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在不同的地方进行着不同的实验。”
“此话怎讲?不同的实验是什么意思?”顾淞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感觉自己担忧的事情正在慢慢变成现实。
薛博士耐心地解释道:“样本是科学研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些时候,选择什么样的样本,以及样本的选择是否正确会直接影响到实验结果。就拿我所负责的项目来说,我们在凉山进行实验,选择的样本都是犯人,除去他们的社会属性不说,那对我们并不重要,他们都是男性,并且都是是成年人。我们将这个群体作为研究对象,观察el…27在他们身上产生的作用和不良影响,从而对药物的特性实施改进。
“但是,只选择成年男性作为研究对象,会导致获取的数据不全面。如果要做到绝对严谨,那么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的样本在理论上都是要涵盖进去的。但是你们也很清楚,现实条件不允许我们这么做,本来利用犯人进行实验已经是犯罪行为了,我们不能再伤害更多无辜的人。所以我个人认为不会有其它项目存在,但事实是怎样的,我并不清楚。”
“也就是说……”顾淞终于提出了藏在心中的疑问,“一个以小孩子为实验对象的研究场所是有可能存在的?”
“什么,小孩子?”薛博士怔怔地看着顾淞,连他都觉得这个想法太荒唐,也太残忍了。但是,他不能否认这确实是一项有价值的研究。
少顷,他缓缓地点了下头说:“是的,好几年前,我们就提出过一种理论:el系列药物在小孩子身上更加适用。但是在药物的危险性彻底消除之前,我们是不会做这种可怕的尝试的。因为这,这太丧心病狂了……”
“是不是选择三、四岁左右的小孩子更加有效果呢?”顾淞继续问道。
听到这句话,薛博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面前这位说着一口流利英文的年轻警察,十分怀疑顾淞是某个科研机构派来的人。“顾警官,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顾淞没有回答,脸上却露出一副哀伤的表情。
看来那家伙说的是真的,他们的任务并没有结束。
第222章 锁定嫌疑人
一个多月前,顾淞从沈航那里获得了一条小道消息:除了地下监狱之外,研发组织似乎还有另外一个秘密基地。他们以器官买卖的名义从云南省某个人贩子团伙手中购买年龄在三四岁左右的被拐儿童,实际上则是作为组织的研究对象。
当时,顾淞以为沈航说的那个秘密基地就是秦宇告诉他的那一个。为了尽快找到组织的藏身地,顾淞没有理会沈航提供的线索,而是直接找常老师为他做催眠,找回了秦宇留下的坐标,从而发现了隐藏在凉山深处的二号研究所。
然而事情的发展跟他预想的并不相同。二号研究所只是一座备用基地,实验对象仍然是之前那些未能从地下监狱成功逃脱的犯人,与儿童没有任何关系。由此看来,沈航提供的信息应该有着另外的意义。
通过跟薛博士的交谈,顾淞相信儿童研究所可能真实存在。问题是那个研究所藏在哪里?规模如何?是否还在使用?怎样才能找到它?
