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书阁里,宝玉把论语三册给补全了,这让宝玉的文火大炽,学而不精的理解,也让宝玉的才气浓度下降,变得散漫了太多。
这许多天,宝玉一方面在刻苦研究齐论语,
另一方面,也把不够精纯的才气燃烧成火焰,游走于通体所有阴属性的经脉中。
许多天过去,文火在经脉中的游走,已经成了身体的本能。
但是不间断的消耗、炼体,仍然没能消耗掉全部的杂乱才气,
毕竟,宝玉在藏书阁补全的古籍,共有一十三卷之多。
一十三卷增加的才气数量何其庞大,却又因为理解不够的关系,也是极为庞杂。
如果融入到自身的才气燃烧中,起码要半年的功夫,才能转化为自己儒家的修为。
考量了得失、修行速度,宝玉把它们拿来炼体,
这燃烧的血红正气,就是还不够精纯的才气被带了出来,也夹杂了宝玉体内的衰破杂质。
呼呼,
宝玉收起了文火炼体,对身体的掌控,顿时如同阳光普照大地,可以明察秋毫。
剩余不多的驳杂才气,全部转化成燃烧的文火,用于正气加身。
宝玉觉得身体灵活许多,脚步腾转间,爆发出足有一千二百斤的大力,
文山上的火焰恢复了精纯,竟然夹杂着爆裂之势,瞬间融化了半寸高的文山!
加上先前那看似悠闲,实则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对古籍经意的不断理解,宝玉的文山,
如今,
高达九十九丈。
已然有一丈的高度,被熔炼成火红的熔岩。
而这火红的熔岩,就是举人文胆的雏形了!
“不够!不够!”
宝玉在心中大喊。
自从降临这儒家大周,宝玉没有肆意的抄写诗词歌赋,而是温习文山中的海量古籍,不断充塞自身。
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肆意抄写了,自身的学识、修养却不足够,在这儒家大周,最多也只能是一时辉煌。
一只笨笨的雏鸟,就算被雄鹰带上蓝天,也难免化作别人的口中食,
或者摔下来,逃不过摔成肉泥的凄凉景象!
【只是红楼九年,距离贾府完全衰败还有十几年的时间,我以为可以让自己夯实根底,可以让自己拥有真正的举人、进士、学士,乃至于大儒那般的学识,只有这样,构筑起来的才不是空中楼阁一触即塌。】
【且看他起高楼,且看他宴宾客,且看他楼塌了……我一直抱着这种想法看贾雨村,却没想到这儒家大周,根本没给我夯实基础的时间!】
【不!是我没给自己时间!我看不得大姑娘走进末路!】
宝玉的心思如同冷电一般飞快转动,思考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山。
眼前是一片悬崖,白雾笼罩崖底不知多少深处,就好像这儒家大周,让他有点看不清了。
“你等着,”
坚决吩咐了袭人在山崖上等,宝玉抽出从蜗足那里敲来的利剑,翻身下崖。
“爷……”
袭人惊呼了一声,连忙捂住嘴巴,生怕打扰了宝玉。
宝玉比以往强了太多的矫健,文火炼体让宝玉的身体千锤百炼,如同坚硬精钢,
而那罗婵娟教导的项庄剑舞,多日苦练之下,更让宝玉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度,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只见宝玉翻身下崖,光滑的悬崖峭壁,被宝玉持了利剑,狠狠扎进。
借着身体下坠的重量,宝玉不断往山崖滑落。
手上的利剑左右轻点,恰好扎进峭壁一分的深度,又在身体猛沉的时刻恰好抽出,以防断了剑尖。
剑尖要是断了,宝玉就是生死两难,所以在遇到一些沟壑的时候,宝玉还会伸出另一只手。
而这只手,仿佛钢铁铸就,狠狠的抓住不大,也很光滑的峭壁凸起。
如此过了十几个呼吸,宝玉已经下滑了三十多丈的高度。
袭人吓得脸色发白,青丘狐族的她,确实没有攀崖的本事。
或者应该说,论起在悬崖上的敏捷度,袭人比宝玉差了太多。
但是袭人很清楚自家的宝二爷,那也是没攀登过这样陡峭的山崖啊。
不!
