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瑾跟在曹氏的侧后方,在往后面,就是一些婢子护卫了。
来这样的地方,当然是不能带徐妈妈这样的老人儿的,阮云瑾带着的是绿荷。
和阮云瑾想的一样,绿荷是个知恩图报的,现在明面上看起来,是和她一心的。
至于……能不能重用,前生的时候阮云瑾对她印象不多,如今还需要观察一阵子。
范氏的儿子浚哥儿,身子不好,山风又凉,当然也是不能出来的,大房那边的几个孩子,她们更是不能带出来的。
所以两个人只带着了阮云瑾一个出来。
阮云瑾今日着了一件浅粉色的百褶裙,看起来软糯可爱的很。
只是……这衣服,是短一截的,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衣服小了很多,穿在身上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曹氏就是怎么装的和慈母一样,还是会有疏忽。
哪个孩子的新生母亲,会注意不到孩子的衣服短了?
阮云瑾低着头,脸上却带着笑意,她已经多久,没有出来看看这**了?
不过从远处一看,阮云瑾这样的姿态,却是可怜巴巴的受气相。
“阮三夫人,快请快请,我家夫人一直可把您给盼来了。”说这话的是丞相夫人的谢氏的丫鬟暖春。
曹氏笑了着往前走去,道:“劳烦谢姐姐挂念。”
范氏跟在曹氏的后面,脸色有些不好看,丞相夫人和她的丫鬟,看也没看自己一眼,自己就是个应景儿的……
阮云瑾在好笑的看了曹氏一眼,谢氏是什么样的身份,就是她说了话,怕的都会觉得自己有**份。———感谢格格它娘的打赏——
第二十五章:赏花
如果说大阮府的人,在京都之中,有着不俗的地位,那小阮府,就真是算不上什么了。
阮府之中的人,即便是阮青林见到了谢氏,也是要矮一头的。
不过这曹氏却不同。
曹氏的父亲,现在是御史大夫,又兼职巡查案的职责,在百官之中,虽然官品算不上最高的,可是却没有谁想去得罪他的。
曹氏在闺中的时候,就结实了不少闺中密友。
谢氏是也是官家小姐,在出阁之前,就好和曹氏关系不错。
不过那也只限于关系不错……
官场上的关系,错综复杂,今日的盟友,来日就可能是敌人。
男人们在朝堂上明道暗枪,女人们在私下里,也是彼此有一些防范的。
不管是真心实意的相交,还是虚情假意的周旋,两个女人,都聊了好一会儿。
阮云瑾就趁着这个功夫,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谢氏。
谢氏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上面绣满了团团锦簇的牡丹。
圆脸,微胖的身材,头上戴着几根金钗,算不上多美。
男人们娶妻子的时候,最先要考虑的,未必是长相,而是能否对仕途有帮助……至于长相……纳几房妾室就是了。
这位谢氏,来历可不凡,父亲是战功硕硕的振国将军,在大闵朝,可是跺一跺脚,地都要抖一抖的人物。
不过……可惜了……
阮云瑾轻叹了一声,那位谢将军,下场可不怎么好。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几年后,谢将军就因为犯上作乱,被满门抄斩了。
这位谢夫人是出嫁的女儿,算是丞相府的人,勉强逃过一死,不过没有了谢将军的支撑,以后的境遇,自然不怎么好。
许是阮云瑾想的太入神,看着谢氏的目光太明目张胆了,被谢氏给发觉了。
谢氏把目光落在了阮云瑾的身上,打量了阮云瑾一番,目光在略过阮云瑾那短了一截的衣袖的时候,微微顿了顿,不过到底是大家夫人,很快的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的笑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女儿,云瑾,府上的七小姐,阿瑾,快点喊人。”曹氏连忙道。
阮云瑾乖觉的给谢氏行了个礼,然后道:“见过夫人。”
不过她的心中却是一沉,前生曹氏每一次把自己带出来,都是这样介绍,知道的人,明白曹氏没有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女儿,可是不知道的人,就会以为她是曹氏的亲生女儿。
当时她还有一些沾沾自喜,以为曹氏是真心待自己,甚至忘了,不管曹氏怎么说,都改变不了自己身为庶女的事实。
