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人都给撕烂了。
尤其是江采薇……
凭什么,一样都是江帆的女儿,江采薇就能嫁到高门大户里,就能和她夫婿恩爱一世,就能活的那样逍遥自在,而她就要忍受丈夫的殴打虐待,还要忍受他不住的往家里带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她一句,都只会叫她忍。
而江采薇但凡受丁点委屈,就不晓得多少人关心问询,凭什么?
这一世,她必不要再经历前世那一切,但凡江采薇有的,她都要抢了来,父亲她要抢,夫婿她也要抢,江采薇的好生活,她都要抢过来,再把江采薇踩到泥地里,叫她经历她江采芑前世所经历的那些苦楚。
第十四章 盘算
江帆从正房出来,怒气冲冲进了书房。
跟着他的小厮端砚小心的进来,垂头问了一句:“老爷,饭菜摆到哪里?”
江帆一摆手:“摆在书房吧,去给老爷拿壶酒来。”
端砚应了一声出去,过不多时,就见一个穿着粉色掐腰小袄,底下系着月白镶边长裙,长的清清秀秀,身材也婀娜多姿的丫头提着大红雕花的食盒进来。
江帆看了一眼倒也认得,这是宋氏身边的大丫头叫可儿的。
“太太叫你来的?”江帆有些没好声气。
可儿抿嘴一笑:“不是太太叫奴奴来的,是端砚小哥正好有事,就托奴奴给老爷拿饭菜过来。”
一边说,可儿打开盒食摆好饭菜,又从底部拿出一小壶酒还有一个小酒盅来:“老爷,饭菜摆好了。”
“倒酒。”江帆听可儿说不是宋氏派来的,心气平和一点,坐过来指使可儿服侍他。
可儿脸上带笑倒了酒给江帆端过去:“老爷,喝酒伤身,小酌为上,您别多喝。”
“啰嗦。”江帆没好气的扔下两个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倒一杯。”
可儿又倒了一杯酒,持壶站在一旁。
江帆喝了几盅酒,又吃了几口菜,可儿给他添了些粥:“老爷,吃些粥再喝吧,家腹喝酒才最伤身呢。”
这一回,江帆倒是听进去了,他接过碗来喝了半碗粥,喝完之后只觉得胃里暖乎乎的挺舒服,对可儿越发的和气起来。
可儿一边给江帆添菜,一边笑道:“太太到底是妇道人家,不像老爷身为朝庭命官,天生就是要做大事的,自然想法也不一样,再者,太太又没有读过书,是不识字的,又一直在乡间长着,好些事不如老爷看的长远,老爷多和太太说说就是了,别为着一些小事和太太较劲,先不说夫妻失和如何,就是老爷气大了伤了身子,才是咱们一府头等的大事呢。”
可儿脸上带笑,温言软语,听起来似乎在劝江帆,可是,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宋氏为人粗俗不识礼数,又大字不识一个,还是个乡野出身的,实在配不上江帆。
江帆听了也觉得很委屈。
要不是,要不是那位淑妃娘娘,陈氏死了他守完妻孝肯定要再娶个官宦之家出身的妻子,岂不比如今宋氏强百倍,偏生宫中有淑妃在,他就不能停妻另娶,只能把这么个猪一般的宋氏接来,沦为全城的笑柄。
“老爷,再吃些粥吧。”可儿又端过粥去,江帆伸手去接,一时没注意,手指尖挨着可儿那滑嫩柔软的肌肤,登时,指尖一阵发麻,心里也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江帆只觉得身上没来由的发热,脸上也烫的很,喉头更是渴极了。
他端起酒来又喝了一点,可越喝,越是口渴,再抬头看可儿,竟觉得这小丫头长的柔美极为可人,一时情不自禁,拉了可儿的手笑道:“你倒是个懂事的,老爷喜欢的紧。”
“老爷!”可儿满面羞红,欲拒还迎。
江帆笑着起身揽了可儿到内室,便在这书房之中成就了好事。
从吕秀才那里回来,江采薇先看了江书奂,见他和小圆玩的还好,也没有淘气,这才跟冯嬷嬷说了一声,洗了手就要择菜准备做饭。
冯嬷嬷从窗口处看到江采薇蹲在院子里择着一把小青菜,就再也坐不住了,她下炕出门走过去,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笑道:“薇姐儿,这菜就甭择了,等小团回来叫她弄去,你跟我进屋说话。”
江采薇抬头笑了笑:“不妨事的,我做不得饭,可择菜淘米这些小事还是成的,我把这些都准备好了,小团姐回来不是就能省些力气么。”
“你啊。”冯嬷嬷叹了口气:“那你赶紧择,一会儿进屋和我说话。”
“唉!”江采薇答应一声,加快手上动作,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择出好几样菜来,她又洗了米放到锅中,到院中搬了些柴禾到灶旁,把这些都准备好了,江采薇才洗了手进屋和冯嬷嬷说话。
“来来,坐到炕上来。”冯嬷嬷笑着给江采薇招手,又叫小圆把江书奂也抱到炕上。
三个人盘腿围着炕桌,冯嬷嬷拿出一把叶子牌来:“都会不,打两把?”
