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银发老太太。”可卿道。
那老太太三字,话音方落,从帘子后面又出来了一位身着长衫的先生,可卿定睛一看,原来竟是潘辉。
潘辉笑眯眯的道:“请问,您找银发老太太有事吗,她最近都不在店里,梅小姐,有事不妨和我说。”
可卿想了想,再想继续说什么,却听潘辉继续道:“梅小姐,看您的样貌,不做身旗袍穿,太可惜了,来,我来亲自为你量身定做一套,您看看,选什么样的布料和颜色,我们龙凤的旗袍,是上海滩上出了名的。”
可卿想了想,道:“好的,潘先生,我要去长春见我的哥哥,那就帮我定做一套旗袍吧。”
“好的,我先帮您量尺寸,您再选面料。”潘辉说完,掀起了帘子道:“梅小姐,里面请。”
可卿进了帘子后面,里面是一间兼具办公室和量身室的地方,还有一卷卷风格迥异的面料,成捆的立在那里。
潘辉动作熟练的展开了皮尺,道:“梅小姐,请你将两臂展开。”
可卿伸长了双臂,小声的道:“潘先生,您说的抵制假抗币的方案,我已经初步构想好了,不知可行否。”
可卿将如何利用鲁豫山区的制造土纸来印制抗币从而抵制伪抗币的方案,详细说了一说,潘辉一边仔细的听着,一边为可卿量着尺寸。
潘辉道:“梅小姐,你的这个方案,很有价值,你的这个以土制土的办法,很独到,我会立刻向上级组织汇报你的这个方案。”潘辉小声的道。
可卿想了想,问道:“潘先生……我有个请求,我能不能加入你们的**组织成为一名**特工呢?”
潘辉正欲答复,却听见小伙计在门外叫道:“有客到。”
潘辉立马将尺子搭在肩头,道:“梅小姐,抱歉,我出去一下就来。”
可卿耳闻帘子外,有夹杂着生硬的中国话的声音,也就向外张望着,却听潘辉道:“阿才,快点领梅小姐去挑选面料。”
“唉,好咧,潘老板。”那为位叫阿才的十八岁小伙计领着可卿去了面料柜。
可卿出了帘子,却见柜台前站立的是两名日本宪兵,他们身上背着刺刀,神情严肃的看着店里的每一位人,看见可卿出来了,也用狐疑的目光是,上下的打量着可卿。
“小姐,这边请,我看您啊,适合穿镶有滚边的旗袍,我们再为您在领口处,做一个如意头,小姐,目前最时兴的面料是缎锦的面料,这符合您的气质,高贵优雅……。”阿才喋喋不休的道来。
可卿走向那堆放面料的柜面,那位日本宪兵紧紧的盯着可卿的鞋子,看了许久。
潘辉似看出了日本兵的狐疑,笑嘻嘻的道:“皇军,放心吧,我们店里可没有什么绣花鞋党,呵呵。”
那两位日本宪兵又狐疑的往帘子里看了看后就走了,走时还关照一句道:“潘老板,如果有可疑的金莲绣花党女子前来,务必报告我们。”
“那肯定,放心吧。”潘辉笑着送走了那两位日本宪兵。而后,走到可卿身旁道:“梅小姐,您选好了面料和颜色了吗?我建议您穿紫色,这能凸显出您的高雅气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回 脉象
潘辉说着,拿起了一卷紫色缎锦面料,往可卿的身上比划着,道:“多衬您啊,梅小姐您看。我为您设计一款符合您气质的旗袍,这钮扣,我为您订做成盘扣,袖口为你镶上黑丝绒滚边。”
“潘先生的龙凤旗袍店,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吧。”可卿问道。
“从我曾祖父开始的,已经有百年历史了,因此我们的制作工艺绝对是上海滩上独一无二的,我们制作中,镶,嵌,滚,宕,盘,绣,镂,雕,所谓的八大工艺一样不少。”潘辉说着,拿起了挂在架子上的一件成衣旗袍道:“梅小姐,我就为您定制这个款式的,您看看,我觉得您还是适合一色的比较好,我在高领处,再为您做些点缀,这样更符合您的气质。”
潘辉说完,将成衣挂回到了架子上,小声的道:“梅小姐,欢迎您加入**党组织,有关您的情况,我再汇报给老太太,这位代号叫银发老太太的,便是我党在上海地下站的站长,她领导着我党在上海地区的发展。”