以至于卫景当初以为自己嫡女,变了花样的来接近自己……
阮云瑾止住了思绪,卫景,这个名字是她心中最痛的伤疤,比曹氏还让她痛。
谢氏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自己的丫鬟暖春点点头,暖春就拿了一个金丝绣成的小袋子,交给了阮云瑾。
这是长辈的给的见面礼,阮云瑾从善如流的收下了,又给谢氏行了一个礼。
她当然知道阮云瑾是怎么一回事情了,也没有和在阮云瑾的身上,多浪费时间。
范氏站在一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给谢氏行礼。
她的心中极其不舒坦!这个谢氏,连阿瑾都见了,怎么还没有注意到自己?三弟妹也是的,到了现在,还不把自己引荐给谢氏。
阮云瑾站在那稍微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看着那桃花,隐晦的表示出自己想出去玩。
五岁的女童,就是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让人觉得失礼,要是一直规规矩矩的站在这儿,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
曹氏看了阮云瑾一眼道:“阿瑾若是呆不住了,就出去走走吧,莫要走远了……”
曹氏喜欢在外人的面前宠溺着她,这样“善解人意”也是正常的。
阮云瑾得了这话,还哪里会愿意在这陪着曹氏虚与委蛇啊。
规规矩矩的走了几步,出了曹氏的视线范围,就提起裙子跑了起来。
一簇一簇的桃花,迎着春风,灼灼盛开着。
阮云瑾跑在桃花林里面,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洒脱感。
她多么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远离那个吃人的阮府。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绿荷跟在阮云瑾的身后,嘴角带起了笑意,小姐真的变了好多。
阮云瑾忽然感觉到,有什么砸到了自己的头。
她抬头一看,那一树的桃花深处,坐着了一个小小的少年。
此刻正在吃着瓜子,手中还不停的往下扔着瓜子壳。
“喂,你看什么看!”树上的小少年,不满的说道。
阮云瑾诧异了!这砸到了自己,还不许自己看一看?
“你这个人,好生的没有礼貌!”阮云瑾白了白眼说道。
树上的小少年,约莫六七岁的年纪,没有比阮云瑾大多少,身上着了一件亮蓝色的袍子。
树上的小少年,忽然顽劣了起来,拿着手上的瓜子,就开始往阮云瑾的绳上扔。
泥人还有三分骨气呢!何况阮云瑾前世的时候,性子也是嚣张的很,虽然说现在她已经改了很多,可是有些性子已经植入骨子里面了。
比如说现在,阮云瑾就怒了。
眼睛一转,笑着说道:“你要是在这样,我就晃一晃这树,到时候摔你下来!”
说道最后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恶狠狠的威胁了。
树上的小少年,似乎有些被吓到了。
其实阮云瑾也就是这么一说,这桃树少说也有几十年的树龄了,那树干,大人都环抱不过来,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能晃的动?
再说了,即便是能晃的动,她也不打算去晃啊!
能出现在这的人,出身肯定不俗,她只是气不过,去吓唬他一下罢了。
树上的那小少年,一时间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害怕阮云瑾真的会摔他下来,当下就慌张了起来,手脚并用的往下爬来。
爬树容易下来难,小少年脚下一滑,整个人就仰面跌了下来!
阮云瑾也被吓了一跳,想也不想的就扑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卫殊
桃花树上面的小少年,掉了下来,结结实实的摔在了阮云瑾的身上。
“哎呦。”阮云瑾哎呦了一声,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被车轱辘碾压过似的,疼楚的异常。
跟在后面的绿荷,见状连忙跑了过来。
刚刚她看着小姐和树上的小公子说话,还以为是孩子间玩闹,并没有多在意,可是现在,树上的那位摔下来了!
