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是前世的事情了。
却不想今生,两家闹成了那个样子,沈珩依旧将这副马鞍留在身边。
想想前世的结局,想想那天的争吵,再看看这副马鞍。
李花儿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沈珩这个人了。
如果真是无情,今生这番举动,又算什么?如果真是有情,那前世姐姐的死,又算什么?
真奇怪。
今天的她,真是总遇到些奇怪的事情。
而且,总也绕不过一个情字。
是因为自己渐渐长大了,所以这些事情,就都要遇上了吗?
李花儿更想不通了。
小喜见她忽然发愣的样子,更觉奇怪了。
他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问道:“大妹妹?”
李花儿回过神来,一时没有掩去眼底的难过。
小喜吓了一跳。
那种带着茫然、难过、怒意、不解的眼神,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二八年华的姑娘,怎么倒像是历尽沧桑了一样?。
“妹子……你没事吧?”小喜小心问道。
李花儿连忙摇摇头,强挤出笑容,问道:“那七公子见过章爷爷了吗?伤得如何了?”
小喜更糊涂了,刚才还那么生气呢,怎么看了这马鞍子之后,气好像就散了大半,连提起自家公子的语气,都没那么生硬了?
不过,他还是答道:“见过了,腿伤已经难治,不过指上的伤吃些苦,还是能治好的,疤痕那些,也是能消去的。”
李花儿听见,心情更沉闷了些。
说到底,一个能上阵杀敌的人、青春正好的人,有了一辈子的残疾。
“难治,未必就不能治,我那个本家的哥哥,十多年了,不也是章爷爷让他能开口说话了吗?”李花儿安慰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时至端午
小喜虽然伤感,但听见李花儿如此安慰自己,也觉得心中好受了些,笑道:
“不过我看我们家公子,还挺乐呵的,所以你也不用很担心的。”
二人说了这会子话,李花儿也渐渐恢复了常态,口中道:“我才不担心你家公子,我是不想大哥太难受。”
小喜正要说话,忽而就听见街面上传来了一阵子喧哗声。
众人齐向声音处看出,而李花儿则紧张地对李果儿和张玉儿道:“上车来,别被人挤到了。”
李果儿忙从怀中掏出了铜板,给了那货郎,自己和张玉儿则一人抱了两三包浆果,坐回到车上。
二人刚坐好,就看见一群人从街另一侧的饭庄子里,拥了出来。
准确说,是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从饭庄子里拥了出来。
被人簇拥的那位,身材高大、精壮,面色却很是黝黑,显然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人。
虽说是个五官看起来甚是正派,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倨傲,背着手,穿着锦缎衣服,通身上下富贵逼人,看人都是用鼻孔看着的。
那些人刚出了饭庄,就又有几个人殷勤地牵了几匹马来,点头哈腰地问安。
李花儿眼尖,看见牵马中的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正是他们村大王氏的儿子,齐小五呢。
看来,还真是攀上了贵人呢。
而那人并后面几个同样穿着很富贵的,各自装腔作势地骑上了马,居高临下地对牵马的人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又丢了些散银、铜钱在地上。
几个牵马人忙蹲在地上捡了,起来高声谢着。
那几个富贵人都甚是满足地哈哈一笑后,就在这热闹繁荣的大街上,策马奔驰。
慌得多少人躲闪不及,或摔了或跌了的。
就连方才那卖浆果的货郎,都差点儿摔倒。
幸亏李花儿的牛车停在边上,才没被挤到。
而那几个人毫不在意,早已经一溜烟儿地跑远了,只留下这街上狼狈的行人,对着他们的背影骂骂咧咧地。
所幸没人受伤。
李花儿嘲弄地看着马匹远去的方向,眼神鄙夷,不过还没等她收回眼神来,忽而又见吴灵均竟然也站在街角,安静地看着那几个人的背影。
面无表情的那种安静,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李花儿如今已经怕了见吴大县令,见他在那儿,慌忙避开眼神,看向了齐小五他们。
就见方才还点头哈腰的一群人,如今已经挺直了腰杆儿,也吆五喝六地进了那饭庄。
小喜第一次在清远县看见如此排场的人,不由皱了眉头,问李花儿:
“这是什么人?好大的排场。”
李果儿和张玉儿不似李花儿做着生意,也没见过此人,就也好奇地问:“姐姐,这都是谁呀?是咱们县的人吗?”
