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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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花香-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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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李掌柜的小脾气

    铺子外面冒着雨也要看戏的人,看见李花儿出了来,心情都为之一振。

    反正南北木匠铺的事情,少了李掌柜,那就算不得是热闹的。

    而李花儿一掀帘子,就见铺子中间的地上放了个担架,其上躺了个近花甲的老伯,正自哎呦,担架周围,还围了一圈贼头鼠脑的人。

    另有一个年纪稍微大些的老婆子坐在地上,正捶胸顿足地哭呢。

    而还有一个表情很是嚣张的男子,就站在齐伙计三步以内的地方。

    齐伙计个子就不算矮了,而这个男子个子却更高。

    他挽着袖子,一手叉腰,一手挥拳,身子前倾,那下巴,恨不能直接顶在齐伙计的鼻尖上。

    而齐伙计倒不愧是大伙计出身,就这时候,也一点儿都不怕。

    还真是来闹得齐全。

    也是李花儿铺子的大堂格外地宽阔敞亮,才能容下这么多人。

    看起来,可真像戏台子了。

    如今因着这闹腾,店里的客人早都跑光了,而再一下雨,所以外面看热闹的,多是些这木头大街的闲汉、左右的邻居家、或本就带了伞的无事人。

    李花儿看了一圈外面围着的人,开口道:“赶明儿得在门口搭个棚子,摆些椅子,方才对得起我家这戏园子。”

    外面围观的人听见,哄声大笑起来。

    其中还有人喊着:“李掌柜这话,去年就说过了。”

    笑得那屋内寻事的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他们确实都是外乡人,所以有些事情并不知道。

    李花儿语气中带着调侃的笑意,眼神却已经扫了那带头的大汉一眼,锐利得很。

    这大汉一早就知道铺子的掌柜是个女人,心中本就轻视,而刚才见掀帘子出来的是个满脸带笑的小丫头,就更不放在眼里了。

    谁想如今被她这一瞪,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这……这哪里是个小女孩儿该有的眼神?

    竟成了个煞神。

    而且怎个听外面人说话的口气,竟似很尊敬这个小丫头?

    不是说是个品行不端的泼女浪娘吗?

    李花儿依旧看着那大汉,慢悠悠地问:“这位客人,家里坏了什么东西?”

    那大汉听见李花儿这句话,这才反应过来。

    再一看李花儿,目光柔和,唇角带笑,只是说话的时候带着点儿刚强,模样打扮带着几分英气罢了。

    那大汉只当自己看错了,顿时又有了无限的勇气,马上转过头,指着李花儿道:“你这小浪娘!老子在你家……”

    没等那大汉说完,李花儿已经将袖中常带着的那柄,李大做给她的小弩拍在了桌子上了。

    吓得屋内屋外看戏的人,都是一个激灵。

    大汉是不想小丫头身带利刃。

    屋外的人则都往后躲了躲。

    宁愿淋了雨,也别被连累了。

    那是对着亲族能拉弓射箭的辣货——还不止一次。

    倒是李花儿,这一拍兵器震慑了人之后,却又很温婉地笑了起来。

    她款款地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小弩,笑道:“这位客人,说事情就说事情,嘴里那点儿没用的零碎,就别说了吧。”

    那大汉愣是将要说的话,吞在了嘴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笃定,别看当了这么多人的面,这李掌柜,真敢动手。

    就和半点儿不怕人砸了自家招牌一样。

    而这大汉来,是听了人的撺掇,来砸招牌讹钱的,却并不打算,把命扔进去。

    李花儿却已经不看他们,而是先对站在齐伙计身后的一个小伙计道:

    “升恩,你和金子去工坊看看,既然下了雨,别坏了木料,否则可就用不得了。”

    说话的声音依旧和和气气的。

    外间看热闹的人听见了,都嘿嘿一笑。

    还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嚷了句:“是呀,李掌柜可是曾经把被泡了木料都扔了的人,又哪里会做坏你家的东西!”

