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厉风子所交之物,南风心头一沉,燕飞雪手里除了上清宗寻得的那片龟甲,还有他先后赠送的六七九天书三卷,而今这些东西全在厉风子手里,这说明燕飞雪被擒之后,厉风子曾经对其别院进行了严密搜查。
见到厉风子所交之物,燕飞雪又与之讨要玉璧,厉风子只道不曾见过甚么玉璧。
见此情形,南风暗道糟糕,燕飞雪既然讨要,就说明此物不见了,且不管是不是被厉风子搜走了,此物都已经不在了,辛苦保存多年的韩信爽灵,最终还是被西王母得了去。
“当年暗算燕飞雪的是何人?”南风传音于吉雨真人。
“是庚辰。”吉雨真人回答的倒也干脆。
“你听命于何人?”南风再问。
“王母。”吉雨真人说道。
南风点了点头,没有再度追问,而今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没必要为难这几个小喽啰,也没有必要与燕飞雪现身相见。
打定主意,吐出枣核,收回外围灵气屏障,带着诸葛婵娟瞬移离去。
待得回返邺城,诸葛婵娟问道,“那韩信爽灵已经落到了西王母手里?”
南风点了点头,“应该是,别人要他也没什么用处。”
“西王母要他有什么用?”诸葛婵娟陪着南风往皇宫走去。
“此人号称兵仙战神,统兵之术天下无双,西王母复活于他,自然是为了让他统领各路兵马。”南风说道。
“统领兵马做甚么?”诸葛婵娟问道。
“眼下情况不明,难知其详,总之此事对咱们来说是个坏消息。”南风说道。
见南风面色凝重,诸葛婵娟宽慰道,“你也不必担心,不管他们想做什么,只要你不死,他们什么都做不得。”
“你他娘的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吓唬我?”南风笑骂。
“我这是在提醒你。”诸葛婵娟也笑。
南风没有再接话,对于诸葛婵娟的提醒,他既有担忧又有期待,无敌是很寂寥的,他担心的是对方还会跟他玩阴的,期待的是对方能请到与他势均力敌的对手。
回到皇宫,高洋喝酒还没回来,皇宫最不缺的就是屋子,二人寻到一处无人房舍躺卧休息。
闲来无事,诸葛婵娟又来騒扰,被南风拨开了,“你明知打不过我,还来挑衅讨打?”
诸葛婵娟也只是戏耍玩闹,实则她昨夜几乎不曾合眼,困乏非常,躺倒不久就睡着了。
南风睁着眼睛,思虑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眼下敌暗我明,主动权握在对方手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对方划下道儿来。
傍晚时分,高洋回来了,是被扈从抬回来的,倒不是死了,而是他懒得走了。
先前负责召请神仙捉拿霪贼的官员一直等在大殿之外,见他回来,立刻上前禀报,只道神仙已经请到了。
高洋闻言大感好奇,追问神仙现在何处,那官员回答神仙在他府上休息,待见到霪贼再请到宫里捉拿。
高洋本想去那官员府上拜见神仙,却被那官员拦住了,只说那神仙正在休息,不宜打扰。
听官员这般说,高洋也就作罢了,冲那官员吩咐几句,由扈从抬着往后宫去了。
高洋走后,那官员去寻禁卫统领,商议晚上拿贼事宜。
二人议事之时南风就在旁边,据二人所说,被霪贼光顾的是嬛嫔,这个嬛嫔年纪不小了,曾是高欢的老婆,也就是高洋的小后娘,高洋这人不太讲究,其实也不是他不太讲究,而是外族对伦理大多不太讲究,老爹死了之后,留下的女人,儿子经常会予以继承。
霪贼是上月初一来的,也不知道嬛嫔是食髓知味,还是存了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事后并没有将此事传扬出来,但妃嫔都有侍女,嬛嫔被霪贼光顾一事是侍女泄露的,连霪贼临走时与嬛嫔所说的话也一并禀报了高洋,得知此事,高洋不但不生气,反而感觉很是有趣,也不杀那嬛嫔,而是根据霪贼临走时所说的日期,于上月十五带人捉奸。
到了约定日期,那霪贼真的来了,但此人颇有本领,一干禁卫竟然拿他不住,连高洋重金聘请的武人也不是此人对手,那霪贼在重围之中将嬛嫔带走,但事后又送了回来,只道本月初一会再来偷人,让高洋早作防范。
