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怪了,难道真有什么奇遇仙机?不管,硬的不行来软的,总要把那东西搞到手。”
“不管了,这次我一定要去。”
“恩,好,随你。”灰白头发的男人丝毫没理会发疯捶打墙壁的中二青年。
傻子吗?那可是最新合成的记忆金属,便是打碎了也能一瞬间恢复原样。看看,自己流血了吧?
“你去呗,我不拦,反正这次,我连万分之一让你和她死在同一时空的把握都没有。”灰发男子合上笔记本,抬头恶劣一笑:“但万分保证你死定了。”
风行颓废靠在墙上,深深垂着头,指缝间清水汩汩流出包裹住鲜血淋漓的拳头:“已经测试了两次,这次还不行吗?我怕我会疯。”
灰发男子淡淡道:“如你所愿,不管你是疯还是死,我都会帮你把你的骨灰塞进去的,指不定也能遇到她呢。”
风行转身拖着脚往外走。
“唉,等不起就别等,伤不起就忘了她。”
风行站住了脚。
“我永远不会放弃,直到…找到她。”
灰发男子呵呵轻笑:“从新母星送来的新型金属,要做各类测试,你当试验体。”
风行猛的转身,激动道:“小叔…”
“两手准备,接下来,你必须把身体指数提到最高,明白吗?”
“是,小叔,我先去训练。”
花云躺在炕上,胳膊横放在脸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末世,那个黑暗而扭曲的世界,是人类最不想重临的噩梦。老人说的花红柳绿草长莺飞仁山乐水,来到这个世界前,她做梦都梦不出来。
她不想这里变成末世,哪怕是她活上几千岁也不定能再看到那个惨烈的场景。
末世的来临,来自外太空的大爆炸只是导火索,真正的根由却是人类。末世没来临之前,亿万民众怎么也没想到,那些站在人类金字塔最顶端的人们,那些自称最智慧的科学家、最唯利的财阀还有野心勃勃的政府,不约而同在人迹罕至或繁华城市的地底,偷偷建了那么些实验室研究所,进行的全是违反自然惨绝人寰的项目。
来自外太空的攻击,只是让大地满目疮痍,可惜被暴露出的研究机构却给全球生物带来了灭绝性的毁灭…或者对人类以外的生物来说,是新生。
花云闭着眼。这里的人类和原来的人类有什么不同?同样的七情六欲,同样的利益为先。或许,不知多少年后,这里也会变成如她经历的末世一样。
但…花云睁开眼,窗外,一边是金银花开着素雅的细长花朵,一边是枝叶繁茂的葡萄已经颗颗长到豆粒大。这都是从山里挪出来的,原本黄扑扑的院子已经翠绿一片,叶子尖儿上都是绿色的生机。
或许是她小题大做,或许是她杞人忧天,还是螳臂当车。或许哪怕自己间接推动了这个时空的冷兵器发展促成热武器提早出现,导致人类急速发展文明大步进步,可这个时空就一定会走向末世?
哪怕时间的巨车一定要将人类载向末世,自己带来的弩弓也不过是车轮缝隙里最微小的一粒沙。
又能有什么作用?
可,这么美好而光明清新的世界怎能突兀消失不见?哪怕自己不能停下巨车,也不能往轮子上推一把吧。或者,自己应该倒推一把?
回到县衙的两人,下人送上的茶水温热正好,重万里连饮三杯,被郑大人骂了声:“粗人,这可是我最好的茶叶了。”
气闷的重万里不由一笑:“穷到这份上了?这种粗茶叶,以前你看都不看一眼的。”
“哼。”郑大人心头滴血,他带来的银子,一场雪灾全捐了出去,如今只能省着吃用了。
“要不要我救济你点儿?”
“不用,若是用时自然找你。”
“你说,怎样才能——”
扑棱棱,重万里的话被一阵翅膀拍打声打断。一只白色信鸽飞进来,落在临窗的大书案上,尖尖的嘴巴梳理几下羽毛,歪着小脑袋看向重万里。
郑大人咦了声:“找你的?”