    李花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见一个精瘦,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叉着手躲在檐下。

    见李花儿看他,还哈腰弓背地讨好一笑。

    ……

    喊话的这人本事街上的一个泼皮闲汉,名字加平三,天天蹭东家走西家,趁着年节送送财神,诳这些商户的银子,搞得人人都怒。

    可是偏偏那是个混不吝,人又不敢惹他,只好花钱消灾。

    不过,等到李花儿开铺子的时候,他来了三次,都铩羽而归。

    第一次刚一进门,就被李花儿挽弓搭箭,试新做靶子的模样,给吓回去了。

    第二次来的时候,正好遇见翁县令带着千金,也在铺子里看家具册子

    结果,钱没讹到,平三却差点儿被翁县令带回县衙。

    还是李花儿给求了情。

    第三次来的时候,铺子里终于只有一个看着病怏怏的妇人在。

    平三乐得了,正胡搅蛮缠呢,忽而就见一队军士顶盔掼甲地走了进来,正把他按住了,吓得他屁滚尿流的。

    倒是李花儿,依旧是客客气气地,请他吃了块点心,喝了碗茶,把他送出去了。

    事后他才知道,那个病怏怏的妇人,是前面关上唐偏将的内人。

    那之后,平三连过木匠铺门口的胆量都没了。

    而后有一次,平三被人打了一顿,躺在街上乱哼唧。

    他平时没个正经营生,讨人嫌,人又怕被他讹上,就绕路走,不敢看他。

    正好李花儿驾着牛车过来,见状,帮他处理了,还把他送去了仁心医馆诊治。

    那时候平三又发现,仁心医馆新来的那位传说中是京城来的太医,竟然和李花儿关系甚好。

    平三更害怕了。

    偏他正不自在的时候,忽而听见李花儿笑道:“说起来,平三爷要送的那财神,我还真是一次都没请到。”

    一句话吓得平三,跪在榻上,姑奶奶、祖奶奶地乱叫,求饶。

    李花儿却避开身子不受他的礼,只道自己说笑,让他不用担心,就是今儿看病的钱,也一应不用他出。

    说完,也就走了。

    从那之后,平三洗心革面,在李花儿铺子对面的小茶社求了个工,活干得不算细致,但也算用心。

    他对李花儿更是佩服万分,每次看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地称呼她一声“李掌柜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李掌柜的大脾气

    因为平三这桩事情,木头大街上的闲汉,竟然都没了。

    要不就是跑到了其他街上,要不就是找了个差事。

    而别条街上的闲汉,每每看见李花儿的牛车过去,也都得赶紧避让三分。

    一时间,市井里难得有了点儿承平景象。

    木头大街上的商家,除了个极少数和李花儿处不来的,多数都觉得这是李花儿功劳,所以跟她处得也不错。

    至于李花儿,依旧是和和气气地,逢人就带三分笑意,安静做着自己的生意。

    ……

    如今,李花儿听见平三提自己说话,表情倒是没多少变化,只是看着被扔在一边的一张破榻。

    榆木制成,工艺也着实粗糙。

    她重新坐好,抬眼笑问那大汉:“这位客人说说吧,到底是买了什么?又是什么怎么就摔坏了?”

    那大汉如今被她镇住了,舌头有些打结,便暗中踢了正坐在地上,偷看李花儿的老婆子一脚。

    那老婆子被他这一踢,立刻明白过来,捶胸顿足地继续哭道:

    “哎哟,这木匠铺子害人哟,坏了人还不承认了哟!啐!难怪是个绝后的人家哟,真不要脸哟!仗着店大就要欺负客人了哟,不活了!我老婆子不活了!这绝户的人家哟!”

    李花儿彻底敛起了笑容,阴着脸色,用力一捶桌子。

    在场的,都吓了一跳,而那老婆子,也吓得不哭了。

    李花儿英眉上扬,俏目圆睁,对一旁的郎伙计吩咐道:

    “去外面支个伞棚子,再把后面的软榻抬出来,送这位老妈妈到外面寻死。”她冷声说道,“免得死在咱们铺子里,可就真没法做生意了。”

    店外看热闹的人吐了吐舌头,心中骇然。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李花儿脸上,全没了笑意。

    不过也难怪。

    这附近的人都知道李家的事情,私下里还议论过张氏能不能再生养,李花儿将来该招个什么样的赘婿。

    不过这话,当着一贯笑盈盈的李花儿,他们是不敢说的。

    说真的,凭李掌柜的大名,就算李家无子,又有谁真敢说李家是绝后呢?