应该说,
身为老祖宗心头宝的宝玉,从没行走过,也不需要行走稍微崎岖半点的山路!
更不用说这样危险的悬崖峭壁……
袭人紧张的看着宝玉下坠的身影,等看不见了,更加焦急。
“老掌院~~~”
“老掌院~~~”
“末学后进贾宝玉拜见~~~”
从一开始就接连不断的呼喊,犹自传在耳边,才让袭人安稳了些。
“呵呵,那是国公府的中兴麟儿,一直在喊你,不招来见一见吗?”
棋盘之上,已经落下了七十三枚棋子。
其中有白子三十六枚,黑子三十七枚,纵横交错,狠厉拼杀。
可是在这复杂中满是危机的棋势中,莫名有种心软的味道。
老掌院执手落子,怅然道:“人老了,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陪你下完这盘棋,然后看着你消散,如此也就罢了。”
“呵,还是没瞒过你这个老东西。”
虚空无人的地方,突然响起一声释然的笑。
“我已经被砍了脑袋,如今跟你下棋的,只是咱们学士的才气精魂,你可别说下完这盘棋,其实我啊,只能撑过百子落盘的时间。”
说到这里,棋子啪嗒落下,清脆的声音,震得老掌院心里抽搐。
“那就下够一百子吧。”
老掌院如是说。
可是此时,黑子飞起,却不肯再落上棋盘了。
虚空中的那人停顿了刹那,笑道:“一百枚棋子下不完这盘棋,我就不再下了,剩下的时间,想去看看上面的人。”
老掌院眉头拧成一条直线,思索了片刻,点头道:“也好。”
抬起头,那白雾茫茫的上空,还是看不见宝玉的身影,
但是宝玉的呼喊声,一直都在传下来。
眼前的黑子摔进棋瓮,老掌院已经知道,那位相交两百年的老友,永生都不是他能够再次见到的了。
“老掌院,后生宝玉求见!”
“老掌院!老掌院!”
宝玉还在呼喊,可是突然间,肩膀好像被人碰了一下。
“谁?”宝玉吓了个激灵。
一手把利剑插进峭壁,另一只手护在眼前。
“不用紧张,小友,是老朽飞流。”
“顶尖学士?铁刹峰老掌院风飞流?”
听到这个名字,宝玉好像见了鬼一般。
不对,这名字比鬼可怕可怕一万倍!
风飞流,顶尖学士,传言将来必然成为大学士。
风飞流,法道儒家代表人之一,曾经一手抓起万顷碧波,其中十万赢鱼老妖,近千赢鱼妖将,十余赢鱼妖王,被风飞流连着万青碧波一起拽上了九天揽月,水生的无数妖族,硬是摔成了滋润大地的血泥!
风飞流,主导灭杀大周所有妖族,是贾史王薛恨不得抽筋扒皮,却不敢在其面前高声语的强悍大能!
这一刻,宝玉觉得自己死定了。
可是此时,风飞能畅然笑道:“小友,用不着如此惧怕,也罢,老朽就做个好人,送你下去就是。”
瞬息间眼前一花,等清醒的时候,宝玉已经站在了悬崖的最深处。
眼前是溪水潺潺,这悬崖的最深处是座山谷,竟然是百花盛开,四季如春。
宝玉也平静了不少,最起码,风飞流没直接摔死了他。
“请问前辈有何见教?”
宝玉拱手行礼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朽痛恨妖族,但是对你贾宝玉这个后生,还不至于连个长辈的风度都没有了。”
说话间,溪水之上,蓦然起了亭台楼阁。
亭子里出现一方圆桌,两张杌凳,对着宝玉的杌凳上,一个面容坚毅,如今却展露温和笑容的老者伸出手,要引宝玉上前。
宝玉踩上小桥,只觉得脚下踏实有力,触碰亭台的梁柱,也有冰冷真实的感觉。
不像是自己的纸上谈兵,只是徒具其型的一个架子,幻化的杌凳坐起来,感觉跟坐在树墩子上似的。
宝玉也上去坐了,等风飞流说话。
风飞流的样子明显是找他说话,但是宝玉还是没想到,这第一句话,就把自己吓了个痛快。
只见风飞流身为一方大能,竟然给他个小辈斟茶倒水,笑道:“不用担心,陛下还是英明神武,不会提前选了秀女,自然也招惹不了你家的大姑娘。”
宝玉惊了一次,却是仔细思索起来。
英明神武?
