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不一,该深的时候深,该浅的时候浅,渐渐过度下来,所以人们看着才会觉得鲜活。
再看那花型,一个花瓣看起来有些凌乱,而另一朵却是井井有条,虽也是卷翘有弧度,但这种弧度看起来自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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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如今弘儿也快两岁了; 颇有一些小大人的模样。
这个时候的小童最是喜欢追问; 见爹说让他自己睡,他就反问上了。
“为什么要让弘儿自己睡,我要跟娘睡。”
“弘儿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都是不能和娘睡的。”薛庭儴谆谆善诱。
弘儿想了一下; 妥协道:“那我不能跟娘睡,我就跟爹睡。”说着; 他还用小眼神去看薛庭儴; 颇有几分你看我多听话的意思。
薛庭儴脸僵了一下:“你也不能跟爹睡,长大了都是要自己睡的。”
闻言,弘儿的小包子脸当即皱了起来; 看看爹,又去看看娘。
招儿努力维持着正经样; 假装没看出儿子的求助。
眼看求助无门; 弘儿开始自己动起脑筋来,小脸上表情极为丰富,一会儿皱眉; 一会儿抿嘴; 似乎很发愁。
“爹,你不能这样的。”他试图去说服薛庭儴。
亲爹来了兴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爹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你这怎么能是为我好呢?虽然弘儿已经很大了; 可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哪家的小孩子不是和爹娘一起睡的。”
“你见谁家的小孩子是和爹娘一起睡的?”
“隔壁家的大毛和二毛; 都是跟他娘睡呢。还有隔壁隔壁家的大妮儿; 也是跟娘睡的。”
这几个都是弘儿刚认识没多久的小伙伴,几个毛孩子里就以他最小,不过却是他最受欢迎,因为大妮儿喜欢和弘儿一起玩。
大妮儿是隔壁黄家的小孙女,今年才四岁。
因为大妮儿的关系,隔壁刘家的大毛二毛,自然也得喜欢和弘儿玩,不然大妮儿就不理他们。
“他们几个都比我大呢,还是跟娘睡的。”
薛庭儴窒了下,小孩子认真起来,可是很认真的,他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而是继续劝说:“可大妮儿是女娃娃,你是男娃娃,不能相提并论。至于大毛和二毛,你喜欢跟他们玩吗?”
弘儿摇了摇头,他才不喜欢和大毛二毛一起玩,他们流鼻涕不擦,脏死了。
薛庭儴可是知道儿子想什么,因为之前弘儿就不止一次跟他,也跟招儿说过大毛二毛流鼻涕不擦的事,十分嫌弃。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总喜欢流鼻涕?就是因为他们这么大了还和娘睡。”
弘儿被吓得不轻,狐疑地看着薛庭儴:“真的。”
“当然。”薛庭儴点点头。
招儿没眼看了,只能佯装整理被褥,背过身去忙着。
“那可怎么办?我不想变成鼻涕虫。”
“所以你今晚开始就自己睡。”
弘儿被骗住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是在挣扎。
薛庭儴继续说服:“你看,也不是不让你和娘睡,就是不睡一个被窝。你人小,自己睡个被窝。”
“那爹你呢?”弘儿突然问。
“我自然和你娘睡一个被窝。”
“可为什么你能和娘睡一个被窝,弘儿就不能,难道爹不怕变成鼻涕虫?”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薛庭儴只能硬着头皮道:“你跟爹不一样,你长大了。等你长大了,就能跟媳妇睡一个被窝。”
“是跟娘睡一个被窝。”弘儿纠正道。
“不是娘,是媳妇,以后弘儿长大也会去有媳妇,到时候你就可以跟媳妇睡一个被窝。”
“可明明就是娘!”