    还有那李督卫夫妻,两个人恩爱,年纪不过三十七八,身体都不错,谁又能说不会再生?

    就算真个合该命中无子,凭李大的能耐、李掌柜的名气和本事,李家要是松口要招赘婿,那排队上门的人,可是能组个擂台的。

    现在一个外乡来的老婆子,就能堵着门的骂“绝户”,又怎能不生气?

    而李花儿,心中早就明白了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毕竟从清河村到清远县,能整日里把“绝户”二字拿出来骂自家的,也只有李家族人了。

    她冷笑一声。

    厚着脸皮要塞人来做伙计、来要钱就罢了,还要让人来堵着门骂。

    自己这族人,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知道这背后,是不是还打着其他的坏主意。

    郎伙计为难地看看齐伙计,不敢真动手。

    齐伙计也是拼命和李花儿使眼色。

    这不是开店的态度。

    李花儿以前遇见这类的事情,可从来不这样。

    打开门做生意的,就算明知道这些人是不怀好意了,也不能将事情做绝。

    否则再怎么占理,这态度传扬出去,也没人再敢上门了。

    李花儿见郎伙计不动,又高声说了一句:“还不快去?”

    郎伙计吓了一跳,只得真把个大大的伞棚子,支在了门外,就站在了一侧。

    把人抬出去这事情,是万万不敢干的。

    其他小伙计都缩头缩脑地躲在一旁。

    而李花儿压根儿不看那老婆子,而是起身,提着弩箭走到了门边,对门外诸人拱手道:

    “还请诸位邻居给我做个见证,是这老妈妈自己非要寻死。说是我家东西坏了,却不把话说清楚,一口一个绝户,竟然跑到我们家来哭自己。”

    那大汉听见,回过头就骂:“你个——”

    可是看着李花儿手中的弩箭,他又把那脏话吞了回去,道,“你骂谁?”

    李花儿不甘示弱地转过头去,冷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家老太太这是说谁呢?”

    一贯最好起哄的闲汉们,个个都不敢这时候起哄了。

    那大汉见如此情景,心中焦急,也对外面人道:“好呀,合着你们县还合起来欺负外乡人!”

    李花儿冷笑道:“这位客人,我屡次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事情,你们不好好说话,只顾着骂人,现在反来埋怨这些?也好,既然我这铺子里说不明白话,咱们就去县衙大堂,请县官老爷讲道理吧。”

    说着,她复回屋中,抱了账册匣子,出来对齐伙计道:

    “齐兄弟,备纸墨,上门板落锁,我们写状子去县衙。”

    那大汉不想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真的进了衙门,可没他的好果子吃。

    他突然后悔,不该听人挑拨了。

    想着,大汉索性一堵狠,对跟着自己的人道:“好呀,这等奸商无良,不肯赔钱,我们就砸了他的铺子!”

    外面的人听见了,就有几个得过李花儿帮忙的闲汉或邻居上台阶进了来,阻拦道:“看你们谁敢动手?”

    更有人早就跑到了瓮城那儿,要寻人来帮忙。

    就在这最是乱糟糟的时候,忽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光天化日之下,聚众围殴,成什么体统?”

    李花儿听见这个声音,不由一愣。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她转过头去,目光越过诸人的头顶,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书生,负手站在人群之外。

    弱冠之年,身量修长,五官分明,神情严肃,蓑衣之下,罩着的是件灰衫,踏官靴,头上带着青玉簪子压发,一手举着伞,另一只手负在身后。

    后面,还跟着四个人。

    而李花儿抱着账册匣子,站在店门口看着书生,却差点儿笑出来。

    真是和以前那个内敛稳重里,还带着几分木讷的少年郎,完全不一样了呢。

    如今的吴灵均吴大少爷,真算得上个君子模样了。

    那大汉听见有人说话,就循声看了过去,见是一个文弱书生,就有了轻视之心,嘲笑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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