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能应付这一次的任务吗?”
“你什么意思啊?”顾淞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理解夏时的话。
夏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十分严肃地说道:“我听说你曾经受过一些精神刺激,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万一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什么状况,岂不是对我们的计划非常不利?”
“拜托,我的病已经好了,你提这茬干什么?”顾淞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如果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危险,上面就不会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了。而且,夏局长不是特意安排你在暗中配合我的工作吗?我相信这应该是一个保险措施吧。所以说你的任务同样很重要,你就不要再纠结了,行吗?”
听了顾淞的解释,夏时的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
他点了支烟,默默地抽了半晌,发自真心地对顾淞说道:“这一次的任务还是有点危险的,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顾淞惊讶地看了夏时一眼,笑了笑说:“我只是去假扮个人贩子而已,又不是去黑社会当卧底,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夏时冲他摇了摇头,提醒他道:“我劝你还是小心为妙。鱼哥那个人不太好对付,而且跟黑道势力有些关系。他最痛恨的人就是警察,万一让他发现了你的身份,他是绝对饶不了你的。”
2016年4月17日是鱼哥的生日。这天晚上,小海以请客吃饭为由约鱼哥见面,没想到鱼哥兴致大好,竟然主动邀请他带上自己的朋友一起出来乐呵乐呵。
晚上10点多钟,金海ktv的豪华包房里,一群人正在里面喝酒唱歌,玩儿得不亦乐乎。包房里共有五个男人,每个男人的身边都围着一两个陪唱的姑娘。她们清一色穿着吊带短裙、丝袜和高跟鞋,尽管长相和身材各异,有些甚至不能用好看来形容,但精心的打扮还是能让客人感到心情亢奋。
当顾淞和小海被服务生领进包房的时候,一名年轻的陪唱女孩儿正被两个中年男人轮流灌酒,看样子应该是玩儿什么游戏输了。
其中一个男人身材壮实,体型彪悍,剃得锃亮的脑袋上隐约泛着油光。男人穿着黑色的t恤和印花的短裤,脖子上挂着一条沉甸甸的金链子,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在领口处若隐若现。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鱼哥,顾淞此次要接近的目标。
亲眼看到鱼哥的身形和长相时,顾淞的第一反应竟然觉得对方跟他在地下监狱中认识的宝爷有些相似。但愿鱼哥不要像徐三宝一样难缠,否则他这一次的任务可真的有点儿难应付了。
“鱼哥,我们来了。”小海站在门口打了声招呼,似乎有些害怕打扰到对方的兴致。虽然小海的脸色看上去颇为正常,声音也很镇定,但顾淞注意到小海的手指微微颤抖,想必十分担心自己的叛变会被对方发现吧。
包房里的人瞬间停止了起哄,那位被灌酒的女孩儿终于支撑不住,摇晃了两下就瘫软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昏死过去了一样。除了鱼哥之外的另一个中年男人用力拍了拍女孩儿的脸,见女孩儿没什么反应,不禁露出一脸无趣的表情。
当满屋子的人把目光全都集中在顾淞和小海的身上时,小海的手指抖得更加厉害了。好在包房里的灯光魔幻而又绚丽,这些细节很容易被人忽视掉,否则小海现在一定窘得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想到小海来ktv之前,一个劲儿地吹嘘自己的心理素质有多好,保证顺利完成任务让警方刮目相看,顾淞就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也多了亏今天约的是这样一个地方,要不然非得让这个吹牛大王把事情搞砸了不可。
鱼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今晚的兴致很高,笑着冲小海招了招手说:“来,你们俩过来陪我喝会儿酒,这几个小丫头片子太不扛折腾了,没劲得很。”
小海应了一声,迈步朝包房最里面的那张沙发走去。
