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花大人的武功路数,等哪日有机会,她要试探他一下,才能安心。
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抬眼望着天空中那一轮圆月,却忽然发现有一个黑色的影子迅速往翊坤宫的方向去了!
她本来心里就有事,见状急忙往翊坤宫的方向跑过去。
翊坤宫的大门紧锁,毫无声息,思颜提着灯笼,一步一步的走近翊坤宫,这个宁妃曾经住过的地方:白日里热闹的宫室,在这寂静的夜晚,仿佛一只巨兽的大口,要把人吞吃入腹一般。她是阴阳世家的长女,也时常在阴阳界游走,见过的死鬼冤魂也不少,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却开始莫名地恐惧。(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一章 兄弟阋墙
宫墙里面,突然传来了鬼哭的声音,那声音断断续续,如泣如诉,让人的心里也不禁跟着悲凉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宫门前,想要扣响门环。她刚刚抬起手,手中的灯笼忽然呼的一声熄灭了!周围的一切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阴气从里面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闪身一躲,接着双手结了一个手印,想用御鬼之术驱走那些阴魂!无奈对方的灵能太强,她身边的冤鬼只散开了一下,复又围拢过来!她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被推到门里面,身上顿时一片冰寒!
突然,一阵疾风破空而来,接着她被带到了一个人怀里,一团火焰在空中炸开,宫门被一股大力重重地关上!
“宁妃娘娘,是你吗?”她话音刚落,却突然感觉身后一空,接着耳边响起了招魂铃的声音,冤鬼又开始聚集,她回头一看,身后并无一人!此时她顾不了许多,从腰间抽出软剑,口中默念咒语,劈开身周的黑暗!剑光闪过,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接着,她的身体被人一带,逃离了被煞气围绕的宫室。
“君耀!怎么是你?”她看清楚了来人,惊讶地叫道。
张君耀收起手中的长剑,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地问她:“思颜,你没事吧?”
话说他刚刚带人在宫中巡视的时候,忽然看到翊坤宫上方被煞气围绕,他不由多想,用空间瞬移赶到了这里,劈开了煞气,救出了被困在里面的人。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思颜。
“思颜,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张君耀有些惊讶地问道。往常的这个时辰,她应该在养心殿里陪着皇上,怎么突然跑到这个荒废许久的宫室里来了呢?
“我——”思颜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她迟疑的功夫,张君耀心里却突然一沉:“不好,我们又中计了!”
他猛地松开思颜,果然看到前方火把明亮,客氏和朱由校带着宫人,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他回头再看看身后的翊坤宫,宫室里面一片安静,连一丝鬼气和煞气都没有了。
打扮得花枝招展客氏走到他们面前,娇声说道:“张统领,这大半夜的,你和高公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思颜是个女子的事,只有皇上和他知道,当然,如果魏忠贤是血魔的话,他肯定也早就有所察觉。客氏跟魏忠贤关系亲密,她知道思颜是女子,也很正常。
不过现在他的身份是大内侍卫统领,而思颜的身份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即使他们晚上见面,她当着众人的面,也说不出什么来。
张君耀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再看看满脸愠色的朱由校,厚起脸皮说道:“夫人。微臣在宫里保护着皇上和嫔妃们的安危,高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我们在这里偶遇也是寻常。侍卫太监在宫墙外行走您就如此大惊小怪,难不成他们大半夜的出现在哪位贵人宫嫔的寝宫里才不奇怪?”
这一番话,夹枪带棒的,把客氏羞得无地自容,气得双目赤红!她跟魏忠贤那点儿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还没有哪个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这个张君耀自进宫以来,在皇上面前乖得像猫一样,在她面前更是没有一句不敬的言语,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
朱由校也是第一次见到张君耀怒了。他看着他那副依然人畜无害的俊帅的笑脸,再看着他身边衣衫不整,惊魂未定的思颜,转过身,拂袖而去!
客氏被张君耀一番抢白,也是没了把柄。她虽然知道思颜是女儿身,但是这件事皇上不想让外人知道,如果她宣扬了出去,想必皇上还要在心里怪罪她。
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所以冷哼了一声,也带人回宫了。
思颜看到今天晚上这副阵仗,想到白天花园里的事,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君耀,是魏忠贤在陷害我们!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把事情说清楚!”她拉起张君耀的手,在朱由校身后追了过去。
朱由校回到养心殿,本想一个人静静,没想到张君耀和思颜硬是闯了进来,言之灼灼地要把事情跟他解释清楚。
思颜一口咬定,她是在殿门口看到有黑影进入了翊坤宫才追了过去,张君耀跟她的说辞如出一辙。
朱由校看着他们两个人信誓旦旦的模样,心烦意乱地挥挥手,冷声说道:“你们两个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不行!皇上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不放心!”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朱由校看着他们的模样,冷冷一笑:“你们两个倒是心意相通啊!”