江采薇一笑:“会倒是会,只是打的不好。”
江书奂抓抓头:“我不怎么会,嬷嬷教我。”
冯嬷嬷笑呵呵的应了,先教了江书奂一回,江书奂是个极聪明伶俐的孩子,冯嬷嬷就教了一回就记下了,随后,三人打牌,江采薇一个劲的给江书奂使眼色,江书奂心里明白,姐弟俩合着伙的叫冯嬷嬷赢。
打了七八局牌,冯嬷嬷统共赢了六回,一回是江书奂赢了,还有一回是江采薇赢了。
冯嬷嬷赢了牌,心里乐呵,脸上笑容也多了。
正巧,小团回来做好了饭,和小圆两个人过来摆饭,冯嬷嬷把叶子牌收了,招呼几个人一块吃饭。
冯嬷嬷年纪大了,不喜欢吃肉,做的饭菜几乎都是素的,大约是因为有江采薇姐弟,小圆也考虑到他们的口味,倒是做了一道肉菜。
一桌子的菜,有豆腐,有青菜,还有拌的木耳,泡发好的蘑菇,就一盘炖的软烂的鸡肉。
小团端过一大盆子的白粥,每个盛了一碗,又拿过一大盘烙好的饼,一人一块饼,吃起来倒是香甜。
江采薇和江书奂吃个肚饱溜圆,吃过饭洗漱好了,小团带他们俩到东厢房的客房去住。
这间屋子已经收拾好了,炕上地上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屋子正中放了一张方桌,桌上茶杯茶壶齐全,另外,江采薇带的行礼也都好生的放在炕柜里去了。
江书奂玩了一天,早累的不行,江采薇给他脱了鞋,又脱了外头的大衣裳,拿了被子叫他盖上睡觉。
而江采薇自己则拿过包袱,将里头一件看起来挺破旧的绿色小棉袄拆开,从夹层中拆出一叠银票。
她把银票数了数,盘算着这些银子够她和江书奂生活多久的?能不能好好的供江书奂读书?
第十五章 教弟
江采薇把银票藏好,跑出去帮小团和小圆收拾屋子。
小团见江采薇过来帮忙,赶紧拦了她:“江姑娘,您是客人,怎好叫你帮我们做事,叫嬷嬷看到,又该骂我们了。”
江采薇一笑:“左右我无事,能帮一点是一点吧,你们要是不叫我帮忙,我住的也不安心。”
小团也不好说什么,只叫江采薇做些轻巧的活计,如洒些水,或者擦一下桌子之类的,好些重点的活都是她和小圆一起干的。
把屋子收拾了一下,趁着冯嬷嬷休息,小团和小圆两个人拿出些布来准备做衣服做鞋子。
眼看着入了春,这春装还差好几身没做,还有各色的单鞋也没有做完,两个人心里是挺着急的。
江采薇见了就跟她们讨了些衣料说要帮忙,小团不知道江采薇手艺怎么样,不敢叫她做大件的衣物,只给了她些料子,叫她帮忙做些荷包香袋抹额或者里衣之类的不太显眼的东西。
江采薇心里明白,嘴里却不说,笑着抱了好些料子又拿了针线回屋。
她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江书奂才醒,正坐在炕上打呵欠,采薇见了赶紧倒了些水递给书奂:“口渴了吧,喝些水。”
一边说话,采薇一边点了油灯放到炕桌上。
随后,她又把原先放在屋中桌上的那株仙人球移到炕柜上,做完这一切,她才收拾了料子针线坐到炕上。
江书奂喝了水,随手把杯子放到炕桌上,托着下巴在那里出神。
这厢,摄政王迷糊了一会儿,睁眼就看到昨天晚上见到的那对姐弟,见两个小家伙盘腿坐在炕桌边,一个发呆,一个手脚利落的整理针线,摄政王觉得挺无聊的,不由打个呵欠。
他想及今天一大早就叫冯嬷嬷去照顾这对姐弟,想来,这里应该是冯嬷嬷家中,有冯嬷嬷在,还有一个武艺高强的小安,江家姐弟应该无事,便想先睡一觉再说。
摄政王才在仙人球中躺下来,还未曾闭眼,就听到江家小弟脆生生的问江采薇:“姐姐,你给谁做衣服?”
