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脱口而出再没有收回来的余地,她反而又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虽然这话说的很有些鲁莽,不讲技巧。
“要不,你们再生一个?”
她道:“娘看你们现在的感情也不错,趁着年轻多要几个孩子,我还能帮你带带,等我再老了,动不了,就什么也帮不上了。”
贵妃用了极强的意志力才没从炕沿边儿上滑下去,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应付柴老太太迟早会递过来的一击,她想了各种各样的开始,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柴老太太剑走偏锋,给她来这么刁钻的一招。
而事实上……
这似乎也是一记绝招啊。
贵妃想,不愧是娘俩,柴银杏是尽得柴老太太的真传,经意不经意间使出来的招术总是一击致命。
想和他儿子过日子?生孩子啊,生越多,就把她给紧紧栓住了,这么简单直线型思维,她居然就没想到——也可能是太直线了,像她这样习惯了弯弯绕绕的人,还真没过。
或者说,除了刚刚重生在原主儿身上,和柴榕关系冷漠的那段时间里,她还有心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在他们关系融洽后,她反而从未想过他俩有那方面的关系。
他太乖,太听话,太温和了,她知道他对她好,她也从来没想过抛下他,转投另一段关系之中。
可是,她、竟、从、来、没、想、过、和、他、会、有、肌、肤、之、亲、的、一、天!
不过,柴榕是傻的,自然不懂那些,原主嫁人的时候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么高难度的东西,这俩人是怎么完成的?用通俗点儿的话说,木墩儿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呸,她居然有时间想这些!
考验近在眼前呐!
贵妃握拳,他们本来就是夫妻,这种事要旁的人家当中是再正常不过的,而她居然没有意识到,这种疏忽是可忍孰不可忍!
比起柴老太太的提议,她反而更在乎的是自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饶是一惯云淡风轻,所有事游刃有余的贵妃也不禁露了形,脸上露出情绪。不过柴老太太可不知道她心里那些个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脑补,只当成贵妃是不愿意的,好好一张漂亮脸蛋都僵成一团了——
那是在柴银杏指着鼻子骂她破烂货都变不改色的一张脸。
柴老太太顿时心里一抽,忍不住内疚起来:“阿美,当初……娘也是迫于无奈,你和四郎都未经人事,不能总……僵着,那也不叫夫妻。”
老太太顿了顿,自己都觉得这些话说出来臊的慌。
那么慌乱、羞|耻的一夜,不仅顾洵美心里压着块石头,一直对柴家有怨气,她又何尝不是内心有愧呢。
“——不过,你看你们现在不也是很好吗?一天天有说有笑,日子过的也有劲头。”柴老太太努力把话题往轻快了那边谈,“你们有缘哪,天生注定的两口子。四郎虽然脑子不好,可是你看他也知冷知热,就知道护媳妇,心里眼里就一个你。”
“女人嫁人不就图个知冷知热的暖心人么,四郎再有不足,对你这份心,娘相信你不是看不出来……”
贵妃算是看出来了,她要是不表个态,柴老太太能把他儿子各种好,他俩各种合适颠来倒去扯一晚上。
虽然她比较好奇的是柴老太太口中未经人事不叫夫妻的后续事件,但好奇归好奇,她哪怕经了人事也还是脸皮薄着,很多话还是说不出口。
说到底无非就是两个人未经人事,总要有个人‘指导’呗,是这意思?
贵妃在前世就皇帝一个男人,虽说是个身经百战的,可到底年岁不饶人,又做惯了皇帝享福的命,从来只顾自己爽,贵妃于那事其实并不热衷,和皇帝几年的夫妻就从来没有喜欢过那事。
所以对她来说,那事……就是个可有可无,甚至可以一辈子无的东西。
如果今天不是柴老太太提起,估计短时间内贵妃都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她和柴榕也是要做那事的,他们就是那样的关系。
柴榕,她对他并不排斥,如果是他也没什么不行,毕竟那脸蛋英俊,身材健美,是一副年轻鲜嫩的**,比老皇帝在视觉上就养眼不知多少倍了。
可是……一想到柴榕那天真清澈的小眼神,她心里只是想都有一种侵|犯未成年孩童的错觉呢。
她有负罪感啊。
柴老太太一边说话一边用余光轻轻瞄贵妃的反应,她种种的犹豫、踌躇,在柴老太太眼里都不是拒绝,至少觉得她是在认真的思考,这就是个好的信号。
“娘不是要逼你,阿美,你再想一想,少年夫妻老来伴,有这么个人总比没这个人强。”
“这些年不也就这么过来了吗?现在,不都挺好?”
