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不行。
这是一种冷到骨子里面的冷,是内在外在共同的冷。想起父母对他的逼迫,让自己去和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女生,做她的男朋友。做过一次了,还要做第二次嘛?不,不可以。
他在倾盆大雨中一路狂奔,夜雨打在他的身上,灌进他的领口,灌入他的身子。借着昏黄的路灯,看起来平坦的路面,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一个深深浅浅的水洼。
水洼不够明亮,毕竟不是明镜,无法照亮林越脸上的伤痕,不然,或许他会改变自己前进的方向了。因为他脸上的伤痕实在是太明显了,红红的,长长的,虽然只是伤了皮肉,可还是能让人看了一眼就心疼的那种。
而他要去的地方,就是校医务室,他要去见徐欢言。
雨水又一次灌进他的鞋子里面,一带你一点地让脚感到沉重起来。这鞋子就像是一个积水的容器,不过,这个容器没有标明刻度罢了。如果标了刻度的话,会有多少毫升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脚就在鞋子里面,感觉就像是被堵塞了一样。举步维艰算不上,每一步都很吃力却是真的,吃力到他都咬了牙。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雨?”林越在心中不禁发问,难道老天爷也那么不合人心意,要让他经历离家出走的后,再经历一番风风雨雨吗?难道连这风风雨雨都被他父母给收买了吗,就像他父母收买了他的亲戚一样,让所有的人都对他说一句:“爱莫能助!”
第0208章 脱下短袖
难道这场罕见的大雨都要向林越的父母一样逼迫他回家吗?逼迫他回家跟父母道歉,然后从了他们的心意,为了他们的生意,为了利益,去和冯莉莉继续“恩恩爱爱”?他厌了,厌了,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是有多么的令人发自内心地感到难受!
当你讨厌的女生用那白皙、温柔的手摸在你的脸颊,你能感受到的不是白皙和温柔,而是一条白色的毒蛇,被一条蛇给缠住了身体!那条蛇还要吐着舌头来跟你接吻!冯莉莉对他来说实际上就是那么一条毒蛇。
他非常讨厌冯莉莉,那次奥数课上,那红墨水,已经让他断定是冯莉莉搞得鬼。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冯莉莉一找徐欢言将题目,徐欢言一过去就说解开了,还正好看到了徐欢言校裤上的那一抹猩红……
林越内心深处已经确凿无疑了,他可不想跟冯莉莉这么一个被嫉妒心冲昏头脑的人在一起。何况还委曲求全,为了家庭,假装在一起过一回了。
那时候主要是徐欢言的成绩还是处于和孟竹竞争倒数第二的位置,成绩烂到扶不到墙。不是扶不起的阿斗,是扶不起的徐欢言。
那一本本难题本每天一大早,风雨无阻地送到徐欢言的教室,放进她的抽屉,结果都被扔了。他经常感慨:徐欢言啊徐欢言,你要是早点成绩这样子好,我早就答应你做我的女朋友了,哪用得着你来追我,我来追你还差不多。
话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天底下有的只是雨罢了。
他继续奔跑,脚踩在鞋子上面,鞋子口就会溢出水来,雨实在是太大了。照理在这么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这么一个冷的不敢想象的夜晚,这么一个路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孤独夜晚,应该捂紧身子走的。
因为捂紧身子,好歹还有胸口的几抹热气可以让自己稍稍喘出一口热气。可林越却脱掉了校服,没错,脱掉了校服。
在这么一个就算是穿上冬天的厚重羽绒服,穿上秋裤都不为过的怪异天气,他脱掉了自己的校服!
他的上身只有一件短袖,一件白色的短袖!不,是一件黑色的短袖!这倾盆大雨已经将他的白色短袖淋湿成了黑色,黑的就跟这天一样。
只不过这短袖在路灯的照耀之下还能看见,昏黄灯光中的一块近似长方形的黑,别有一番美感。林越的身材非常好,那完美的线条,那身前的腹肌,让这件湿了的短袖穿出了别样的风采。
林越真的,去当模特都不为过。
短袖能在路灯下面看见,可这天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看见了。或者说,天就是眼前看到的黑,黑到了极致。甚至让人有点而怀疑,这天黑的,是不是黑心啊?是不是就想看一个美男子在雨中被雨淋湿,被风凌乱的样子?
