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左右挥手,灭了灯烛,走上前去,嘿嘿一笑。
是否经历人事还是有区别的,十五岁经历了人事那也是妇人,三十岁未经人事那也是女孩,女孩总是会害羞的,害羞就免不得垂眉低头。
南风笑过之后也就没了动作,左看看右看看,斟酌如何下手。
端详过后,坐到旁边伸出手去。
“你想做什么?”元安宁斜肩避开。
“我想遵行天道。”南风笑道。
“何为天道?”元安宁笑问。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南风答道。
元安宁愣神过后方才明白南风的话外之音,歪头一旁,紧张期待。
南风也有些紧张,直身站起,“忘了喝交杯酒。”
“不喝。”元安宁说道。
“也好,省得一张嘴一股酒糟味儿。”南风笑道。
元安宁不接话。
南风走到床边脱鞋登榻,冲元安宁招手,“都这么熟了,别客气,快来损我。”
元安宁没动静。
“三十岁的老姑娘了,还害羞呢。”南风笑噱。
元安宁不愿听,摘了只镯子扔过来打他。
南风接过镯子,主动上前,帮元安宁拆卸首饰,叮叮当当,单是镯子就几十只,发簪也一大堆,还有配饰和挂件,单是拆卸这些就耗时不短。
接下来就容易多了,三下五除二,解围之事大多是南风做的,元安宁只在他寻不到纽扣和绳带时才会动手。
之前看过一些,却不曾看的这般全,元安宁纤细苗条,自然不会凹凸有致,却是身形婀娜,公主十个有九个肌肤白嫩,原因也简单,黑不溜秋的妃子皇帝也不会宠幸。
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然后是行云流水,即将水到渠成之际,屋外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叫喊,“时辰到啦。”
这声叫嚷来的很是突然,吓的南风一个激灵,疑惑回头。
“是敬事女官。”元安宁轻声说道。
见南风不解疑惑,再度解释,公主出嫁朝廷都会指派一名敬事女官,此人的职责是控制公主和驸马**的时间,限时一刻钟。
“要是一刻钟不够呢?”南风哭笑不得。
“那只能下次了。”元安宁说道。
“怎么有这种规矩?”南风皱眉。
“公主大多孱弱,驸马多为武将,皇家是发乎关爱之心才定下这样的规矩。”元安宁说道。
元安宁话音刚落,屋外又是一声时辰到了。
南风气急恼怒,翻身下地,开门探头。
“驸马……”
“大半夜的瞎叫什么,滚一边儿去……”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多生变故
这敬事女官有些岁数了,见多识广,听得南风谩骂驱逐,既不惧怕也不恼怒,而是正色说道,“房事有度,过之伤身,公主驸马还需自律。”
“过个屁呀,还没开始呢,快滚。”南风怒目瞪眼,要说男人什么时候最烦被打扰,就这个时候。
敬事女官干的就是得罪人的营生,类似的事情估计见过不少,自恃司职占理儿,挨了骂还想还口。
见她还想聒噪,南风抬高了声调儿,“滚,再啰嗦一刀砍死你。”
敬事女官可能真怕被砍死,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骂跑了敬事女官,南风急忙跑了回去,但是这一来一回吹了风,着了凉,把感觉给弄丢了。
元安宁原本是闭着眼的,等了片刻见南风无有动静,偷偷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南风一脸愕然的低着头。
见他这般,为免尴尬,元安宁急忙闭上了眼睛。
元安宁动作虽快,南风却知道她睁眼了,也知道她睁眼之后看到了什么,唯恐元安宁误会,心中越发焦急,但有些事情越急越糟,越急越没感觉。
修行中人气定神稳,收发自如,但也只是收发自如,还做不到随心所欲,而灵气也不是哪里都能去得的。
等了片刻,始终寻不到感觉,气恼之下翻身躺倒。
元安宁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此举本是甜蜜举动,但南风却当她是在宽慰自己,气恼抽手,枕臂上望。
见南风抽手,元安宁心生疑惑,睁眼看他。
