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掰着手指头分析:“我看吴大少爷不错的,年纪和你相当,还有本事,你们又熟悉……”
没等她说完,李花儿忙先打断了她:“好了,芳姐姐先想想自己的事情吧,婶子说今次要把你的事情定下来呢。”
岳芳丝毫不觉得害羞,而是笑道:“我不招赘婿,找的女婿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哪里用我想?”
更觉得天真烂漫了。
李花儿见她这样,心里在为她高兴之余,又有些羡慕。
岳芳性子洒脱大气,自幼有父母兄长相护,长到这么大都是顺风顺水。
所以说起亲事来,也觉得事情简单。
不过是这一家搬到那一家去住,有什么可为难的?
李花儿很珍惜能与岳芳为友。
和这样的人相处,有些事情带给她的戾气,都能从心底散去。
“姐姐也说了,我是招婿上门的,”李花儿浅笑,“你看见哪家的探花郎、县令官儿会给人当赘婿的?我和他,也就是同乡长大的兄妹交情吧。”
岳芳没等她说完,就笑了。
“探花郎我就见这么一个,”她笑说,“而我哥哥可没送过我帕子,只给我嫂子送过。”
说着,笑得倒在了地席之上。
李花儿一阵无语,抬手捶她。
岳芳知道她不想说这些,便和她打闹了一番后,就将这次从南边国带回来的东西,一件件指给李花儿看。
二人正点东西的时候,李果儿也捧了炒栗子回来,笑道:“新炒出来的,好烫,姐姐们快尝尝。”
三个姑娘家吃着栗子,玩笑了好一阵,连吃午饭的时辰都耽搁了。
待午饭后,李果儿便觉得困倦了。
李花儿哄着她睡下了,自己则悄声和岳芳说那私房话。
忽而齐伙计过来敲门。
李花儿听见,先挂起来帘子遮住李果儿,再起身出门,笑问:“见过柯掌柜了?”
齐伙计笑道:“见过了,一切都很好,掌柜的还叫你这几天若是闲了,过去吃饭呢。”
李花儿点头应是。
齐伙计又道:“关小姐家来人,要请你过去。我说你妹妹今日来了,怕是不得便,但人说‘那正好请李掌柜的妹妹,同去坐坐。’”
李花儿问他:“谁来请的?”
“暮风姑娘,如今在前面坐着呢。”
李花儿道:“知道了,我先去和芳姐姐说一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邀请
此刻,着翠衫的暮风正端坐在铺子的大堂之中。
待见李花儿自后面出来,暮风起身,持礼而又冷清地施礼道:“李掌柜安。”
李花儿脚步微顿,心中为她的态度感到奇怪。
不过转念就明白,这态度想必也是从沈珩身上来的了。
那天医馆出事,暮风之所以会来,定是因为沈珩求了关舒鸿的缘故。
岂料章太医天外飞仙的一个举动,反而险些将事情做岔了。
暮风是京城高门显贵家的大丫鬟,对这类事情格外敏感,自然知道此事一旦不慎,就是抄家灭门的风险。
而偏生那天李花儿就在当场,可不是得人让觉得,沈珩是为了她才去求的关舒鸿吗?
