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已是面色苍白,睁大双目,暑气外加连日疲劳,一时急怒攻心,竟是睁着双目,昏了过去!
“给我杀了奸妃、奸相!”武瞾喝道,“清君侧!还我大唐河山!”
马上便有人在人群中吼道:“杀了奸相|奸妃!”
百姓与六军将士对杨家不满已久,骚动越来越大,杨玉环花容失色,杨国忠喝道:“这是妖孽!不是先皇!”
然则六军被杨家欺压已久,更在这炎炎烈日下曝晒,只为一名宠妃贺寿,不满情绪已累积到了极致,不知谁先带头喊了声:“杀了杨国忠!”
胡升顿时色变,吼道:“你们要造反了?!”
那里头不知有多少人在煽动,一时百姓疯狂推搡,六军只架不住,最终将百姓一推,扯掉头盔扔在地上,披头散发,竟是要上台将杨家人拖下来殴打,一报血仇!
武瞾更厉声道:“这是大唐历任先帝之旨,还不动手?!”
下一刻,少年清朗之声喝道:“无耻妖孽!竟敢冒充先皇?!驱魔司公干!妖魔速速——”
话音落,大慈恩寺殿上瓦片“哗”一声在气劲下升起,射向半空!鸿俊一个翻身,踏上空中瓦片,如蜻蜓点水般一踏,四把飞刀聚合,琉璃瓦飞起那瞬间如同天路,而鸿俊在这瓦片上飞奔,喝道:
“——退散!”
同时间,李白朗声一笑,剑气纵横,一剑扫起瓦片后,一个侧身顺着琉璃瓦沿,与李龟年一同哗啦啦地滑了下来,李龟年一扫手中琵琶,声音震响,化作气浪,将冲上前的百姓撞得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鸿俊已飞身上了高空,陌刀一刀斩去!武瞾怒吼道:“放肆!”
武瞾爆发出魔气要抵挡,那陌刀却如撕纸般轻而易举将她的身躯撕得粉碎!台下百姓发出惊慌叫喊,武瞾蓦然拔高,鸿俊陌刀四飞,化作飞刀,纵横交错朝武瞾斩去。
李白与李龟年已护住李隆基杨玉环,只见李白仰头饮了一口酒,手中剑一抖,剑锋化去,当场便刺中数人,台下顿时哀号一片,李龟年则手挥琵琶,乐音震响,竟还是霓裳羽衣舞。
只见李白如谪仙人般兴起,随手一把剑舞得如流星般璀璨,一圈将台上士兵尽数送了下台,末了又是大喝一声道:“给我上去!”
紧接着李白挑起一瓦,运劲朝空中一送——
鸿俊正坠落时,琉璃瓦接二连三地飞射而来,将他越送越高,鸿俊飞身凌空,飞刀再出,顷刻间不再给武瞾复原机会,将她斩成数截!
武瞾大怒,合身朝鸿俊扑来,鸿俊左手扛起五色神光,朝武瞾一挡,武瞾终于忍无可忍,两袖一挥,漫天金钱通宝朝鸿俊飞射而来!
霎时间空中金光大作,光芒照耀之中如下起了钱雨,金叶、银片、铜钱、翠玉、珍珠、玳瑁无数珠宝淹没了鸿俊。
这是最后一只了,李景珑早与裘永思商量过对策,酒色财气四妖,所化出的法术俱取人“智昏”之念,换作其他凡人,这钱海能瞬间令人头昏脑涨,一时被迷惑。然而鸿俊从小将珍珠白玉当弹珠打的,看见一堆钱哗啦啦涌过来,只觉心烦,而李景珑瞅准的就是这一点。
鸿俊迎着钱海,以五色神光一兜,接住那钱海,反抖出去!
先前不知酒色财气是个甚么东西,失了先手,如今对蛊猿一熟,李景珑有了对策,鸿俊也根本不怕这家伙。玉石等物散入百姓群中,漫天金钱则在五色神光裹挟下绕着武瞾开始高速飞舞,卷成一个金光闪闪的牢笼!
天上掉下一大堆珠宝,这下当真是下钱了,百姓顿时开始哄抢,再顾不得台上的杨贵妃。杨国忠嘴角不住抽搐,忍住不出手,只看这出闹剧要如何收场,李龟年却已五指连弹,换了一曲《清平调》。
《清平调》出,如同带着催眠的力量,场下骚乱渐渐止息,鲤鱼妖则随之飞身跃起,踏上瓦片,穿过人群高处,手里抱着一大包离魂花粉,背上背着两包,朝着四面八方……
……倾情一撒。
天女散花。
“一忘皆空——”
“往事如梦——”
喷嚏声一传十十传百,百姓手里拿着珠宝,一脸迷茫,东张西望。此刻在《清平调》中,李隆基蓦然惊醒,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切。
“陛下?!”
