,“不妨把这一大块都圈起来吧,院墙外整理出来,也还种点东西,于伯,您说是不是?”
于伯点头,夜本正经道,“也好,省得老奴总到姑娘园子里摘菜,惹人厌烦了。”
蓝怡顿觉无奈,于伯似乎还真是以逗她生气为乐了。
两位先生大笑,静晓先生道,“对,买下来,咱们亲自开荒,体会一番陶潜‘种豆南山下,夕露沾我衣’之趣。”
两位先生相携去看瓜,雷晋送蓝怡归家,问道,“程家是怎么回事?”
蓝怡叹息一声,“此事,说来话长。”便将小七以及宇儿的事情简要讲了一遍。雷晋听完,一扫温和儒雅,眼角眉梢全是怒意,眼中杀气也丝丝透出,“此子果真是狼心狗肺!四妹,你且安心在家养胎,交与为兄便是。”
“杀鸡焉用牛刀,三哥安心在义学教书,我足能应对。”蓝怡自信道,眼中也是一片清冷。雷晋看着她,摇头笑了,“四妹,你遇事总想一力担着,可想过旁边的人看着,是否觉得不安和无力?有时,让我等帮你一帮,也无不可。”
这样的性子让人敬佩,却也让她放在心里的人无奈,特别是周卫极那样的性子,更希望蓝怡能依赖他一些吧。
蓝怡摸摸鼻子,“我如此惯了,三哥放心,若是到了为难之处,我定会开口的。程自牧如今已是自身难保,没工夫来找宇儿的麻烦了。”
身在登州的程自牧,如今确实是自身难保了。端午节之后,几大海商聚在登州最大的港口祭祀海神天妃时,竟出了意外,程家的三艘大海船的桅杆竟同时折断,齐齐倒入海中,惊得码头看热闹的众人颜色顿失。
出海之前祭天妃却折了撑帆的桅杆,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众人纷说程家定时做了恶事,惹怒了天妃,所以才被天妃挥袖断了桅杆。天妃乃是周人祭祀的最主要的海神,是佑护船舶平安的主神,惹怒了天妃,如何还能出港!
程自牧虽知此事是王家和李家联手为之,气炸了心肝肺,却也不得不把三艘大海船留在港口,只派了两艘钻风船出海。与两千料可在三百人的大海船相比,只能载百余人的钻风船才能装得下多少货物!
是以,程家高价买来的大批丝绸、瓷器等物被迫囤积在港口的仓库里,无法运出。程自牧想专卖给别的海商,但是接触了几家,竟无一家有买的意思,都说程家的货不吉利,怕运出去就糟了海风!
程自牧怒极,大批地瓷器他倒可以在仓库中压些时日,但丝绸却不成。丝绸名贵更金贵的很,若保存不当,致变色、褪色、发黄,便卖不上价,若在往年,程自牧也不会发愁。但今年登州等程家绸缎行的主销地都糟了灾,几处分号根本就吃不下这大批地货物。
为今之计,便只有运到外地,寻个合适的买家出手,这里外里的,便会查出许多银两。再加上还要赔付已经给程家下了定钱买茶、买丝绸的海外商家,程家这一次,可说是伤筋动骨。
程家大爷瞒着老爷子,匆匆赶到登州,还不待叱骂程自牧,却又传来更大的噩耗,程家出海的两艘钻风船,出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一四章 要撕了他
“什么叫船回来了?这才几天,船就回来了!”程大爷向跪在地上的程许大声咆哮。
程许顶着两位主子的怒火,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地再次回道,“是回来了,因为两艘钻风船的舟师都,都病了……”
海船航海,唯凭针盘而行,指南针盘由舟师掌握,毫厘不敢差误。精于观星定位和航海技术的舟师,乃是海船按照既定航线安全到达目的地的保证。舟师病了,海船自然不能前行。
“每艘船上,配了正副两个舟师,都病了?”程自牧平静的问道。程自牧的双眸风云密布,程许抬头偷看了一眼,惊得一头冷汗……
“是,都病了。船靠港时,都是被抬下来的。”
程自牧狭长漂亮的凤眸微挑,竟笑了,只笑声毫无温度,“好!既然病得无法出航,留着何用!”
