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一趟永安县县衙找杭玉清,私下里把烧烤店的事儿和他说了,”最后,贵妃一字一顿地道:“你就和他说,这关系到烧烤店的生死存亡,他要不想眼看着店儿垮了,今天务必过去明阳城。务必!”
“得嘞,我知道了。”柴二哥架着贵妃当时换五郎的那头驴颠颠就赶往永安县。“我话一定传到,他不来,我绑也给他绑来。”
……这倒不至于。
不过,他这么说,贵妃倒是放心了。
(未完待续。)
298 背后使坏
贵妃看着天色不早,担心再晚些回去城门都要关了,连城都进不去,于是不敢搁耽,辞别了柴家人连忙赶回了明阳城。
回到明阳城时将巴巴赶上最后一批,他们一进来城门就关了。
“哈哈,咱们赶上啦。”柴榕拍腿大笑,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他觉得太幸运了。“多亏我赶的快,是吧,阿美。”
“是的,四郎,你真厉害。”
“呵呵呵呵。”
木墩儿:“……”她夸的还可以更不走心吗?
他爹笑的能不这么一眼看到底,他就是个纯正的二傻子吗?
他们店儿里这是出了事,不是衙门一日游,不能保留点儿紧张的气氛吗?
贺牙子知道明阳城的衙门在哪里,柴榕的马车便一路跟着前面贺牙子走,中途路过烧烤店,往日灯火通明的店里漆黑一片,一点儿光亮都没有,看着怪凄凉。
“阿美,我想吃肉串。”柴榕突然道。“我好几天没吃肉串了。”
贵妃从回来的路上心里那疙瘩就结着,她想了一路,一直就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个报的官。
“阿美!”
“阿美,你怎么不理我?”
“等过几天的,我带你去吃,今天店里关门。”贵妃对付他一顿的好声好气,好搪塞:“你刚才路过不是看到了吗,灯都黑着,人家过节都休息了。”
柴榕一听有理,闷闷地应了一声。
“那是阿美的店,以后让他们不休息不好吗?我什么时候想吃就能吃。”
“好啊,以后四郎说不休息就不让他们休息啦。”
“我说娘娘,这事儿你觉不觉得蹊跷?”木墩儿沉吟,“按说不会是咱肉的问题,蒋掌柜的为人细致,很有原则,对肉的要求也高——要不然了不能三伏天扔了一半的兔子肉了——他一向注意饮食安全。再者,要是一批肉有问题,肯定不会就那一桌有问题吧?”
“能不能是……那个抢咱铺面那个王相公,让官府揍一顿记恨在心里,在衣铺上找不到下手之处,便打了烧烤店的主意?”
贵妃微微抬起头,目光微闪:“咱们都得罪过谁?”
“杭玉清,你没少揍人家,也没少算计人家,要说得罪的人他绝对得占第一。”木墩儿出于尊重,把深受贵妃其害的杭玉清给帽上了卫冕的桂冠,首当其冲。
“不过,这店他占一半,不看你们师徒之情,也还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不至于的。”
“然后就是……柴银杏算一个,王相公,与娘娘这身体原主儿有旧的周显荣吧,”木墩儿掰着手指头算,最后才颤巍巍的想说又不想说:“再有就是……秦王世子——老天保佑不是他,是他咱们就死定了。”
这都是光凭臆测解决不了,也确定不了的。
贵妃有些话没说,其实这也很可能单纯就是件意外,蒋周就是没留意到肉变质——特么,骗都骗不了自己,肉得馊成什么样儿才能一顿饭都没吃完就都吃扒下了,连如厕的功夫都没有直接拉大堂?
就、是、有、人、在、背、后、使、坏!
主要是那人是谁?
她同意木墩儿的话,是谁也别是秦王世子!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车厢里的两人陷入沉默,柴榕赶的驴车渐渐行进的越来越慢,终于停了下来。还没等贵妃下来,就听贺牙子已经殷勤地跑过来把车帘布给挑起来了:“夫人,到了。咱们是先进去,还是等杭公子来了再一起?”
贺牙子对蒋周也算得情深意重了,遇事担事,殷勤又周到。
贵妃沉吟,“先进去看看是什么状况吧。杭玉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等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木墩儿这回没下车,和柴榕在驴车上等着,就贵妃和贺牙子迈上台阶直奔衙门口。这时朱漆大门已经紧紧关上,贺牙子一见就怂了:“怎么办啊,夫人?”