“哦,潘先生,这位老太太,今天我可以见见她吗?”可卿问道。
“哦,不瞒您说,梅小姐,我也没见过这位银发老太太,我们的联络,都是通过发报形式的,可以说,就在身边,但又在很远。”潘辉道。
可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片刻问道:“潘先生,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哈哈,梅小姐,我们不仅知道泰丰的梅掌柜原来是一位妙龄女孩,还知道你此次前去长春,是要见你的亲哥哥,也就是现任满洲国皇帝的溥仪……。”
可卿不绝一惊,道:“难怪有人说,**地下党神出鬼没的,还果真如此。你们的消息真的快啊。”
“梅小姐,此次关东军参谋部出面打着与你哥哥溥仪团聚的名义,邀请你前往满洲国,实质上是日本侵华的又一阴谋。你哥哥溥仪,实际上已经是日本人手中的傀儡,梅小姐,这点请你不要介意,据我们所知,他们想通过拉拢晚清的皇亲来达到永久的霸占着东三省的目的,进而蚕食整个中国。”
“潘先生,此去长春,我以一位胞妹的身份拜见我的哥哥,我虽为醇亲王之女,但是我是一名中国人,我有自己的信仰与节操,在民族利益面前,我不会丢中国人脸的。”可卿正色道。
“好的,梅小姐,组织上相信你。也请你自己多珍重。有事我们会让董哥和你联系的。”潘辉熟练的将紫色段锦面料,往桌子上一铺,拿起尺子,划粉,开始在面料上量起来,有用划粉沿着尺子做了许多记号。
可卿道:“谁是董哥呢?”
潘辉笑而不语,拿起剪刀,在划粉划过的线条处,剪了下去,紫色面料顿时被分为了两片。此时,潘辉才道:“待会,你就知道咯。”
正说着,只见门口停了一辆黄包车,可卿定睛一看,那车夫就是方才送自己来龙凤旗袍店的那位。潘辉笑着道:“那位就是董哥。”
却见那位董哥,戴着一顶毡帽,脖子处围着一条毛巾,笑着向可卿点了点头。
潘辉继续挥舞着剪子,口中道:“梅小姐,这位董哥是负责联络的我党的一名通讯员,他会主动联系你的。”
“好的,潘先生,我记住了。”
潘辉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梅小姐,那副《昼锦堂》。你可要多长点心眼,不要落入了日本人手中,据悉,日本人对这幅画,早已经是垂涎欲滴了。”
可卿想了想道:“请潘先生放心,这幅画是咱们梅家的命根子,我不会轻易的让它落入日本人之手的。”
可卿说完,跨出了旗袍店的门,董哥将黄包车靠近了点,可卿坐了上去。
已是黄昏时分,华灯初上,黄包车很快到了梅府。
可卿下了车,径直走进了客堂,却见父亲端坐在桌子旁,一旁还有一位陌生妇人。只见那妇人,正在为梅开泰把着脉门,口中道:“老先生,从你的脉象来看,你的是结脉,是因悲虑过度,结郁成疾,五孔交攻所致,想必梅老先生近日一定是遇到过度刺激的事情了,导致阴阳失调,咳嗽不止。”那位妇人的食指与中指搭在梅开泰的脉门上道。
可卿刚快进门,雨桐便上前道:“小姐,这位虞婆婆,是江浙一带出名的女中医,今儿特地来为梅老爷把脉来了。”
可卿看见这位叫虞婆婆的妇人,年约五十,发丝虽已花白,却梳理的一丝不苟,皮肤光洁细致,脑后的发髻上插着一枚紫色貔貅叉子。那位虞婆婆听见有人称呼小姐,便掉转头,可卿这才开清,这位虞婆婆眼睛虽然睁着,却毫无生气可言,目光空洞,原来虞婆婆竟然是一位盲人。
虞婆婆道:“方才路过贵府,忽闻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袭来,便驻足细听,便知这位老爷病的不轻,正巧听到你家的祥叔前来问我有何贵干,我便如实的道来,你家老爷如再没有良方来医治的话,恐来日不多,祥叔听罢,便邀请我进了屋来。”
可卿道:“虞婆婆,你又怎知道家父病的不轻?你如何来医治我的父亲呢?”