程许一哆嗦,知道这四个人,活不成了。大船的桅杆折断后,大少爷为保钻风船航行无失,特把三艘大船的舟师调到钻风船上,这三人并非心甘情愿,此时同时病归,显而易见地是商量好的。
程大爷看着一脸杀气的儿子,怒火飙升,顺手抄起茶杯向他扔过去,程自牧下意识地闪开,茶杯重重地摔在墙上,四分五裂,“你这畜生,若不是你作孽,会有今日之祸?事到如今不思悔改,满脑子只有打杀!你这样子,做什么正经生意,还不如去做劫匪强盗来的痛快!”
程自牧抿抿嘴,躬身行礼,敷衍道,“父亲息怒,儿子知错了。”
程大爷更火,“你别给我打马虎眼,煳弄我有何用,有能耐,你去把王家和李家煳弄住,否则,程家的船,别想再从登州出海!”
登州港,是一州海船出入必经之地,不能从这里出港,也就是程家的海运生意,完了!若但是登州王家一家,程家或许还有一较之力,现如今加上李家,他们如何吃罪得起。只能低头认错,但低头认错有什么用,人家要的,是孩子!
“那孩子呢?找到没有?”程大爷发泄了一顿怒火,坐下问道。
程自牧锁长眉,瞪了程许一眼,“已过去数月,如何还找得到。”
程大爷怒瞪着程许,思考应对之策。
程许缩在地上,尽量减少存在感,苦不堪言。当日是大少爷吩咐把那孩子随便丢了,他自然听从,带着那孩子回黄县时路过淄县时随便丢在路上,如今去哪里寻,活没活着还不少说呢。
“唤儿可有消息?”程大爷又问道。
程自牧摇头,“王李两家不肯承认捉了唤儿,儿子派人秘入两府查过,唤儿不在他们府中,不知被藏去了何处。”
他们捉了唤儿就是为了用她交换李家的嫡子李无忧,怎么可能让程自牧等人轻易找到。程大爷皱眉,唤儿虽是程自牧的唯一的孩子,也不过是个庶女罢了,寻不回来也就罢了,“船已回来,自然不能再出海,现如今最重要是的这批货物该怎么办,总不能损在手里。咱们分头去联络熟识的商号,先把货转出去再说。”
程自牧不敢隐瞒,禀告道,“登州无人敢接咱们的货,若要出手,恐怕得拉到东平或京城那边去。”
程大爷气得胡子直抖,“那等什么,还不快把货装船运走!放在这里,等着他们两家来烧么!”
登州海运最大的商家就是王家,若要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把货平安运出去,还得费些功夫。程大爷站起身,现如今已不是顾及脸面的时候,“准备东西,你随为父要去王家,拜会王冠翔。”
程大爷与王涵梓的父亲王冠翔有同窗之谊,且私交甚厚,所以才会给二人定亲,不过自从两家亲事退了后,便断了往来。
“父亲,不用去了,他不肯见。”程自牧怎会没想过这条门路,已登门求见几次,次次都吃了闭门羹。
程大爷不信邪,亲自带着程自牧登门,还好,并未吃闭门羹,能坐到中堂吃了三盏冷茶。不过等来的不是王冠翔,而是其子王络梓。
王络梓看着焦头烂额的程家父子,心中冷笑,面上却十分温和,“家父身体欠安,不能见客,还望伯父勿怪。”
程大爷闻言满是关心地问道,“你父得了何病,郎中如何说?”
王络梓面带忧伤,“家母去后,家父的身体便时时好时坏,郎中也无良方。”
程自牧的修长好看的双眉跳了跳,程大爷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都知道,王络梓的母亲是因何死的。
王络梓依旧浅笑着,“伯父前来,可是为了程家海船之事?此事家父怕也是有心无力,解铃还须系铃人,程大哥当知如何做才是。”
程大爷没想到王络梓一个晚辈能当着自己的面说此话,一时脸色尴尬,不知如何接下去,这也足见,王家已完全不把程家放在眼里。
程自牧脸色难看地站起来,“既然三爷身体欠安,我们便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会。”
王络梓站起身送客,哪知刚走到大门口,便遇到得信追出来的王寻梓的母亲,王家二房的夫人,她见了程自牧,双目喷火,“你这个畜生,还我女儿,还我外孙!”