林越在雨落下来的刹那就脱下了自己的校服,看见胸前的短袖,还以为是穿了一件黑衣服似的。这几天他太忙了,忙到自己每天早上换的短袖是什么颜色的都忘了。
第0209章 总有一样东西不许湿了
他脱下校服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好一件对她来说意义更大的衣服买给徐欢言的针织衫。
如果林越给徐欢言放了两年半载的难点本算不上送的话(毕竟是被扔垃圾桶的),那么这次打算去送给徐欢言的针织衫应该就是他第一次送她东西了。
不知道徐欢言会不会喜欢,他反正是很喜欢的,这件针织衫怎么说呢,露而不露,蛮符合她的性格的。徐欢言的性格在林越看来,那就是偶尔“露”,也就是真性情,该说什么说什么,有话直说、性情率真。甚至率真到直接就是对他说,我不喜欢你。
一想起来林越真是气死了,好端端的追了我两年,我拒绝了你,因为你成绩不行。现在你成绩好了,达到了一起去上英济高中的资格了,结果我来找你,你说你不喜欢我了?想想真是来气。
再说说林越眼中,徐欢言的“不露”,那真的是害羞了,想起徐欢言躲在自己的针织衫里面,那双看又不敢光明正大看,不看又忍不住想要看一看的眼睛。那口口声声的无情话语,实际上脸已经红的跟夕阳一样。林越觉得徐欢言这种时候最可爱了,恨不得让她的脸一直这样子红。
他把自己的校服脱下来后,罩住了哪一件针织衫。
然而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们就像是墨水似的,恨不得要将所有的东西都染成了黑色。昏黄的路灯在此时此刻显得是那么无力,就像是林越,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面是多么的无助。
他想要去店里面买一件雨披,就算是买一把雨伞,他好歹还有一千块钱。卖了雨披和雨伞挡一挡这风风雨雨,那该多好。
可这一想法成为了天方夜谭,每一家店都打烊了。他原本还想站在店的廊道上面,躲一躲风,躲一躲雨,可还是不行。
因为这风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要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暂居”,身体绝对吃不住,哪怕他的身体非常优秀。更何况,他的手上面还有伤,很不巧,是在右手上面。他不是左撇子,伤了右手对他来说,非常不便。
他如果停歇在店外面了,明天一大早,绝对是在医院中醒来的。
街道上面的垃圾桶被暴力的冷风掀翻,许多店的招牌都被刮了下来,摔在地上的重重声响,好像自己也是有生命力的,发出绝望的声音。既痛苦又刺耳!
林越将用校服包裹好了、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针织衫,塞在了自己的短袖下面,手微微撑开短袖。只是为了不想让这针织衫被淋湿。
这可是林越松徐欢言的针织衫,比什么都要重要。他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自己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他也不能让这一件针织衫湿了一点点。就算是芝麻大小的一块阴影都不行。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动作,和徐欢言将头埋在她那件针织三里面看自己的动作,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了。
他嘴角绽放出了微笑,在昏黄的路灯掩映之下,是那么灿烂,那么夺目,似乎在对寒冷的夜宣战……
第0210章 最后的冲刺
林越在雨中朝校医务室的放下狂奔的同时,他的心上人也在朝同样的方向狂奔。
……
“怎么突然下雨了嘛!”徐欢言生气地跑了起来,一开始双手还撑在头顶上面,形成人工的、简陋的雨伞,可很快发现这蠢到家的做法起到到作用。一丝一毫的作用都起不到。
这雨实在是太大了,如果雨水是黄色的,那就是一颗颗黄豆滑下来了。
她的细胳膊细腿在雨中马力全开,因为风大的缘故,或者是路灯太昏暗的缘故,她不下心摔倒了。
整个人的膝盖摔在了地上,万幸的是,正巧摔在了一个水洼里面,一滩的水缓解了许多的力度,减轻了许多的疼痛。
至少,这疼痛只是让徐欢言“嘶”地轻轻叫了一声,有点艰难却还算勉强地站了起来。
嗯,裤子湿了。她心里感到非常倒霉:真讨厌,我刚去寝室里面换上的衣服裤子,就这样子淋湿了,呜呜呜……没衣服穿了,没衣服穿了!