李花儿听他们问,笑答:“不是咱们县的人,但在如今清水河上,挺有名气的一个船商,姓兰的,别人都叫他兰船主。”
小喜没听过此人,语带讽刺道:“看来这位兰船主的生意做得挺大了,好个气派。”
李花儿笑道:“可不是气派吗?他的商队有五艘四层的宝船,七艘三层的宝船,还有六艘画舫小艇,一起出来时候的架势,连当年入平水州的太子,都比不上呢。”
张玉儿听见,吐了吐舌头,道:“这就是那个兰船主呀?原来是长这样的。”
她们虽不认识兰船主,但是这清水河上如今有名的大商队,倒是都知道。
小喜也变了脸色:“好大的本钱。”
李花儿笑道:“那大哥猜猜,是谁家的本钱?”
小喜眉毛一挑,反问:“看这架势,怕是什么王公贵族的背景吧?”
李花儿掩嘴一笑:“大哥不愧是京里来的,见过世面,一猜就准了。”
小喜听说还真是皇族产业,忙敛颜肃容:“谁家的?”
李花儿侧着头,笑道:“反正他家的船上,挂着红底魏字旗。”
小喜的脸色,变得更严肃了。
“魏王的商队?”他似是问了句话,却更像是自言自语。
当今仁德皇帝的三子,封魏王。
“反正都是这么说的。”李花儿笑道,“南北杂货铺的船队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没说吃亏,但也没占了便宜,可见这强龙过江的人家,确实有些深浅。”
小喜沉思了一番,将这话存在了心中,又对李花儿她们道:“我家公子还在等我呢,我先回去了。”
显得急切。
李花儿知道他是要回去同沈珩说此事,不再多说,只是抱着鞭子施礼道:“是,大哥慢走。”
待小喜走后,张玉儿才凑了过来,小声问道:“姐姐,红底魏字旗,很厉害吗?魏王是姓魏的王爷吗?”
李花儿点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这话可别出去乱说,那是皇帝儿子家的船,你说厉害不厉害?”
张玉儿听说魏王是皇帝的儿子,立刻就吐了吐舌头,往嘴里塞了两个梅子,不说话了。
当年,她也是见识过太子入平水州时的仪仗。
而听李花儿的话,这个魏王恐怕比太子还要厉害,她可不敢乱说了。
……
第二天,便是端午佳节了。
虽然昨日进县城的时候,李花儿经历了不少奇怪的事情,不过回到家之后,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坐在一起,系了百索,吃着粽子,玩笑着说话,也就冲淡了李花儿心中的那些烦闷。
别人的日子嘛,李花儿是管不着的,但她自己的日子,定是要握在自己手中才好。
早饭毕,按照清河村一贯的风俗,乡里乡亲的都提着粽子串门。
而李花儿则带着李果儿,抱着福宝,到了河岸边,将自家包的粽子掷在河中,再用河水洗手净面。
这是求河龙王保佑,带走病痛。
李花儿前世在京城的时候,端午这天是要赛龙舟的,不过清河村一带的风俗,端午这天不赛龙舟,而是由里正坐镇,由一群尚未婚嫁的男男女女、还有那些小孩子们,在河边比赛拔河。
男子个个摩拳擦掌的,有些大大咧咧、力气也足的女子,也会参加。
不过李花儿如此抱着福宝,就没去参与,只是和李果儿一起,还带着孙小小,站在旁边看着。
端得是好热闹。(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有人吵架
在打算拔河的人群里,张玉儿穿了身鲜嫩的粉衣绿裙,看起来甚是活泼。
她摩拳擦掌地在那儿兴奋了半天,还同旁边人说着要如何使力,哪知道说了半天,忽而发现自己身边站着的,是和自己定了亲事的赵家小儿子,名叫赵小鱼的。
赵小鱼和张玉儿一般年岁,只比她高半个头,看起来是有些瘦弱的。
见张玉儿看向自己,他还对着张玉儿嘿嘿地笑了一下。
