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刚要转身离开,听到身后再次传来菊儿的呼唤:“吴哥哥。”
“怎么了?”吴志远回身问道。
“不要因为我耽误了行程,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启程吧。”菊儿微微抬起头,强作微笑。
“不着急,你的身体重要,先养好病再说。”吴志远微笑道。
“我的身体一向是这样的,相信我,我没事的。”菊儿的语气十分坚定,“我们现在就动身,你看,我自己都能坐起来了。”说着,菊儿竟真的自己坐起身来。
吴志远看着她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与当初在金菊巷初见她时相差无几,心知她体质虚弱,必须好好休养才行,于是便要出言阻止,不料菊儿一脸急切道:“不要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的行程,我的身体没有大碍的,就算再休养十天半个月也是这副样子。”
吴志远沉思片刻,心想菊儿此时显然是刻意逞强,事实上她的身体不再适合舟车劳顿,但她态度坚决,又不可忤逆,如果在此处再逗留几日显然不会得到她的同意。
“好吧。”吴志远无奈的答应了菊儿的请求,却是话锋一转,“不过,在路上你要听我的话,吃饭与休息都要听从我的安排。”
“嗯!”菊儿满面微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吴志远朝菊儿报以微笑,这才转身走出房门。一出门便看到那中年妇女从对面的东间走了出来,脸上愁云密布,不问可知是为她丈夫的病情而担忧。
“大姐,你跟我出来一下。”吴志远想起反弓煞局和阴煞之风一事,便叫上那中年女子一起朝院门口走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 前无去路
吴志远告诉中年妇女,要在村子与前面的路之间种上三排松树,松树需交错分布,以保证树与树之间没有较大的空隙,不过此时正是冬季,移栽树木根本无法成活,所以可以暂时在自家门前立一面屏风墙,以解当务之急,待到来年开春后再移栽松树。
同时,在自家门前两旁安放两尊麒麟石像,按照公左母右的顺序,麒麟石像不宜太小,应至少半人高,如果石匠不会雕刻麒麟形状,用两尊石狮代替也可。
另外在每月十五月圆之夜,太阳落山之前,宰杀一只活鸡,将鸡血横洒在院门前和房屋门前,当晚睡觉需将所有门窗紧闭,无论天气有多炎热,都不能打开任何一扇门或窗户。
叮嘱完这些需要注意的东西,吴志远生怕中年妇女没有记牢,便让她复述了一遍,确定她将这三件事铭记于心,便点了点头。
在茅山道术中,化解煞气有许多可以使用的法器,如八卦镜、道符、五帝铜钱等等,但吴志远随身只有一把桃木剑,连可以用来画符的黄纸都没有,所以使用茅山法器来化煞此时根本无法实现。吴志远只能另寻他法,不能化解煞气,却也可以将煞气削弱或者屏蔽,仔细斟酌了一段时间,他才想出这三个的屏蔽煞气的方法。
松树属于针叶树类,在村前种植三排交错相间的松树,虽遮挡了视野,也不雅观,但对屏蔽对面反弓煞气及直逼而来的阴煞之气作用明显,松树间隔不宜太宽,否则阻挡煞气的效用就会削弱。考虑到此时正是冬季,不宜移栽树木,所以只能临时在村前与路之间树立一面屏风墙,以作权宜。
麒麟乃是上古祥瑞神兽,雄性为麒,雌性为麟,其龙头、马身、龙鳞的形象较为复杂,也极难雕琢,所以不少石匠拙于制作,但其镇宅辟邪之效用在茅山道术中也有提及,且效果明显,石狮次之,吴志远考虑到这穷乡僻壤石匠技拙,如果雕刻不了麒麟,便可以用石狮勉强代替。
煞气只能直来直往,并不能自行转弯,所以在煞气而来的方向上摆放的阻隔物越多,煞气削减就越厉害。这中年妇女屋后那户人家其实也受到了煞气的影响,不过因为其前面有中年妇女这户人家的阻挡,煞气便削弱了许多,是以影响并不明显。吴志远嘱咐她关闭门窗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同时,每月阴气最重之日便是当月的十五月圆之夜,此时北斗星移,鬼门大开,是为每月阴气最盛之时。阴气一盛,煞气便重,所以必须在当天日落前将新宰的鸡血洒在院门和房屋门前,在茅山道术中,鸡血在所有家畜中阳气最重,比黑狗血更甚,但茅山派常以黑狗血对付僵尸,而不用鸡血,是因为黑狗本是通灵之物,它的血自然也含有灵气,可以将僵尸体内的残魄引出,从而将其消灭。这里使用鸡血,只是利用鸡血的阳气,以阻挡煞气的冲击。
“大兄弟,是不是……我家里闹鬼了?”中年妇女早就满脸疑云,鸡血、麒麟等让她联想到了民间盛传的闹鬼。
