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摇头:“多谢娘娘美意,不过家里爹娘弟妹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实在不好再耽误。”
过年兄妹俩都没回去,还不知道花长念和万氏会如何担忧,也怕事情瞒不住,见不到完好的花雷,万氏会动了胎气。
风行立即对皇帝道:“陛下,我们今日便走,可否?”
皇帝哪里还能拦的,留风行还不如留花云,显然花云是不会留下的。
“朕安排人护送你们。”
风行看眼花云,又婉拒了去,说他们要日夜兼程,自己知道路不用人带。
皇帝沉吟,便道也好,稍后会让人送土仪礼物。
风行当然不会拒绝。
皇帝又问以后还会不会来京城,什么时候来。
风行便道,一切都看花云的意思。
皇帝那个郁闷,大男人能不能有点儿自己的主意?
花云便对皇后道,以后有时间一定要来京城游玩,但现在家里实在走不开。
皇后表示理解,说要送花云很多的衣裳料子,还有首饰宫花把玩纸墨。
花云略一沉吟,觉得自己要示好,便毫不客气接受了,说自家妹妹是个爱俏的,皇后送些小姑娘喜欢的东西便好,也不要大张旗鼓,托郑达微送来便是。
风行听得脸都绿了,怎么又提起那小子?
皇后笑着答应,皇帝听了也松了口气,看来国师夫人还是挺好交往的,只要不惹她,而且也不会牵连迁怒。
三人告辞出来,花雷便被拦了路。
四公主一直在门口猫着,见花雷出来一下就跳了过去,吓了花雷一跳。
花云往一旁望了望,芸嫔在不远处紧张看着这边,见她看过去貌似还抖了抖。不由失笑,想,是不是软弱可欺的父母的孩子都会比较大胆有主意。
四公主要去拉花雷袖子,花雷忙把胳膊往后撤。开玩笑,帮她穿了回鞋袜,自己差点儿被那啥。再拉个手,还不定怎么样呢。
四公主咬着嘴唇,泫然欲泣。不是美人含泪欲坠不坠那种,是马上下一刻张着大嘴哇哇大哭。
花云坏心眼的想,她咬着嘴唇一定是为了遮住缺了门牙的黑豁口。小丫头都是爱美的。
四公主吸吸鼻子,道:“对不起,我没想到,没想到会,会害了你。我一直,一直觉得…呜呜,圆儿姐姐怎么那样呢…呜呜,我一直把她当姐姐的…哇哇…”
小丫头终于忍受不了背叛的心痛哇哇大哭起来。
花雷莫名想着,原来公主哭起来和乡下小丫头也没差的啊。
叹了声,问她:“就是你那个什么圆儿姐姐让你去的观星台?”
四公主抽着小鼻子,神情委屈又愤恨,显然是自己已经想明白了,也知道那个宫女这会儿怕是已经没了命,可怜又可恨,失落的点点头:“她在我身边已经三年了呢,我身边的事都是她打理的,她还教我翻花绳,谁想到…她竟是贵妃的人…”
还不满七周岁的小孩子,宫女陪了她已经三年,也就是说,在她能清晰记忆的童年里,都是那个宫女陪伴左右,这一刀捅得很深啊。
花雷沉默看着差点儿被坑惨了的四公主,忽然觉得花家那些人,哪怕是李氏也比这宫里的女人可爱。人家那心思都摆在明面上的,就是要弄死你,可这宫里的女人,不到最后一刻,谁能想到那笑语温言下是怎样狰狞模样?这里的女人真可怕。
花云扫了眼不远处揪着帕子的芸嫔,对四公主道:“无所谓谁的人谁背叛谁,没有背叛只是筹码不够。她背叛了你,只能说是你手段不够,怎么就让贵妃拉拢去了呢?说到底,就是你不如别人。”
后头偷听的帝后相视一眼很无语,话是没差,可…四公主才几岁啊。而且,这种话,也没人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皇后淡淡看向芸嫔,若不是她暗中照拂,且芸嫔只得一女,胆小懦弱的芸嫔哪还能存在于后宫中?花云的话,更应该由她这个亲娘私下教导,可芸嫔,怕是一辈子也讲不出这些话。也是,若芸嫔真起了心思争斗,怕更是早被人害成了渣。
四公主呆呆望着花云,她从没听过这些,听清了却不懂,一双大眼睛很是茫然懵懂。
傻乎乎的,花云笑了笑,揶揄花雷:“哥喜欢这个小丫头不?反正咱对她家有恩,把她带走也不是不行。”
花雷吓了一跳,都蹦了起来:“瞎说,咱家又不是没女娃。我就是看着她想起雨儿冰儿来了。”
帝后看着叹息,少年只有恼却没有羞,可见是真对四公主没别的心思,心里不由可惜,若是四公主再大一点儿…
花雷勉强到了能娶妻的年纪,但四公主还不满七周岁,等四公主及笄,花雷能当好几个娃娃的爹了。这让皇帝有心赐婚,也没脸开口。
四公主仍是傻傻的,还问花雷:“大哥哥家在哪儿,以后我去你家找你弟弟妹妹玩好不好?”