见元安宁眼神之中带有疑惑,南风越发尴尬,但此事也不能出言解释,一解释反倒显得心虚多余。
“来日方长。”元安宁低声耳语。
元安宁意在安慰,但这话有歧义,想到歧义,南风更加不悦。
房中无有灯光,但元安宁有灵气在身,自然能看到南风表情,见他不悦,好生疑惑。
而她疑惑的表情又被南风看到,如此一来更加懊恼。
若是换做平时,元安宁自然能明知就里,但此时她心慌紧张,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明就里也就无从化解。
此等关头,越是沉默气氛越是尴尬,越是尴尬就越发紧张。
二人都想打破僵局,却又不知道自何处下手。
僵局最终还是被打破了,一声“时辰到啦”自院子里传了进来。
“他娘的,还叫。”对方话音刚落南风就消失了,转瞬即回,重新掀被上床。
“你杀了她?”元安宁紧张追问,大喜之日,杀人是不吉利的。
“没有,这老乌鸦吵的老子头疼,送东海去了。”南风随口说道。
听得南风言语,元安宁如释重负,“可要记得带她回来。”
“让她待在那儿吧,这个老乌鸦,差点让她吓出病来。”南风冷哼。
“司职所在,不要为难她。”元安宁笑劝。
只这一笑,感觉回来了。
然后就是相濡以沫,再然后就是窥探敌情,再然后就是孤军深入,再然后就是浴血奋战,再然后就是大获全胜,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元安宁轻盈清瘦,这种身形也打不过别人,只能挨打,打别人可比被别人打有意思多了,打一回,再打一回,还想打,人家不让了。
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话当真不假,虽然被损了,心情却好,平和安宁,好不惬意。
鏖战良久,鸡也叫了,天也亮了,也不用睡了,但外面大雪纷飞,也不急于起身,躺着赖床。
赖到辰时,元安宁穿戴起身,对镜梳妆。
家里有丫鬟,能吃现成的,正对坐吃饭,猪老二又来了,这家伙现在是武帝的传话筒,此番过来是询问另外一场亲事的筹备细节。
由于宾客众多,地址就选在了皇城的大周驿馆,此处本是北周接待外邦使节的场所,房舍众多,而驿馆正南就是皇城的巨大广场,当年龙云子举行玉清法会就在那里。
通知人选,除道人之外所有的练气之人,包括江湖武人和佛门僧尼,能够幻化人形的异类也在受邀之列。
至于对宾客的答谢,自然是天书,当众宣讲天书一卷,与众人无私分享。之所以定下这样的谢礼,是因为礼物太轻,不值得众人走一遭,此外,天书包罗的并不仅限于武学,不同的人对其有不同的感悟,退一步讲,即便众人参悟到的都是武学也不打紧,每个人都有提升,相当于没有提升,也不怕他们借此作恶。
日期就是十二天之后,十二天不算长,但对于有灵气修为的人来说也不算短,足够他们闻讯之后自四面八方赶过来。
猪老二问明详情,告辞退走,半个时辰之后又回来了,带回两份整理好的圣旨书文,南风分别往南陈和北齐走了一遭,由三国朝廷共同颁布。
随后几天一直在下雪,虽然诸葛婵娟有八爷代步,可以从容出入,南风仍然免不得担心,带了米粮等物瞬移探望。
诸葛婵娟并不知道他与元安宁成亲的具体日期,但女人的直觉是很敏锐的,亦可能是南风表现的过于殷勤,诸葛婵娟敏锐的察觉到了甚么,不悦倒不至于,但心里总不会很痛快,女人善妒,这是天性。
心里不痛快,就想寻找平衡,南风倒不介意挨打,但唯恐动了胎气,约定了前来接她的日期,找个借口瞬移跑了。
去绝天岭的时候是上午辰时,停留了一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临近中午,家里来客人了。
实则也不是客人,而是两位主人回来了,回来的是楚怀柔和公孙长乐。
南风进门的时候,二人正在元安宁的陪伴下给大眼睛和莫离上香。
楚怀柔是寻常妇人的打扮,很是朴素,而长乐则是武人打扮,只不过所穿衣物比之前干净了许多,胡须也不似之前那般杂乱。
不久之前他曾在兽人谷见过长乐和楚怀柔,也知道事后楚怀柔随长乐走了,根据二人的神情来看,二人应该还没有逾越礼数,但二人的心意他确是明白的,有些事情需要一个契机,当窗里窗外的两个人无法亲手戳破那层窗户纸时,就只能借助外力,他,就是外力。