这是他和重万里专用的信鸽。
重万里心里一沉,抓住鸽子摘下爪子上的小竹筒,大手微微用力,竹筒裂开。
郑大人随口道:“用的竹筒,不是要紧的事情。”
若是要紧机密的事情,有特殊的小信筒,外力无法打开,要专门的小钥匙才行。
“能用这鸽子的,是自己人,有我们自己的暗语,别人看了也无妨,”说话间已经展开纸条,脸色顿时漆黑如墨。
郑大人忙问:“是不是军情紧急?”
重万里摇头,冷声道:“是找到了蛮国安插的钉子,竟然是…我要先走一步,马上就走。”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口,又停下:“花云那里,你帮我盯紧了。”
不待郑大人起身相送,急急赶了出去。
郑大人也没想送,端着茶盏轻啜一口,凝神思索。盯紧花云?没说帮,没说照顾,没说讨好,偏偏用了“盯”?盯这个字,用在花云身上,若不是忌惮防备,那就是…保护?
郑大人心里涌起一阵不安,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跟花云有关?那只能是…罢了,自己猜测有什么用?若真有干系,重万里不日定会给自己飞鸽传书。
哀嚎一声,郑大人抱着脑袋趴到小桌上,还要给老胖子写信,还要求他…
“三两,给我滚进来,把我那只碧玉紫毫笔拿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咱家厚道
连着两日,花长念都用纠结无比的眼神瞅花云。
花云就等着他开口,可他偏偏就是不说话。花云暗道,有本事你憋一辈子。
荒地已开垦的差不多,随着能开垦的田亩数减少,去挖河道的人多了起来。为表对陈大河的信任,花长念除了每天看看挖了多少,别的一概不问不插手。不过看那些来做工的人的神色,个个愉悦,就知道陈大河给的钱公道还管人有方。心里也佩服,要是自己,比不上人家一分。
又挖出了一条河道,这条河道上还挖了个塘子,花云跟陈大河打听,哪里有藕种卖,想在塘子里种荷花。
陈大河却不清楚,说帮着打听。
看通了水,花云满意的点头,回去路上只爷俩儿的时候,花长念忍不住了:“云儿,咱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花云点头。
“咱家是靠你撑起来的。”
点头。
“爹知道你是有主意的。”
点头。
“大事小事爹都听你的。”
点头。
“那个,爹也想说点儿啥。”
点头。
“那个,那个,咱家过的这么好,郑大人和重将军可是出了大力的。”
花云站住了,认真看着他:“他们是白给吗?郑大人给的银子是买狼的,爹又不是不知道,他那狼转手卖给富户,得了几万两呢。”
“可郑大人得来的银子全花在咱老百姓身上了。”
“爹自己也说了,”花云觉得花长念脑子没个清醒的时候:“老百姓得了银子,得的是郑大人卖狼从富户那里要来的银子。是不是?”
“是…”
“郑大人办了好事,大家都夸一句好官,他得了好名声,是不是?”
“是…”
“老百姓得了银子,郑大人得了好名声,富户吃了狼肉,都讨到好了是不是?”
“是…”
“这是一千来两银子就能做到的?”
“呃,好像不能…”
“所以,”花云加重了语气:“因着咱家的狼,郑大人扛过雪灾,还得了好名声。”
“呃…”
“所以,是咱家帮了郑大人一把,只是不能让他官名有污,才值几万两的狼只卖了千把两。这是咱家厚道,所以,是郑大人欠了咱家的情。”
“呃…我觉得好像不——”
“就是这样。”
花长念脑子迷糊了,是吗?听着是啊。
“那狼皮重将军给了银票,两千两呢,那么些——”
“我亲手剥的皮,爹,你去打听打听,方圆千里,谁有这个手艺?能压箱底当传家宝了,才卖那点儿钱。不过是看他为国为民的面子。咱家厚道啊。”
“这,那…”花长念脑子更迷糊了。
“爹,咱厚道不厚道?”
