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送给你的。”姚江月爱怜地摸着铃铛嫩滑的脸蛋儿问,“喜欢吗?”
“喜欢,超级喜欢!”铃铛用力点了点头,接过玩具熊,紧紧地搂在怀里说,“这只熊跟小凇叔叔上次送给我的那只一模一样,它们两个可以做好朋友了。”
“是吗,小凇叔叔经常给你买你礼物吗?”
“对呀,小凇叔叔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他了。不,不是。”铃铛摇了摇头,立刻改口道,“我最喜欢的人是爸爸,第二喜欢的才是小凇叔叔。”说完她就咯咯地笑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姚江月的心却被这纯真的笑脸刺得很痛很痛。
要怎么样才能狠下心来告诉女孩儿,对不起,你的爸爸已经不在了,你喜欢的小凇叔叔已经不记得你了。当你沉浸在美丽的童话故事里,以为生活会如幻想中的那般美好时,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曾经发生了很坏很坏的事情,带走了你最心爱的人。
对不起,你等待的人永远都不会回来看你了,而我却不能告诉你真相,对不起……
星期六一早,赵小霖将申俪的前男友刘春江带回了市局刑警支队。据了解,这个人跟申俪是同乡。2013年初,两人一起从贵州来到r市打工,最初一段时间曾经是情侣关系。
由于刘春江嗜赌成性,经常把打工赚来的钱挥霍一空,申俪实在忍受不了他的恶习,2015年的时候跟他分手了。案发前不久,刘春江曾不止一次上门找申俪借钱还赌债,但是都被申俪拒绝了。申俪并不否认刘春江有偷拿她的钥匙和门禁卡进行复制的可能。而且刘春江知道她的雇主是尉迟龙,也知道这个人曾经是r市的富豪。
警方重新检查监控录像的时候,在澜庭小区里发现了刘春江的身影,时间刚好与受害者的死亡时间相符。如此一来,刘春江既有作案动机,又具备作案条件,一时间成为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
审讯室里,刘春江坐在樊聪和赵小霖的对面,表情显得十分紧张。樊聪仔细打量了他半天,心里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看得出来,刘春江以前很少跟警察打交道,好像胆子也不怎么大。要这样的人犯下一桩震惊全市的谋杀大案,这似乎有点儿让人难以想象。
沉默了片刻,樊聪按照惯用的套路,首先问道:“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刑警队吗?”
刘春江晃了晃脑袋说:“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2016年1月9日晚上,原r市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板尉迟龙在自家别墅里被人杀了?”
“这个当然知道了,新闻里天天都在报道这件事儿呢。”
“那我现在就来问问你,1月9号那天晚上7点到10点之间,你在哪儿?在干什么?”
“你,你们问这个干什么?”刘春江愣了一下,显出一副心虚的模样。樊聪立刻拍了下桌子,瞪着他说道:“别废话,老实交代!”
刘春江被吓得向后缩了缩,底气不足地回答道:“你们让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1月9号那天晚上,我在网吧上网,打游戏……”
“哪个网吧?有谁能证明?”
“随便在路边找的一家,我都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
“是吗,你那天晚上一直都在网吧打游戏?”
“对啊,一直都在。”
“诶?那可真是见鬼了。”赵小霖插了一嘴,随后把几张录像截屏照片摆在桌子上,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看看,1月9号那天晚上,我们分明发现你在澜庭小区里出现过。难不成你还有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
“这,这人不是我。”刘春江使劲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我没去过澜庭小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拜托,你撒谎之前先过过脑子行吗?”樊聪指着他的衣服说,“你看看你,身上穿的外套都跟照片里的一模一样。我真是纳了闷儿了,就凭你这智商,到底是怎么把尉迟龙制服的?又是怎么杀死他的?”
“我没杀他!”刘春江忽然提高了嗓音,竭力替自己辩解道,“我根本就没有进过别墅!”
“哦……”樊聪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这么说,你承认你去过澜庭小区了?”
“这……”刘春江哑口无言地看了看对面的两位警察,懊恼地吐了口气。“唉,好吧,我承认,我是去了,但我什么都没做。我只在别墅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那就具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最近手头很紧,找申俪借了几次钱,她都不借给我。我想到申俪在尉迟龙家里做钟点工,于是就偷了他家的门禁卡和门钥匙做了复制。我以前听申俪说过,尉迟龙每天晚上七点半左右会出来遛狗,我就想趁着那个时候悄悄地溜进他家,偷点儿值钱的东西。
“谁知道那天晚上,我在别墅外面等了一段时间,都没见到尉迟龙出门遛狗。本来第一次做这种事儿,我心里也很紧张。等着等着,我就后悔了,然后就离开了。警察同志,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前几天看见新闻上报道尉迟龙被人杀了,我就感到特别的不安。我真怕你们把这件事儿怪罪到我的头上。”
第59章 持枪抢劫
听完刘春江的解释,樊聪和赵小霖面面相觑了一下,感觉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1月9号那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到达别墅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樊聪继续问道。
“我想想……”刘春江努力回忆着说道,“7点20左右,我在尉迟龙家附近蹲点,大概等到了7点45的样子。”
“蹲点儿的这段期间,你有没有注意到别墅里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
“特别的情况是指?”
见刘春江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樊聪立即换了个说法,“描述一下你那天晚上都看到了什么,比如别墅里是不是开着灯,看没看到什么人影,听没听见狗叫之类的。”
“房子里的灯光有些昏暗,里面很安静,没听见什么声音。不过……”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从二楼的窗户里看到了一个人,所以才确定家里是有人的,没敢贸然闯进去。”
“等等,你看到有人在二楼的窗户口出现过?”
“对,那个人走到窗前拉窗帘。”
“那个人是尉迟龙吗?”