呵呵,花云觉得三公主四公主都被养傻了,一个被养得没脸没皮惦记别人的男人,一个太…单纯了,谁都能抱走卖一卖。
“咳,”皇帝对四公主道:“以后国师还会回来京城,到时花雷带了弟弟妹妹来宫里玩,父皇一定喊你来。”
你一个公主,能随便出宫的?更别说跑到千里之外的州府去。
这个女儿太不谙世事了,之后得让皇后好好教导教导。
大总管这时来报:“皇上,已经准备好良驹了,还有干粮银两等物也备好了…”
皇帝看向风行。
风行拱手:“陛下,那我们就此告别。等我妻子家里安顿好了,我再回转京城,请陛下派人看守好观星台。切勿让人下坑,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皇帝点头:“国师尽管放心,不只你的‘坐骑’,还有国师府,朕也让人打理着。”又对花云道:“可惜,国师夫人还未去国师府看看呢。”
“哦?”花云诧异:“陛下还给了风行宅子?那等下次来京城我一定去瞧。”
“好。”皇帝笑道,只要还回来就好。
三人被大统领亲自送到皇宫门口,三匹高头大马,背上放着包裹,大统领在一边等着。
“银子,吃食,衣裳,地图,还有这个,”大统领交给风行一个金色令牌:“国师若需与官府打交道,有这面皇上亲赐的令牌,他们会全力配合。一路必然畅通无阻。”
大总管接着道:“知道您三位归家心切,新年礼物咱们随后马车送去,国师夫人,您看送到茴县的县衙如何?”
花云笑道:“大总管安排的妥当,先谢谢您。”
“哎哟,可不敢可不敢。”
虽然大总管难免有些娘气,可花云觉得挺顺眼自然的,人又能干又有眼色,比贵妃好不知多少倍了。
三人告别大统领和大总管,骑马离去。初一,路上并无几个人,畅通无阻出了城门。
然后在城门外边,就看到了…重万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洒脱
重万里旁边就是郑达微,还有孙虎。
风行牙疼,特么的不是说大年初一没人乱跑的呢吗?怎么姓郑那小子又来了,还笑?笑个屁啊。还有姓重的,那么“深情”看着他老婆干什么?不想活了?
却是孙虎咧着大嘴迎了上来:“花云,听说你醒了,我就说,你那么厉害,老天也不敢收你。没事了吧?好全没?”
对孙虎,风行知道他有老婆孩子便不怎么吃醋防备。见他驾马过来,没给甩脸子。
花云笑道:“是啊,我没事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孙虎挠着脑袋笑:“昨天知道你醒了,将军说你肯定急着回家,我们一早就在西城门等了。”
花云点点头,问他:“我要回家了,你们不回边关的?”
“托你和国师的福,蛮国死了二万多,最新传来的信儿,二王妃造反呢,边关今年特别的安稳。京城这边也有事要处理。不过,都忙得差不多了。”
说话间,重万里和郑达微也驱马过来。
重万里眸色深深,想说一句“对不起”,却知道人家没看在眼里,说别的更是不知该说什么。
花云很平静,还有心情取笑他:“不是真的在天牢过的年吧?”