“做人肯定得厚道。”
“对嘛,我和哥一直按爹娘说的做的,宁肯自己吃亏也不让别人吃亏,都是爹娘教的好。”
花长念立即谦虚道:“都是你们自己学的好,爹娘没本事…”
花云暗笑,偶尔逗逗这个爹,日子更美好嘛。
“爹娘榜样立得好。”
花长念立即找不到北了,傻笑半天,快到自家大门口了,才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我要说那啥来着。”
花云偷笑。
“云儿啊,你也说,重将军为国为民,咱真就不能把弩弓给他?”
给他?还不是卖给他?
这个爹也太实在了。
花云腹诽,却是一本正经道:“我是为了他好。爹,重万里只是个将军,将军上头还有更大的官,最上头还有皇帝呢。朝廷有律法,私人不能拥有大量兵器武器,不然是谋反呢。”
“啊?不对呀,重将军不是私人啊,他可是守护边境的将军啊,兵器不给他给谁?”
“刚不说了吗?他上头还有人啊,皇帝不允许,他私自配兵器,可是造反。爹,咱知道他是一片忠心,可不能害了他。”
“他是将军——”
“那也得皇帝发了话,他才能。不然,这个为了国,那个为了民,一个个都拥兵自重了,皇帝不被架空了?”
“呸呸,”花长念吓得捂住花云的嘴,紧张左右看:“你咋越来越口没遮挡,这话听了,县老爷把你关大牢。”
花云掰开他的手,抹掉沾到脸上的泥巴:“爹,你没洗手呢。你看,说一句你都知道不能的,他来要兵器我能给他?这不是合伙谋反吗?”
“啊?”花长念站住了,一边把沾着泥点子的大手往大腿两侧擦,一边傻乎乎发呆:“又不对呀。”
“怎么不对了?”花云肚里笑个不停。
“上次,上次,你不是把那个给他了?哎呀,咱是不是犯法了?这这这,爹这是没想到啊,别害的你进大牢。走,咱这就跟郑大人说清楚去。哎哟,不对呀,他俩是一伙的,咱咱咱,咱去府城。”
见他真急了,六神惶惶无主,花云肚子里笑够了,才安慰道:“上次不一样,上次他们是先给朝廷打了报告,我才给他们的。”
花长念狐疑:“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花云一本正经:“我还看了皇帝给他们写的信,盖着大印呢。”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花长念谢了老半天,低声问她:“那这次没有皇帝写的信?所以你才不给他们?”
“对,”花云说瞎话从不眨眼的,小时候就练出来了:“不然为了边关将士,咱老百姓,我能不给?咱是厚道人。”
“对对对,我咋没想到。”花长念擦着一头大热天冒出来的冷汗:“还是云儿机警,不然被他们骗过去了。幸好爹啥都听你的,不然不是给家里惹了大祸?还是云儿厉害,以后爹都听你的。”
花云闷笑的肚子疼,老实人真可爱。
“可是,”花长念又纠结了:“重将军和郑大人看着都是好人哪,帮了咱家这么些。”
“呃,爹说的对,他们都是好人,就是年纪轻,办事不牢,没想清楚就跑来了。爹放心,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等有了皇帝的信再说。”
“对对,不能干违法的事,云儿做的对。”
花云恨不得抱着肚子大笑一顿。
回了家,还提心吊胆的花长念等花雷回来又问了一遍。
虽然没提前串通,花雷谁啊,一句话‘爹,你从头说,一字不落的,我帮你捋捋’,先从花长念那里把父女俩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套了出来,那个无语,大妹大才啊。力证了花云的正确性前瞻性谨慎性,花长念激动的直道,以后全靠你们俩掌着咱的家了。
花雷不由庆幸,这是亲爹,不然自己俩把他卖了,他还要帮着提价呢。
等郑大人再上门,见只有他一个人,花云毫不掩饰的惊讶。
“怎么?你想见重万里呀?”
“只是好奇,他不是容易放弃的人。”
郑大人笑:“你看得清楚。有急事,那天回去他就走了。”
“那你来是书院的事?”
“就不能请我喝杯茶再说?”
花云随手摘了几朵金银花的花苞,进屋扔在茶杯里,灌上热水。
郑大人幽怨:“哪怕是上次的粗叶子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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