本来大而化之的张玉儿,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不再说话,而是扭扭捏捏地偷偷跑了回来,站在了李花儿身侧。
引得孩子们一阵哄笑。
倒是那赵小鱼,看着虽然瘦,不过力气不错,当着未来小媳妇的面,发挥得也好。
又引了几个人,冲着他们玩笑。
李花儿护着张玉儿,那几个孩子平时都是吃过李花儿自县里带回来的糖的,自然也都听李花儿的。
不过张玉儿看见赵小鱼那样子,还挺高兴的。
就在大家玩得正好时,忽而就听见那渡口之上,传来了一阵子争吵之声。
李花儿寻声望去,就见一艘体型庞大,挂着魏字旗的四层宝船,和一艘比他们小了一半有余的客船,在渡口上争了起来。
“你这船家好没道理。”客船的船家站在船头,对着商船船头站着的人,生气道。
客船的船家是个生面孔,说的是很标准的官话,一看就是自北面过来的。
“明明是我们先过来的,怎么你们偏偏就要就抢这一下?”
虽然生气,但是说话的语气还算平和,不尖刻不失礼,显得很是尊重。
而那商船船头上,站着的是个打赤膊的船员,非但寸步不让,说话的语也更加嚣张:
“我这一船都是从那南面诸国来的珍贵货物,是要运往京城去的,你们这什么破船,就敢撞过来,若是撞坏了,你们可赔得起?”
客船船家听他不讲理,不但不怕,反而冷笑了起来。
“你们先来撞我们,却还说这样的话。依我看,你们船上的货物值几个钱,我是不知道的,但我们船上的人要是被你们惊到了,你们却赔不起才是真的。”
客船船家话音刚落,就见那穿得一身福贵的兰船主自船舱内走了出来,口中还冷笑道:“哪来的瞎眼汉?如此大的口气,我今天便是撞翻了你的船,又待如何?”
客船船家不想对方一船都是不讲理的人,不由怒道:“你们怎个如此不讲理?”
那兰船主呵呵一笑,指着自家的魏字旗,仰着眉毛道:“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这船上,挂的是什么旗?”
岸上本来玩得正开心的孩子们,都停止了拔河,纷纷看向那渡口之上。
如今这河岸上,各个村子的人都有,也都是一般或拔河、或洗脸洗手的人,各个村子的里正,也都在。
只不过,却没人出来劝架。
一则因为兰船主的势力在那儿;二则这渡口是归清远县衙门管的,与各村无关,这些里正也是劝不好,反而沾了祸事。
李花儿站在岸上,轻轻地拍着福宝,勾起唇角笑看那兰船主。
……
自从开了海禁、与四通商之后,作为四大商路中的南商路,这清水河上的商队来来往往的,那大人物家中的商队,更是不胜枚举。
一般来说,这商队与商队之间,虽然竞争激烈,但不论大小,彼此还是和平相处的。
毕竟谁知道谁家背后有点什么背景呢?和气生财四个字,还是要遵循的。
直到这一支魏王商队来了之后,事情就有了变化。
今日压东家,明日打西甲,像是仗着背后的势力,要把其他人都踩下去一样,
就是韩、柯二人的商队,也在他们手里吃过几次暗亏。
好在韩掌柜势力够大,行事也硬朗,联合着河上大大小小的几支商队,硬顶了几次,又砸了些钱财,让他们亏了钱之后,才让这一支魏王商队消停了一些。
只不过他们嚣张惯了,不敢惹商船,又开始寻客船的事了。
听着还有点儿欺生的意思。
而那客船船家听见他的话,只瞥了一眼那魏字旗,反问道:“管你是什么颜色的旗子,我还不信,难道就没个王法了?”
兰船主听他胆敢这样说,更当那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了。
竟然连魏字旗都不认识,可见死了也是白死的。
是以,他高着声音叫嚣道:“呸!老子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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