她抱怨着,却不敢停下脚步,校医务室就在眼前了,她咬紧牙关做最后的冲刺。
……
林越真是身轻如燕,就算雨水让他全身上下都跟灌了铅似的,他的动作依然优美,那一步步大跨步的姿态别提有多迷人了。如果这雨天的路上有一台摄影机,拍到林越的飒爽英姿,都要羞涩地合上镜头了。
雨水让他的脸颊生疼,可这非但没有影响他的速度,反而像是刺激了他,让他越跑越快。
那伤了的右手,还在艰难地摆动,路旁高大的树木都在摇头晃脑,担心他的手能不能吃得住这样子剧烈的奔跑。
的树叶摩擦声夹杂着雨声,在这个夜晚,诉说了一场偶遇的主题。
他努力着,校医务室的轮廓终于一点一点儿在自己的眼前明朗起来,就像是窥探一样东西似的,随着自己越来越靠近,那东西越来越清晰起来。
是时候做最后的冲刺了,他握紧了拳头,原本他只握紧了左手。现在,他把右手都给握紧了。他低下头,看着路面,飞快地冲过去。
之所以要看着地面,因为地面上都是水潭,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鞋子踩在水潭里面,被雨水给灌进去了。
第一,他的鞋子里面一路跑来早就已经灌满水了,现在最多就是因为一步一脚踩下去的力度太大了,然后鞋子里面的水溢出来了不少。
第二,这双鞋子又不是他的那一双价值上万的名牌鞋子,那双名牌鞋子里面换成了手中保护的针织衫了,现在脚上的这一双球鞋,不过是在平常不过的球鞋罢了。价格都不到他自己那一双鞋子的十分之一的,最多也就值个两三百块钱罢了。
他担心的是,下雨天路面实在是太滑了,速度慢一点还好说,要是跑的太快,真的容易摔跤。更何况自己本身手上就有伤,更容易摔了。要是摔了,别提是去校医务室送徐欢言针织衫了,能不见到顾与辞给他动刀子就不错了。
所以林越的眼睛一直看着脚前方的路,水潭被溅起的水花,像是大海里面,鲨鱼游过的浪花。
第0211章 雨中相撞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像是天空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在抒情,林越蓦然感觉自己真的像一条鱼,在马路的海洋上面穿梭。
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就是一条鱼儿,一条无拘无束的鱼儿,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爱情能够自由自在,荡漾起层层快乐的浪花。可他的父亲,母亲,一次又一次地用事业来要挟,说什么冯莉莉有多好多好,她就算再好,林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林越想要的是徐欢言而已,仅此而已。
……
徐欢言也在低着头跑路,她也怕被摔着了。
当脚腕没入雨水的那一刻,冰冷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有点儿怀念。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子怀念。很多东西似乎就像雨水一样,一点一点地让自己的心都湿了。
她怀念林越那宽阔的双手,那身上淡淡的清香,那有点恶意却耀眼的笑容……
她竟然有点想再被林越捂在怀里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思念萦绕在心上,想眼前的雨帘,挥之不去,去之又来。
“要是乌龟王八蛋在就好了。”徐欢言心里说道。乌龟应该水性非常好吧,面前这一片“水路”不就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么?真想踩在他的龟壳上面,这样子就不用使劲地动用双脚了。
她现在举步维艰,脚儿都有点力不从心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似的。
徐欢言非常乐观,她打趣自己,这不过是水草罢了。
……
“啊”徐欢言一阵尖叫,感觉脑袋撞在什么东西上面了,那东西平平的,却感觉会呼吸似的,一起一落。有点儿宽大,很结实,很有安全感,而且是热的,徐欢言做出了判断。
她的身子本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撞而摔倒在地上,却感觉自己倾倒到一半的时候,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挽住了。
徐欢言心想:是谁嘛,大雨天的不呆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