重万里不自在摇摇头:“子时前出了来。”
花云又道:“你心思太重了。”
一个男人心思重不是好事,想做什么做就是了,什么后果接着就是了,随心所欲一回掉脑袋也值得。哪像他现在这样,施展不开手脚小家子气模样还白白进天牢。
不过,这里不是末世,谁知道他们是什么讲究呢。
花云没那么多心思分给他,只道:“我们走了。”
重万里艰难开口:“以后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
“我会开口。”花云笑了笑:“这样你舒服了吧。”
郑达微在一边笑微微:“这话你不用说,花云从来不会客气。是吧,花云?”
风行怒,说得你多了解我老婆似的。去死去死去死。
花云道:“当然。”
重万里没了话说,郑达微便道:“你先行一步,我过几日回去再去看你。”
风行已经在思考,怎么不动声色弄死他了。
花雷看了眼风行,对郑达微道:“不劳烦郑大人了。大妹,咱们走吧。”
风行心里给花雷加了一分。
郑达微恍若未听,又对花云道:“三两在茴县呢,有事就找他。”
花云应允,瞧着他座下马儿,笑了:“原来千金也跟着来京了,我都忘了,还有那对鸽子呢?你收回去了吧?”
“带回来了,孙将军送回来的,白给你准备一遭,你也没用着。”
“哎呀,”花云忽然记起郑达微给的那些东西,别的也就算了,那块令牌,怕是当初没有被她变成金刃也被她的金刃砍得七零八碎了。
“那块牌子——”
郑达微笑:“你总算想起来了?丟了也无妨,我让人再制一块就是了。跟信鸽一样,白准备了。”
花云道:“怎么是白准备呢?不是突发状况,我原本打算带着我哥吃你家一路回来的。”
郑达微哈哈笑,又道:“别的东西你也没用着吧?”
“用到了,给了不少给蛮国二王妃呢。”
郑达微一愣,也好,没白瞎,用到对付二王子上头去了。
“喏,这个给你。”
郑达微又拿了一面铜牌出来,小巧的方形令牌只有半个手掌大小。
“看记号,找一样的店铺,支银子用人都可以。”
花云还未接过来,风行斜插过来冷冷道:“不必了,陛下已经给了。”
说完,掏出金牌晃了晃。
郑达微失笑:“倒是让国师见笑了。”
说着,便收起铜牌塞回袖子里。
风行冷哼,被花云白了眼。
“那,我便祝你们一路顺风。”
风行脸色好些了。
“过几天再见。”
风行脸又黑了。
孙虎说道:“我送你们回去。”
啊?
三人才瞧见孙虎的马背上捆着几个包袱。
“我正好回家看看爹娘媳妇,路过茴县,跟你们一道走还能指指路。”
风行对孙虎随行没意见,花云也没意见,花雷更不会有意见。便带了孙虎与重万里郑达微摆摆手离去。
两人目送许久,郑达微拍拍重万里肩膀:“还看个没完?”
重万里没动:“那你呢?”
郑达微耸耸肩:“走了走了,跟我回去好好吃一顿,看你瘦得骨头都出来了。你那府里太冷清。”
重万里随着郑达微调转马头:“我真的错了。”
郑达微不在意道:“别钻牛角尖儿了,对上花云,以往学的对错是非全没用,她只一条,谁的拳头硬听谁的。”
“你倒是了解她。”
“性情中人呐。”
“你…别想她了。”
郑达微沉默半天,笑了起来:“边关平静,你的婚事怕是要提上日程了吧。”
重万里无力,这人,真的放不下了?
“我现在没人管了,我不急,过两年再说。”
“呵,你以为真的没人管你了?你有个准备吧,自己先看好,我估计着,顶多过了灯节,你必须得娶媳妇了。”
“你是说…”
“自己想去吧,难道真要姓石的进你家门?”
“。。。回去你帮我打听。”重万里忍不住刺了他一句:“你也逃不掉的。”
郑达微一派轻松:“我是该成亲了,祖母和母亲正在斟酌人家。”
重万里默了,这家伙从来比自己洒脱。
真洒脱吗?
郑达微翘着嘴角,努力忽视心头隐隐的痛。
说是日夜兼程,但花云他们的速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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