别院本来就有二人的房间,安顿下来之后,四人凑在一起准备吃饭,菜蔬尚未上齐,门房就跑了进来,门房后面跟着的是骂骂咧咧的胖子,吕平川走在胖子右侧,正在在劝说胖子莫要与下人一般见识。
见二人来到,房中的四人纷纷起身迎了出去,那门房本来是来报信儿的,见这情形,知道胖子不曾骗他,怯怯退下。
便是这般,胖子仍不解气,“他娘的,我回自己家还得通报,哪儿来的这个规矩。”
胖子想必自东海听说过莫离的遭遇,而中途遇到吕平川,也向吕平川讲说了此事,这也是二人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
祭奠过后,众人围桌落座,时隔十八年,一干兄弟姐妹终于重聚,该来的都来了,在与不在的都在了。
气氛并不好,确切的说是很差,除了悲伤,每个人还都有自己的心事。
众人都是听到风声自各处赶来的,各国圣旨发下时,胖子已经离开东海到了北齐境内,是回程途中遇到吕平川的,看胖子忧心忡忡的模样,极有可能是在东海遇到了什么麻烦。
吕平川此前一直在北齐境内,当日他是与燕飞雪一起走的,二人应该是生出了情愫,不过上次他去上清宗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吕平川。吕平川此番也是在强颜欢笑,看得出来他也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仔细想来吕平川遇到的难题极有可能与燕飞雪有关,要知道燕飞雪虽是上清掌教,却不是人类,二人纵然有情,也不得成亲婚配。
长乐和楚怀柔的心情也很差,二人的烦恼显而易见,长乐已经不是当年的偏激少年了,胸襟开阔了许多,也能够体谅包容,问题应该出在楚怀柔身上,她早就知道长乐喜欢她,但是直至李朝宗拿了她胁迫长乐,而长乐为了保她活命自断手脚那一刻起,她才明白长乐对她的感情是何其深沉。
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陪在长乐身边,但她可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毕竟在此之前她有过不堪的过往,自惭形秽无颜自处却又不能离长乐而去。
斟酌过后,南风没有急于询问众人忧心的缘由,只是夹菜劝酒,与众人吃过了这顿午饭。
饭后,茶毕,众人各自回房。
不待南风交代,元安宁就主动去了楚怀柔的房间,她早就认得楚怀柔,不过那时楚怀柔还是楚昭仪。
南风去了长乐房间,直接开门见山,“娶不娶?”
长乐回答的也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娶。”
“爷们。”南风冲长乐竖起了拇指,不是每个男人都是男人的,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但要懂得保护和照顾,还要有宽容的胸襟,能够体谅对方的难处,包容对方的无心之过。
长乐挑眉看向南风,“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南风摇头,长乐之所以这么问,自然是因为知道他与天庭定下了赌约,而他先前也的确想过让长乐出战,但此时看来,让长乐出战并不明智,因为不管胜负如何,都会影响到楚怀柔。
“我问的是你需要我做什么,而不是你需不需要。”长乐说道。
南风闻言心中大暖,兄弟永远是兄弟。
南风没说话,长乐也不说话,只是闷声坐着。
“你先歇着,容我想想。”南风说道。
长乐点头。
自长乐房间出来,只见胖子自远处冲他招手。
南风迈步走近,胖子拉着他进了房间,抬手上指,“你跟他们定的什么赌局?”
“怎么了?”南风皱眉。
“阿月被他们挑走了。”胖子慌张。
“阿月什么修为?”南风闻言心中一凛,胖子口中的阿月就是与他有夫妻之实的那个龟女。
“洞渊……”
第五百二十八章 尽失先机
听得胖子言语,南风心中一凛,眉头大皱。
见南风皱眉,胖子越发紧张,“究竟咋回事儿,你倒是说啊。”
南风深深呼吸稳定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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