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后面该放的席已经放完,外面的孩子和老人也都人手一碗解决了,大宏去喊戏台那边的人们去吃饭。他们愣愣的以为叫错了人,都没有应答却又奇怪的看着来叫人的大宏。
大宏只好冲着离自己最近的几人说道:“我堂哥堂嫂,见你们都没有回家吃饭,就顺便烧了几锅红烧肉和米饭,请你们将就着吃一口,垫垫肚子。”
有的听了。很兴奋,拔脚就走。有的听了。感觉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处不动。不过,看到别人都纷纷跑去学堂那边吃饭,就激起了从众心理,跟着小跑了过去。
全都疾步等同于小跑的来到学堂前,一碗碗米饭加肉,都已经盛好,一排排的摆放在已经收拾干净的席面上。
看到一碗碗有点儿冒尖的红烧肉盖在米饭上,家有孩子和老人、生活又不是很好的都舍不得吃,就小声的互相问着:“你说,我能不能把这碗饭带回去,明天我再把碗送回来?”
“哎!我也想带回去给我家两个小的吃,就怕这主家心里不痛快。”
又有一个接话:“我家老母亲和老父亲常年吃不到一顿肉,我也想带回去给他们解解馋。”
“要么,我们去问问?就说我们一定会把这碗送回来的。”
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觉得很奇怪,这一碗米饭加肉,难道还抵不上一个一两文钱的粗瓷碗?犯得着一再说明会把碗送回来?!
咳咳!关于这个呢!得说道说道。这个吧!不能以碗的价值来说,而是要以当地的风俗来说说。
在这儿,上了岁数的高寿老人去世,在丧宴之后,来客都会想方设法把主家的碗偷回去。这个说起来有点儿迷信,他们认为这样的碗可以辟邪。尤其是给孩子吃,可以避灾。其实这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但是这里的人都热衷于干这样的事。二丫曾一度笑话他们,是舍不得花钱买碗罢了,还要找一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是事实却让二丫无话可说,无论遇到家穷家富、是恶是善的主家,家家都是非常的配合,买下好几百的碗,敞开了让人偷,据说,有那厉害的能偷十个碗回家,正好一桌,还美其名曰:十全十美。切!
知道了这个缘由,就不会为人家为什么总是计较于一个碗的事情而不解了吧!这里只要不是办高寿丧事的人家,都不可以随随便便拿走人家的碗,因为会犯忌讳。
正过来准备告诉他们需要添饭、添菜的话,就冲着厨房喊一声的刘婆婆,听了他们几个的谈话,就悄悄的回了厨房。跟二丫说了这事,二丫也是经历过贫穷的人,知道他们在外面有好的还惦记的家里的老人、孩子,就感动于他们的儿女心和孝心。便让刘婆婆告诉他们先吃着,等回去的时候,这边有剩菜给他们带。
吃过饭的老人小孩,都去忙着占位子,看戏。二丫和小虎、大伯、二叔他们这些主家的人,却更忙了。因为晚上还有一顿喜宴,中午的菜全部用超了。现在得赶紧着去县城补买,因为二丫还答应了人家带肉回去给家里的孩子老人,光猪肉这一块,最起码就要加买五头整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相处融洽的孩子们
主家这边带着人手忙晚上的喜宴,外面廖承志带着人手,在安排看戏的乡民和自家来客以及自家孩子们的位置。
老人在前,有座位;所有请来的客人与老人同样坐在前几排,有座位;孩子全部放到一块,个矮的站前面个高的站后面。外来的青壮年在一块从前到后,按个子的高矮排。所有外面来看戏的妇人站一块,也是按照个子的高矮,从前到后的排排站。谁要是不服,那就自觉地站到后台去,那里超近。
下午要唱的戏目,既合了考中的学子们又合了成亲的新娘新郎们,戏名叫《我家有文武状元》,改编于豫剧《抬花轿》。唱腔是有名的黄梅调,虽然没有豫剧那般把周凤莲的俏皮、活泼略带泼辣的性子,完全演绎出来。却也唱出了另一个聪明、灵动、能言会辩而又善良的周凤莲。
