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是跟踪了她一段路,还没怎么着,就已经被揍成这样了,也得亏是他,要真换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的话,这会儿弄不好就真的被揍残了!
看不出,这小女子力气不大,可每次出拳,却都深谙拳法的要道和精义,也深谙人体的软处和痛处,知道打哪里会让人失去反抗力量,并加倍感觉到痛苦!
若非他不着痕迹的躲闪了少许几寸位置的话,便是她没有内力,打在他身上,也是会很疼的。
如此一来,裴骄就更加舍不得就这么放过和她结识的机会了,于是,一边惨叫的惊天动地,一边无比冤枉地大喊,“姑娘姑娘,住手!住手啊!痛死小生了!小生走路走得好好的,姑娘你怎么无端端的就痛殴小生,小生到底哪里得罪姑娘你了!哎哟!痛啊,痛死了啊!别打了啊别打!哎哟——”
苏轻暖闻言,更是好气又好笑,见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已经沾满了泥土,嚎叫得又叫一个惨,料定他这回是真的吃足了痛苦了!
加上她这身体也不争气,才挥了不到五十拳,就已经手臂都酸痛的抬不起来了,再者气息也有些急促跟不上了,干脆便也停了手,只拿脚又踢了他一记,口中冷冷地嗤笑一声,“你冤枉?你冤枉个p啊!”
“你敢说,你没跟踪我?我一个姑娘家走在前头,你这个无耻东西,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后面,我故意停下来休息,试探你走不走到我前面去,你居然还跟着我也休息了,你敢说你不是想算计我?”
呃——裴骄听了这话,也不免有点脸红,不是为了自己被苏轻暖说中了跟踪之事而脸红,为的是他太小看人家,也太高估自己了,明明终日打雁的,却被初出茅庐的一个小女子给看穿了行径,由此可见,他自己已经大意到了什么程度。
心中暗自凛然之后,口中更个冤枉地大叫,“姑娘,姑娘,小生真的冤枉啊!小生家的马车在官道上等小生,从考山村出来,要到官道上去,只有这一条路啊!姑娘你走在前面,小生是个读书人,秉持着礼节,才刻意礼让了姑娘,哪里是意图对姑娘你不轨?”
“倒是姑娘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小生狂揍了一顿,哎哟哦,小生我的胳膊啊,我的腿啊,痛死了啊!哎哟——”
“啊?”
苏轻暖见他叫得冤屈无比,加之表情也诚恳老实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傻眼了,拿不准这家伙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是真的的话,她还真是无端端的把人家给冤枉的暴揍了一顿!
可要是是假的,官道可就在这山坳上行不到几十丈的地方了,谎言是很容易拆穿的,想来这家伙也该吃够痛苦,不可能这个时候还拿这种轻易能拆穿的假话来糊弄过她!
那么,就是真的了?
“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是跟踪我,只是为了去官道坐马车?”
苏轻暖心里虽然已经有点发虚了,脸上的神色却还算镇定,只不过裴骄是什么人,那是见惯了各种场面,各色人种的,之前挨揍,那是他大意了,现在他既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处,自然不可能还拿老眼光,看待苏轻暖。
自然也看出了她此刻已然心虚的真实心情,于是,苦着脸,无比愤怒又无奈地盯着苏轻暖道,“这还假得了?反正小生如今也行动不得,被姑娘你揍成这样了,姑娘你自己且上官道上去看看,有无马车在等小生,不就一清二楚了吗?也好给小生我洗掉这平白落下的冤屈!”
“呃——”这下苏轻暖是真的相信了她把人揍错了,一时间也又是窘迫,又是尴尬惭愧,好一会儿才嗫嚅地道,“那这位公子,对,对不起啊!小女子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看到了,我一个女孩子独自出门在外,也没个照应的人,正好这条道上,又只有公子你一个人跟在我后面,不免,不免就慌张了些……”
“你没事吧!要不我扶你起来?”
说着,苏轻暖就要走过来扶裴骄,却见裴骄一脸惶恐地连忙大喊,“别,别,别!小生可当不起,姑娘你还是离小生我远一点吧!”
说着他自己坐出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样子,却中途就又摔坐回了地上,“哎哟,我的腿,好痛!不是断了吧?”