“敲开问问吧。”
贺牙子微微踌躇,“门不能白敲的,”她怕贵妃是村子里出来的不懂规矩,小声提醒:“敲开了无非也是挨顿骂,得撒些碎银子给他们饮茶的。”
“我省得。”贵妃也不废话,轻轻扣门,没两下就听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没看府衙的门儿都关上了?有事儿明天请早!”
“衙差大哥,我是饕餮小店的东家,中午的时候有客人在店里吃坏肚子,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让衙差大哥给带进府衙了,我这才得到消息就赶紧赶来了。”
贵妃的话还没说完,门就从里面开了道缝,一个三十多岁面黄饥瘦的衙差探出半个身子,上下地打量贵妃,不用他开口,贵妃便堆出一脸的笑意。
“我就是想打听看看,我家的伙计都怎么了……那些客人现在可还好?我这心里也忐忑,生怕把人家给吃坏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衙差手里。
衙差这时总算有了回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天知道把那些客人都给搭回府里,他们吃了药还没止住,一个个就占着茅厕都快抢破脑袋了,有抢不上的又不敢随意在府衙大小便,直接就拉裤子里,可把整个府衙都给弄的屎气熏天,他们这些衙差好悬没把前天吃的饭都给恶心吐了。
“倒是没拉死人。”他斜着眼睛说话。
贵妃浑不将他这无形无状放在眼里,反正能撬出话来就行:“不知大老爷可查出来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家掌柜的和伙计都怎么样了?”
“……能是怎么回事,你家肉不干净呗。要不能拉成那样?”
“已经定案了?”贵妃问。
“没呢,明天的——您明天请早吧,我不能一直这么开着门,让人看见不成样子。”他突然压低声音,“你家伙计都关牢里了,老爷明天开堂才审,今晚根本没过审。”
他都没脸说,本来就该今天下午审的,奈何那些原告一个个拉的不行,根本就上不了堂,偏他家老爷心还脏,一看他们拉的臭气熏天,把他也给恶心的直吐,就那么从下午一直吐到刚才。
那些客人是拉虚脱了,可他看他家老爷是要吐虚脱。
(未完待续。)
299 破案
知道还没开堂过审,贵妃心里一块大石头就落了地。
如果这里面有秦王世子掺合其中,天塌下来都没有隔天再审的,要知道在明阳城秦王府就是天,小小一个知府还不敢怠慢推脱,只怕抓过来就啪啪啪一顿板子,一点儿空隙都没有的迅速结案了事。
只要这里面没世子爷什么事,就去了贵妃一块心病。
当下那衙差反手要关上府衙大门贵妃也没再拦着,只从怀里掏出一张五两的银票顺着留下的半条门缝递了过去,天色渐晚,衙门口早早支起了灯笼,那衙差顺着灯光那么一瞅,眼珠子好悬没从眼眶里掉下来砸地上——
她这是要干什么?
想让他扭转乾坤把理全叼他们这边,不说这钱太少,他也没这么权限啊?!
“说实话,我是相信我家掌柜的品行,肯定不会把劣质的肉送上去给客人吃的,但事已发生,我做为东家也不能坐视不理。以往我没和官府中人打过交道,也不知道里面伙食怎么样,我不求差大哥给什么特殊照顾,好歹麻烦您给买些吃食进去……剩下的银子差大哥们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吃酒,因为这事儿肯定也给差大哥带去不少麻烦,总之,麻烦您了。”
只见那面黄饥瘦的差大哥脸也不黄了,激动的老脸红扑扑的,眼睛也不斜视了,端端正正的瞅着过神财神这位美妇人,特么手真大。
说是买些吃食进去,剩下的都留给他们——哪有什么们,就他了!
天知道那些吃食能用多少钱,她先前给的碎银子大鱼大肉都够了,这五两说穿了就都是他的啊。当下哪里还有半点儿不耐烦,毕恭毕敬地比见了他家老爷那精气神还足,几乎抱着她的大腿给她扛下台阶,免得灰尘沾了她的鞋。
他一个月的俸禄才多少石,这五两银子够他们一家四口大半年的花销了!