摄政王翻身坐起,扭过头去看的时候,就见江采薇那小丫头一边拿剪刀裁剪料子,一边挂着开朗的笑容:“给冯嬷嬷做衣服,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等姐姐给冯嬷嬷做得了,也给你做几样好东西,对了,如今一天天的见暖,再过几天该穿单鞋了,姐姐明儿给你纳底子做几双鞋。”
江书奂睡了一觉,这会儿也不困,就翻出一本书读,一边翻着书页,一边撇着嘴道:“自家的活都做不完,你还给别人做活,你又不是她家的奴才,干什么叫自己这样累?”
江采薇听了这话手上一抖,赶紧放下剪子去看江书奂,见弟弟一脸的埋怨,江采薇脸上瞬间变色。
“帮人家做些活就是奴才么?”江采薇夺过江书奂手中的书,叫他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郑重的对江书奂说道:“冯嬷嬷和咱们非亲非友,人家一片好心收留咱们,咱们该心怀感激,住在别人家里,就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别把自己想的太高,把别人看轻了去,咱们吃住在嬷嬷这里,难道就不该帮些忙么,嬷嬷没有欠咱们的,凭什么要养着咱们,别把人家的好心糟踏了。”
江书奂一听这话,小脸白了白,低头好久不说话。
江采薇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几分:“你看嬷嬷那么大年纪,做事都有些精力不继,小团和小圆年纪也不大,又都是弱女子,她们俩要照顾嬷嬷,还要洒扫做饭,还要做衣裁剪,实在忙不过来,便是这样,小圆姐姐今天不是还看顾你了?小团不是还带我去吕秀才那里拜访了么?咱们承了人家这样大的人情,总该有所回报吧,现在咱们落难,没有别的能力,只能帮着做些衣服,不叫自己做那吃白食的,这是人之常情。”
江书奂头垂的更低了,江采薇隔着炕桌摸摸弟弟的头发,笑了笑:“做活不丢人,这人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该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自打娘亲没了,你和我已经不是江家的姑娘少爷,咱们姐弟这会儿被宋氏忌惮,可是正逃活命呢,这种时候,可不能再摆少爷的谱了,你往后也不能闲着,要帮姐姐做些事情,从明天起,你去捡柴烧火,听到了没?”
“嗯。”江书奂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江采薇笑了笑:“好了,先看书,等姐姐做完这件里衣咱们就睡觉。”
“好。”江书奂接过书本看了几页,后头也没心思看书,凑过去看江采薇做衣服。
摄政王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看到江采薇低头脸上带笑凑在油灯下做衣服,油灯中火苗跳跃,虽有明亮,可却还是昏暗的,这种环境中做针线,可是很伤眼睛的。
而且,这油灯烟气大,凑的近了,不过多久就会被熏一脸黑气。
江采薇鼻端就熏了抹黑,可她丝毫未觉,脸上的笑容一丝都没减退。
她做一会儿针线,抬头笑着看看江书奂,然后低头再做针线,过一会儿,她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糕点来递给江书奂:“吃些吧,省的半夜里再饿醒了。”
江书奂笑着接过点心啃着,江采薇摸摸他的头,继续做针线。
摄政王瞧着,满心复杂。
他自出生起,便被太祖疼爱重视,又有亲娘守护,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长到这么大,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为难的事,想学什么,几乎看看就会了,想要什么,自然也有人费尽心思替他张罗。
摄政王根本不知道为难是什么,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似乎就应该高高在上,被人当成神一样的供着。
这样,时间长久了,摄政王慢慢的没了七情六欲,性子也越来越淡,变的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可今天,看到江采薇一个大家出身的千金,原先也是千娇万宠的养着,可是,一朝落难,到了要替奴才做活的地步,她却丝毫不觉羞愧,没有怨言,反而心怀感恩,这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