如此兜兜转转,暮风自然会怨在自己身上了。
李花儿想通之后,笑着回礼:“暮风姑娘安。”
暮风的脾气,着实比丰穗好多了。
今天若是丰穗来了,还不知道要是什么脸色呢。
她请暮风坐下,笑问:“姑娘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暮风维持着谦恭而疏离,又隐约有些高高在上的态度,道:
“我家大小姐很喜欢姑娘做的东西,定要请姑娘过府叙谈叙谈。可是前次我们许妈妈请不动,今儿就赶着我来请了。”
李花儿笑道:“不敢当请字,只是小女想等东西都得了再去,也不耽误事情嘛。”
暮风哼笑一声:“这做东西的事情拖得,我家小姐的情谊却难拖。李掌柜还是莫要拿大了,今日我再请不去,明儿可就是我家大小姐亲自来请了呢。”
“亲自”二字加重了语气,更让人觉得怨气十足了。
平白地,李花儿觉得脊背有些冷。
今儿要是再推脱,可就是结下仇了。
她只得无奈点头道:“自然不敢劳烦大小姐,恰好如今屏风做了一半,小女也还有些细节要问问小姐,便同姑娘一起吧。”
暮风脸色略微好了点儿,起身道:“李掌柜请。”
……
李花儿和幕风同车而行,只是车上,两个人都不说话。
暮风是不想同李花儿说话,而李花儿上午的时候刚闹过一场,正觉得倦怠呢,更懒得说了。
以至于这一路上,安静地很是尴尬。
如今关舒鸿住的地方,和乔妈妈住的地方近,本就是个闹中取静的所在。
如今又住了个千尊万贵的大小姐,跟了十二个侍卫三班轮换守护,越发觉得行人路过这条街的时候,都是踮着脚走过,生怕惊了人一样。
李花儿下了马车之后,迎面就看见乔余正在外面,看几个小厮踢沙包玩耍。
想是乔妈妈如今也在关舒鸿这儿。
平水州的风水养人,乔余这两年的时间里,身子壮实了点儿,如今穿了短打,额上还冒着汗,显然刚才也下场踢过了。
见李花儿和幕风双双从车上下来,他擦了一把汗,拱手道:“李掌柜,暮风姑娘。”
李花儿回礼笑道:“乔哥儿安,你怎么也在这处?”
虽然她心里知道乔妈妈和关大小姐的关系,但表面上还要问一问,省得露了破绽。
乔余答道:“我娘昔日在京城的时候,见过关小姐几次,如今在此地重逢,便涎脸做邻居一处了。”
李花儿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倒是个故人之伴了。”
暮风等他们说完,便对着乔余温柔地笑了笑:“乔妈妈几时来的?我们小姐前几天要的枣糕,你们带来了没有?”
乔余道:“可不就是为了枣糕来的吗?才到不久。”
暮风笑过,回头看向李花儿的时候,又变回了那副冰冰冷冷的疏离模样:
“李掌柜请。”
变脸之迅速,反而是乔余先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倒像成仇一般。
李花儿不以为意,只是又对着乔余一礼,便跟着暮风进了屋子。
……
这是个二进的院子,里面有四间大屋,两间小屋,而最大的那间自然就是关小姐所在了。
因着关舒鸿一行人刚刚住进来,院子里还没收拾停当,一应树木花草都没有,显得空落落的。
此刻,关舒鸿正抱着个小迎枕坐在地席上,和乔妈妈说话呢。
“还没想好院子里种什么,他们这儿花多,妈妈给我参谋参谋。”
语气里带着撒娇。
暮风引着李花儿进门,禀道:“大小姐,乔妈妈,李掌柜来了。”
说着,就避让到了一侧。
李花儿走进屋,还没等施礼呢,关舒鸿先坐正了身子招手笑道:
“李掌柜快过来坐下吧,行什么虚礼呢?”
李花儿依旧对她们都行了礼,这才跪坐下道:“这段日子忙得很,没来看关小姐和乔妈妈。”
乔妈妈看见她就喜欢,问了她最近可好,又着她的手担忧道:“我恍惚听见,这几天有不少人寻你的麻烦,是怎么回事儿?你给妈妈我说说,我能帮你骂那起小人去。”
关舒鸿也道:“是呀,刚我们钟妈妈从外面回来,还说什么你那铺子也被人捣乱?”
李花儿听见,掩口笑道:“多谢大小姐和妈妈惦记,不过可见这话传来传去,总会传岔了的。”
关舒鸿和乔妈妈忙都问:“怎么说?”
李花儿道:“只是为了那天医馆的事情,我们三婶娘领着人来求情,我不肯,就拌了两句嘴罢了。”
又对乔妈妈道:“我那铺子也是有韩掌柜本钱的,又靠着瓮城,谁敢寻我麻烦?”
乔妈妈在此日久,深知李家的事情,而关舒鸿虽然新来,也听乔妈妈说过。
二人听她如此说,对视一眼便抛开这话,只笑道:“这就好了。”
李花儿问道:“方才在院子里的时候,听见大小姐正在想院子里种什么?”