虞婆婆转过身去,道:“这位小姐,我这就开个方子给你,你尽快的为你父亲,按着我的方子去抓药,一刻都不要殆误了,否者,你父亲……。至于为什么我认为你的父亲会来日不多,这并不重要,待你的父亲康复了,自然一切就好。”
虞婆婆从对襟口袋里摸出了一张方子,道:“梅小姐,请严格按照方子上的去抓药,越快越好。一个星期,我再来随访。”虞婆婆说完,站起了身,可卿本能的想去扶着她,却见虞婆婆摆了摆手,动作敏捷摸了摸周边的物什,便犹如常人般的迈开了步子,并没有半点盲人的迹象。
祥叔拿着方子道:“我赶紧出去一趟,,为老爷抓药去,虞婆婆说要尽快煎服,不得殆误。”说完,迅速的出了梅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一回 黛儿?女学生?
却说可卿出了龙凤旗袍店后,从竹帘后面走出了一位脚穿红艳艳牡丹花绣花鞋,上身白衫,下着蓝色百褶裙,手中拿着一本书的女学生,她俏皮的对着潘辉道:“辉哥,那女孩还真漂亮啊……有吃的吗?饿死啦。”
潘辉听到了女学生声音,立马惊讶的张大了嘴,走出大门,左右瞧瞧后,迅速的拉着女学生进了竹帘后面道:“黛儿,你不要命啦,现在满大街都是你的通缉令,日本人到处找你,你…。。你倒好,还到处乱跑…。。”潘辉一脸惊恐。
“放心吧,辉哥,他们抓不到我,呵呵…。。快点搞点吃的吧,饿死了。”
潘辉迅速的去了一下,拿来了一包梨膏糖道:“这里只有这个了,黛儿,你就将就着吃吧。”
黛儿将手中的书放到桌上,拿起了一块梨膏糖吃了起来,看似已饿了许久,潘辉走上前去,怜爱的摸了一下黛儿的头道:“黛儿,你来了也好,我正想问你呢,吴志高……是不是你杀死的……”
黛儿拍了拍手,将梨膏糖的碎屑抖落道:“我还想杀他呢,哎,可惜被人先下手了,上次西藏路上没能将他一刀了结,我本想潜入博爱医院去解决他的,怎奈却已经有人先下手了,哎,这也是我黛儿的一大遗憾啊。”
“黛儿,你还是要小心为妙,这里不像你们鸡岭山上那样,那是你们金莲党的地盘,你要翻山遁地都可以,这儿可是十里洋场的上海,日本人,汉奸特务比比皆是,而且你现在就在风头上,你的人头啊,值钱着呢,是日本狗汉奸们纷纷向主子领赏的工具,我看呢,你还是…。。回鸡岭山去躲避一阵吧。”潘辉眼光诚恳。
“不,辉哥,鸡岭山上…。。已经没有我的亲人了…。。我所有的亲人,都被日本人给杀了,土肥,还有坂田成圣,我不会饶过他们的…。”黛儿说到自己的亲人,刚才还是一脸雀跃的她,此刻双目充满了仇恨之光。
“黛儿,日本人欠下的血债是要偿还,可是……我们也要听从上级领导的安排啊,在老太太没有指示之前,我们万不可乱来啊。”潘辉依然诚恳的道。
黛儿沉默无语,片刻悠悠的道:“辉哥,放心吧,黛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黛儿的仇人,也是我党以至于整个中国人的仇人,就算我不杀他们,也会有千千万万的受苦的同胞会做这事的,辉哥,请你告诉老太太,就说我黛儿会听从组织上的安排,但是,我要求亲自前往解决土肥原和坂田这两个手上沾满中国人鲜血的侩子手。”黛儿语气颇为激动。
“黛儿,你已经是一位**地下党了,你所有的行为都代表着我党的行为,不是你个人的行为,请你记住了,老太太在电报中几次提到了你,也肯定了你对**所作出的功绩,希望黛儿能利用自小习武的特长,为我党尽一份力。”潘辉道。
黛儿连连点头,道:“感谢老太太的肯定,辉哥,我能不能见一见老太太啊。”
潘辉继续着他手中的旗袍制作,道:“黛儿啊,不瞒您说,我也没见过这位老太太,我们都是单线联系的,这位代号老太太的**地下党骨干,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神奇人物啊,其实…。。我也想见见她呢。可是,我懂得,我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幕后英雄们,他们为了中国的未来,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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