“陛下!”
杨贵妃紧紧抓住李隆基的手,李隆基马上反手覆在她手背上,示意不要惊慌。
武瞾头发飞扬,现出狰狞蛊猿脸庞,龇起尖牙,发出嘶吼。鸿俊踏上又一块琉璃瓦,飞上高空,将四把飞刀一收,怒喝道:“破——!”
继而撒手,四把飞刀带着雷霆之力飞去!蛊猿万宝见再躲不过,计划业已失败,轰然爆破,化作黑色蛊群,拔高要逃。
裘永思喃喃念诵咒文,站在大地上,双手一抬,喝道:“起!”
蓝色带着闪电光芒的虫群“唰”一声从四面八方飞来,与金钱笼聚为一体,紧接着发出一道大闪光,爆炸。
如同闪电在空中直接炸开,鸿俊被那光芒与冲击力推得朝后飞去,李白将剑鞘掷向半空,喝道:“当心!”
鸿俊在空中一翻身,踏上剑鞘跃起,扑向李隆基与杨玉环所在高台,鲤鱼妖已冲了上来,要朝帝妃二人撒离魂花粉,却被鸿俊一个手势止住。
天空中,蛊群被电得焦黑,飞散向四面八方。
鸿俊落地,朝李隆基一鞠躬,李龟年琴声停,满场肃静。
“感谢李龟年大师与太白兄的表演。”鸿俊笑着转身,朝台下一鞠躬,三人又转过身,同时朝杨贵妃行礼。
李白说:“祝您长寿百岁。”
李龟年道:“年年如今日。”
鸿俊笑道:“岁岁如今朝。”
杨贵妃:“……”
李隆基:“……”
杨国忠:“……”
三人带着鲤鱼妖飞快下台,台下百姓则欢声雷动,方才有那么一刹那似乎发生了什么,但李龟年的乐曲与李白似乎在舞剑的场面极其华美,手里又多了钱与珠宝,料想是皇帝安排的特别节目,李龟年大师的琴声真好听呐,简直是听得……如痴如醉。
梦境之力
御花园内; 阿泰被安禄山抱着,竭力将腰扭过去; 佯装伸手去抓安禄山的大手,实则已握住了后背上的匕首。
阿史那琼心跳已快到了极致,较之其他队; 他们这队至为凶险,毕竟迎战天魔是最艰难之事; 但只要阿泰一拿到戒指,实力便会马上发生此消彼长的变化。
“节度使大人……您……这儿有人……”
安禄山呵呵笑; 拖着阿泰; 将他往榻上一按,便要去舔舐他的胸膛; 阿泰自问这么穿着较之胡女已不算暴露; 唯一袒露的只有瘦削白皙的胸肌与整齐分明的腹肌而已; 奈何安禄山最喜欢的就是舔少年郎这两处; 虽然阿泰已是青年,却依旧让安禄山兽性大发,当场就要出手猥亵他。
阿泰被按着躺下,瞬间成功地抽出了匕首; 把手埋在枕下; 不住发抖,与趴在身上的安禄山对视; 安禄山无意中一瞥; 阿泰眼中竟是现出惊恐之色!
那一瞥让安禄山瞬间警觉; 怒道:“你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守卫察觉,阿泰咬牙抓起匕首,朝安禄山胸膛捅去!安禄山已发现是刺客,顿时一手扼住阿泰喉咙,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喉骨,另一手闪电般捏住他刺向自己胸膛的匕首,吼道:“刺客!”
守卫蜂拥而上,阿泰惨叫一声,安禄山则发出野兽般的疯狂大笑,将那匕首夺在左手中,反握匕首,拇指扬起,高高举过头顶,要朝阿泰刺下——
——阿泰睁大双眼,嘴角微微一翘。
一阵风吹过,御花园中花瓣飞散。
阿史那琼抬手,小指、无名指、中指、食指依次轻推,将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飞刀送到拇指前,手腕一甩,飞刀打着旋脱手,飞出。
安禄山看见阿泰表情,随之一怔。
飞刀从他身后射来,化作一道银色弧光,无声无息掠过他的大拇指,钉在柱上。
瞬间,安禄山的大拇指处鲜血狂喷,上半截拇指连同那金扳指一起飞了出来。
安禄山刹那发出一声惨嚎,右手离了阿泰锁骨去抓空中的扳指,孰料阿史那琼又是一把飞刀脱手,朝着半空中的断指飞去,“叮”一声恰好斩在金扳指上,带着断指改变了方向。
阿泰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当即抽身,跃起,抽出柱上钉着的飞刀,给安禄山来了第三刀!