由于二人讲说时并未提及霪贼的样貌,南风便不得确定此人身份,不过此人如果真是莫离的话,不应该没有八爷跟着。
确定嬛嫔住处,南风回返空屋,与诸葛婵娟闲聊说话,等待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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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情到深处
既是闲聊,便免不得说起嬛嫔一事,高洋的疯狂诸葛婵娟先前已经见识过了,不管这个疯子做出什么怪异举动她都不意外,令她感觉好奇的是那霪贼将嬛嫔掳走之后竟然还会将其送回来,并与高洋约定日期,明目张胆的再来偷上一次。
“应该是莫离。”诸葛婵娟说道。
“这不是莫离的行事风格。”南风摇头。
“你有十年没见到莫离了,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行事风格?”诸葛婵娟盘腿而坐,“前几年莫离去离火宫看我的时候,他就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
“此言怎讲?”南风坐正。
诸葛婵娟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不是将天书传给了他?”
南风点了点头,“对,我前前后后一共给了他六片龟甲的纹路和一片龟甲上的文字。”
“那就对了,”诸葛婵娟说道,“他想必是研习天书,长了本事,当年来看我的时候就已经能够隐身来去了,我也搞不清他用的只是寻常隐身法术,还是似你这般厉害的瞬移。”
“他应该不能瞬移。”南风说道,天书龟甲有两种推研途径,一是推研文字,二是揣摩纹路,这两种途径虽然都能悟得天书玄妙,却有高下之分,只有金仙以上修为才能施展瞬移,仅凭六片龟甲的纹路,即便尽数融会贯通,也达不到与金仙相等的修为。
诸葛婵娟想了想,说道,“当年他曾经送过我不少玩具,但有些次日起身就寻不到了,现在想来,那些消失不见的玩具很可能是他变化出来的。”
“这个是有可能的,”南风点了点头,“不过这些无关紧要,我关心的是他的性情有什么变化?”
诸葛婵娟没有立刻接话,犹豫片刻方才说道,“他好像有些疯疯癫癫。”
南风闻言陡然皱眉,在他的印象当中莫离品性仁善,行事中庸,甚至有些胆小怕事,便是学了天书长了本事,顶多只会生出一些傲气,怎么会变的疯疯癫癫。
“当年我只是感觉他有些奇怪,现在想来,那不是奇怪,而是疯癫。”诸葛婵娟言罢,不等南风追问,又道,“他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些喜怒无常。”
“说说细节。”南风说道。
“那时我不过五六岁,你让我说细节?”诸葛婵娟打了个哈欠。
“你做出这样的判断,总不会没有缘由。”南风说道,没有具体细节,他就很难推测出莫离那时的心境。
诸葛婵娟皱眉回忆,良久过后,缓缓摇头,“细节我真的记不得了,总之他有些疯疯癫癫。”
“怕是受了什么刺激,”南风说道,转而又问,“他当时去离火宫的时候有没有带着八爷?”
“没有。”诸葛婵娟摇头。
南风闻言心中一凛,不过转念一想,八爷没和莫离在一起并不表示它出了什么意外,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莫离不想让离火宫的其他人发现自己的行踪。
“他知不知道柳如烟是他的生母?”南风又问。
诸葛婵娟摇头,“好像不知道,他去离火宫只是看我,并不与别人见面。”
南风没有再问,柳如烟身份特殊,永远无法与莫离相认,对莫离来说,她只不过是个仁善的中年妇人。
“走吧,天黑了,出去等着。”诸葛婵娟低头找鞋。
见她视物不清,南风方才想起一直不曾帮其恢复修为,心念闪动,灵气侵入,行走经络,直晋太玄。
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令诸葛婵娟好生惊讶,见她疑惑,南风微笑开口,释疑解惑。
听得南风解释,诸葛婵娟越发惊讶,“你能让一个没有丝毫灵气修为的人在眨眼之间晋身太玄?”
