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还留下来的客人就只有自家嫁出去的姑奶奶们了,包正荣的几个姑姑以及他大堂姐包正菊一家三口。等到饭菜上桌。大家都坐下了,专等着奶奶时。却一直请不来。大家都以为老太太一下子嫁出去两个孙女儿心里难受,所以不愿意出来上桌吃饭。不过,老太太终于被老头子三请四请的请上来,满脸气呼呼的样子,可不像是因为嫁孙女伤心呢!
“娘!您这是怎么了?”包家大媳妇小心翼翼的问着直冲她翻白眼的婆婆。
老太太顾不上坐着的满桌子人,气冲冲的反问大儿媳:“你可知道两个孙女婿家带过来的那些米是做么用的?”
她大儿媳那时候正忙着盯厨师别藏了肉,还真不知道新娘子房里发生的事。她一头雾水的看着老太太摇摇头,老太太见她真的屁事不知,更是恼火。
“正花跟正银两个都是你女儿,一个两个的养不熟。明明知道那米就是要讨个好财气的,结果她俩倒好,都把斗子给打翻了。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让我们这些娘家人过日子了啊?”
满桌子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太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这话,这也难怪他们发蒙。因为他们家没有这“得脚米”的习俗,也不相信那个什么旺婆家旺娘家的说法。因此两个新娘子把装满米的斗打翻,谁也没有去在意它。老太太原本只顾着跟来家里吃喜酒的老姐妹们拉呱,也没有注意这么个事,能够把这件事当作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的是她们的大姐包正菊。
包正菊看到自家娘给两个妹妹一人准备了八床被子,被里被面还是借钱置办的,而她当初只有两床被子苦哈哈的就嫁出去了。两下一比较,这心里就难受的不行,如今两个妹妹还做了这么没良心的事,当然要找人好好说道说道。她娘忙着拿回礼送客,几个姑姑都把着两个妹妹好,自然说不上,只有老太太送走了几个老姐妹闲着,听她满心不忿的让自己给她评公道。
包家大媳妇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好在做她上手的大姑姐给她解释了“得脚米”的事,她这才知道婆婆生气是为哪桩。她刚想说两个女儿没做过这事,可能是太紧张了,才会打翻米斗。不过她立马又想到谁家姑娘不是一生中只有一次,谁也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她一时之间还没想出什么好理由给老太太消气,隔壁桌子的包家老大就哈哈笑着说道:“娘!这您可说错了!我们还多亏养了这两个闺女来,我家这两个新女婿可是明白的说了,他们没有父母要孝敬也没有兄弟姊妹要帮衬,就只有我们这一门近亲。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叫他们,他们也是我们家的孩子,没有不管家里事的道理。这次一人还特地给了五十两的银票,给我们过日子用。他们说之前没有放在聘礼里,就是怕我们都花在聘礼上不留给自己家用。娘就放心吧!她们过得好了,我们也会跟着过得好,他们不会不管我们的。”
除了包正荣和他大伯娘之前已经看过银票,只是喜滋滋的笑着,其他人都是呆愣愣的盯着包家老大。
去年送聘礼时,两个新女婿买了牛和驴子。去年一年光光靠农忙时出租老牛,就挣了二两多银子。驴子虽然租不出去,不过,弄了个驴车,来来回回的在镇上这段路跑着,挣点小钱,倒是够家里的日常开支。虽然挣得多花的也多,再加上两个姑娘的嫁妆,一文没留下,但是比起往年的日子来说,却是好过多了。找人借钱人家都爽快了许多,不再跟以前似得支支吾吾的推诿。
就这单单是一头牛一头驴子,附近乡邻就已经说什么的都有了。如今,这新女婿更是一出手就给了这么多的银票,还明明确确的说了让他们家用,要是说出去只怕都没有人信啊!别说别人不信,就连他们自己也都是不敢相信呢!
因着两个孙女婿做到了极点的好,老太太却是不好再说两个孙女的不好了。看到大孙女婿盯着岳丈,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心里就不喜,暗地里又责怪大儿子不该把两个孙女婿给了这么多的银钱说出来。只怕得了消息的亲戚们都要上门来借钱,到时候该怎么办呢?不借吧!肯定是得罪人了;借吧!人家如果老是不还,只怕以后也要闹翻。哎!难呢!
