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奴婢……什么也没做啊。”
“什么都没做?!那你去奶娘那干什么?”
晓筱被君玦身上的威严吓得不敢抬头。
“那天,奴婢看娘娘不开心就打算去奶娘那把小皇子抱来让娘娘开心一下。谁知在路上的时候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小皇子……”
“怎样?!”
“小皇子被摔倒在草丛里。是奴婢错了!求皇上饶命!”
“为何那天你不说?!”
“奴婢看娘娘那么生气,害怕……”
“害怕?连皇子都敢摔你还有什么好怕的?!来人……拉出去杖毙!”
杖毙?晓筱吓得泪流满面,连连磕头,想起了那次娘娘失踪时她也是差点死在棍下。
“求皇上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皇上……”
“皇上……晓筱确实有错,可念在她伺候娘娘这么久就饶她一命吧?”
一边全福也跪在地上为晓筱求情。君玦看了看一直在磕头的晓筱和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的全福。
“好,如果你能捱过这一百杖,朕就饶了你!”
君玦一甩衣袖离开了房间,留下摊在地上的晓筱。一百杖?不死也只有一口气了。眼里的恨更明显了,牙齿死死地yao着嘴唇。就算死也要在看到她的仇人死后!
“咳咳……”
又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原本瘦弱的身子现在瘦得皮包骨头了。
“娘娘您怎么又出来了?外面风大奴婢扶您进屋吧?”
“不用了。我想在外面呆一会。”
茗馨披着厚重的披帛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忧郁地看着远方。从那天后她就一直病到现在,虽然太医说是感了风寒,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还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她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本来的生病,寒气入侵,再加上本身的瘦弱,最重要的是她的心病,忧思成疾。
心心念着的那个男子一直没有出现过。不知他是否知道她现在一直病着?就算知道又怎样?过去他爱的是一个叫柳儿的姑娘,现在恋着的是那个绝色的女子。这样没有盼头没有
结果的苦恋注定要有一方的消失才能终止。
“咳咳……”
又是一阵猛咳。身边的丫鬟连忙拍着背为她顺气。这阵咳嗽她的眼泪都出来了。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
被困在这样的地方已经够苦的了,又被生病这般这么就更可怜了,为何还不肯自己爱惜自己一点呢?
“我没事……咳……你去把我的琴拿来。”
“娘娘您不能太劳累了!”
“去吧……”
明知道劝不住,也只能作罢。
夏天就快结束了吧?为什么天冷的这样快?拉紧身上的披帛,茗馨觉得一阵寒意。
难道她的一生就这样葬在这寂mo无人过问的皇宫里了么?她不甘心!原本以为挡住那个女子截住他的视线,她便能在他的眼里。谁知却只能在他眼里找到模糊难辨的身影。他看不见她!
也不愿看到那个人以外的女子!自做孽,就算他爱她,他们的未来又能如何?她是皇上的妃子,他是皇上的臣子。皇上的尊严,皇族的尊严都告诉她即使皇上不爱她她也只能是他的妃子!
既然这样还奢求什么呢?还有什么希望呢?无尽头地孤寂……冰冷……
茗馨绝望地闭上眼,任泪水肆虐。过往的风卷走了脸上的泪珠却仍把悲伤留了下来。
“娘娘……琴来了。”
“小兰,谢谢你。”
“娘娘……”
小兰再也控制不住地伏在茗馨的膝上哭泣。
“别哭……生老病死谁都避免不了。”
谁都避免不了,可她还是很难过。为什么老天给了她女子的身份却没有给她一个女子该有的幸福?
茗馨接过琴,开始悠悠地谈起来。还记得那天他弹的曲子。
“秋水天谁弄弦随波舟唱盛世颜
台阁倾殇歌落随逝去云烟
风过也路三千良辰美景都看遍
南淮月楼船雪终不似当年
往世缥缈几人高台祭青天
蔷薇开似血燃末代烽火前
铁甲安在昔日eng流谁人殓
白骨没黄昏掩空留史册说经年
爬地菊黄迷人眼
碗中青阳魂荡马步裙翩跹
日月飞驰若光电
一生与君几擦肩
殇阳血星野变一朝倾倒玉山前
问君子意如何今夜醉朱颜
一生盟去似箭笑莫笑死生由天
虎牙枪苍云剑一诺作谶言
阅残卷寂mo眼纸上旧月可堪恋
缱绻时花正浓春风似少年
风雪黯旧梦远江山此夜一舞间
一相拥两长眠曲终人不见
百里花红经霜犹纯经雪艳
回望烟波里谁执扇掩笑颜
当时歌行eng流云散无人见
来路长前尘湮待从头拨断琴弦”
一生与君擦几肩?她很想问老天是否能给她机会。
茗馨所有的忧愁都灌注在这琴音上,自然听起来悲切让人忍不住流泪。小兰擦着怎么也流不尽的泪水,心疼地看着风中这个纤弱的女子。此时是三伏天,她却披着毛坎。
这难道是前兆吗?为什么这么好的女子却红颜薄命?
给读者的话:
很高兴看到大家的留言艾。嘿嘿……我先偷笑一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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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倾儿怎么了?太医怎么说?”
“歌儿,你别这么紧张,倾儿没事的。太医说只要好好调养不能大吵大嚷地吓到他就行了。”
“这就好……你们全都下去,从今天起谁都不能在宫里大声喧哗,不准来来回回地惊扰皇子!”
歌儿转身严厉地对着站在一旁的宫女和太监下令。
“是!”
