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要稍一瞪眼,狼妖便立刻以爪抱头瑟瑟发抖,活像律浮生要杀他炖肉吃似的。
“你知道我是不会将你带在身边的罢?”
狼妖可怜巴巴的点头,仍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眼里的依赖满的眼眶子都盛不住了,哗啦啦的往外淌着。
律浮生的长眉忍不住拧了拧,好似他没说过做过令狼妖可能误会的话和事吧,它这是闹哪一出?
第182 将心比心
律浮生知道自己常给人以沉稳可靠的感觉。
不管熟悉的还是陌生的,总是很容易得到别人的信赖。
但狼妖的表现似乎有些过头了。
狼妖现在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保护神一样,眼里不只有依赖还有崇拜,令律浮生心里别扭的要命。
“别跟着我了,我有事要做,你在我设下的阵法中安生待着,若有异样我立刻便能赶回来。”
律浮生叹息着拍了拍一直蹭自己腿侧的毛脑袋,感觉它根本不像只成了精的狼,反而像只黏人的大狗。
发现狼妖莫明缠人之后,律浮生也发现了自己似乎变的有些心软起来了。
公玉卿也好、狼妖也好,只要摆出一副一以瑟缩可怜乖巧温顺的模样,他便狠不下心做自己原本想做之事。
还有九方离,听了那么多传闻之后,律浮生对他的印象也大大改观。
怜悯同情倒是不必,首先九方离早已挺了过来,其次要是被他发觉了,会被视之为奇耻大辱的。
律浮生只是
只是有些佩服他罢。
佩服他在这般险恶之地生存至今而没有与其他妖类同流合污。
他所有的坏名声都是由妖界传出来的,他的本性到底如何,恐怕没人真正知道。
“你心疼他了?”
轻轻软软的声音像一个细柔的羽毛一般在律浮生心头拨了一下。
律浮生忍不住要叹息了。
粘人的狼妖还没解决,公玉卿不知怎么又醒了。
公玉卿讨好的笑道:“不是我自己要醒的,是你把我唤醒的。”
他的情绪太浓郁了,令她无法沉睡下去。
“我也不是故意要说出你心事的呃我还是继续睡觉吧。”
公玉卿如今全凭着本能行事,觉得危险立刻便要退避。
律浮生却道:“你说我是心疼他?”
这不可能吧,他们非亲非故的,他的心还没有软到听到谁有悲惨身世去就心疼谁的地步。
如果他真那么心软那么脆弱,那芸芸众生每日所经历的悲欢离合早就让他心疼而死了。
“你觉得他很可怜。”
公玉卿显然是没什么记性,前一瞬还怕的要装睡,下一瞬人家一问立刻便开口将律浮生最真实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他是妖王,没人有资格可怜他。”
律浮生替自己辩解。
“好吧,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现在的公玉卿很会见风使舵,脾气好的没话说。
“”
她的转变令律浮生有片刻的无语。
公玉卿呢也乖巧的很,律浮生不说话她便老老实实的待着一声不吭。
“你可还知道我是谁,可还记得九方离么?”
公玉卿乖乖道:“你是冥王,九方离是妖王。”
律浮生道:“那你还记得自己的事么?”