“什么?”一听这话,苏轻暖急了,赶忙上前,“不会的,这位公子你别慌,小女子哪里有那力气把你的腿弄断,一定是牵扯到哪了,来,我扶你,肯定能站起来的!”
“姑娘,你说的倒轻巧,你都快把小生往死了打了,还说没力气,哎哟,小生从小长到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姑娘你更加可怕的姑娘家了!哪有你这样的,动不动就对着人家挥拳头?”
见她紧张着急地样子,裴骄暗自好笑,脸上却还一脸恰到好处的气忿之色,虽然没说要原谅苏轻暖,可那稍稍缓和了的语气又能让苏轻暖觉得他其实已经有原谅她的迹象了。
果然,苏轻暖一听他这话,连忙谦虚诚恳地一个劲点头,“是是是,这位公子你说的对,都是小女子的不对,错打了您,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小女子是个无家可归的女子的份上,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好吗?来,小女子扶您起来!”
说着,苏轻暖赶紧再度伸手去扶他,不知道是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关系,还是人家真的被她的道歉和示弱给软化和说动了,反正这一次,裴骄没再拒绝她的搀扶,苏轻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有余地就好,就怕这书生不松口,不原谅,到时候,他高声一呼唤,他家里的小厮和马夫之类再赶过来的话,就该轮到她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说他的人会不会打她,就说她把人打成这样,总是没理在先,一旦送官或者要她赔大笔银子,她还能赖到天上去?
总不能青天白日下,就唤出容大哥,让他把他们都吃了吧!
哎!说到底还是自己处理事情太冲动,不够冷静啊!苏轻暖懊恼不已地想着。
裴骄歪歪扭扭地,故意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苏轻暖可没再怀疑他,反而关心的问,“这位公子,你感觉怎么样?”
“除了痛,其他还好!”
裴骄佯装忍痛不已地摸了摸眼窝处,苏轻暖发现,就这一会儿,裴骄的眼眶整个都青紫了,心里越发的心虚和惭愧了起来,讷讷地道,“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我扶你去马车那,然后赔你点银子,去看大夫行吗?”
“算了算了,你都说不是故意的了,小生堂堂一个读书人,哪能真的和你一个姑娘家计较?只是这位姑娘,你下次可真不能这样了,也就碰上小生好说话,若是碰上别的人,你现在肯定是被扭去送官了!”
“是,是,是,谢谢公子您大人大量!小女子苏轻暖感激不尽!”苏轻暖见他完全松口不追究了,喜悦之余,自然赶忙连声道谢!
却没发现裴骄在听到她自报家门后,眼神微微闪过一抹了然。
姓苏?又是从临安方向过来的!还穿得起飞云锦,那就只可能是临安城的首富苏家了!
他们苏家贵为皇商,飞云锦本就是御贡宫中布料中的一种,那么身为苏家的小姐,穿一件飞云锦的衣裳,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洞悉了苏轻暖的身份后,裴骄更觉得事情有点好玩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口中则缓缓地道,“原来是苏姑娘,罢了,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小生裴骄,子楚云,河东商县人氏,苏姑娘这是从何而来,欲向何处而去?”
031容碧青的怒火
031:容碧青的怒火
苏轻暖迟疑了下,盖因脑子里还没想好该怎么编撰自己的新身份呢,实在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中途会遇上错揍了裴骄这等插曲,如今把人暴揍完了,人家也没计较,似乎也不打算索赔,反而关心的问她情况,她总不能拉下脸子不理人吧?
裴骄见她不回答,却也不急。
他本就已经洞悉了她的身份,知道她是临安苏家的小姐,如今居然会独自出现在这里,若是没有隐情和故事,又怎么可能。
她既不说,他也不急在一时非要知道,因此,没等苏轻暖想好该如何编排措辞,就见裴骄已经露出怜悯的表情,并且很是善解人意地看向她,道,“苏姑娘既然不方便说,那便不说了吧!”
“只是姑娘你这孤身出门,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你不嫌弃,我家的马车就在上面,便载你一程吧!”
“啊?这——”苏轻暖有些怔愣,这样也行?