“没什么,只是风水问题而已。只要按照我说的办,大哥的病就会渐渐好起来的。”吴志远刻意做出一脸轻松的表情,他不想这中年妇女日后生活在紧张与恐惧之中。
中年妇女闻言顿时感激不已,对她来说,吴志远不仅是她孩子的救命恩人,如今还救了她的丈夫,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表示感谢。
两人正谈论间,身后传来花姑的声音:“小兄弟,菊儿姑娘执意要走。”
吴志远转身一看,菊儿此时正被花姑搀扶着走进院子。吴志远连忙迎上去,还未开口,菊儿便说要即刻动身。
吴志远见执拗不过,只能点头同意,问过那中年妇女,才知道顺着官道一路向东,五十里路外有一个镇子,那里可以打尖投宿。
此时刚过正午,以三辆马车的速度,天黑之前倒也能赶到五十里外的镇子。吴志远略微斟酌,便招呼众人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那中年妇女见恩人要走,再三挽留,但心知吴志远必是有要事在身,最后只能含泪相送。此次重聚本属偶然,再聚恐怕遥遥无期了。
中年妇女急匆匆的回到屋内,抱出刚睡醒的孩子,一直将吴志远等人送到官道上。
在吴志远就要转身上马车的时候,那中年妇女拉住他,一脸不舍的问道:“大兄弟,你是好人,大姐知道你的名字不叫吴茅山,只是这次之后,大姐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你,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告诉大姐你的名字,家住哪里,等这孩子长大成人,我也好告诉他恩人的名讳。”
中年妇女说着,看了看怀中襁褓内的孩子,那孩子嘴里正含着手指,瞪着圆润水灵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吴志远。
吴志远略一沉思,略显憨厚的笑道:“大姐,你客气了,茅山派向来以救人助人为己任,如果不是你而是别人,茅山弟子也会这么做的,算不上什么恩情,你不要太过介怀。”
中年妇女闻言有些失望,就在这时,一旁马车内的于一粟掀开车篷窗帘,嬉笑道:“我师侄名叫吴志远,家就住在东面龙山地界吴家村。”
吴志远回头瞪了于一粟一眼,后者朝他做了个鬼脸,头缩进了车篷内。
中年妇女顿时欣喜异常,重重的点了点头,笑道:“吴兄弟,如果以后路过我们这村子,一定再到大姐家里坐坐。”
吴志远微笑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三辆马车走出很远时,吴志远掀开车篷窗帘,看到那中年妇女还站在道边,怀里抱着孩子,对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久久凝望。
官道虽宽,却容不下三辆马车并驾而行,所以依然是孙大麻子驾车在前,蛮牛驾车在后,中间是载有干粮和大洋的马车。
三辆马车一路向东,马不停蹄,很快便冲出了三十多里,此时道路两侧的景象有所变化,原本是两侧全是低矮的杂草,此时已经出现了成片的树林,所幸此时树叶凋敝,马车穿行于树林之间,并未遮挡住视线。
三辆马车的整体速度全取决于头马,也就是孙大麻子所驾马车,孙大麻子本就有些性急,所以不断地挥动马鞭,那拉车之马也是拼了命的放蹄前奔,因此马车速度极快。
然后就在如此之快的速度下,吴志远突然听到马车的车篷发出“嘟嘟”的敲击声,,同时有个声音在外面喊着“吴兄弟”,吴志远掀开车篷的窗帘向外一看,只见花姑正一面跟随马车疾步奔跑,一面担忧道:“吴兄弟,情况不妙,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吴志远闻言心下一凛,刚要通知坐在前面驾车的孙大麻子停下来,却感到马车突然一震,马车速度骤减,似乎是孙大麻子突然勒住了马缰。
果不其然,紧接着便听到孙大麻子的声音怒骂道:“他奶奶的,没路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五行阵法
吴志远听到孙大麻子的声音,不由得心中愕然,马车行驶的是官道,官道上一般不会有阻碍,此时听到孙大麻子说“没路了”,吴志远第一个念头是前面被人为堵住了,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遇上了剪径的强盗。
然而当他掀开布帘,跳下马车时,才发现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前面真的没有路,不只是没有路这么简单,而是一条断崖!