她佯装镇定的咳了一下:“咳!老大吃了晚饭就跟你爹去里镇家问问,可有谁家卖田。最好赶在春耕前买上十亩田回来,还能剩下的银子就把之前借的账都给还了。”
包家老大见娘的打算跟自己想得一样一样的,高兴的直点头,“好的!娘!那我们都快一点吃,要喝酒的也快点喝。”
原本还在打算着要跟老丈人借钱买头牛的正菊男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把快出口的话吞了下去,只在心里郁闷着。自家女人这奶奶动作也太快了些,这银子还没过夜呢,就忙着拿去买田了,害的自己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家里老太太围着“得脚米”的事弄出来的风波很快以喜剧收场,走在路上的两姐妹也为“得脚米”懊恼的不行。
“大嫂!我本来只想着用脚多带一些米出来,哪知道把那斗就给带倒了!我娘她们心里肯定难受死了,认为我不孝。”正花心里一直不好受,虽然说现在说什么也已经迟了,但是跟送嫁的嫂子说道说道,似乎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这种事在合浦那边经常发生,都是见怪不怪。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喜娘都是只带走一半留下一半,今天这两个喜娘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喜娘怕两个新娘子心里难受的狠了,便一边一个的劝慰道:“这事在我们那边太正常了,一般都是带走一半留下一半两边都没话说。有些聪明的女家,都是在装米的时候,直接倒一半在外面倒一半装斗里。这样新娘子就不用再特特的勾米出来了,今天也是我们没多嘴说一句,要不然也不能出现这事。”
两个新嫁娘听了各自的喜娘解释之后,心里果然好受了,也不再哭哭啼啼的为着这事愧疚。(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令人头疼的儿女亲事
接新的车队到了合浦镇,并没有直接进家门拜堂进洞房,而是先安排在客栈暂且住着。
见跟过来送嫁的包家人不明其意,陈茂东便代表了两家给她们解释:“我们每年成亲的比较多,而且都只能赶在回来过年的这点时间。因此东家就让我们干脆定在一个日子里办集体婚礼,这样又热闹又省事。今年因为将就我和正科,就把日子定在二月初八。你们今明两天暂且住在这儿,后天办完婚礼,就可以住在我们家里了。这两天就委屈一下两位嫂子了!”
嫂子送嫁好像各地都是可以的,包家跟过来正是包正荣媳妇和包正强媳妇。两人都来过一次,对镇上不陌生,知道这个镇上又很多事都脱离了她们的认知。因此妹婿说什么她们都不会大惊小怪的,只是很自然的接收。
蔡大妹跟着包正荣在那边生活了一年,跟两个妹婿时常也会打打招呼,相比较于汪能喜要熟悉一些。她也没有依仗这个弟媳回答,便主动接话:“那你们赶紧忙去吧!我们在这儿这么好,哪有什么好委屈的。不过,我们要是闲的慌,出去转转没事吧?”
“当然没事!一会儿我就找个姐妹过来,让她陪你们两天带你们四处走走。对了!嫂子,这里还有其他新娘子的亲戚,你们稍微看着点孩子们,尽量不要跟别人家的孩子起冲突,要不然以后大家相处起来都不好。”
蔡大妹和汪能喜都吃了一惊,原来并不是只有她们一家住在这里呢!
“妹婿放心!我们会随时看着他们。不让他们惹事。”
“哎!那就有劳两位嫂子了!”
此时在京城的二丫他们也惦记着家里的集体婚礼。
“他们的婚礼本来说好我们要主婚的,结果我们两个没有一个在家,只怕他们心里不好受。”二丫一想到那些孩子们失望的心情。这心里就特别的不好受。要不是小文凡还离不了她,她都有可能会骑马单独跑回去一趟专程为他们主婚。
小虎见媳妇心里真的很难受,就安慰道:“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他们知道是因为我受伤被迫滞留在京城,想必也能理解。”
“目前也只能是食言了!等我们回去他们又该各自都回到岗位上去了。”
“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走了,当初不是说了,给他们半年的假么?!”