招儿已经忍不住笑进被窝里了,薛庭儴恼羞成怒将弘儿一把塞进被子里,然后去吹了炕柜上的灯,才也进了被子。
黑暗中,弘儿的眼睛灼灼发亮。
“快睡。”
“爹,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听。”这所谓的故事,其实也就是把四书五经拆分了编成讲,是这些日子招儿不在,薛庭儴哄儿子睡的利器。
“那你快闭上眼睛。”
说是这么说,当薛庭儴讲起故事来,弘儿还是眼睛时不时睁开,隔着被子往这边看。讲到后面,弘儿还没睡着,薛庭儴已经困了。
好不容易把小崽子弄睡了,薛庭儴也累得不轻。
招
第135章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下赌之地在药王庙附近; 一个丝毫不起眼的胡同里。
乍一看去; 并不显眼,实则人家要的就是不显眼。该知道在哪儿的,自然就知道了; 不该知道的; 也没必要知道。
据薛庭儴所知,开这种赌局的大庄家有不下五个之数; 至于小庄家那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为了掩人耳目; 每次会试开始之前,这些庄家就会请许多人四处撒网。不管是不是下赌之人,也不拘是什么身份; 只要带着人前来,临走之时庄家自会奉上一笔辛苦费。
因为庄家出手够大方; 所以很多人都愿意做这活儿。上至一些赴考的举子; 下至平民百姓,甚至是当地的地头蛇、乞丐、车马行等等,到处都有他们的人。
这种氛围; 再加上涉及的人面够广; 也算是全民皆赌。
甭管下多下少,多少都会买上几注,中了就中; 不中也无伤大雅。当然这是仅对于正常人来说; 实则里面藏污纳垢; 还不知道掩藏了多少腌臜事。
而薛庭儴之所以会知道; 还是因为当年他再度回京后,特意关注过这些。甚至借此扳倒过对手,为自己谋过利益。
往事不堪回首,薛庭儴并没有多想,便跟着毛八斗和李大田进了胡同里的一座宅子。
宅子也是丝毫不起眼的,门前有人守着,到了近前,就有人主动打开门。
到了里面,景色顿时大变。
外面冷清至极,丝毫看不出来,而里面一派富丽堂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哪儿的赌坊。
青天白日,里面却是灯火通明。
场地很大,分了上下二层。
迎面分别有三面墙,正中一面墙上悬挂着许多黑底红字的挂牌,上面俱都写着名字。靠西的那面墙上则张贴了许多纸张,凑近一看才知道上面都贴着那些挂牌上墙的举子们的事迹,这是供以人们参考的。
至于靠东的那面墙上,如今还空着一大半,挂在这面墙上的,俱都是些较为冷门的举子。不过一旦有人买了他们的注,庄家这边就会挂牌上墙。
场中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时不时就有人从外面进来。
各种穿着打扮的人都有,有老有少,有文士模样的人,有士子打扮的举人,有普通百姓,也少不了那些一看就是富户的商人。还有一看就是地头蛇的地痞,间或些衣衫暴露的□□们,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在这里看不到的人。
可以看出这地方不是开了一日两日,而庄家的背景很大,竟有荣盛票号的通兑的字样。
有这个字样也是代表,只要是这里出具的票注,一旦中了,可以不经过庄家,直接去荣盛票号兑换银子。
这也是一些庄家拉拢人的手段,官府并不保障这种下赌,买家自然害怕庄家黑吃黑,可经过票号就不一样了,庄家跑了,还有票号承担。很大的程度上也保证了下注人的**,到底这是天子脚跟下。而据薛庭儴知晓,有许多高官也会私下命人下注,且这种人并不少。
薛庭儴目光暗了下来,环视这偌大的场地。
里面十分拥嚷嘈杂,很多人都三三两两地站在一处,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这些声流汇集在一起,变成一种嗡嗡的震鸣声。
“庭儴。”
是毛八斗在叫他,薛庭儴看过去。
“你看的怎么样了?咱们要不要先去买几注?”