顾淞跟在小海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快速观察着在场所有的人。除了鱼哥之外,包房里还有四个男人。一个二十多岁,染着蓝头发的小伙子正坐在包房的另外一边,旁若无人地跟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儿卿卿我我。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跟三个女孩儿玩骰子游戏,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十个啤酒瓶子,让人看着就心里发怵。
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好像挺有钱的男人,就是刚刚跟鱼哥一起给女孩儿灌酒的那个,现在正拉着另外一个女孩儿喝酒,好像不把这些倒霉的姑娘全都灌醉就不甘心似的。
顾淞不知道鱼哥的那位老相识,也就是专门负责“送货”的那名同伙在不在现场。他用心记下了每个男人的样貌,看着看着,忽然间觉得其中的某个人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顾淞快速地观察着鱼哥的几位朋友时,他发现有好几个女孩儿都在时不时地打量着他,眼神中有种难以形容的挑逗和魅惑。顾淞被看得心里发毛,尴尬地冲她们笑笑,避开她们的视线坐在了鱼哥的旁边。
“鱼哥,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阿飞,我的好哥们儿。一直以来帮了我们不少忙。”刚一落座,小海就迫不及待地把顾淞介绍给了鱼哥,好像做完这件事,他今晚的任务就顺利完成了一样。
“嗯。”鱼哥满意地点了点头,打量了顾淞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就是阿飞?没想到小伙子长得这么一表人才。”
“没有,鱼哥过奖了。”顾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抱歉地说道,“对不起,鱼哥,今天来得太匆忙了,也没给您准备什么像样的生日礼物,还请您多多包含。”
鱼哥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说:“礼物就不需要了。以后多给我提供点儿好货,我赚你们也赚,这比什么都重要。”
“是是,一定的。我们办事还请鱼哥放心。”顾淞立刻附和道,说完便从桌子上拿起一瓶开了盖的啤酒,举在面前对鱼哥说道,“初次见面,还请鱼哥多多关照。这瓶酒我敬您,祝您财源广进,盆丰钵满。也祝我们合作愉快!”顾淞几口气把酒一饮而尽。对方见他如此爽快,也拿起一瓶酒跟他喝了起来。
连着干下了三瓶啤酒,鱼哥看着顾淞那张怎么都不像是犯罪分子的脸,饶有兴趣地问道:“听小海说,你以前也在牢里面待过?因为啥进去的?”
顾淞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心说既然你主动问了,那我就编点儿你爱听的。想着,顾淞不禁难为情地笑了笑,“鱼哥,我的事儿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其实我是因为袭警被关进去的,因为对方伤得有点儿严重,我进去蹲了三年,去年才刚刚放出来。”
第124章 林中藏尸
“袭警?”听到这个回答,鱼哥对顾淞更加感兴趣了。他点了根烟,随后给顾淞也递了一根过去,问道:“因为什么?”
顾淞接过鱼哥递来的烟,点燃吸了一口,悠悠地回答道:“也不为什么,就是当时看他不顺眼,用刀把他给捅了。”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有这魄力。”
顾淞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小的时候生活在农村,那时有一个非常要好的玩伴。有一天,那个小男孩儿被人发现死在一口枯井里,尸体的模样惨不忍睹。经过调查,警方心中明明已经有了犯罪嫌疑人的人选,但是因为那个人有些背景和关系,当地的警察也没敢拿他怎么样。十几年过去了,那起案子还是悬而未决,我朋友的冤魂还在那口枯井里游荡徘徊。每当想起这件事,我心里就特别痛恨那些无能的警察……”
“干得好!”鱼哥忍不住夸赞道,冲顾淞竖了竖大拇指,仿佛遇到了人生知己一般。“来来来,喝酒。”他从桌子上拿起两个啤酒瓶子,递给顾淞一瓶,愤愤地说道:“妈的,老子一直瞧那帮条子不顺眼,要是他们这一次敢影响老子做‘生意’,老子非找人把他们剁了不可。”
“到时候别忘了算我一个。”顾淞一边赔笑,一边顺着鱼哥的话说道,心想为了这次任务,我可是把命都豁出去了啊。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顾淞不好直接跟鱼哥打听“业务”上的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算是相互之间熟络感情。
顾淞看得出来,鱼哥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这是个好兆头。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尽管他离自己的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从现在开始,他好歹也是半只脚踏进组织里的人了。