这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树上的公子肯定没有什么事情,可是自家小姐……
绿荷慌张了起来,要是小姐被在砸出来一个好歹,先不说阮府的人会不会饶过她,就是她自己,良心上也是过不去的。
要知道,她弟弟的命,可是因为小姐,才捡回来的啊!
掉下来的小少年,好像也吓傻了,趴在阮云瑾的身上,呆呆愣愣的,忘了起来了。
“喂……你还不快起来,要压死我啊!”阮云瑾的声音之中,带着哭腔。
那小少年,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从阮云瑾的身上爬了下来。
绿荷连忙把阮云瑾扶了起来,焦急的问道:“小姐,你没有事情吧?”
“有事!被人这么砸一回,能没事儿么!”阮云瑾气鼓鼓的说道。
阮云瑾一边说着,一边活动着自己的手脚四肢,好在只是身上的肉有些酸疼,骨头到是没明显的疼过,阮云瑾慢慢的舒了一口气,缓和着自己的情绪。
自己一定不能和这个小孩儿生气,一定不能!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难为阮云瑾了。
小少年踟蹰了一会儿,一脸纠结的问道:“喂,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阮云瑾哼了哼:“全身都不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小少年忽然不说话了,抬头看着阮云瑾的身后。
阮云瑾疑惑的回头瞧了一眼,只见自己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紫色华服的小少年。
比自己眼前的这个要大上一些,看起来有**岁的样子。
“卫陌。”紫衣少年唤道,声音微冷。
卫陌!听到这个名字,阮云瑾不免的看了眼前的蓝衣小少年一眼……她就是卫陌啊!
知道了他就是卫陌之后,阮云瑾心中的火气,一瞬间就消散了。
在前世哥哥去世的那一年,卫陌也去世了,正正好好和哥哥是同一日的忌日。
她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前世的时候,她嫁给了卫殊,卫殊有一个弟弟,名字就叫卫陌。
每次到卫陌忌日的时候,卫殊都会要求府上的人吃素,为卫陌积功德。
因为这一日,又和兄长去世的那一日,合在了一起,所以她记得清清楚楚。
卫陌也是可怜的,阮云瑾同情的看了卫陌一眼。
卫陌的事情她管不了,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改变卫陌的命运,现在阮家的事情,都已经让她焦头烂了,虽然说她拦下了娘亲的刘山寺之行,可是谁也说不准,以后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再发生。
兄长会不会依旧殒命……
“大哥,我……我没闯祸,我从树上面掉下来,这位妹妹不知道何故,出现在了树下,我……我不是有意的想砸到她的。”卫陌好像很害怕紫衣小少年,磕磕绊绊的解释着,越说越觉得有些心虚。
大哥?
这个称呼,让阮云瑾的眉心一跳!
卫陌叫他大哥,那这个紫衣小少年……应该就是……应该就是她前世的那个便宜夫君卫殊了!
见到前世的夫君,还是在这个时候,阮云瑾的心情着实是复杂的很。
前生的时候,她一颗心都在卫景身上,偶尔又见到卫殊,也是不冷不热的,而卫殊对她也没有什么兴趣。
成亲两年,不曾圆房……
后来他抱回来一个孩子,让她寄养在名下,在也就没有然后了。
对于卫殊以前对她的冷漠,阮云瑾的心中是没有一点怨愤的,那都是她自己愿意的,当时她是害怕卫殊会碰了她的,那样她就对不起卫景了。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的想法,还真是幼稚好笑,已经嫁了人,还想着为好卫景这条毒蛇守身,仔细说起来,是她对不起卫殊的。
不管她当初多么不愿意嫁给卫殊,既然已经木已成舟,她就应该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阮云瑾晃动了一下头,如今她重生了,她和卫殊今生也不会再有瓜葛,以后就当个陌生人吧。
卫殊紧绷着脸,对着卫陌说道:“你砸到人了,竟然还狡辩,道歉。”
卫殊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阮云瑾微微怔了怔,多看了卫殊一眼。
才**岁的年纪,可是那脸,已经如刀削斧刻一样的冷峻了,穿着紫色的锦袍,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前生的时候,卫殊明明,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阮云瑾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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