之前的地下监狱也好,二号研究所也好,都是因为有了秦宇给出的坐标,他们才能准确地找到研究基地的位置。现如今,他们手上只有沈航提供的一点不明确的线索,接下来的任务该如何去完成,想想都让人感觉到头疼。
回市局的路上,顾淞把这些情况全都如实告诉了夏时,并指出要寻找更多的线索恐怕得亲自去一趟云南,说不定还要跟当地的毒贩子打交道。听沈航说,之前把孩子卖给组织的中间人因为贩毒被关进某座监狱里去了。
听着顾淞的解释,夏时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离谱了。不久前,他还天真地以为只要端掉组织藏在大凉山里的老窝,他们的任务就顺利完成了。即使有人心存疑惑,怀疑组织可能还有其它的研究基地,但是没有证据,一切也只是停留在猜测阶段而已。但是通过刚才的交谈,连他都不得不相信,在摧毁组织的道路上,他们还有一段更加艰难的旅程要走。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在停车场分开行动,顾淞回到专案组继续调查持枪杀人抢劫案,夏时却没有立刻开始工作。凭他多年来对顾淞的了解,那家伙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地任由沈航摆布,也不可能没有想出任何对付沈航的策略。
既然顾淞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坚决不用假的解药跟沈航进行交易。为了抢占先机,他一定会在私下里搞出其它小动作来,说不定会绕开警方的视线,私下跟沈航进行联络,重新设定交易筹码和交易方式,用非正常的手段引出沈航,救回人质。如此一来,顾淞就会将自己置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夏时回想起昨天晚上看到顾淞心神不宁地从技术科出来,似乎在思考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凭他的直觉判断,那件事可能与沈航有关系。作为朋友,同时作为一名警察,他不能让顾淞一个人去冒险,也不允许顾淞做出任何游离在法律之外的蠢事。
想到这些,夏时决定暗地里对顾淞进行调查。无论如何,他必须得赶在顾淞采取行动之前阻止一场灾难的发生。
顾淞心不在焉的这些天,专案组的调查工作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结合2014年末发生在湖北省宜昌市的入室持枪抢劫案,警方扩大了排查范围,把近几年来符合作案特征的刑满释放人员做了全面细致的排查,得出了一份就目前看来较为可靠的犯罪嫌疑人名单。
名单**有七个人,其中三人户籍为重庆,另外四个人均在重庆一带长期生活过,操着地道的重庆口音。在这几名嫌疑人当中,其中两人因涉枪类案件被判入狱,另外五人均因不同程度的暴力、抢劫等案件被警方抓捕归案。
经过多方面的分析,警方发现曾经在2011年3月因非法持有枪支罪被判入狱,2014年4月刑满释放的黄某具有重大作案嫌疑。此人于1980年出生在重庆沙坪坝区,身高173cm,高中文化,性格暴躁、易怒,早年间还因为暴力伤人案件被警方打击处理过一次。
(根据已搜集的视频资料,警方发现黄某的步态特征与r市连环枪击犯的步态特征高度相似。虽然这项分析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使用,却在一定程度上为警方指明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另外,考虑到“6??7枪击案”中存在一名较为特殊的幸存者(拥有过耳不忘的本领),警方从诸多途径获取了犯罪嫌疑人的音频资料,希望贺伟祺能从中辨认出6月7日那晚出现在便利店里的凶手,为警方提供更多的破案依据。
“顾淞,你回来得正好。”刚一走进办公室,乔升就急忙叫住他并解释道,“我们已经联系了贺伟祺的母亲,她一会儿要带贺伟祺来局里配合我们做辨认工作,你刚好去协助一下。”
“为什么让我去?”顾淞不悦地皱了下眉头,冷漠的态度让乔升倍感意外。“怎么了,你不是对那个男孩儿很感兴趣吗?而且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他也十分信任你。有你陪在他身边,能消除他的紧张情绪。”
“恐怕现在不能了。”顾淞苦笑了两声说,“我觉得我还是别出现在他面前比较好。如果你们实在担心贺伟祺的情绪状况,那就把常老师找来吧。比起我这个外行,有个专业负责的心理辅导老师在场岂不是更让人放心?”说完,顾淞迈开步子朝里面的办公桌走去,乔升却一把扯住他的衣服,疑惑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我手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想浪费把时间在那种没意义的事情上。”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贺伟祺的证词可以为我们提供更加明确的破案线索,最初选择相信他的人不正是你吗?”