“好像记得又好像不太记得。”
所有的事在公玉卿的脑海之中都是零星的碎片。
碎片胡乱的飘浮着,无法整合到一起,上面还蒙着一层迷雾。
每当她想拨开迷雾去拼凑碎片时,那些碎片便像受到惊吓一般四乱的逃窜,将迷雾搅成一团,更加看不清楚了。
而她所知道的事情都是现听现卖或是由律浮生的心思中得来的。
“罢了,时间未到,不必强求。”
律浮生轻叹一声,运气将她限制在在元神的胸口处,如此她便相当于与他分隔开来。
他既可以适时的将元气释放进去供她养魂,也可以让她无法再听到他的心声。
以免将自己更深的心思泄露出去。
譬如说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游走在生死之间的孤独行者。
他能够看透生死,也看惯了悲欢离合,但他必须要坚守原则,只可顺势而行而不能去改变什么。
长久的累积下来,孤独和沧桑便爬满了身魂。
他似乎终生都只能去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自己无心力去亲身经历一场所谓的美好与险恶。
这是他难以言述的无奈和期盼,还有一些隐约的怯意。
有喜便有悲,有合便有离,他不敢想像那些美好之后的悲哀。
既然早晚都要一无所有,还不如从来不曾拥有。
尤其是在听过关于九方离的那传闻后,他才知道自己虽然生活的平淡,却又是那么的幸运。
没人知道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没人知道一个掌管生死的王居然害怕失去和离别。
妖界对他的触动太大,将隐藏在心底深处的,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东西都给掀了出来。
还差点一个不小心被公玉卿给感受到了,说明他的心有些乱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乱了心不是为了情情爱爱,反倒是因为九方离,这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律浮生负手静立沉思了片刻,将一直试图跟在他身边的白狼困住,便开始寻找墨夷离。
身为盟友,墨夷离自然是能够找到九方离的。
墨夷离很好找,只要向跟着走兽追踪的痕迹找就可以了。
当律浮生真的找到墨夷离的时候,啼笑皆非的感觉又出现了。
墨夷离本身就是个不安分的,现下反正是被发现了,还得罪了整个走兽一族,干脆的就折腾到底了。
一时窜到东一时窜到西的带着走兽兜圈子不说,时不时还突然出现在走兽群中焦点搅和一场。
九头蛇的脸气的时青时紫,破口大骂。
什么无耻鼠辈啊,卑鄙小人啊
奈何墨夷离根本当他是放屁,只给他留下一道潇洒而又飘忽不定的背影。
“给我追,往死里追!不把他给老子捉住,谁也不准休息!”
九头蛇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响彻了妖界。
九头鸟一方却是一片死寂。
由此律浮生可以肯定叛乱的一方是走兽一族,而飞禽大多时候只是不准他们越界,外加偶尔打压一下而已。
九头鸟还在等着九方离的答复吧?
九方离如果给了她想要的答案,她便会立刻带着飞禽一族与九方离共同作战。
只要飞禽全族站在正牌妖王九方离身后,走兽一族的心恐怕立刻就会散了。
有些即便是被压制着,不敢明目张胆的投靠过来,暗地里也不会再为九头蛇一方出力。
如此一来想要平复妖界之乱就简单的多了。
而九方离的态度显然是不肯妥协的。
律浮生不由沉吟,换了自己,自己又会如何呢?
第183章 蠢到家了
“魔君玩够了没有?若玩够了,便一同去见下妖王,早将此间之事解决,你我也好各自归界各行其事如何?”
律浮生淡然飘立于空中传音于墨夷离,眼睛看着下方走兽狼奔豕突般的身影,不由摇了摇头。
它们看起来十分的听话,指哪打哪,其实根本就是一盘散沙,互相之间根本没什么配合可言。
九头蛇这种货色要是搁在人间,充其量只适合当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
在妖界让它管理自己本族有没有那个能力都难说,想统领整个走兽一族?简直跟闹着玩似的。
如果妖界真的被九头蛇给统治了,那可真是祸患无穷啊。
也不知他身后那个老妖怪是怎么想的,偏要要将一滩烂泥堆成华厦。
老妖怪现下的角色类似于顶梁柱罢。
且不说单靠着一根柱子能不能把这滩烂泥堆起来,便是堆起来了,难道就不怕自己支撑不住这滩烂泥,转眼间便会倾塌?
律浮生越是思量越觉得妖界乱的莫明其妙。
在妖界,自知之明这四个字就好像完全不存在似的。
就连墨夷离也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他是被九头蛇在不知他魔君身份的前提下给挑衅了,或者说是侮辱了。
他也应该生气应该发火的,不过现在这种像小孩子撒泼似的报复方法真的好吗?
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他自己就不能顾忌一下吗?
“老子没玩够,九方离也不想看见你,哪凉快你回哪待着去!”