说话间,她便到了程自牧身前,伸手捉住程自牧的胸前的衣襟用力摇晃着。程自牧最恨妇人身上的脂粉味,不做多想,抬手就把她挥开,二夫人一介女流,哪敌得过他的力气,摔在地上。
众多丫鬟婆子大唿小叫地上前扶起二夫人,程大爷瞪了儿子一眼,上前一步赔罪道,“犬子无状,可伤到了夫人?”
二夫人此时已近疯癫,上前就给了程大爷一个响亮的耳光,“你给我滚开,我要找程自牧,你拦着我做什么!来人,把这畜生给我捉起来!”
丫鬟婆子看着程自牧俊俏黑沉的脸,不敢动手,二夫人抬手就给了身旁的婆子一个耳光,尖声叫道,“聋了么,去把他给我捉住,本夫人要撕了他,给我儿偿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一五章 砍掉一半
程自牧身姿欣长,容貌俊美,周身气场强大,丫鬟婆子不敢也不忍上去动手动她们眼里有如玉山般的人儿。但夫人的话又不得不听,便有几个起了色胆的丫鬟仗着胆子过去,心里想的则是能理他近一点,也好,若是能趁机摸一把,更好。
程大爷的脸麻麻地疼着,当着这么多人被甩了脸,他已气晕了头,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但此处却无王家一位男主人在,若他与二夫人争执起来反倒更失了身份。只得暗暗吞下这口苦水,若这是在程家,他定要把这疯婆子押去家庙!
程自牧转动凤眸,扫了一眼围拢过来的婆子,却不见了王络梓的身影,王家的大门却开着,喧闹声惹来围观人群,守门的小厮竟不阻止。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挂起了贯常的笑容,一双含情微怒的桃花眼,若秋水般泛起涟漪,高声道,“这就是你们王家的待客之道么?”
丫鬟婆子被他的笑恍花了双眼,呆愣愣地瞧着,发髻偏散的二夫人尖声怒叫,“你这个杀人凶手,没把你抓起来杀了就是便宜你,还敢要什么待客之道!”
程自牧护着父亲一步步地向大门退去,面上依旧挂笑,怜悯地看着二夫人,激道,“夫人此言差矣,不知程某杀了何人,程某怎不知?”
二夫人跟着往前冲,双眼瞪圆,面孔扭曲地喊道,“你这个披着玉皮的疯子,是你杀了我的寻儿,夺走我的外孙无忧,你还我儿的命,还我的无忧来!”
街道上,听到王二夫人的喊声的众人更进一步地围拢过来,程自牧蹙起长眉,委屈地道,“夫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因何如此冤枉程某?”
“无冤无仇?哼,别以为本夫人不知道,不就是因为当年那点腌事儿么,你觉得是我儿害了你和涵梓,所以才下了狠手,你说,是不是,是不是?”二夫人把王寻梓当心肝宠着,恨不得扑上去撕了程自牧的脸,就是这张脸,害了她的寻儿。
“哦?程某怎不知她是如何害了程某和三房已故的王涵梓姑娘?”程自牧已退到门外,“李家二少夫人是如何死的,夫人当心中有数,何苦要扯上程某。”
程自牧说得含煳,众人听得挠心挠肺,恨不得他多说两句。王二夫人见到围观人群,清醒了几分,“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程自牧却不肯住口,委屈傲然地站在人群中,朗声道,“夫人当面辱我父,又诬赖程某杀人夺子,今日若不说清楚,程某定告到衙门,请知州大人给程某一个公道!”
程大爷捂着半边脸,觉得十分丢人,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心眼多,此番行事许有道理,便由管事护着,黑着脸低头不语。脾气大又无脑的王二夫人怎禁得住他这一激,全然不顾场合,站在大门口指着程自牧大骂道,“好!你就去告,请知州大人好生查一查,到底哪个是恶人!程自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杀了我儿,早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