那一刀直接飞出,钉在了安禄山的右眼上,安禄山又是一声狂吼,阿泰已迅捷无比,抓住了空中的戒指!
阿史那琼以波斯语吼了声,阿泰抓到戒指,这一切都发生在那短短顷刻间,卫兵这时间冲上来时,阿史那琼则抛出第三件东西。阿泰转身跃上榻栏,众人以为阿史那琼又要射飞刀,忙守住安禄山。
孰料第三个被抛出来的却是一杆孔雀绿的玉笏,飞过安禄山头顶,被阿泰抓住。
阿泰一把抖开那玉笏,玉笏化作飓风扇,他冷笑一声,运足法力,朝面前一扇。
轰然巨响,御花园亭中顿时被扫得砖瓦爆飞,狂风将兵士尽数卷飞出去!
“走!”阿泰扳指到手,与阿史那琼一起跃出御花园,后面传来安禄山绝望而痛苦的咆哮。
两人跑出几步,落在皇城外小巷内,阿泰回头看,说:“没追来?怎么办?”
阿史那琼一时也没了办法,说:“太胖了追不动?”
“不会是假的吧……”阿泰忽然涌起一个恐怖的念头,低头扔了安禄山的拇指,拈着那血淋淋的扳指端详。
紧接着,皇宫内一声爆炸,黑云幻化出妖怪狰狞的头颅,咆哮着翻过宫墙,朝他们蔓来!
“真的!快跑——!”阿史那琼喊道。
阿泰心中一惊,与阿史那琼转身飞速逃离。
烈日下的砖石巷内,莫日根与陆许俱是使劲浑身解数,全身被汗水湿透,化作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卷在一起,莫日根没想到陆许竟是这般难缠,若拼气力,陆许甚至在他手底下走不过十招。
然而陆许哪会与他拼力气?他完全采取以快打快的手法,将莫日根几乎是牢牢压制着。莫日根在驱魔司中已算速度极其敏捷的射手,甚至比李景珑更略胜一筹,但在陆许面前,许多招数完全施展不开。
他一掌所到之处,陆许几下抢攻,莫日根有时还闪躲不开,不时脸上要挨陆许一耳光,清脆响声,陆许一巴掌掴在莫日根侧脸上,莫日根大怒,陆许马上退后,眼里带着笑意,却不住气喘。
“混账!”莫日根怒吼,冲上前去,陆许一个飞身,两人竟是在小巷墙壁上飞速追逐。
“你太慢了!”陆许冷冷道。
莫日根反唇相讥道:“你还能撑多久?”
陆许心中分明知道自己全力奔跑支撑不了太长时间,甚至现在就有疲态,莫日根看准了他无法支撑,这下一发力,已堪堪追了上来。
陆许在墙壁上一个翻身,与莫日根错身而过,借坠落之力倏一掌刀直取他后颈,那一掌劈砍下去,若中了莫日根将被当场劈昏。奈何莫日根料准他要速战速决,此刻极有可能变招,早已做好准备,一个转身,锁住他的手腕,拖着陆许来了个回旋!
陆许猝不及防,被莫日根掼向巷子的另一面墙,正以为自己要撞得吐血时,背脊却狠狠撞上了一扇窗,当即一声巨响,破窗而入,撞入了一户人家的二楼房间!
紧接着莫日根脚上一点,化身离弦之箭,激射进窗内。
陆许摔得七荤八素,反应却极快,摔进去的顷刻竭力保持平衡,他在空中一个翻身,两脚朝后一蹬,侧身避开,朝着空中来了一记回旋扫。
恰恰好莫日根冲进来的刹那迎上陆许疾风般的一腿,当场被踹中胸口,狠狠撞上一面屏风,屏风倒了下来,砸在他的身上。
“呼——呼——”莫日根身上全是碎裂的琉璃,脸畔还带着血,不怒反笑,“好久没这么打过了……”
“你打架跟谁学的?”陆许也有点气喘吁吁,朝莫日根走去。
“无师自通。”莫日根冷冷道,紧接着以自己背脊狠狠朝地板一砸,轰然震响,将那满地琉璃碎片、陶瓷碎片、断木一起震得升空,再陡然朝后贴地滑行,以旋风腿法一扫,漫天碎片顿时朝着陆许射去!
“不、像、啊——”陆许只是一伏身,跃过两步,再一空翻,轻巧避过那漫天杂物,莫日根当即连环拳掌迎了上来。
瞬息间陆许头下脚上,悬空翻过到了莫日根面前,莫日根一步迎去,两人面庞交错,陆许蜻蜓点水般在莫日根唇上轻轻一吻。
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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