“我现在也依然相信他啊。”
“那你为什么……”
“乔队。”顾淞怕乔升胡思乱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你别想多了,我只是跟那个孩子闹了点儿小矛盾而已,目前还处于冷战期。他不看到我还好,看到了情绪才会变得糟糕呢。”
“你们怎么了?”乔升有些惊讶,想不到顾淞竟然会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其实也没什么。”顾淞暂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贺伟祺跟m小姐有关,无奈地耸了下肩膀,继续敷衍道,“你知道,那男孩儿的脾气向来很古怪。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不小心把他给惹生气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第223章 雨夜枪杀
深夜11点多,r市的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昏黄的街灯在弥漫的雾霭中若隐若现。男人无精打采地站在车旁抽了支烟,尽管他身心疲惫,恨不得一头栽倒在床上大睡一觉,但是他的工作就是这样,夜晚跑长途运输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但愿今晚的雨别下得太大,男人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随后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钻进驾驶室,关上了车门。为了提神,男人将车里的广播放到很大声,如此一来,他便难以察觉驾驶位的后面有异常的响动。
货车在幽深的夜色中不急不缓地行驶了二十多分钟,车外的雨势越来越大。男人讨厌在雨夜中开车,尤其是伴随着阻碍视野的雾气,让他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坐进车里的时候开始,他就隐约觉得自己的身边似乎笼罩着某种危险的气息。他不敢有半点溜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紧盯着前方的路面,殊不知危险并不是来自车外糟糕的天气,而是来自这狭小的驾驶室内部。
当他从车内后视镜看到自己的身后出现一张陌生的“人脸”时,他全身的血液几乎在那一瞬间凝固了,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除了一双透着凶光和杀意的眼睛之外,他看不清对方的任何五官,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在午夜时分遇到的不速之客究竟是人是鬼。
“靠边停车!”蒙面男子把枪口抵在男人的后脑勺上,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道。
男人惊魂未定,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蒙面男子把枪口挨得更紧,再次命令了他一遍,他才在空旷的路边把货车停了下来。
“你是郑国强吧?”蒙面男子冷冰冰地问道,那声音里不带任何的温度,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我,我是。”男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忽然想起了最近一段时间流窜在r市的持枪抢劫犯。他预感到自己的死期就要来了,却仍然试图从兜里掏出手机偷偷地拨打报警电话。
可是他太紧张,太害怕了,手抖得简直像一个帕金森症患者。好不容易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手机的一角,正要往外拉扯时,手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将他获救的希望摔得粉碎。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用求饶的语气对蒙面男子说道:“我把车和车里的货全都给你,求求你千万别杀我。”
“我要这些有什么用?”蒙面男子不屑地说道。
听到这话,男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与此同时,一股温暖的液体无法控制地从身下流了出来。“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的命。”蒙面男子干脆地说道。
“我的命又不值钱,你要来干什么?”
蒙面男子冷笑了两声,“不,你误会了,我今天不是为钱来的,是为了一个姑娘。”
“什么?”男人非常迷惑,完全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就在这时,蒙面男子缓缓地说出了一个名字。男人愣了几秒钟,紧接着倒吸一口冷气,他刚想道歉,驾驶室内就响起了刺耳的枪声……
2016年6月20日凌晨,顾淞从睡梦中被震耳欲聋的雷声惊醒。他摸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1点13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的绵绵细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他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正要把手机放回原处继续睡觉,忽然反应过来手机里有两个未接来电。打电话的人是乔升,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午夜来电意味着什么。
几十分钟后,顾淞把自己的车子停在几辆警车的旁边,披上雨衣朝案发地点走去。如果不是乔升事先在电话里做了简单的说明,顾淞很难想象那名持枪杀人抢劫犯会在大雨天跑到这种地方来作案。
事发路段虽然算不上偏僻,但在大雨滂沱的深夜确实鲜有人车经过。
顾淞顶着呼啸的狂风来到一辆蓝色东风中型货车旁,在勘查灯的照射下,他看到挡风玻璃的内侧有大量喷溅状血迹,此时已经干涸。死去的货车司机趴在方向盘上,血肉模糊的脑袋偏向驾驶位车窗的一侧,瞪着惊恐万分的眼睛,半张着嘴巴,似乎想要传达某种死亡讯息。伴随着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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