闲聊中,顾淞时不时地偷瞄着不远处的那名中年男人,对方仍然乐此不疲地跟一个年龄小得可以当他女儿的漂亮女孩儿喝酒划拳。忽然间一个灵光闪现,顾淞意识到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个男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准确地说,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但却通过某个人的描述构想过这样一个鲜明的形象。四十岁左右,身材微微发福,头发打整得精神利落,衣着得体,看上去很有钱,但表情猥琐,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会不会是他呢?如果那天晚上出现在星之谷酒吧的人就是他,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那么所有的事情就可以连成一个整体了。
见顾淞不时分神瞄着那个方向,鱼哥还以为顾淞看上了那边的漂亮姑娘。他哈哈大笑了两声,对那名中年男人喊道:“老赵,你差不多就行了。把美女让给我这位小兄弟玩玩。”
“啊,不是的,鱼哥……”顾淞连连摆手,刚想说“不用了”,那个漂亮女孩儿就转头看着他,对他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晚上11点03分,广东省惠州市的胡先生带着心爱的金毛犬球球到离家不远的公园里遛弯。因为最近几天连降大雨,球球在家里憋得难受,刚一来到公园,它就撒欢似的跑了出去,任凭胡先生怎么在后面叫它都叫不回来。
雨后的公园,空气十分清新。胡先生平时工作繁忙,经常加班到深夜才回家,也有不少日子没来这里散步了。
他追着奔跑的球球来到公园北侧的一片小树林中,见四周漆黑一片,空无一人,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球球,我们换个地方玩儿行吗?”他冲着活蹦乱跳的爱犬喊道,一连叫了几声,球球都没有理睬他,仍然自顾自地在林中穿梭玩耍。胡先生终于有点儿生气了,迈步朝球球所在的方向走去。就在这时,他看见球球忽然对着树下的某块地方汪汪大叫起来,一边叫还一边用爪子猛刨地里的东西。
对于球球异常兴奋的表现,胡先生感到非常诧异。他皱了皱眉头,打开手机照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棵树下。
“怎么了?你挖着什么宝贝了?”胡先生半开玩笑地问道,话音刚落,他就看见球球的爪子下面有一只裸露在外面的人手。胡先生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机摔出去五六米远。当他爬着捡回手机,再次用手电照向那块地方的时候,一张模糊的人脸隐约从泥土中现了出来……
二十分钟后,几名警察赶到了发现尸体的小树林中。胡先生脸色惨白,直到警察向他询问事发经过的时候还处于一种惊魂未定的状态。
没过多一会儿,警方就将那具被埋在地下的尸体从潮湿的泥土里挖了出来。尸体本来埋得并不浅,但是由于最近几日连降大雨,泥土变松,向低处滑落,尸体的一小部分便从泥土里暴露了出来。事实上,很多被埋在荒郊野外的尸体就是这样被人们发现的。
尸体已经呈现出高度腐烂的状态,一从土里暴露出来,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腐臭味道。
经过法医的初步判断,该尸体为男性,具体年龄不详,死亡时间大概在一个月左右。尸体没有穿衣服,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样能够标识身份的东西。尸体的头部有多处钝器打击伤害,暂且无法判定是否为致死原因。除此之外,尸体的面部遭受了非常严重的人为破坏,已经无法辨识其原来的样貌。
一名年轻的侦查员看着尸体那张模糊不清的脸,若有所思地说道:“这肯定是熟人作案呐。凶手怕我们发现受害者的身份,直接给受害者毁了个容。”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尸源。”另一名侦查员接着说道,“像这样的案子,找到尸源就离破案不远了。”
郑大队长在一旁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事儿可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我们这个地方,外来人口很多。如果死者是个外地人,且家属还没有报失踪,我们恐怕很难查清楚他的身份。”
第125章 Mr Z
第二天上午,顾淞在小海和阿飞的住处醒来。刚一睁开眼睛,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疼得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他躺在床上清醒了片刻,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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