听懂的,兴致勃勃的看戏,张着嘴傻呵呵的跟着戏里人又是笑又是乐,尤其是老太太们,哭也抹泪笑也抹泪。
听不懂的孩子们,则是嘻嘻哈哈的品论着,这个新娘的嫁衣好看,那个轿夫动作好玩。有时候叽叽喳喳的声音大了些,就会被前面受到影响的老人们斥责。于是就会有一阵短时间的静默,可惜孩子们哪是能够沉默的住的?过不了多大会儿,那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声音又从小声到大声的渐渐喧嚷起来,而后又是被前面的老人呵斥责备,又是短暂的静默。
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这出戏就已经唱完。紧接着是四对新娘新郎的成亲礼,他们没有娘家婆家之说,所以接亲、送亲、嫁妆这些都直接免了。但是他们的成亲礼却一点儿也不冷清;四位新郎高骑大马、胸带大红花、头戴状元帽。比那戏文里面的状元装扮还要有气势有排场。四位新娘坐着四台大红轿子,每台轿子有四个人抬着。
这对红彤彤的新娘新郎的队伍,从学堂出发,在小镇可以走的道路上,按照先前划好的路线,勉勉强强的把小镇转了一圈下来。一路上后面跟着的孩子能够拉出两里路来。
新娘新郎的队伍终于在太阳下山的时候转到了戏台子的地方,戏台子上。王家老太爷、史馆长、一长溜的各种科目的先生,四对新娘新郎的认养母,端端正正的高坐在上面。
为什么小虎二丫没有坐在上面?嗨!那是人家不愿意嘛!推推让让了好久。这夫妻俩死活不愿上去坐着,其他人只好就算啰。
随着长长的一阵爆竹声,新娘被下了马的新郎子从花轿里牵了手,拉出来。被唱仪的老者引导着上了高台。叩天叩地叩高堂。什么夫妻百年好合、儿女满堂等等。都是二丫听腻了的吉祥祝福的好词,一咕噜一咕噜的,串起来起码有好几里路长。
所谓的新娘新郎拜堂仪式,简简单单的就过去了。接着就是,新娘新郎背着满满的一箩筐糖果糕点,给下面看热闹的乡民们以及自家孩子们散发。他们是从前面往后面散发,那后面的唯恐发到自己个儿这儿就没有了,都跃跃欲试的想要挤到前面去。不过,被习武多年的大孩子们又是用身体阻拦又是大声的喊话:“你们不要挤。前面都是老人和孩子,容易摔倒受伤。今天被的糖果非常多,绝对保证每个人都能发到。”
原本有些涌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等着新娘新郎散发糖果过来。等到糖果发完,几个调皮捣蛋的,又磋磨了新娘新郎一番,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就都回到学堂这边,等着开宴。
因为家里忙着做事的老婆子们和寡居的妇人们都没有机会看戏,二丫便邀请戏班子今晚暂且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唱一天,专门给自家的老婆子和寡居的年轻妇人们看。老婆子和年轻的妇人们都兴奋的想要拥抱二丫,尤其是在小虎回来之后,感觉住在二丫实在不方便、也搬到镇上跟着这些守寡的妇人们一起居住的狗蛋娘(王娘子)。
她早就听说了那个《抬花轿》的戏了,他们那边老多人看过,都说好看的不得了,可惜她没有机会看,今儿听说唱的就是跟《抬花轿》一模一样的戏目,那心就跟猫爪的似得,火烧火燎的想看,可是这些守寡的老婆子都不过去看热闹,她们这些年轻的就更不好凑过去了。毕竟今天从外面过来的男人太多,要是碰上什么事,连带她们所有的人都要叫人看不起。
狗蛋娘听说明天会专门为她们唱一场,就激动的问二丫:“嫂子!那明儿在哪儿唱,要是还在那边唱,我们怕是一样不方便过去吧?!”
二丫回道:“还在那儿唱,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明儿我让人在外围圈上一圈绳子,再让我们自家的孩子,在外围站岗,女的可以进男的不让靠近。这样你们看戏就没有什么影响了。”
在食堂里忙的满头大汗的妇人们,异口同声说道:“多谢东家娘子了!”