“阿美?”
贵妃知道,柴老太太这是要她话呢。
原本她都因为柴银杏往她身上泼那一盆盆的脏水做好了破斧沉舟的准备。
木墩儿还以为她一肚子心眼全都有的放矢的箭似的,一扎一个准儿呢。事关柴家声誉这事儿如果柴家当了真,其实她说的天花乱坠,把钱给当成仙女散花给撒了也还是白搭,她是打定主意皮毛生意一定要做的,万一柴家真跟她来硬的,大不了她也揭竿而起,直接带了柴榕他们一家三口直奔明阳城扎根,宁可是撕破了脸的。
可她再想不到柴老太太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就和她纠缠在和柴榕再生一个娃娃上面。
“娘,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那么个清纯小少年,让她如何下得了口?
柴老太太只要没被一口回绝,就已经知了大足,乐颠颠地一拍大腿:“那我今天就抱木墩儿去我那屋睡,你们小俩口那么年轻中间隔着个孩子也不方便——不急,不急,娘不是催你们,你们好好培养感情。尽快……培养感情!”
说完,把木墩儿的小被子顺手一卷,夹着就出了门,留下贵妃目瞪口呆,下巴好悬没掉炕沿边。
柴银杏如果知道她费尽心机,最终的结果竟只是她被催生……不知道会不会比她此时的心情更复杂更荒谬。
(未完待续。)
197 妥协
当天晚上木墩儿就被抱到了前院,那个犹如噩梦一样的东屋。
他在那里住过几天,后来被柴老太太以要亲娘带孩子拉近母子关系为由给踢到了后院,那简直是值得大书特书,逃出升天的伟大日子。
可能是古代没有沐浴设备,加上社会底阶人民并不注意自身清洁问题,柴家老俩口身上总有种汗味、头皮味,身体各种混合在一起难闻的味道,尤其柴老太太还是个慈爱的老太太,就爱把他放在自己旁边,动不动还摸摸他的后背。
是安抚孩子的动作没错,可他是个三十五岁成年的男人,他受不了。一摸,他一身一身的鸡皮疙瘩。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可以容忍的话——毕竟小时候在农村生活也是差不多的环境,那么柴老爷的呼噜声就是他整个穿越过来之后最大的梦魇,甚至连贫穷都没那么可怕。
柴老爷子也是个奇人了,仰着睡打呼噜,侧着睡打呼噜,趴着睡还打呼噜,而且每个动作配合的呼噜声还不一样,各有特色,百花齐放,百花争鸣!
柴老太太简直就是为了柴老爷子配套生产出来的,人家的呼噜照打他的,她照睡她的,就好像呼噜声呼吸一样平缓绵长。
而这一切就都好像是他的错觉……
木墩儿弄不明白哪里出了错,在东屋使出了浑身解数要回后院,他傻爹也打呼噜没错,但人家有时有晌的,不像柴老爷子呼噜就跟呼吸一样占据了整个夜晚的时间,不是这种分分钟绝杀的节奏好吗?!
“别闹啊,木墩儿。”
柴老太太露出迷之微笑,“别打扰你爹娘……也许很快你就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木墩儿,你想要弟弟还是要妹妹?”
握草!
握了根大草!
木墩儿如果是个三岁的孩子当然听不懂是怎么回事,可他是个三十五岁成熟男人的老灵魂,有什么是他不懂的?!