她都没编好身份呢,这人就已经把她归进可怜人士范畴里了?还主动让她搭乘顺风马车?
难怪说古人单纯好骗了,眼前可不就是实实在在的例子!
好人!真是好人啊!
苏轻暖暗自感叹着。
“苏姑娘不愿意吗?是不相信在下的人品?苏姑娘且放心,裴骄身为一个读书人,书香传家,且我们裴家世代都是忠良,在河洛两地,也是一等一的名门大族,绝对不会做出有违门风,悖礼丧德之事的。”
裴骄说得一脸慨然,那模样宛如只要苏轻暖说一个字不相信,他就要发誓撞墙以证清白一般,看得苏轻暖很是好笑。
再配上他被她揍得青黑了的一个眼窝,更是为他这番表情,增加了几分谐趣,苏轻暖哪里还忍得住?
当即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他的话也再无怀疑,反而在心头坐实了这个裴骄就是一个老实书呆子的形象!
反正她原本也是要打算买马车或者驴车代步的,如今有了现成的、不花钱的免费车可坐,为什么要拒绝?
遂,点头道,“小女子自然是信裴公子的,如此,那就叨扰裴公子了!”
“苏姑娘无须客气,扶弱济贫乃举手之劳,本就是我等读书人该做之事!”
说着,他就重整了下衣冠,很是文质彬彬地道,“苏姑娘请!”
*“少爷——”
“主子——你这是——”
苏轻暖扶着受伤的裴骄,“困难”地好不容易上了官道,果见不远处的地方,已经停着一辆藏青色车篷的宽大马车了,此刻这几声分别携带着浓浓惊诧和意外的呼喊,就是来自马车旁边的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青衣小帽,明显不是书童就是小厮,另外两个则精悍又壮实,还透着一股子精明味道,不用问,肯定是护卫了。
看到这里,苏轻暖心中更是确信了裴骄的话是真的了。
也庆幸她先一步认了错,取得了裴骄这个书呆子的谅解,不然的话,光凭人家这两个彪炳的护卫,自己那点长拳功夫,也不是一合之敌。
现在,见这三个男人都一脸惊诧,表情扭曲地盯着裴骄的样子,苏轻暖的心中一紧,扶着裴骄的手也不由紧张地抓紧了他的臂膀,想着他们不会冲上来把自己打一顿吧!
完全没看出那两个护卫以及那青衣小帽的书童眼眸里,更多是惊诧后的憋笑,还道他们已经急疯了呢!
“裴,裴公子,怎么办?你家的护卫不会打我吧!”
“不会的,轻暖你就放心吧!”
裴骄一边干咳着安抚了一句苏轻暖,一边在苏轻暖没注意地情形下,用眼神狠狠地瞪了他家这三个手下一眼。
尤其是做青衣小帽打扮的那个书童,好似在说,给我差不多点就行了!
接收到来自自家主子深深地警告眼神后,小厮和护卫们终于回过神了,两个护卫赶紧低下头,因为怕控制不好面部的表情,而笑出声来。
那有点苦|逼|的书童,却不得不忍着满脸的扭曲,快步地跑上来,口中还要作出夸张的嚎啕状,“哎呀,少爷啊——您怎么搞成这样了?哪个天杀的把您打成这样啊——”
那刺耳夸张的哭声一出,别说裴骄额头青筋直跳,必须强忍着,就说苏轻暖自己,也觉得后脑勺冷汗都下来了,偏生她还不能说什么,只能窘迫尴尬的沉默着,谁让她就是把裴骄打成这样的那个‘杀千刀的’呢?
“饵子,住口!你哪只眼睛看到你家少爷我是被人打的?少爷我明明是不小心摔伤了!你赶紧给我收声,没看见有客人在吗?”
裴骄做出一副被下人弄得有点丢面子的懊恼样,看向苏轻暖,“轻暖,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
苏轻暖只能尴尬地扯着嘴角,干巴巴地说着。
“饵子,这位苏小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把她当成少爷我一样的尊敬!”
“是,是少爷!小的饵子,见过苏小姐!苏小姐金安!”
苏轻暖又是一顿嘴角抽搐,儿子?
这位裴公子家也真是绝了,居然给自己的书童取名叫儿子?
她可没有大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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