他们大大小小都是个管事,让他们在家停留半年那是根本不可能待得住的。即便东家放心。他们自己也是不放心的。
“哎!算了,已经这样了就别去懊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缘故,想我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婆婆妈妈的絮叨。”
小虎笑:“你现在也不老啊!”
“还不老?等文超成了亲,我就是婆婆了。哎!也不知道他这次有没有考中的希望,我就怕他考中了陈家姑娘这门亲也结不成了!”二丫想起自己最中意的陈掌柜孙女,可能就要成为别人的儿媳。就心疼的慌。
小虎一直搞不懂陈掌柜的心思。忍不住又跟媳妇发牢骚:“你说陈掌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我家文超要是考中了进士反而不能让他孙女跟文超接亲呢?他怎么就跟人反着来,我怎么也想不透他到底有什么隐情。”
二丫也是很疑惑的摇头,她也实在想不出陈掌柜的心思。其实,陈掌柜也没有什么隐情和特别的心思,他的想法很简单,原本他跟王家交好,就是为了后代们能够得着王家的帮衬,守住陈家基业。
要是两家关系变成了亲家。就没有了能帮不能帮的界限,反而让以后的子孙们会以为王家帮助他们是理所当然的。甚至会奢求一些不该求的。如果文超只是一个举人,那他能够帮助陈家的将会很有限,两家可能会磕磕绊绊的但是不会有大矛盾。如果文超得中进士,那就是有可能要做官的。做官了权势就大了,陈家想要的帮助也会跟着变大,奢求也会跟着增多。要是文超能够守得住自己做官的原则,不理睬陈家的一些无理请求,势必会得罪陈家,两家到最后说不定会成仇。要是文超守不住做官的原则,应了陈家越来越多的请求,那么将来害的是陈、王两家都不得善终。那么这个亲又如何能结?
小虎夫妻俩是想不到这些的,一个是从农家长大没有见过被亲家连累的那些倒霉蛋。一个是光在电视剧里、小说里看过、听过,但是从来就没有代入到自己的生活当中去过。因此两人没想别的,只想着陈掌柜若是真的很反对的话,那就只能给儿子另外再相看相看。
“正月去秦家拜年的时候,你在后院可有看到合适文超的姑娘?”
二丫摇摇头:“以前她们对两个弟妹太冷淡,现在又太热情,两个弟妹都看不上。在相儿媳这块里,其实她俩的直觉比我好,我是看谁都好,她俩一个照眼就能说出一大堆的毛病来。我也是服了她俩了!”
“那赵家呢?他家之前不就有心要结亲么?”
“嗨!”说起这个二丫就想叹气,因为儿子情感上开窍迟,之前春林堂东家的一个嫡孙女,还有赵掌柜的孙女,都挺喜欢文超的,就是文超傻傻的什么也不懂。那东家姑娘家大业大的,从小教养就好,可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性子,眼看着文超没有回应的心,就立马转头在京城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家子弟。赵掌柜的孙女也因为年龄大了等不得,也是另找了一门亲嫁了出去。
“赵家毕竟是京城世家,当初那姑娘能看上文超,也是因为她娘念叨我们王家不许纳妾这一说。除了她还能有谁愿意嫁到乡下人家,小姐妹们聊到一起只怕都要被人笑话。小姑娘没有什么生活经历,最主要还是看面子,至于里子她们目前还没有想到。再说,我也不怎么想给文超在京城里找媳妇,总觉得小姑娘离娘家那么远,可怜的慌!”
二丫每每想起阿静嫁到岚州,到现在都没有回过一次娘家,文仲都好几岁了,也从来没有走过姥姥家,就感觉这太虐心了。
小虎有些不耐烦说着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便岔开话题道:“反正没有多少天就要考试了,等他考过之后再说这事吧!现在最要紧的事是那些生病的举人,想办法让他们尽快的好起来,参加考试。”
那些生病的举人其实就是二丫来时的路上遇见的那些赶考的考生。他们或许是因为焦虑过度,又加上体质不好,等到王家的车队过来接他们的时候,又再兴奋激动的刺激一下,然后就开始相继的生病了。
依照二丫的猜测,其实就是因为春季的乍寒乍暖,还有京城的如同冬季一般的骤寒,使这些本来身体就不咋样的南方人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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