张君耀和思颜对视了一眼,愣住了。
“今晚的事,朕不会再追究。张统领,你下去吧。思颜,你跟我进来!”朱由校说着拉起思颜的手,进了内室。
思颜跟着朱由校进了内室,看得他疲惫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是难过,她放下床帐,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思颜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皇上,心里眼里就只有皇上一人。思颜为了皇上什么都不怕,可是思颜怕皇上误会,怕皇上因为别人的一句谗言就怀疑思颜对皇上的情意。更怕自己破坏了你和君耀的兄弟之情。”
朱由校抱着怀中的软玉温香,看着灯下她朦胧的泪眼,听着她的温声软语,沉默了许久,伸手抚上她绝美的脸颊,叹了口气。
这些年,他待她如珍如宝,待君耀亲如兄弟,他也不愿意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苟且。可是她和君耀那么像:那么美,那么年轻,那么阳光。今日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那么亲近那么默契,实在由不得他不起疑心。
“思颜,你是不是也觉得朕是心胸狭隘之人?居然连自己的兄弟都怀疑?”他轻声说道。
思颜握住他的手,默默摇摇头。
她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一个从小就不被爱的孩子,很难爱上谁,一旦爱上了,就难免患得患失。
可是她一直庆幸,庆幸自己是被他爱上的那个,可以陪在他的身边。(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二章 暗中较量
张君耀满心愤懑地跪在殿外,不肯离去:皇上把思颜看得太重,越是喜欢她就越是患得患失,这些他都了解。可是他今日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一而再再而三的误解他,还跟他发这样大的火,他心里也是委屈。
而此时,更抓狂的是阳光:她一再的告诫张君耀要跟思颜保持距离,不要让人抓到把柄,结果昨天晚上刚说完,今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往枪口上撞!魏忠贤这么明显的圈套,他还往里面钻……还把她给弹飞了!
她再回去的时候,不但人都走光光了,现场就连一丝鬼气和煞气都没有残留。
魏忠贤既然能布下那个幻阵引他入瓮,自然能把现场清理干净,不在朱由校面前露出马脚。恐怕张君耀就是解释,朱由校也不会信了。
当年她在翊坤宫被客氏诬陷,朱由校明知道云峰是他的后世之身,还耿耿于怀;这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男人,要他怎么完全相信张君耀那只花蝴蝶跟思颜搂搂抱抱还一点私情都没有?
可惜她没有机会回到四百年后了!如果有机会回去的话,她一定回到学校把毕业论文写完。论文的题目她都想好了,题目就叫:论猪是怎么死的!
想到自己被云峰误会了四百年,冤枉了四百年,她的心里也不免委屈。就因为这一次误会,这几百年,她和云峰受了多少煎熬,走了多少弯路?今生她好不容易融化了云峰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两个人又要面对生离死别,想起来也是心酸。这苍天,为何就不眷顾他们呢?
不过她和张君耀这次距离这么近,他只是把她弹飞,而没有把她弹回现代去,一是因为通天神戟的力量,第二,也是因为天劫将至,这里的磁场已经开始不稳了。
天劫马上就要到了,她也该完成她的使命了!
是夜,东厂的杀手来到了苏州府,找到了明月小筑的所在地,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山间熊熊燃烧的烈火。
次日,魏忠贤听说张君耀的别苑已经被一场天火烧得干干净净,不禁勃然大怒!他刚刚理出了一点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张君耀的别苑,没想到线索就这样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张君耀!!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他咬牙启齿地,一掌拍碎了眼前的桌子!
阳光听说魏忠贤怒了,心下不禁冷笑:她对他处处防备,又岂会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给他?她对东厂的一切行动都已经了然于胸,自然知道魏忠贤早晚会盯上明月小筑,所以在她最后一次去明月小筑的时候,早已经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并且在张君耀离开以后,在那里放了一场火,把那里的痕迹都烧毁殆尽。
她想联系张君耀,随时都能联系上,又不是非明月小筑不可!
现在在这个她已经熟悉的时空里,她是主导!她在四百年后总结的经验和这几年在他身边摸爬滚打得来的情报,足够让她稳稳地牵着对手的鼻子走。也该让这位九千岁尝尝每次只差一步,一步一步被别人牵着走的滋味了。
“今日九千岁心情不好,你们都给我小心伺候着,万一谁不小心触怒了他!别怪我翻脸无情!”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一众下属说道。
“属下明白!”下面的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几个,跟我来!”阳光拿起佩刀,带着几个得力助手,走出了锦衣卫的大门。
张君耀在养心殿门口跪了一夜,从夜里跪到白天。皇上今日起得晚,他就在大太阳底下静静等着。
刘云鹤进宫的时候,看到他还在养心殿门口跪着,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怎么说你好呢?还嫌大哥不够烦是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弄出这样的乱子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张君耀抬头看了他一眼,扬起唇角,轻描淡写地笑笑:“乱子是魏忠贤闹出来的,是他在陷害我,只是大哥关心则乱,不肯听我解释;我对思颜从来都守之以礼,坦坦荡荡,若你也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
“我倒是想相信你,可是你心里就真的那么坦荡吗?你敢说你对思颜没有一点倾慕之意?”刘云鹤点着他的胸口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张君耀白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反唇相讥:“至少我不会像某些人,喜欢哪个女孩子,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死皮赖脸地往上扑!”
刘云鹤听了这话,恼羞成怒地一脚踹到他身上:“活该你跪了一晚上!换了我是大哥,早把你推出午门斩了!”
张君耀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俊眉微锁,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养心殿。
今日朱由校起得有些晚了,刘云鹤在门口等了半天,他才穿着睡袍出来,招招手让他进去。
刘云鹤走到他身边,笑着说道:“皇上一大早的召微臣过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朱由校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云鹤,以后朕身边的禁军,也由你统领。你让洛云她们两个也收拾一下,随你一同进宫。”
刘云鹤听到他这么快就下了君耀的兵权,心里也是一惊!
“臣等能进宫常伴君侧,自然是求之不得。”他字斟句酌地说道:“只是禁军一直由君耀统领,皇上这么快就下了他的兵权,臣怕他心里不服啊。那小子现在还在外面跪着,刚才见了我,还让我帮他在您面前求情呢。看他那委屈的样子,应该不是装的。”
朱由校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刘云鹤见他还余怒未消,也不便多说,于是后退了两步,低头谢恩。
张君耀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他也不急不恼,卸职以后,索性每日在府邸中赏花饮酒,乐得悠闲。朱由校对他冷淡,他也不放在心上,寥寥几次偶遇圣驾,他依然是笑脸相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