门缝嗖地让他一把给推开大半扇,亲自送贵妃离开的架式,“您慢走,这灯有点儿暗,小心着脚下,”那叫一个殷勤,连小声儿都柔和多了。“您不必担心,那些客人都没多严重,就是拉脱了水,当时你家掌柜及时给请了大夫,跟过来府衙给开的药,喝下去折腾一下午也都消停了——才消停。这事儿闹起来,其实就是名声不好,没吃死人,不会有什么大事儿,顶多赔点儿医药费罢了。”
“要是查出来肉质不干净,只怕要罚几个钱。”不过看她这大手大脚,一出手给他个衙差就是这个数,应该是不差钱的。
贵妃微微蹙眉,“衙差大哥,我就是有点儿弄不明白——”
“您说,但凡我知道,但凡您能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衙差拍胸脯保证,然后一转头道:“嘿,胖大姐也小心脚下,有个台阶石头不稳,别摔着了。”
“……”贺牙子算是见识了贵妃的手段。
先前,岂止是这衙差让那五两银子给镇住了,连她都镇的半点儿没回过神儿,整个人失语了。
一个衙差,给个三瓜两枣儿打发打发也就得了,反正也用不着他们,谁成想人家有钱人就是任性,随手一撒就是这个数。
可如今一看衙差这态度转变的,只怕对自家老娘都没这么柔声细气,那语气那神态简直了……她算开了眼,以前让人呼来喝去的,今天借着那五两银子,她居然也摇身一变成了‘胖大姐’。
“我只是听说,大夫和衙差大哥几乎是前后脚到的,我家伙计去请了大夫,那是哪个热心人报的官呢?”贵妃问。
“赵老六啊。”
衙差还真是没半点儿隐瞒,“就是他们一桌子吃饭,五个拉的不成人形,就俩人没咋地,其中就有赵老六——他原名叫赵功成,据说要是有个弟弟就叫名就,可惜他娘前面生了五个全夭折死了,生了他之后他娘也死了,就没有机会把他弟弟名就给生出来。他是个老童生了,三十六七岁连个秀才也还没考上,就在他卖皮毛的远房表哥当个帐房先生混日子。”
说到这儿,他嗤地一笑:“不是明年就要科举嘛,这些个读书人凑到一起商量考试的事儿,谁知道一个个拉成这样……看来兆头不怎么吉利啊。”
贵妃一听到‘皮毛’两字心头一动,“差大哥知道他在哪家当帐房吗?”
衙差听到这儿才警觉,停到了驴车旁边:“您这是要打击报复?”
“当然不是,”贵妃失笑,“像您说的,这多大的事儿啊,顶多赔些医药费,为了那点儿小钱也值当的?我是有个亲戚也做皮毛生意的,我想着会不会是认识。如果真认识不就更好说话了嘛,您说是吧?”
衙差一听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尤其这美妇人斯斯文文,笑盈盈的别提多甜了,那么有钱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干杀人灭口的买卖。
“他总挂嘴边,姓——陈!前些年发了家,对自家兄弟还挺照顾。”衙差挠头,“以前我们还一块儿吃过一顿饭,叫什么来着——豺狼虎豹的。”
“陈虎。”
贵妃轻启朱唇,她可还记着呢,柴银杏家的男人就叫陈虎,这下算是对上了。
木墩儿一听贵妃叫出名字了,就知道到底让她给刨着根底了,激动的把车帘子就给挑起来了,结果那衙差就在车帘外面,没想到里面会突然有动静,吓的嗷的一声腿就软了。
“哎哟娘哟,这谁家——这小少爷好生顽皮。”
“有劳衙差大哥相送,您也回吧,我明天一早准来。”
“巳时啊,也别来太早,我家老爷一般都这个点儿审案。”
贵妃连声道谢,上了马车直奔丁字巷。事实上撒钱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还真就从他嘴里直接就把真相给挖出来了,正是无心插柳,她也想再掏点儿散碎银子,可是兜里没有,最小面值的也就五两的银票,却不成想让这五两的银票就把案子给破了。
“他娘的柴银杏,”木墩儿啐了一口,“尽玩儿阴招,公平竞争不会,坏心眼子可不少,一个接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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