“我没见过他本人,不太敢确定。”
“是哪扇窗户,你还记得吗?”
“这个,我想想……我当时是站在别墅的东南角,出现人影的窗户好像是东北角的那扇……对,没错,就是那扇窗户。”
“那是书房的位置?”赵小霖皱着眉头看了樊聪一眼,后者轻轻点了下头,接着问道:“能形容一下你看到的那个人影吗?比如他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做了什么样的动作等等。”
“距离有点儿远,我没太看清楚。不过,那个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好像走得很小心,而且手是抬起来的,感觉有点儿像……像是投降的动作。”
“他走路的时候是不是还回过头?”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这个回答,樊聪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糟糕了,看来之前关于凶手可能持枪的推测是正确的。当刘春江在别墅外面蹲点守候的时候,凶手正在别墅里作案。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那个时候,刘春江犯傻闯进了别墅,被凶手撞见了,后果会是多么可怕。
樊聪又问了刘春江看到人影的具体时间,对方回忆说大概就是他刚到别墅那会儿。如此看来,凶手进入别墅的时间也就比刘春江早了那么一点点。
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这样的,凶手先利用某种方法骗开了尉迟龙家的房门(如果是熟人作案就非常容易了),进门以后,凶手用枪指着尉迟龙,让他交出家里值钱的东西,或者直接让对方带自己去保险箱里拿东西。像尉迟龙这样的有钱人,家里一般都有保险箱,值钱的东西十有**都是藏在那里面的。
两人来到书房,凶手站在门口,让尉迟龙到窗边把窗帘拉上。整个过程中,凶手的枪一直对着尉迟龙,所以刘春江看到的人影呈现出了一副投降的姿势。因为害怕,尉迟龙走得小心翼翼,时不时还会回头看一眼,这些举动都在情理之中。
拉上窗帘后,凶手用事先准备好的胶带将尉迟龙绑了起来,逼他说出保险箱的密码,取走了里面的财物。目的达成,凶手杀人灭口,为了确保尉迟龙没有起死回生的余地,凶手在他身上疯狂地捅了十三刀,留下了凶残血腥的案发现场。
按照刘春江的说法,凶手作案期间,整个别墅里非常安静,没有听见狗叫,说明那个时候,尉迟龙家里的拉布拉多犬已经被凶手控制起来了,否则看到主人被坏人伤害,它怎么会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别墅面积太大了,凶手作案的时候,狗在其它的房间,没有及时发现。凶手杀人灭口之后才将狗锁在了地下室里。
樊聪在脑海中把凶手的作案过程大致演绎了一遍,忽然发现其中的某个环节不太符合情理。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尉迟龙的身上既有束缚伤害也有威逼伤害。束缚伤好解释,虽然凶手有枪,但他翻箱倒柜、搜刮财物的时候没有多余的精力控制受害者,将受害者绑起来可以解除他的后顾之忧,但是威逼伤就有些说不通了。
目前的推测都是建立在凶手有枪的前提下。那么既然凶手有枪,即使不动刀子,逼迫尉迟龙说出保险箱的密码也应该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
通过之前的调查,他们了解到尉迟龙近两年来一直过着深居简出、吃斋念佛的生活,几乎不再看中物质方面的享受。对于这样一个人来说,面对凶手的枪口,最理智的选择就是交出财物,以求保命。可是尉迟龙不但没有妥协,反而还承受了刀锋划过皮肉的彻骨之痛,这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除了保险箱里面的财物,凶手还逼迫尉迟龙说了一些其它的信息?难道凶手的作案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钱吗?想到这里,樊聪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冒冷汗了。那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信息呢?尉迟龙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向凶手吐露。难道凶手跟尉迟龙之间真的存在某些渊源吗?
案子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樊聪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搞不好,这案子还没结束,接下来说不定还会有后文……
早上九点多,乔升在外面办事,顺路去了一趟澜庭小区。
听了顾凇的建议,他们调查了小区门禁卡的补办情况,果然发现1月5号那天上午,一位年过六十岁的女性业主在物管补办了门禁卡,还抱怨说自己在家门口遭贼偷了。
乔升在联排别墅的2…1号见到了那位阿姨。表明了身份和来意过后,杨女士便滔滔不绝地跟他讲述了自己倒霉的经历。
1月4号晚上7点多钟,她吃完晚饭,像往常一样到附近的公园跳舞。走在小区的大门口,她被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撞了一下,险些跌倒。当她重新站稳,转过身来想找那个人理论的时候,发现那个人已经走出了七八米远。
她大叫了两声,让那个人站住,对方没有理睬她。随即,她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里面的零钱、医保卡、门禁卡全都不见了。那时她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小偷。
事后,她打110报警,心里也没有对破案报太大的希望。她倒是不在乎被偷的那点儿东西,只是被那个人撞了一下过后,她觉得自己的腰不太舒服,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怒火。
“您看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了吗?”乔升急着问道,心想那个小偷说不定就是杀害尉迟龙的凶手,这一回可算是找到目击者了。
“哎呀,就是没看到啊。”杨女士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当时走得跟飞一样快,我只看见一个背影。”
“那他多高?胖瘦如何?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您还记得吗?”
“这个我可得好好想想。人上了年纪,记性不太好了……”杨女士双手抱着胳膊,目光凝视着别墅门前的花园,若有所思地回忆道,“那个人不高,但是也不矮,大概有一米七几的样子。不胖不瘦,正常身材。好像那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风衣。”
“您感觉他有多少岁呢?”
“看样子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顶多不超过三十岁吧。”
“关于那个人,您还能想到什么吗?”
杨女士遗憾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接着她就好奇地看着乔升问:“你们警察什么时候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这么上心了?”
乔升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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