二丫笑笑,冲她们摇摇手,算作回答。
刘婆婆走到二丫跟前问:“东家娘子,之前您答应人家的剩菜,现在就盛了给他们带回去么?这天已经黑了,再晚我怕他们不好走晚路。”
二丫点头:“都烧好了么?要是烧好了,就端出去,给他们一人盛一碗端回去吧!把他们的忙完,我们这边立马开宴。”
还跟中午一样,女席在大食堂开,点的是蜡烛。男席在学堂门口,打的是火把,几十把的火把喷着火苗,能够照亮好大一片的地方,比食堂里蚕豆一样的蜡烛火苗可是拉风多了。孩子们尤其是镇上的孤儿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一个个兴奋的穿行在火把间跳跃。
二丫看在眼里,就在心里暗道:难怪草原上的人都是能歌善舞的!都是这样天天的篝火晚会,大人小孩在心情愉悦畅快的情况下怎么着也能琢磨出好多的美妙歌舞来。
晚上人少多了。好多怕天黑不好回去的,都没吃晚饭就先走了。只放了一槽,所有的人就全部吃完。好在能够做事的孩子们多,吃过晚宴之后,孩子们一起动手,很快的时间,就将食堂和学堂门口杂乱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该规整的桌凳都规整的很好。该搬进学堂的桌凳也都搬了进去,并且摆放的整整齐齐。
大孩子们忙事情,小孩子们就想要去闹洞房。新娘新郎现在还没有专门的院子。只能暂且腾出四间宿舍给他们做新房。新房布置的非常好,大红双喜贴的到处都是,成人手臂般,又粗又长的龙凤呈祥的一对蜡烛。被新娘新郎点起。小孩子们过来闹洞房时。才发现大家都不知道怎么闹!一个个傻愣愣的看着一身通红的大姐姐和大哥哥,不知所措。最后只能乖乖的捧着新娘姐姐和新郎哥哥给的糖果,跑到还点着蜡烛的教室里,相互之间比对着,今天谁得到的糖果最多。
草原来的孩子们,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卫生方面也越来越讲究,和这边孩子们相处越发融洽。语言的沟通上虽然没有那么流畅。但是也不是一窍不通。这时候,他们也跟着汉人的孩子们一起。比对自己的糖果。发现有的孩子实在太少,就会从自己的糖果里拿出一两个给对方。其他的孩子有样学样,划拉到最后,大家基本上都均分的差不多多少。
狗蛋也在其中,他其实还小,完全可以和他娘亲一起住,只是他就喜欢和小朋友们一起睡觉打闹。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到,就能磕磕绊绊的学会自己脱衣、穿衣、叠被子、收拾床铺。也许做的不是那么好,还不能让大人们感到满意,但是对于一个五岁都不到的孩子来说,做到这些已经很了不得了。
小冬青也跟在他们当中一起生活,他之前就已经差不多可以独立了,所以住在孩子宿舍里倒也如鱼得水,没有丝毫的为难之处。廖林氏原本是舍不得把这个儿子丢在这些孤儿当中,是廖承志看到这些孤儿,比冬青小的都比冬青独立懂事,就狠心把小冬青放到了孩子宿舍里一起生活。他还准备等小冬明过了四岁,也同样放到这些孤儿当中一起生活。
被邀请的客人,等吃过了晚宴,回去的那是相当晚了,不过个个都是兴致勃勃的说笑着今天的快乐,没有哪个人抱怨闹的太晚。
汇富的丈母娘一直没有机会跟闺女的二姑姐打招呼,一路上懊恼不已。
“闺女啊!你这二姑姐一直这么抬举你,我这过来,却连个招呼都不去跟她打一声,实在不像话呢!你婆婆不得怪罪我,说我不通人情么!”
汇富媳妇安慰娘亲:“娘!您没见今天我这姑姐忙得团团转么?!哪有时间来跟您打招呼啊!就连我大姑姐到现在都没有机会跟二姑姐说上话呢。跟着二姑姐转了好一会,都插不上嘴,就只好跟着大姐夫一起回家了,也是连招呼都没有打。今天这情况特殊,您就不要老是觉得不安心了!”
“哎!也是,我在旁边看着都头晕,前面也好、后面也好,有什么事都跑来问她。她还真是有本事的,这要是我,早就被问的头晕脑胀,躺床上了。”
汇富媳妇哈哈大笑着,说道:“娘!您要是有咱二姑姐的本事,我家现在不定成什么样子呢?!哪里还会窝在那个乡疙瘩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来?”
她娘冲着她嗔怪道:“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倒是学会埋汰你娘了!”
汇富媳妇假装害怕娘亲生气的样子,赶紧投降:“娘别生气,行行,我闭嘴,我不说话,免得您多想!”
她娘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伸手佯装打她一下,“这么大了还调皮,我又没有真的怪你说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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