所以,柴老太太的意思是,把他接过来前院,是为了不打扰他便宜爹娘‘培养感情’——
木墩儿面对着柴老太太一张急待沟通的老脸,简直不敢露出半分内心汹涌澎湃的激动心情,那脸让他憋的都要抽搐了。
“我想要个……姐姐。”他说。
一句话就给柴老太太逗笑了,啼笑皆非:“你个傻孩子,只能是弟弟和妹妹——老头子,你说是生男的好还是女的好呢?木墩儿就很好,再生个男孩和木墩儿一样就好了,以后也能挺起门来过日子。”
“木墩儿啊,你爹对你那么好,天天带你玩儿,等你爹和娘老了,一定得好好待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知道吗?”
屋里没有点灯,柴老爷子背对着柴老太太躺着,听了柴老太太的话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这人想一出是一出,懒的还你说!”
她挣扎了这几天,和他磨叽了那么久的各种担忧,结果今天去后院的唯一成果就是把孙子给抱回来,让小俩口造小娃娃。
不是说这样的解决方案不好,而是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儿信任,说好的那些摆事实讲道理呢,一条都没落实,这变的也太快了。
“你懒的和我说,我还懒的和你说呢。”柴老太太并不生气,话里还带着笑意。“木墩儿啊,奶奶和你说——”
救命啊!
木墩儿直想捂耳朵,快点儿让他趁柴老爷子没睡着的功夫让他赶紧睡了吧,要不就是火车拉笛一路到天亮啊!
只是,他家娘娘真的就这么……英勇献身了?
这么就妥协了?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难以置信呢?
柴老太太想的还是太美了吧?他家娘娘只会因为一个原因和他儿子睡,不会是迫于柴家的压迫,而只是因为她想睡了他……仅此而已。
而她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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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当然是不想。
看着因为木墩儿被抱走,而不开心了一晚上,磨着她非要把木墩儿接回来的柴榕,她这魔爪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
前世说是她服侍老皇帝,可在那方面上一向是老皇帝主动,她被动的接受就好了,而且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老皇帝不想的时候跑过去贱嗖嗖撩扯老皇帝。
毕竟年纪在那儿,万一真是无论如何都没反应,不只她尴尬,他更尴尬的好吧?
她就记得有个老牌的宠妃宁氏,那是在她进宫之前风光就不再的女子,比她年长了少说有十几岁,见她宠冠后宫,十分的气不过,找个机会买通了皇帝身边的近侍,抓住了皇帝赏园子的机会,想在外面勾着皇帝来个野|战,结果勾|搭皇帝没成,反把皇帝的怒火全勾起来,直接下了冷宫。
这件事给后宫所有女人一个警示,包括她。
所以,她前世就没学过怎么主动,尤其现在面前的是这么个只可远观不可焉玩的小孩子心性的男子。
她不只下不去手,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睡、觉!”
最后贵妃决定一切顺其自然,柴老太太又不会真的来趴他们的墙角偷听,她应该知道她家儿子耳聪目明,有个风吹草动都别想瞒过他。她前脚踏进后院,柴榕立马就知道了,这就杜绝了偷|窥的问题。
安心的睡觉吧。
——
“阿美,娘为什么要把木墩儿抱走?”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贵妃静下心来,又轮到柴榕碎碎念模式开启。“你去把木墩儿抱回来好不好?没他,我睡不着觉。”
狗屁的没他睡不着觉,他不知道这么说话很容易让人误解?
贵妃头疼,这货天天睡觉不是抱着木墩儿就是伸长了大长腿压着木墩儿骑,不像是抱儿子,倒像是养了只宠物狗,陪他吃陪他玩他睡觉还得让他抱着。
对于木墩儿来说,这次逃出升天也指不定呢。
“娘想木墩儿了,抱过去睡几天,以前不都这样吗?你就别闹了,赶紧睡。”
半晌,“我睡不着。”
又半晌,“阿美,我不习惯,我……往你那边一点儿好不好?”
(未完待续。)
198 警示
贵妃脑子里立马出现的是柴榕欺压木墩儿一百零八式,每天起来各种脚在不同的部位,有一次她早上起来,看见的是柴榕劈着大长腿,已经把木墩儿踢到了被子下面,脚丫子抵在木墩儿的嘴边。而木墩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梦里闻着什么味儿了,直皱皱着眉。
“阿美。”他撒娇。
“阿美?”
“阿美!”
这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都不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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