南风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诸葛婵娟愕然瞠目,“这这这……你这还是人吗?”
“我不是人是什么?”南风随口反问。
诸葛婵娟没有接话,摇头过后穿鞋下地。
待诸葛婵娟收拾妥当,南风牵了她的手,出门往后宫去。
途中二人都没有说话,看的出来诸葛婵娟有心事。
南风隐约猜到诸葛婵娟在想什么,但他却不知该如何宽慰,在他脱困之初,胖子也曾经有过类似的言语,而今诸葛婵娟也在质疑他还是不是人,这其中固然有对他巨大能力的感叹,却也暗藏了另外一种情绪,那就是对此时的他感到强烈的陌生。
后宫由诸多独立的院落组成,嬛嫔住在东北区域的一处院落,由于那霪贼是正面挑衅,故此禁军也没有设伏,而是直接派出重兵,将那院落围的水泄不通。
除了皇城禁卫,还有不少武林高手,道人和和尚也有几个,都是紫气高手,不消说,都是高洋请来捉拿霪贼的。
南风本可带诸葛婵娟自嬛嫔的住处等待,但思虑过后,往西面一处高大的楼阁去了,后宫只有这一处楼阁,是皇后的居所。
眼下是吃晚饭的时辰,阁楼无人,二人自那里落脚,居高临下,环视等待。
坐定之后,南风方才开口,“我还是我。”
南风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但诸葛婵娟并没有感觉意外,而是歪头看向南风,冲他笑了笑。
诸葛婵娟安慰的一笑并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南风心中越发紧张,诸葛婵娟之所以不感觉意外,是因为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你现在是不是拿我当怪物看待?”南风苦笑。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在委屈自己迁就我。”诸葛婵娟说道,她并不是每时每刻都会大大咧咧,也有安静的时候,而安静的时候往往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南风没有接话,因为诸葛婵娟这句话他没法儿接。
诸葛婵娟幽幽说道,“你现在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的很透彻,也不见你再有迷惑,你如果不说,我甚至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南风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诸葛婵娟说的确是实情,对实情进行解释就是曲解,就是骗她。
除了无奈,还有些许气堵,但自己也明白不该气堵,因为诸葛婵娟的担忧并不是没有来由。
诸葛婵娟又道,“你已经站在山顶了,而我还在山腰。”
“就因为我长了本事,你就要跟我离心离德?”南风气堵动怒。
“你知道我没这么想,”诸葛婵娟抱住了他,“我只是担心跟不上你,其实你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之所以还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在这里,所以你才会调头回来。”
听得诸葛婵娟言语,南风心头一软,探臂揽住了她。
“我说的对吗?”诸葛婵娟低声问道。
南风没有立刻接话,出神良久方才茫然说道,“我也不想爬的那么高,可是我如果不爬到山顶,就会一直被困在黄沙岭,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诸葛婵娟抱着南风,没有说话。
南风又道,“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在拥有巨大能力的同时,我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现在已经到了危险的极限,你们是我最后的留恋了,千万不要与我离心离德,一定要拖住我,不要让我飘走。”
诸葛婵娟紧紧的抱着南风,重重点头。
“我是人,不是怪物,我已经怀疑我自己了,你们不能再怀疑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了。”南风终于显露出了软弱的一面。
“我很担心,也很害怕,不知道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诸葛婵娟低声说道。
“而今我已经参研了八卷天书,最后一卷天书也在我的脑海里,只是一直不曾参研,”南风沉声说道,“参研天书彷如累坝蓄水,研习八卷,大坝已经累到最高,蓄水也蓄到最多,压力也累积到最大,这最后一卷天书若是加以研习,其结果不是再累大坝,而是毁坝开闸,我现在不确定的是开闸的后果是什么,有可能是最坏的结果,也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但我不敢尝试,休说结果各占五五,便是坏一好九,我也不敢去试,我不想失去你们,也不想让你们失去我。”
“我也不想你去尝试,可是你撑的很辛苦。”诸葛婵娟哽咽。
“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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