不会提前选秀女?
那,风飞流传扬整个大周的怒骂,难道只是做戏不成?
可是做戏,又是做的什么戏码?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生吞学士(一)
“砍头的戏码。”
风飞流好像能看穿宝玉的心思,悠悠笑道。
说的是自己的生死,但是看起来就像是在说:哎,那个人真可怜一样。
宝玉还没放下对风飞流的戒备,但也知道面对这等强悍的大能,任何戒备都是白费功夫。
连忙接了茶盏,恭声问道:“既然是做戏,那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您也没死,是不是?”
“自然是死了,老夫亲眼看着自己身首分离。”
风飞流很乐意看见宝玉惊讶的表情,做出个夸张的手势,道:“你应该没见过,那悬了七八丈高的大铡刀就在头顶闪着光,老夫把脑袋往前面一凑,唰啦,铡刀就掉下来了,大好的一颗脑袋直接滚下高台去,那叫一个痛快。”
“……”
宝玉觉得自己遇见疯子了。
风飞流哈哈大笑,道:“就是痛快,痛快呐!老夫看着当今陛下长大,就是没机会痛骂他一次。
陛下的英明,陛下的神武,简直是让我这个虚活几百岁的老头子汗颜。今个当着天下人的面骂他一次,就是浑身舒坦。
唔,我没身子了,不过这剩下的才气精魄也很舒坦呐。”
宝玉更惊愕了,他两辈子加起来的见识,也猜不透其中有多少弯绕。
陛下杀了风飞流,这剩下的才气精魄,只能说暂时的苟延残喘罢了。
如此,风飞流竟然对陛下赞誉有加,以骂了当今天子为荣。
甚至还说,只要有机会骂上一次,死了也舒坦!
连篇考虑风飞流的话语,宝玉突然发现
风飞流对当今陛下的认可,乃至于崇拜,已经到了一种深入骨髓,乃至深入灵魂的程度。
那么为什么?
风飞流会被陛下杀死?
又是因为什么,要做戏骂了昏君?
宝玉表面平津,心里却如波涛汹涌。
人老精鬼老灵,风飞流两样都占了,好像又看透了宝玉的想法。
“你很奇怪?”
“你在猜测?”
“这朝堂的波云诡谲,你也想学上一学?”
连续三问,每一问都狠狠的砸在了宝玉的心坎上。
“还请先生指教。”
宝玉也是光棍,直接承认了。
这种态度,让风飞流哈哈大笑,十分欣赏的看着宝玉。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那我就教给你点东西,看在这教导之恩的份上,你这个有前途的小子也要警着自己,不要步了老夫的后尘。”
风飞流用一种委婉的声调,把其中的道理,缓缓的给宝玉捋了个透彻。
原来,当今陛下年迈,更有重病在身,命不久矣。
然而如今法道儒家日渐昌盛,王道儒家日渐衰落,国力日渐强盛的今日,颇有种文人成军,踏破两山一水的说法。
所谓两山,就是东方天狗一族的万里大荒山,以及北方地狼一族的无稽崖;
而一水,就是西海的赢鱼一族了。
更可怕的是,以法道儒家的思想,天生就是儒道至上,敌视境内境外的所有妖族。
身为开国公的贾府,以及其它三大家族有祖荫庇护,暂时还没有什么,但是那些开国后附庸而来的小妖族,已然被灭了个六成有余。
法道儒家如此威风,至天潢贵胄于何处?
等现在这英明神武的帝王逝去,剩下的两个皇子,就算联起手来,可是法道儒家的对手?
不问自知,毕竟时至今日,对不怎么得势的三皇子水溶,法道儒家已经敢当面顶撞了。
没错,蜗足就是个法道进士!
区区一个进士,
不是学士,
更不是大学士,
竟然敢……
风飞流神色暴怒,却又无奈的仰天叹了口气。
“老夫是法道儒家的大掣,无限接近于魁首,甚至可以说,老夫就是法道儒家的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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