一条断崖就这样在路前突然而生,将道路斩断,断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放眼前望,又无法看清对面的情况,不知这悬崖到底有多宽。
“他奶奶的,这怎么可能?”孙大麻子在吴志远下车之前跳下了马车,此时他和花姑都呆立在悬崖前,怔怔的看着面前不可思议的场景。
“这条官路走得倒也通顺,怎么会在此处突然出现一道断崖?”花姑也一脸不解的看着前面的云雾,唏嘘不已。
马车上众人除了菊儿,全都跳了下来,纷纷走到这断崖前,看着眼前这诡异的情形。
“确实有点怪。”于一粟凝视着断崖上弥漫的浓雾,另有深意的说道。
“看不见底?试试有多深。”蛮牛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一甩手便朝那断崖下扔去。
“别扔!”于一粟连忙高声制止,可他的话已经晚了,话音未落,蛮牛手中的石头已经脱手而出,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直接朝断崖下落去。
于一粟顿时大吃一惊,仿佛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他不禁倒退几步,然而就在此时,那石头隐没在浓浓的雾气之中,消失不见,如同泥牛入海,甚至连一声落地的声响都没有传来。
蛮牛回头看向于一粟,眼神之中满是嘲弄,明显是在嘲笑于一粟大惊小怪。
然而,蛮牛的脸上的嘲弄之色却在一瞬间僵住,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紧紧的盯着于一粟的身后,缓缓的伸出了手指,长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人见蛮牛表情如此古怪,也顺着他的手指指向,纷纷回头看去,一看之下,均是大吃一惊,只见于一粟的身后是一片树林,根本就没有什么官道!
刚刚经过的官道居然凭空消失了!
如果不是脚下踩着这片没生草木的空地,众人根本无法想象方才是从官道到得此处。
放眼四望,三辆马车所处的位置极为阴森,对面是雾气迷蒙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另外三面则是鬼气森森的树林,树林里有什么,又有多深,也是未知之数。
“你娘的!看你带的好路!”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的蛮牛一个箭步冲到孙大麻子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与蛮牛虎背熊腰的身材相比,孙大麻子就显得十分瘦小,虽然蛮牛个子不高,但依然将孙大麻子擎得双脚离地。
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孙大麻子也早就懊恼不已了,现在蛮牛居然来埋怨他,顿时令他火冒三丈,双手在腰间乱抓,一把抓住了枪套里的驳壳枪,掏出来将枪口用力的顶在了孙大麻子的脑袋上,怒声道:“滚你奶奶的,混账东西,再叫嚣老子开枪崩了你!”
蛮牛脾气暴躁,但对枪子儿的威力却有过见识,所以尽管此时心中忿然不已,也只能冷哼一声,松开了紧抓孙大麻子衣领的手。
“大家不要吵!”吴志远适时制止道,“前面这断崖和身后的树林来得古怪,我们刚才走到这里的时候,确确实实走的是官道。但现在却被困在树林和断崖之间,这其中必有玄机。所以我们要静下心来,仔细想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吴志远说完,转身向花姑问道:“你刚才说,有人在跟踪我们?”
花姑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有没有看清那人的相貌或者其他体貌特征?”吴志远仔细追问。
“没有。”花姑摇了摇头,“当时我无意间掀开窗帘向外看,猛然看到马车后远远地跟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动作很快,见我发现了他,一个闪身就躲进了路旁的树林里。”
吴志远沉思片刻,蓦然问道:“然后你就下车来跟我说起这件事?”
“嗯。”花姑点头,“没想到我刚说完,前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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