墨夷离还在下方兜圈子,抽空还抬头瞪了律浮生一眼。
律浮生却不理会他的回答,直接扬起一片遮天盖地的风沙,趁乱凝出一只巨手,硬是将墨夷离带到了禁地边缘。
“律浮生!”
墨夷离又怒了。
他又趁着自己真气不济的时候下手了,好像他多么神通广大似的。
“烦请魔君带我去见妖王。”
律浮生视而不见他的气极败坏,同时也为墨夷离的不着调而觉得头疼。
“不可能!”
墨夷离绷着俊脸,摆出一副有本事你就落井下石趁机打死我,不过你就算打死我我了不带你去的架式。
律浮生自然是没有理由没有必要打死他的。
他也不会趁机以武力威胁。
于是他便换了个方式。
“魔君是太有把握还是根本不在乎魔界?”
“我的魔界关你什么事?”
墨夷离睨着律浮生,颇有些不阴不阳的问道:“冥王这手可是越伸越长了,身在妖界,心却又跑到我魔界去了,冥王之心,包罗天地呐”
“魔君过奖了,既然魔君不愿合作,那我也无不必多说,只是魔君最好时刻提防着些,说不定我会暗中跟着魔君的。”
律浮生深深看了墨夷离一眼,淡淡然一笑,转身飘然而去。
“有本事你就跟着!”
墨夷离皱着眉头,直勾勾盯着律浮生的背影直到消失,而后就像得了魔怔似的,不管干什么都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律浮生淡淡一句话便成了他心里的阴影,令他又纠结了起来。
一方面他对自己很有自信,觉得不可能有谁跟在身后而不被发现。
另一方面他方才动手消耗了不少本体的元气,在这个律浮生占了天时地利的地方,有些事还真是说不准。
同时他又觉得老天有些不公平,似乎对律浮生太偏爱了些。
在冥界他是主宰,到了妖界也一样占尽便宜,真是太他妈不公平了。
墨夷离隐了身形在空中悄无声息的前行,心里骂着律浮生,眼睛看着下方乱成一团的走兽,鄙夷的撇了撇嘴。
就这群三流货色也想称王称霸?
若他是九方离,直接捉住那条小泥鳅,把它那九个脑袋一个接一个的捏爆。
它身后有个老怪物又如何?
充其量是条大些的老泥鳅,一同捏死也就是了。
至于飞禽那边,呃倒真有些难办了。
墨夷离本身是不喜欢和女人动手的,更不可能对一个一心想要嫁给自己的女人动手。
如果是他,他可能早就娶了九头鸟了。
反正只要想嫁他的基本上他都娶了。
但如果早些时候没娶,换成现在的他也不会娶。
他也讨厌被威胁。
尤其是被女人威胁。
就像公玉姝一样,明里暗里不知用了多少方法逼他,只是令他越来越讨厌她而已。
九方离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也不会接受威胁就是了。
若换个方式思考一下,他会觉得看起来很精明很有决断的九头鸟实际上十分的愚蠢。
她若真是喜欢九方离的话,就应该跳出来无条件的支持他。
摆出一副就是全天下都与你为敌也会我也会坚定的与你站在同一阵线,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如此一来还怕九方离不感动不心动?
难道她真的以为九方离离了她的帮忙就会一败涂地?
还是她怕死,以为九方离保护不了她?
蠢啊,真是蠢啊,蠢到姥姥家啊,这么蠢的女人啊,身材再好,长的再漂亮也是白搭。
为什么这世上愚蠢的女人那么多呢?
墨夷离的心神不知不觉间转到了女人身上。
想起了自己后宫中那群,不由又叹息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他的性格,只要女人一哄一撒娇,心立刻便软了,只要能做到的基本上都会满足。
但始终没有一个女人进得了他的心,唯一一个进得了他心的,偏偏是个根本不会哄他的女人。
这便是喜与不喜的差别。
他不喜的,千方百计的哄他也只不过换来一时呵护。
他喜的,便愿意放下身段不惜所有只为博红颜一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