环境是可以很轻易地影响一个人,瞧着这种场景,是个人都忍不住跃跃欲试。
“你若是想买,也不是不可。小打小闹买上几注,就当是玩乐罢了。”
毛八斗抱怨道:“你让我想多买我也没银子,你知道嫣然管我管得可紧,看着也是体面的举人老爷,却是荷包空空,兜里就没超过十两银子。”
嘴里抱怨着,可这厮脸上却一点没有抱怨的意思,反倒让人觉得有种小甜蜜,让人看着就想打他。
李大田就有这种冲动,因为毛八斗这厮凡事惯着林嫣然,闹得桃儿以前多贤惠的人,如今也管着他。他倒也不是不想让桃儿管,就是气毛八斗这厮为了女人害兄弟。
一面说着话,三人便一同去下注。
下注的地方就在正中那面墙下,摆了两个长条案,条案后坐着几个人。
走
第136章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位于清化寺街的状元楼; 此时座无空席。
既然敢叫状元楼; 自然是出过状元的。状元楼不光出过状元,还出过数十位状元。这酒楼的年代久,是打从前朝就流传下来的; 也算是薄有盛名。
每次春闱; 各地前往京城赴考的士子,都会来瞻仰一番; 权当是沾沾喜气。若是囊中宽裕的考生; 则会将状元楼作为居住之地的首先。
无他,皆因世人笃信,能住状元楼; 就能中状元。哪怕这状元楼的价钱,比同样的酒楼的价格要高出两倍不止。
这状元楼占地庞大; 前面是一栋三层楼高的酒楼; 酒楼后面才是客居之地。状元楼不光住店贵,饭菜茶酒俱比别处贵,可前来此吃饭喝茶之人还是如过江之鲫。
除了沾喜气外; 自然也是为了这住在状元楼的里人。
能住在这里非富即贵; 即便不是,也是那些名声在外的大才子们。也是这状元楼的老板会做生意,每年都会邀请几位公认的才子下榻状元楼; 不光有最上等的客房可住; 且不收房钱。
如今会试刚过; 正是士子们空前放松的时候。
或是约一两个友人喝喝茶; 或是饮饮酒,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谈天说地,侃侃而谈。
这两日大家议论的主要对象,便是五大才子之中的两人——
绍兴杨广志和苏州的王秀。
也是这两个人倒霉,也不知是盛极必衰,还是走什么霉运。大抵也是被人吹捧久了,灾神上了身,一个入贡院之前便突然伤风,另一个更惨在贡院里摔断了胳膊。
可才子不愧是才子,即是如此凄惨的境遇,两人也是硬把三场会试坚持了下来。尤其是王秀,他在第一场的时候就摔断了胳膊,为此他抱着受伤之臂坚持到第一场完,才出场去治伤。
人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吃了些苦头,可这种状态考第一场,心里稍微对春闱了解些的,都难免觉得这两人危也。
果然,会试罢,两人闭门在房中多日不出。而之前有多么捧两人,私下里就有多少人嘲笑他们。
耳边听着旁边那桌几名士子的低声议论,薛庭儴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一口。
毛八斗历来是个坐不住的,早就跑到其他桌去与相熟之人说话交谈,也就李大田还坐在这里陪着他。
“庭儴,咱们也坐得时间挺久了,要不回去?”李大田问道。
“回去做甚?这眼见也中午了,就留下用饭吧。”
状元楼的饭菜自是不便宜,不过薛庭儴几人还是消费得起。三人叫了几个菜,又拿了一壶酒,边吃边喝边听毛八斗说八卦。
正说着,突然周遭静了一下。
薛庭儴顺着众人目光看去,就见一名年纪大约在二十多岁的年轻士子走了上来。
此人面色苍白,穿一身青色棉袍,左臂上绑着白色的布,一看就是受了伤,正是那众人口中倒霉至极的王秀。
他进来后也未说话,只是肃着脸去了一张桌前坐下。那一桌的人便是福建的几个举子,之前也没少和人议论王秀的事,此时见了王秀来,顿时换了一副巴结的嘴脸,让人十分不耻。
因为事主现了身,大家自然不能在指着和尚骂秃驴,便又聊起其他的事来。
王秀那一桌上,一个年级大约在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低声与王秀道:“王贤弟,别理这些捧高踩低之人。莫说如今还没发榜,即使发榜你真是榜上无名,大不了三年再考,以你的文采,区区一个进士自然是手到擒来。”
“谢李兄宽慰了。”王秀叹了口气,强笑道:“我的运气也确实不好了些。”
话都说成这样了,同桌之人自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上了。不多时,薛庭儴远远就见王秀一改之前抑郁的神色,与同桌之人说说笑笑,倒是与平常并无两样。
这边,毛八斗低声道:“这人也是奇了怪,莫怕是脑壳被门给夹了。还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