关舒鸿笑道:“原来院子里是些芍药,我不喜欢,本以为你们这儿有好竹子的,却还没寻见好的。”
李花儿听说,道:“我们这儿的好竹子哪里用寻?奉山移些来,就好了的。”
关舒鸿听说,眼睛一亮:“这主意好。”
李花儿笑道:“大小姐不用操心了,这些日子雨多,山不好上,等我瞅着好日子,亲自带人去吧。”
关舒鸿正要道谢,忽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伤感
屋内的几个人止住了谈话声。
在一旁服侍的暮风听见,连忙出去看了看。
片刻之后回来,她恭敬地笑道:“朝露不慎摔了茶碗,已经收拾好了。”
李花儿不以为意,正要继续和关舒鸿说竹子的事情,岂料对面关大小姐的目光却越过了自己,看着暮风浅浅地笑问道:“是吗?”
李花儿听她问得古怪,就闭了嘴,安静地坐着。
暮风脸上一红,垂首不说话了。
一阵比方才的马车之上,还要诡异的安静。
终于,关舒鸿幽幽地叹了一句:“如今,连你也能做我的主了。”
李花儿更是呆住了。
按说,她如今是“外人”,而关舒鸿绝不是当着“外人”的面,给自己丫鬟没脸的主家。
一时间,李花儿都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只好缩在一旁,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暮风听见这话,慌得立刻跪下:“小姐,奴婢不敢。”
“是他来了?”关舒鸿的语气平平静静地,似是无喜无悲。
李花儿顿时明白,原来竟然是沈珩来了。
她侧头看了暮风一眼,却见暮风怨恨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飘过。
李花儿一怔,心中未免勃然大怒。
难不成沈珩来此,打的竟然是她的名号吗?
他怎么敢!
暮风只怨恨地看了李花儿一眼,便收回目光,吞吞吐吐地说道:“乔哥儿拦着不让进,争执的时候,朝露不小心撞了他的拐杖,小喜就不乐意了……”
乔妈妈本在一旁不说话,听见乔余也卷了进去,便道:“这小子做事也不老道了,怎能吵着了主家。”
关舒鸿发了会儿呆,这才道:“你起来吧,随他们闹去吧。”
暮风又道了声罪,这才敢起身,立在门边不语。
李花儿见状,便要起身:
“大小姐既然有客人,那小女先告辞了。”
关舒鸿却叫住了她,挤出笑容:“不是什么客人,李掌柜再陪我说说话吧。”
说着,她转头对乔妈妈道:“妈妈给家中写信的时候,总说李掌柜多么灵巧通透,来这儿所见,妈妈是所言非虚呢。”
语气虽然是轻快撒娇,却带着哭腔。
乔妈妈心疼她,可当着李花儿的面,又不好多说,只得陪笑道:“是呀,这木匠活并不稀奇,可这丫头的想法总比一般人多些,前次给我做了个百宝匣,不过一尺见方,机括却极多,我硬是摆弄了两个月,才记住呢。”
关舒鸿听见,看着李花儿笑道:“既然如此,就请李掌柜也照那样,给我做个妆奁吧。”
李花儿看着关舒鸿红红的眼睛,口中应着好,心中在难过之余,又深恨沈珩。
做下了那些事情,怎么还能一次次地缠了上来?
又怎能借着自己缠上去?
她在心中将沈珩骂了千万声,这才柔声道:“倒让小女无地自容了。小姐和妈妈都是讲究惯了的人,而小女俗人,幸得识字,照着那书里说的,讨个生意罢了。”
关舒鸿由衷道:“李掌柜要是俗人,那世上还有几个人不俗呢?”
李花儿连忙推说不敢。
此时,外间的争闹之声已经安静了下来,关舒鸿又呆了片刻,才问李花儿:“说起来,李掌柜的丹青是同谁学的?”
李花儿知她缘何有此一问,虚应道:“并未特意学过,是自小看我爹画的,照猫画虎罢了。”
她的丹青前世是同祖父所学,而关老相爷的丹青自成一派,关舒鸿此一问,自然是有目的。
关舒鸿微微点头,笑道:“我听丰穗说,令尊是军屯上的督卫?”
李花儿道:“正是。”
她心中起了忐忑,生怕关舒鸿问起昔日的事情来?
那她说,还是不说呢?
她是不希望、也想不到关舒鸿会卷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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