晓筱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谁敢再靠近皇子?不想要命了。
“还是不行……这样……从今天起,你们都在外殿伺候,奶娘,你和倾儿熟稔就留你一个人在这伺候吧。”
“奴婢遵命”
“歌儿,你别这么紧张,放轻松,太医都说了倾儿没事的。”
君玦好笑地看着歌儿忙完这边忙那边像个停步下来的陀螺一样。她的身ti本来就不好这些天倾儿总是半夜吓醒哭闹不停,她也没能好好歇息,现在又
这么cao劳怎么能撑得下去?
“不行,他们在倾儿身边我不放心,还是我自己来带着他吧。他才两岁那么小,很容易受到伤害。晓筱不知道那天究竟怎么了,我相信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也看出来了?这就是我为什么只打了她板子却没要她命的原因。万一她死了,我们就不好查了。”
晓筱还只是个单纯得宫女,没什么心机。那牵强的理由怎么能骗得住他?既然是摔倒草丛里了,那为什么倾儿身上没有一点伤都没有?更不可能
只摔了一跤就惊吓成这样。一定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在这宫里有什么是和倾儿扯上关系的?除了她!该死!他早该想到!
君玦眼里冒着冰冷的杀意。又懊悔自己怎么到今天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对?
“歌儿,这几天你也忙坏了。眼看倾儿的生辰要到了,我决定在那天册封他为太子,将来的江山就是他的。”
既然歌儿喜欢他,那就把他最荣耀的东西给他。那个女人也该知足了,若再想耍什么花样就别怪他不念旧情!
“太子?他才两岁,你也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其他皇子,就这么决定不是太仓促了么?”
“不仓促。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正好也缓解一下这么多天的紧张情绪。”
“真的要这样吗?”
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妥。太子就是以后的国主,一国之君不是任何人都能当得,倾儿还小无法知道是否有才能担当。
可是君玦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注定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不管怎样以后的江山都是他的。早立晚立都一样,巴不得他赶紧长大他好和歌儿云游天下呢。
“就这样决定了,相信我是他以后一定是个明君!”
“谢谢你君。”
歌儿真的很感动。这么久了君玦做的事一直让她感动着,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融化。一介帝王不愿封妃的有几人?一生只爱一个的又有几人?
“歌儿……只要以后你都在我身边就好。”
君玦把歌儿揽进怀里,动情地吻着她的额头。终于这个女子要接纳他了,两年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心里怎么能不高兴?想起当初云桑的交代,雾辰的嘱托
总算欣慰了。
这一刻两个人紧紧依偎,周围的宫女太监都识相地退下了。纱帐被风聊起带着浓郁的熏香,千工chuang上是相爱的人的彼此交付。
“娘娘,晓筱被皇上杖责差点丧命,现在还受伤昏迷着呢。”
“什么?那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奴才不知道。”
“快!赶紧派人送些上好的补药和疗伤药,再给周围的宫女送些钱财打点一下。嘱咐太医好生给她看看。”
“是!”
雪嫣在飞雪宫里急得团团转,现在她的希望全挂在晓筱身上,万一她出事了,她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头。不由得着急起来。坐立不安。
“娘娘,茗香宫的人说馨妃最近很不好,很有可能熬不过今年了。”
翠竹从外面把听说的消息传达了遍,心里也油升起一股悲切感,什么时候馨妃还在这里和娘娘有说有笑的,现在却形枯骨瘦地缠mian病榻。还随时都
有可能香消玉殒。让人怎么不感概。卢雪嫣受到的惊愕也不必她少。
“什么?你胡说!姐姐只是感冒受了风寒而已你休要道听涂说!诅咒姐姐!”
雪嫣气愤地训斥着翠竹。心里却不好受。难道真的是这样?上次见姐姐时她还笑着说只是受了风寒而已。
“娘娘,这是小兰哭着告诉我的。奴婢也希望馨妃娘娘洪福齐天,长命百岁。”
翠竹的啜泣声更让雪嫣不安了。放下自己的私事决定立即去看看茗馨。
“翠竹,你赶紧多备些补品咱们现在立即去茗香宫!”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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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
“姐姐……”
人未到。雪嫣的唤声已经到了。跨过众人径直向内室走去。迎面小兰走了过来。
“姐姐在哪?”
“雪妃娘娘……您终于来了。娘娘……娘娘她……”
小兰提到自家娘娘已经泣不成声了,雪嫣大惊。推开小兰便往寝宫走去。
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药味。周围的人进进出出地在忙活着。端水的,送药的。各个脚步匆忙,神色仓促。这是怎么了?
再看那病chuang上的人雪嫣更是大惊,这才短短的半月未见,为何昔日秀丽柔美的佳人成了这股瘦骨嶙峋的模样?脸色苍白,头发蓬松,衣衫凌乱。
“姐姐……”
那chuang上之人听到有人唤头,幽幽地抬起头。看到她的眼睛雪嫣心酸地眼泪直往下掉。她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啊。眼睛无神一片死灰色,颧骨突出,
瘦成了一骨头。雪嫣再也忍不住地上前抱住茗馨痛苦。
“姐姐,是妹妹不好,今日才来看你!都是妹妹的错!”
“傻……傻丫头,怎么是你的错呢?你能……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别哭……丑死了……”
茗馨上气不接下气地chuan息着为雪嫣擦掉脸上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安慰她。谁知这更惹得卢雪嫣泪水涟涟。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呀?”
“我……没什么。就是受了寒。再吃些药就好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安慰她,这让她的心里怎么好过?
“姐姐……你想吃什么或想做什么妹妹陪你啊”
雪嫣努力地想笑,却只能一个劲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